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节

    南木宸看着那花,面上似有疑云顿松,原来是被他拿去了。
    众人正惊刹间,便听慕容晟睿道,“爱你如花,久不更替,身化为花,愿守相依,乱世更替,唯心不变。十年才开一次的蝴蝶花都能让我遇到并不谢芳华,冷言诺你的心,是否可以为我动容一次,就一次,一次,让我为你倾尽所有…”声声低语却让万人惊而再惊,天慕皇上,那个自生下便是传说的男子,竟然已经低至这般……。
    冷言诺眸底冷气直蹿,却很是平静的道,“我怀孕了。”城墙上下万千大军原本静寂,冷言诺开口,却让周围的风更紧。
    “孩子不是你的。”接下来冷言诺的一句话让风声更紧了紧。
    万千人聚集的城门口,万千兵将守护的城墙都因为冷言诺的两句话给震得愣了愣。
    闻事件赶来的圣宫之人一瞬间没找到方向,只有青岚,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慕容晟睿一刹间面色微寒的看向城墙之上,她,竟然这般恨他,恨到不愿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
    只不过两句话,冷言诺身姿起,带着寒霜与宛香,拂袖离开。
    而慕容晟睿却并未离开,也未打算进城,就这般在城墙口守着,一连三日过去。
    冷言诺怀孕之事可谓传遍烈国。
    圣宫反驳之声来了一波又一波,却生生的被圣使给挡一回去,且,只一句话便让他们心服口服,“有本事,你们也去见雾龙。”
    而这三日间,烈国皇城城墙之下,安静如斯,竟无任何风吹草动,慕容晟睿与他的人似乎就像是扎根在了城墙之下般,不进,不退。
    而平静了三日之后,城墙之下终于不再平静,又是五日过去,这五日间,慕容晟睿所受各方派系刺杀,暗杀,下毒等不下百来回,是谁派出的人,各人自然心中有数。
    想要杀慕容晟睿的人自然不少,此般好机会,又如何能轻易放过。
    每一次,宛香与寒霜都以为慕容晟睿肯定会打算离开,可是每一次慕容晟睿都化解危机依然等候,一连八日,任风吹日晒,刀枪暗杀,硬是坚决不退。
    这等作为,看得烈国百姓都俱是心惊而叹。
    夜色如幕,覆盖苍穹,更衬圣宫神秘如洗,冷言诺与南宫宇比肩而站,衬一片月色氤氲衣袍。
    殿外突然拂过一道身影,对着冷言诺重重一跪,“王妃,主子受了重伤,可不可以请你…。”
    “受重伤?”南宫宇凝眉,当先问道,“他如何会受重伤?”
    “主子近日来本就劳心疲惫,内伤未复,昨夜又与南皇比试,所以…。”来人正是暗二,一向嬉笑于形的面色上也罩上浓寒。
    冷言诺看着暗二,她自是知道他受了内伤的,八日前,他因为与南宫宇出手救他,内力有损,她知道,而那一晚,他又硬生生的承受她一掌,紧而第二日,又出现在城门口…。
    南宫宇对着暗二摆摆手,看着沉沐在月辉下的冷言诺,语声寡淡,“这样,可够。”
    ------题外话------
    文写到这里,每天更一点,你们看不够,新枝也不能尽力发挥,越是要完结了,越是要整统全局,所以写得慢。
    所以新枝决定请假码大结局,大结局起伏重重不下五万字,因为最近身体不太好,如无意外,将于12月26日或者27日早上九点准时上传,请妞们敬候。
    最后说一句,接下来的剧情绝对是你们想不到的,所以,安心,稳神,期待结局。
    ☆、大结局(幸,此生不弃)
    夜风拂过窗外,满庭花开花落,纤姿妖娆,又似花心愁欲断,春色难知心。
    冷言诺转身,看着南宫宇,晶眸里明光璀璨,却并没有言语,然后,踢掉鞋子上了床榻。
    南宫宇看着冷言诺一气呵成的动作,心头微凛,却终是没有言语,似对暗处挥了挥手,方才转身离去。
    “他伤你,你伤他,如此折腾矫情又是何必。”声音消失在风里,滑过冷言诺的耳际。
    冷言诺闻声没动,衣袖一拂,脱了外衫,顺手将床边帘幕放下,殿内清香缭绕,自冷言诺伤复后,圣宫尊者便赠予她此薰香,说是为了孩子好,宛香知道此物能减缓冷言诺的孕吐反应,更是将此物视若珍宝,每日都极为小心的拿出来为冷言诺点上,而冷言诺孕吐也越来越不明显,精神也一日比一日之好。
    冷言诺此刻看着头顶上荡起的流苏,睁着眸子半响,终还是闭上,黑夜里,似有清风袭来,如雪似兰的气息瞬间掀开了垂地帘幕,被子似乎微起,又微落,一切动作都轻得不能再轻,只是……。
    “慕容晟睿,这般行径你真的不怕我今晚就结束了你。”冷言诺偏头,紧闭的双眸倏然睁开,顿时寒光四射的罩向慕容晟睿。
    慕容晟睿此时也躺在床榻上,没有被冷言诺冷声弄至尴尬或者是颓败,反而笑得温润如珠辉,“我择床。”意思是就这里能睡着。
    “滚。”冷言诺一掌朝慕容晟睿挥去…。
    “我怕。”慕容晟睿却不管那掌风,说了两个字,便闭上了眼睛,转眼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冷言诺的掌风直在慕容晟睿眉心处方才堪堪停住,蹙眉,不悦,声音低冷,“择床?怕?这天下有你慕容晟睿怕的?”
    “我怕往后的日子不能陪着你,怕醒来之时看不到你安静恬和的容颜。”慕容晟睿眼眸未睁,说得平静。
    可是虽然平静,冷言诺依然感觉到这个一向强大,武功不知高低尽头的男子微微沉重的呼吸声。
    暗二确实没有说谎,她也知道,他的内伤很重,很重。
    “如果不是南宫宇放你通行,你进不来。”冷言诺挑破。
    “这世上只要我想去的地方,一定能去。”慕容晟睿道,语气决然坚定。
    冷言诺唇角突然勾起一抹讥讽,有着淡淡的复杂,“总有一个地方你去不了。”
    “你如今关闭的心……”慕容晟睿突然睁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照出眼底一片极淡清影,“我,去不了。”最后三个字落,殿里静谧如斯,空气里似只有二人的气息紧紧纠缠,又互而分开,既而一方追逐。
    “冷言诺,你怨我恨我,甚至忘了我,没关系,我也不希望你能记得我,我只希望往后有我在的日子,都能如此陪着你,你的眉…。”慕容晟睿语声温润,如一抹清泉击扣在殿内,说话间缓缓抬起手,去触冷言诺的眉…。
    然而,却在距离那眉宇处一指尖停住,眸光滑落,看着冷言诺时刻准备挥出的手以及那眸里一丝戒备与警慎,自失一笑,“你,多笑笑,很美。”
    “笑多了会老。”冷言诺随时准备出手的手掌微微放松,方才,她从慕容晟睿的眼眸里看到一丝疼惜,疼惜?原来这个男子眼里还有这种东西。
    慕容晟睿躺着的身子突然起身,向着冷言诺这边靠了靠。
    “难道你以为如那晚之事,我还会让你继续?”冷言诺看着慕容晟睿的动作,同样身姿微起,冷目而视。
    慕容晟睿心中一空,心如针扎,雪浸如冰,面上却依然微笑着,“不会,我只是想要摸摸孩子。”说话间,看向冷言诺此时盖着锦被的腹部,他的诺儿这般瘦,如何能孕育出一个健康的孩子,而他……
    冷言诺就要出口,可是心中一阵情绪异样一闪,下意识的竟然放松心,看着慕容晟睿,“摸完就滚。”语声虽冷,却还是比之方才少了一丝冰寒。
    慕容晟睿看着冷言诺的双眸,看着那张精致清瘦的小脸,心中微动,手轻缓抬起,刚要落下,却又在空气中顿住,良久一叹,手又移开,“人心总是不足,得到一步总会再要奢求更多。”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摸,你真有出息。”冷言诺讥讽道,不知为何看着慕容晟睿这幅表情,她心里就没由的心痛,明明已经…。
    “我的孩子,你终于肯承认他是我的孩子。”慕容晟睿语声中微微含着欣喜。
    暗处,十八暗卫此刻听着慕容晟睿这句话,心中竟突然涩酸滚来,主子何曾这般,为什么,如今要弄得这个局面呢。
    “或者说,你想让她叫别人父亲也行。”冷言诺在慕容晟睿的欣喜未达顶峰之时又是一盘冷水浇下来。
    慕容晟睿面色赫然微变,清润的眸子里早已经翻江倒海,“诺儿,你是不是想起我了?所以肯…。”
    “我要是真想起来了,你觉得此刻我会让一个伤我这般深的男人好好在这里,会不一剑灭了你。”冷言诺挑眉,面上很是坦然,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你是孩子的父亲这是勿庸置疑的事实,我也无须否认,但是这与我与你之间早断的情义没有半丝关系。”
    闻言,慕容晟睿清润的双眸里丝丝光束似被人拉扯得痛,然后,慕容晟睿从怀中拿出一朵兰花轻轻的递给冷言诺,“这是当日我们一起在锦华流芳种下的兰花,我……”
    冷言诺蹙眉,“慕容晟睿,我们相识这般久,也算经历风霜变故,我一步步助你登大位,当日,不惜一切代价让宫烈引开南木宸的注意力,打开朱雀门城门,也开罪了南木宸的三千铁骑只为给你心底最后一个定心丸,让你知道,我与你在一起,已经斩尽一切后路,我的身份我早知道,我不可能去烈国,更不可能与南木宸在一起,这一生,既然选择了他,就只能是你,宁死也选择的你……”冷言诺一字字一句句平缓娓娓竟似在诉说别人的故事般,“你明知花千尧是女子,却依然容忍她在你身边十数年,不说你的算计与利用,你的心当真就那般从一而终于她无半丝情意?冬雪重击,所有的指控与言辞都比不上你一个冰冷的眼神,你的心让我早就遗忘所有……”冷言诺看着慕容晟睿眸中的痛色,倏而冷笑,“所以现在你又何必如此低声下气,莫得丢了你天慕皇上的尊严。”
    “冷言诺,你很痛?”慕容晟睿看着冷言诺道。
    冷言诺看着慕容晟睿,“已经不痛,那些痛,因为忘了你而不痛,所以,你也试着放开,这样,于我于你,都是一种解脱,岂不更好,连日来的刺杀暗毒你当真受得起?”
    “冷言诺,我曾经就是想让你不痛,所以才想着让你短暂的痛,只是……”
    “慕容晟睿,你今晚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不得好睡吗?”冷言诺突然打断慕容晟睿的话。
    慕容晟睿神色微怔,却并无丝毫离开的打算。
    “完了,皇上又要被赶出来了。”暗处,暗二心忧的握着拳道。
    “你这般担心,你上前去抱着王妃的腿求着她让皇上留下。”暗一盯了眼暗二,话虽如此说,面上担忧色不压于暗二。
    “皇上如今身受内伤,连日来劳心疲惫,纵然铁打的身子也是扛不住啊。”一旁暗三应和道。
    “要我说啊,皇上就应该上前一把抱住王妃,女人嘛,就该这样调教。”暗二突然摆摆手,一幅过来人的道。
    暗一与暗三甚至其余人都看向暗二,那眼神阴测测的看得暗二后背直冒冷汗,呐了呐唇道,“我上次去向人讨教的,说女人都口是心非的,好好的抱一抱,滚一滚,那个……就自然而然,什么夫妻吵架床尾……”
    只是暗二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便觉身子一轻,周身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的而来,待他反应过来,人竟然已经进入殿内,而面前,冷言诺与慕容晟正看着他,冷诺正轻收回手,显然,方才那股力道是冷言诺所出。
    而此刻,在暗二看向自己的落足点之时,面色陡然大变,面色一刹间苦得不能再苦,“王妃,啊不,皇后,主子,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暗二苦啊,他怎么忘记了,冷言诺自从解决了体内那两道纠结的真气之后,内力大长,方圆几百里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呢。
    而且此刻,他被冷言诺给抓进来跪在床榻边上,这是皇上的床啊…。暗二后起冷汗,面前,皇上的表情他不敢看,南宫宇明明废尽心力救了冷言诺,可是主子都嫌弃人家躺了冷言诺的床榻,而让雪阁之人将其送回自己的寝殿,而自己此刻……
    王妃这是在害她啊…。
    “你方才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吗,来,继续说,我也想听听。”与暗二苦愁脸色形成鲜明对比,冷言诺反而笑得风声水起,那张素日以来的不动风云的面色似乎终于遇见令她心动之事。
    暗二看了眼冷言诺弄不明白其意,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慕容晟睿见其一双眸子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很温和,可是温和得有些诡异,而种诡异让暗二明明身置柔软床榻,可是却觉得下跪尖刺,头顶冰水,直待浇灌而下,两相夹击,然后成炮灰。
    而暗处的暗一等人此刻当真是不敢言谈了,在外面又看不清里面情形,只能为暗二默哀。
    “我在问你话呢,你看他做什么?”冷言诺说话间朝暗二勾了勾手指,一幅你说吧,说了我就放了你。
    可是,暗二动了动唇,姑奶奶,他如何敢说啊,可是在冷言诺看似笑得明媚,却气势迫人的目光下,暗二只能硬着头皮道,“也只是那次查些事情之时,遇到一个青楼老鸨,那老鸨说的,我只是听了几句,我方才只是胡说八道的,真的,皇后娘娘啊,我发誓。”
    “嗯?继续。”冷言诺挑眉,眸中一抹危险之色直接凌迟着暗二的心脏。
    若说平时暗二放哪儿也是一个走路带风的男子,可是偏偏此刻他面前的是他的主子,而且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更惶论,他此刻处在这敏感的位置,膝盖挨着床榻上那软绸,却让他如置火云堆的针毡,直觉得毛骨悚然。
    而慕容晟睿从头到尾就看着冷言诺,除了偶尔看一眼暗二的膝盖,便一直看着冷言诺,看她终于恢复一丝人间色,眸子里也似噙了一丝笑意,而这丝笑意被暗二捕捉到时,暗二只能自认倒霉,看来主子是为了美人,将他给卖了。
    “那个,回禀皇后娘娘……”
    “嗯,再说。”冷言诺这次未待暗二话完全说出口,便打断了暗二,暗二愕然抬头看向冷方诺,眨了眨眼睛,接受到那肃然气息,方才明白过来,冷言诺是介意他的称呼,一拍脑袋,正要改口,却感觉到一旁慕容晟睿看过来那死定的眼神,一下子当真是进退不得,面我皱成了个瓜儿。
    “不要啊,我,那个,主子啊,我曾经可是在你去蓝家的路上一直扮着清淡书生随行保护你呢,你如今不能这般待我啊,主子啊,我是你的贴心小护卫啊,你放心,从今以手,你说向东,我觉对向西,你说向西我绝对不往东,此生必定唯你马首示瞻。”暗二滔滔不绝的表着忠心。
    冷言诺眉峰微微上扬,“你今晚是想一直这样跪在这里,还是出去吹冷风。”冷言诺话刚落,暗二便点头如捣蒜,“属下愿意出去吹冷风,吹冷风,真的,属下喜欢吹冷风。”
    冷言诺突然勾唇一笑,“出窗向左十米,再向右十米。”
    暗二闻言,身子忙不迭的飘出窗外,只是在他到达了冷言诺所说的目地之后,嘴却张在怀个哦形。
    那里赫然是圣宫女子们的休息场所,他打赌,他若是站在这里吹冷风,圣宫尊者没来,圣使没来,圣宫弟子们没来,他便和要被人当成色狼给打趴下,王妃啊,我这是为哪般啊,这样想着,暗二却并没有打算离开,虽然冷言诺看似三分嬉笑与玩趣,但是他如果不照此做,以后的日子一定很惨。
    暗二离开后,冷言诺与慕容晟睿几经对视。
    “慕皇是想让我让全圣宫之人都来瞻仰你的绝世容颜吗?”
    “如果你舍得,我不介意,如果能解你气,就算让我裸奔圣宫,我也甘之如饴。”慕容晟睿说话间,竟然很是安然的躺下,手轻轻整了整锦被,将方才暗二的跪着的褶痕弹开,一若方才暗二根本未出现在红帐里,床榻上。
    冷言诺看着慕容晟睿轻柔的动作,纵然逼进慕容晟睿,手直接抓起他的衣襟,“慕容晟睿,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看在我也救过你的份上,今晚让我好好睡一觉吧。”慕容晟睿突然一把握住冷言诺握紧他衣襟的手,很紧,紧得冷言诺试了几次都挣扎不开。
    她的手本就纤细如雪之竹,而今,却更显纤瘦,轻轻仗量了一下,慕容晟睿的心只是更痛,那美好的温滑的肌理,曾经与他相隔这般近,而此刻依然近,却又那般远。
    冷言诺终是生了怒,原想着他毕竟为救自子出了力,又受了重伤,不管他是不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却更是天慕皇上,她断然不能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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