“这红珊瑚树,究竟是谁送的?”众人凑在一处,嘁嘁喳喳的议论:“红珊瑚产自南海,大陈少见,如何这般枝条完整的送到京城里来了?”
众人看着落款,上边写着乔景铉的名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乔世子心疼自家媳妇,竟然自己掏腰包给她置办起嫁妆来了。在场的夫人们看得眼睛瞪的溜圆,一个个都在感叹乔世子体贴,自家女儿没有这份福气,不能嫁到英亲王府去。
“这柳小姐,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有这般宠爱她的夫君,这一辈子也会一世无忧了。”有夫人望着那熠熠生辉的红珊瑚,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般,啧啧惊叹。
“谁说不是呢。”旁边一位夫人回答得没精打采,众人一看,却是那史尚书的夫人,大家都想起高府寿宴的那段公案来,个个都在微微的笑,只是嘴里不说破。
“媚儿,今日夸妆会可真是出彩了,大家都说这前十年后十年恐怕都没有这般富贵热闹的夸妆会呢。”杜若兰拉着明媚的手,眼睛都笑得弯弯的:“仅仅就是宫里那十几挑赏赐,在大陈都是头一份的,足足压过其余的添妆礼了。”
一般皇宫赏赐下来的添妆礼,不过一件两件,而这一次进入赏了十几挑,这种殊荣可不是旁人能有的,杜若兰看着自己的女儿亭亭玉立站在身边,心中有说不出的骄傲。
明媚微微一笑,在她心里,倒是觉得那两树红珊瑚更为昂贵,简直能将皇宫御赐的东西瞬间秒杀。她不由得想起一首歌来:“一树红花照碧海,一团火焰出水来,珊瑚树红春常在,风波浪里把花开。”这红珊瑚,就如那永不凋谢的花朵,艳艳的开在她的心里。
第二日一早,明媚便被外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推开窗户,就见墨玉与玉箫玉梨正在后院说得欢快,见着窗户推开,墨玉惊喜的扑了过来:“姑娘,你醒了?”
明媚朝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怎么起得这样早?”
玉梨奔了过来道:“小姐,墨玉今日卯时就醒了,一直拉着我们说话说个不歇,好像今日是她出阁一般,激动得不行。”
杜若兰将这院子里的人都给明媚带过去,另外还打发了八房陪嫁,算起来也有差不多一百来号人,这也算得上是庞大的陪嫁队伍了。墨玉知道要跟着明媚走,高兴得手舞足蹈:“我就爱跟姑娘一块儿!”
明媚瞧了瞧面前几个丫鬟,都穿上了淡红色的新衣裳。杜若兰特地为陪嫁的下人们每人做了两套新衣裳,就等着明媚成亲的时候穿,墨玉第一次穿上了细绸衣裳,高兴得合不拢嘴,见人就扯着让她们看:“瞧我这衣裳的花色好不好看?”
“墨玉,你就别吵着姑娘了,快去院子门口等着,很快夫人要过来了,还有那全福夫人也要过来呢。”玉梨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朝墨玉弹了一指头,清亮亮的谁便往小墨玉脸上去了,墨玉惊叫一声,飞着一双腿奔着走开了。
院墙那边有一溜桃花,二月正是桃花当季的时候,开得十分旺盛。微风一吹,粉白粉红的花瓣点点飘零,起了一阵浅浅的粉色烟雾,瞬间树底下已经是落英缤纷,远远瞧着就如铺上了一条毡毯一般。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明媚朗朗的念出了桃夭那首词,玉梨在旁边听了直乐:“姑娘念出来真好听,是在说桃花开得很好吗?”
明媚忍俊不禁,笑着点头道:“是,你说得对。”
玉箫白了玉梨一眼:“不会就别装懂,快些替姑娘梳洗了是正经!”两人忙忙碌碌的替明媚梳洗了,这时候就听着墨玉清清脆脆的声音:“夫人到!高老夫人到!”
明媚的及笄礼请的是高老夫人盘发唱赞词,这次成亲依旧请的是她。她是乔景铉的外祖母,本来不该她过来的,可她自己上门来求这个事情:“我想亲手给我的外孙媳妇盘发出阁呢。”
这京城里头没几个比高老夫人福气更齐全的了,高老太爷在世的时候疼爱她,子女皆是她亲生,没有庶子庶女,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也足以让她在京城的夫人堆里傲视群雄了。杜若兰见着高老夫人毛遂自荐,哪里还敢拒绝:“高老夫人能来,真是太好了,本来也想请老夫人的,就怕请不动呢。”
“今日我又来了,柳小姐。”高老夫人满意的瞧了瞧明媚,朝身后几个喜娘招了招手:“快去替柳姐开脸。”
有一个喜娘走上前去,从荷包里取出五色彩绳来,替明媚将脸上细细的汗毛都给绞了去,顷刻间明媚的脸孔便光洁如玉,更是神采飞扬了。高老夫人走上前来,拿起玳瑁梳子给明媚盘发,看得出来她已经做习惯了这事情,一长串赞词张开就来,没有半分停顿。
郭庆云坐在离明媚不远的地方,见着高老夫人念念有词的在给明媚盘发,一脸的羡慕:“柳十,高老夫人的手可比你要巧多了。”
“等你出阁的时候,也请高老夫人来做全福夫人便是。”明媚端坐在那里,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高老夫人,你愿不愿意给郭小九去做全福夫人呢?”
高老夫人瞥了郭庆云一眼,笑着点了点头:“郭府要是来请我,自然是要赏脸的。”
郭庆云听这事情忽然扯到了自己身上,脸色红了红:“怎么就说到我身上来了,分明是在说高老夫人的手巧的!”
明媚心中自是好笑,郭庆云也有这般小儿女情状了,看来得督促着她与五堂兄快些将亲事办了才是。
日头慢慢升起,女眷们也越来越多,不多时外边的厅屋里坐满了人,大家都挤在一处等着看新娘。就听有人喊了一句:“新娘子过来了!”众人回头一看,就见明媚由两个喜娘搀扶着慢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陪嫁丫鬟。
当明媚走进厅屋时,众人就觉得眼前有一道光亮一闪而过,望着站在面前的明媚,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几乎快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人赞叹了一声:“新娘今日可真美!”旁边当即便有人反驳:“柳小姐哪一日都这般美,岂独独只是今日?”
厅屋里立刻热闹了起来,不少人向明媚说着恭喜的话,她只觉得耳朵边上嗡嗡作响,全然听不清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这时就听着墨玉在外边大叫:“五公子来了。”
因为明媚没有亲兄长,所以这次便是由堂兄柳明卿行兄长之职,将她背出柳府上花轿。大陈的规矩,女儿出阁离开娘家的时候是不能带走娘家的一点泥土的,所以只能由大哥背到门口再交给来迎亲的新郎。
其实乔景铉一大早就过来了一回,杜若兰听着说乔景铉闯了进来,唬了一跳,怎么能这般迫不及待?该遵守的礼节便是要遵守的。她赶紧将乔景铉打发了回去:“还早呢,你吉时再过来,别乱了套!”
乔景铉见杜若兰不让他进府门,只能怏怏的回去了,离开前扯着柳明卿说了好几句话:“你可要背着媚儿走快些,别让我到门外边久等了。”
柳明卿瞧着乔景铉,十分无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放心什么?难道还以为明媚会飞掉不成?”
“我就是担心。”乔景铉拍了拍映雪的脑袋:“我回去了,你可要记得我说的话。”
柳明卿站在屋子外边,见着站在里边的明媚,心中感慨万分,她终于嫁给乔景铉了。虽然说自己的亲妹妹柳明艳一心想要嫁乔景铉,结果却没有如愿以偿,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怨恨明媚,他觉得乔景铉的选择是对的,明媚才是配得上他的女子。
明媚见着柳明卿站在屋子外边,微微一笑,这一刻终于到了,她就要走出柳府,去与乔景铉开始他们的新生活了。昨日她一个晚上都有些没法子睡得安稳,她能听见玉梨玉箫在外边的走廊下边说话,声音细细,却很清晰。她也听见墙角有虫子细细的在吟唱,似乎在诉说这自己的心事。她还睁大眼睛望着那床前的月光,一点点的飘忽着,忽左忽右的闪动。
望得累了,疲倦到了极点,终于睡意沉沉合上了眼睛。
梦里明媚听到了乔景铉在耳边说话,声音里带着分外的欢喜,等她睁开眼睛醒过来时,四周却是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异常的声音。
原来只是在做梦。
明媚愁苦的望了望那溶溶月色,一片明亮的月华,从里边仿佛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剑眉星目。他的眼睛盯住了她,很是执拗很是专注,明媚贪婪的望着那个人影,不敢炸一下眼睛,生怕一眨眼,乔景铉就不见了。
“乔景铉。”她低声喊了一句,伸出手去,床前那个人影却倏忽不见。
“乔景铉,乔景铉……”明媚惊慌的大喊了起来,整个人从床上惊坐而起。周围很是宁静,连小虫子都已经歇下了,门外传来细细的呼吸声,隔着水竹门帘传了进来。
门外的小榻上睡着上夜的玉梨,睡得很是香甜。
“原来只是一个梦。”明媚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抹额头,原来自己也有婚前恐惧症,这个晚上竟然睡得这般不安稳。
捱了这么就,总算等来了这一刻,没有半分回避,明媚看着柳明卿一步步走向自己,脸上带着一丝甜甜的笑容。柳明卿今日就是一只渡船,他要背着她去渡口,由乔景铉将她接了过去,带她走向那幸福的彼岸。
柳明卿朝明媚笑了笑,蹲下身子:“十妹妹,五堂兄背你去门口。”
明媚点了点头,微微行礼道:“多谢五堂兄了。”
喜娘扶着明媚伏上柳明卿的背,玉梨赶着上来替她盖上了一块红色的纱巾。纱巾上中间绣着团花牡丹图样,旁边有两只凤凰正在翩翩起舞,长长的尾翎前后相连,显得格外喜庆。纱巾四角还坠着流苏,流苏一直垂了下来,垂到了柳明卿的肩膀上边。
“十妹妹,若是那乔景铉敢动你一个手指头,你只管回娘家来告诉哥哥,看我冲到英亲王府去揍扁他!”柳明卿背着明媚,脚步轻快,一边走着一边和明媚说话。
明媚微微一笑:“好,若是有那一日,我便来找五堂兄替我出气。”她忽然想起郭庆云来:“小九跟在后边走罢?方才我们还在说她的亲事呢。五堂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迎娶她?”
提到这事情,柳明卿心中有几分发沉,他何尝不想快些将郭庆云娶回来,无奈他母亲却对郭庆云颇有微词,坚持不同意。明媚见着柳明卿不说话,心中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微微叹了一口气:“总得想办法将这事情给办了才是。”
“我知道,十妹妹你不必担心。”柳明卿点了点头,这时候已经远远见着柳国公府的大门了,一群人围在那里,正在往这边张望。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门口的人喊了起来,顷刻间就听着鞭炮声声,门口青烟袅袅,鼓乐之声也喧天般响了起来。
门口有一抬大红喜轿,与旁的喜轿不同,这喜轿是步辇形式的,四壁皆是空的,只是悬挂着红色的薄纱,新娘子坐在里边,外边的人能隐隐约约看得清楚她曼妙的身姿。微风将薄纱吹起时,还能清楚的见着新娘子身上的穿戴。
步辇是由八个人抬在肩膀上边慢慢走在大街上边的,后面是明媚的三百多抬嫁妆,要围着上京城游街一圈才抬到英亲王府去完婚。
乔景铉骑了一匹白色的骏马,身上穿着大红的袍子,白玉般的脸被衬托得更白了些。见着柳明卿背着明媚出来,他赶紧翻身下马,一把握住明媚的手,让她慢慢从柳明卿背上下来。
“哟哟哟,乔世子可真是体贴。”旁边喜娘的帕子舞得就像一把小扇子般,团团的展出了七彩的花色来,两个喜娘笑着朝乔世子行了一个大礼:“乔世子大喜,愿与世子妃百年好合,子子孙孙,福寿绵延。”
“赏!”乔景铉开心得眼睛都睁不开,大手一挥,旁边几个跟着来的下人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小银锞子一把一把的扔了出去,顿时柳国公府前边热热闹闹的一团,大家都在哄抢者那从天而降的银锞子,就连那些抬嫁妆挑子的下人们都有些蠢蠢欲动。
“只管好生抬着嫁妆,到了府上少不了你们的打赏!”柳明卿朝那群人一瞪眼,那些人便瞬间规规矩矩的站好了,只有一两个犹然在不住的往门口张望。
“乔景铉,我可得和你说清楚!”柳明卿拍了拍乔景铉的肩膀:“若是你敢欺负明媚,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怎么敢欺负明媚,我疼爱她还来不及呢,明卿,你便放心罢。”乔景铉盯住了站在那里,由喜娘扶着的明媚,眼中流露出一丝怜爱的神色:“能娶到媚儿是我这一辈子的福分,自然要好好爱惜她。明卿,你难道连我都不相信?”
柳明卿看了看站在那白马旁边的乔景铉,挺拔修长,一双眼睛正急切的望着明媚,不由得笑了一笑,自己在担心什么呢,乔景铉还能对明媚负心不成?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才凑到一起,又怎么会不爱惜?
他朝乔景铉笑了笑:“我且相信你说的话。”
明媚站在喜轿旁听着乔景铉与柳明卿的对话,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的欢喜,她曾经梦想过自己成亲的那一日,肯定是花满枝头艳阳高照,自己也肯定是欢欢喜喜,等着自己心仪的人骑马过来迎娶她。
今日艳阳确实高照,乔景铉也是骑着白马过来娶她了,与她的梦境完全一致,这可真是人生圆满了。
喜娘将明媚小心翼翼的扶上步辇,四面的薄纱垂了下来,将明媚笼罩在如烟的轻纱中,远远的瞧着她,就如一尊观音一般。
“吉时已到,起轿!”司仪长长的喊声将两人的交谈打断,鞭炮声与鼓乐声让他们再也听不到对方说的话,乔景铉朝柳明卿拱了拱手,翻身骑上白马,扶正那红绸花球,然后伴着花轿慢慢的往御前街外边走了去。
按着大陈的规矩,迎亲的队伍要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才能去英亲王府。明媚坐在喜轿上边,看着一条条街道转了过去,眼前垂着红色的纱巾,看什么都是红的,一波又一波的红色颠来倒去,就如波浪一般摇晃,摇得她只觉得有些头晕眼花。
鞭炮的声音响彻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路上的行人听着那鞭炮的声音,都好奇的停下脚步来观看,一个个在啧啧称奇:“这究竟是谁成亲?为何有这么大的排场?竟然用起步辇充当喜轿!”
“可不是?你瞧瞧那步辇的支杆全是金子做的,可不像是鎏金,四角上边还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呢,这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说话的人瞧见了身后的嫁妆,连连咋舌:“这的嫁妆怎么这么多,都快数不清了,总归会有三百多抬罢?”路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个不停:“就见着嫁妆挑子成双成对的往前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你们竟然不知道?今日是二月二十四!”有人嗤嗤一笑:“昨日不是有夸妆会?难道就给忘记了不成?”
“难怪,难怪,原来是柳国公府的小姐出阁,嫁的人又是英亲王府的乔世子,怪不得这般排场。这婚事自然不同一般,前边那十几抬肯定都是宫里赐下来的东西,想必都是珍品!”有人眼尖,在鞭炮的烟雾里依旧见到了前边几台上放着的东西里似乎有白玉如意,自然就联想到了皇宫里常用如意,自然是皇上的赏赐。
“白玉如意算什么!听说夸妆那日有两树红珊瑚,每一树都有五六尺高,枝条繁茂,红得很是晶莹剔透,仿佛都能过了日影!”
“还有这般红珊瑚?那可是极其珍贵的,只怕皇宫里边都没得这般珍品!”有人不住叹息着:“这亲事可真是天作之合,郎才女款!”
步辇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终于在英亲王府前边停了下来,乔景铉下马到了步辇边上:“媚儿,我背你进门。”
大陈的规矩,兄长背着出门,新郎背着进门,门口摆一个火盆,里边烧着炭火,新郎要背着新娘跨过火盆,意味着小两口以后的日子会红红火火。
明媚透过红纱,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乔景铉那熟悉的气息却让她心中很是踏实。她笑着伸出双臂,伏倒在乔景铉身上,由他背着,一步跨过了那个火盆。英亲王与英王妃正坐在大堂上,大堂到处都装饰着红色花球,一片喜气洋洋的模样,宾客盈门,大家都在等着乔景铉迎亲回来,听着外边鼓乐喧天,都站了起来:“回来了,回来了。”
英王妃也跟着站了起来,心中暗道了一声奇怪,这个时候她忽然对明媚没有一丝不满意的感觉,一心只盼望着她快些儿过门就好。宝珠站在英王妃身边,见她满脸带笑,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王妃口里说得刁钻,实际上还是在乎自己的儿子,到了他成亲的这一日,笑得比谁都要快活呢。
喜娘引着两人过来拜堂,英亲王与英王妃受了乔景铉与明媚的跪拜礼,两人都说了些勉励的话儿,丫鬟们扶了明媚往劲松院那边去了,英王妃望着儿子的身影,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活,等到晚上喜宴开始的时候,她握着乔景铉的手,在他耳边细细叮嘱:“母亲今年就想抱孙子,你可得加把劲儿!”
乔景铉摸了摸脑袋:“母亲,都说十月怀胎,现儿都二月二十四了呢。”
英王妃有几分惆怅:“今年赶不上了?那明年过年的时候得让我抱上孙子!”
乔景铉笑了笑:“母亲,铉儿遵命!”
夜深人静正是洞房花烛之时,乔景铉挑开了明媚的盖头,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媚儿,我终于娶到你了。”陪嫁的玉梨玉箫玉琴玉笛在旁边看着,吃吃一笑,向乔景铉道了一声喜,都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丫鬟们刚刚出去,乔景铉急急忙忙去把门给栓上,一把将明媚搂住,一张脸孔便贴了过来:“媚儿!”
明媚见着他急吼吼的模样,一阵呆滞,师父不是说他不举吗?难道那中药的药效这么好?简直堪比前世的伟哥了!自己要是将这药开发出来,卖给那些不举人士,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可是没来得及让她细想,乔景铉已经开始动起手来:“媚儿,你这衣裳真是奇怪,该怎么解开?”
“你……”明媚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完全不对劲!只是乔景铉那越来越近的脸让她已经无力再去想什么,只能抬头望着他的眼睛。
新房充满着一种暧昧的气息,乔景铉与明媚两人相拥站在了一处,他们的脸贴着脸,鼻子尖对着鼻子尖,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龙凤花烛高照,帐幔轻纱垂地,两条人影若隐若现,一直到天明。
“媚儿。”乔景铉伸手揽住明媚,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咬着她的耳根子道:“我们要一直这样,白首不相离。”
明媚轻轻一笑,将身子窝在乔景铉怀里,一张嘴唇贴上了乔景铉的脸颊:“乔景铉,那时候我听那读曲歌,一直不能知道其真正含义,今日总算是体会到期间妙处了。”
“读曲歌?哪一首?”乔景铉有几分奇怪,翻过身来望向明媚:“你说说看。”
明媚也有了几分羞赧:“开头一句是打杀长鸣鸡。”
乔景铉略一思索,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极是,极是,我也是直至今日才体会其中妙处。媚儿,”他支起身子,将明媚压在了身下:“既然你领会了其中妙处,那不如让我们再来一起领略一番?”
明媚扭了扭身子,一张脸涨得通红,羞涩道:“我才不要。”
乔景铉拥着明媚,将嘴唇凑了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媚儿,可不能口是心非!”
这读曲歌乃是南朝民歌,属于古诗歌。明媚是在念大学的时候读到这首诗,当时印象很是深刻,她一点都不能理解这人为什么要将鸡给杀了,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总算是懂得了其中滋味。
整首诗是这样的:打杀长鸣鸡,弹去乌臼鸟,。愿得连暝不复曙,一年都一晓。把早上报晓的公鸡都杀了,把那清晨叽叽喳喳吵闹不休的乌臼鸟也用檀弓打杀,因为男女两人在一起欢爱,都不愿意天亮,只希望一年就天亮一次便好,就能时时相拥,刻刻欢会了。
明媚没想到乔景铉也知道这首诗,本来是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随口说了一句,可乔景铉竟然接了上来,而且他也理会到了里边的妙处,竟然趁机打蛇随棍上,还想要进一步的领略其中滋味。
她微微的睁开着眼睛,看着乔景铉那滴着汗水的脸,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将她带上了云端,在空中飞翔。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般快乐,直到今晚,她才体味到与自己的爱人共度良宵的那种美妙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