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雅娟说:“他没回来。”
徐成安问:“那怎么办呀?”
“怎么办还用问我吗?你们平时都是干嘛的,拦个记者这样的小事也不会。”康雅娟啪嗒摔了电话,气呼呼地看着电视新闻。记者跑到了远航集团,堵在停车场采访宋远航。
记者问:“您对这次卫康集团转型投资失利怎样看?您的大公子与卫家小姐已经订婚,作为亲家您是否会出手帮助卫康集团摆脱这次危机?”
宋远航对着镜头说:“海外矿业投资风险性大已是比比皆知的事,卫康这次投资失利主要问题出在了东道国家的法律政策上,一个企业,做的再大也不能与国家法律政策抗衡,作为一个矿产业的外行人士,我不能给出更深刻更具体的看法。另外我想说明一下,我的大儿子宋宇,已经与卫家女儿解除了婚约。”
宋远航要走,记者叫住他:“宋董,你是不是觉得卫康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才会在这个时候与卫家取消婚约的。”
宋远航板过身来,严肃地说:“卫康未出事前婚约就已经取消了,与这次危机毫无关系。”
记者又问:“也就是说,你不会出手帮助卫家了。”
宋远航这次没有回应,被下属护送上车。
康雅娟盯着电视机里宋远航那张老脸气的牙齿痒痒,大声骂:“老不死的。”她将矛头对向卫如意,“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宋宇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卫如意背对着电视,低垂着头,紧紧攥着手机,又气愤又难受。宋宇只给她留了一条短信人就消失了,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更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康雅娟见女儿不做声,继续嚷:“那个混蛋不会看咱家要垮台就不要你了吧?我早说什么了,卫如意。”
卫如意转身厉声说:“他没悔婚,我们还好好的。”丢下话,大步朝着楼梯走去,蹬蹬蹬上了楼。
康雅娟喊:“那他去哪了?”
“铃铃——”座机电话再次响起。
康雅娟火大接听:“喂,什么要账,要什么账要账,有什么事等卫国富回来在说,高利贷!不管什么贷都得等着!”
“啪——”
康雅娟挂上电话,越想心里越憋屈,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连个主持大局的男人都没有。她拿起电话,拨了号,哭着说:“儿子,你到哪了?你快点回来吧。”
……
卫如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床边傻愣愣地盯着手机看。她从小个性独立,学习跆拳道后更是,卫国富因为她偷改专业对她有气,她又固执地不肯认错,大学这几年的学费都她自己靠着业余时间打工,参加跆拳道比赛挣来的。那个时候一腔热血,信心满满,不觉得多辛苦多艰难,就算没有富裕家庭,她依然是独立自强的卫如意。可是现在不同,那么大一间公司欠下的债务,不是光有一腔热血可以解决的。她害怕了,怕自己没能力让局面得到良好的控制,演变的更加糟糕。她也害怕,怕宋宇真的变了心,从此与她分道扬镳,互不相识。
她抬手揉乱了短发,神情痛苦,拼命地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宋宇是爱她的,他曾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的,他与她的结合与利益无关,只是因为爱,因为想要与对方在一起。
“叩叩——”
敲门声打断卫如意的思绪,她整理头发,确定自己的样子不会很狼狈才去开门。
门外的男人让她感到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期待宋宇华丽回归,拯救教练于水火之中。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卫如意整她整理头发,确定自己的样子不会很狼狈才去开门。
门外的男人让她感到意外。
沈时桃花眼弯了弯:“嗨!”
卫如意让他进来,“你怎么来了?”
“你有事我能不来吗!不管怎么说,咱俩也好过一段。”遭到白眼,沈时说:“我说错了吗?”
卫如意哪有心情斗嘴开玩笑,身体倚着梳妆台,无声地看着他。沈时参观她的闺房,瞧着书架上林林总总的奖杯奖牌,说:“卫康这次能损失多少?”
卫如意正要说不知道,被沈时抢了先,“问你也是白问。”他又说:“刚才我在楼下听你妈说了,你和宋宇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很好。”卫如意说。
“不会吧!”沈时瞧着她,探究的眼神叫卫如意不敢直视。
这时,院子里传来吵嚷声,紧接着佣人跑上来敲门说:“小姐,不好了,一帮人在门口闹着要闯进来了呢,你快下去看看吧。”
七八个壮汉打伤了门卫闯进来,各个凶神恶煞,孔武有力。康雅娟冲出去拦截,大嗓门嚷嚷着,“干什么干什么,大白天的私闯民宅,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为首的男人说:“卫国富欠了我们的钱,说好了一个月还,时间早他妈到了,老子一个纸儿都没见到,你是他老婆,他欠的钱你来还。”
康雅娟硬气地问:“他欠你多少?借据拿来。”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亮在康雅娟面前。康雅娟小眼眯眯着瞧,瞧到最后瞪大眼珠喊:“一千万!我老公怎么会借这么多,你们是哪个公司的?”
男人自曝家门:“高利贷。”
康雅娟想起之前那通电话,心慌了。气愤卫国富的行为,白纸黑字又不得不认账,“等我老公回来会把钱还给你们的,都走吧,都走吧,等他回来再说。”
“我们今天必须拿到钱,连本带利一分不能少。”眼下这种形势,谁都怕卫康还不起欠款,债主们各个都想着先下手为强。
康雅娟说:“现在没有。”
“没有就给我搬东西,兄弟们走。”为首的男人往里冲,康雅娟阻拦,被推倒在一边。
男人刚扭过头来,胸口挨了一脚,一屁股坐在地上,抬眼瞧着踢他的人,骂骂咧咧:“你他娘,活拧了。”
卫如意目落凶光,狠声说:“活拧的是你们。”
沈时扶康雅娟起来,康雅娟激动地说:“他们要搬咱们家东西抵债,不能让他们搬。”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搬不搬由不得你。”男人爬起来,指挥其他人往里闯。
卫如意三下两下放倒了两个倒霉鬼,说:“我看谁敢闯。”
大汉看着倒在地上的兄弟,招呼同伴,“兄弟们一起上。”
几个男人将卫如意围住,心气不顺的卫如意正好没地方撒气。
卫北进院子见到是这副场面,他姐姐在跟人打架,几个人地上躺着几个捂着胸口哼唧的。
康雅娟看到他,“儿子,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回事?这是……”卫北冷静不下来,脑子都乱了套。
康雅娟说:“你爸借了高利贷的钱,一千万,人家找上门来要账了。”
卫北吃惊,“高利贷!一千万?”
卫如意停手,对为首的男人说:“欠的钱我们会还,别再来这里闹了。”
男人龇牙咧嘴吼起来:“你说还,什么时候还?”
“尽快。”
拿不到钱,又搬不了东西,男人没办法,指点着她说:“我等着你。”又回头恶狠狠看了康雅娟一眼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债主走了,卫如意问弟弟:“爸什么时候向高利贷借的钱?”
“我不知道。”卫北苦着脸说:“这下完了,咱们家真的要破产了。”
康雅娟问:“公司账面上还有多钱了?”
卫北说:“公司账面上还有什么钱啊,这几次几家分公司职工开资的钱都是借的,我爸把所有的钱都投在了矿床上,想着转项捞一笔,这下可好。”
卫北犯愁,那么大一个窟窿怎么填上。
看着这一家人愁眉苦脸,沈时说:“我看还是先把高利贷的钱还上吧!”
卫北说:“一千万呐,根本拿不出那么多。”
“我来想想办法。”
沈时一句话,卫家人投来目光,卫北心里的沈时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听他这样说,十分意外。
沈时对他瞪眼睛,硬气地吼:“看什么看!”
卫北别过去脸。
卫如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手比划了两下,还是放下来了。
沈时笑着说:“别高兴的太早,我可不会白白把钱借给你,利息跟银行一样。”
卫北说:“高利贷的钱还上了,其他人的钱怎么办,还有银行贷款。”想到这,卫北又愁起来。
“再想别的办法吧!”卫如意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当天晚上,卫康集团几位公司高管驱车来到卫家,一是打听卫国富的下落,二是请卫家人出来主持集团工作。
在卫国富平时待客的小会议室内,卫家人愁眉不展,财务总监徐成安说:“账面上能用的钱不多,不够集团几个下属公司正常生产运营的,欠的外债不说,银行马上会催缴还贷,如果还不上,抵押给银行的几个小公司会被银行接收。”
供应老总说:“投资失利的新闻一出,有好几家供应商给我打电话讨债,现在单单原煤这一项就欠了上千万。”
负责生产运营的总监也跟着说:“其它下属公司倒是好说,s市那边正在建设的生产线,是停工还是继续建设?继续建设需要投入资金,停工职工不干活白挣工资,要是不给开资,人都跳槽了,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咱们挖角高新聘请过来的。哎!”他叹气,“要是卫董在还能支撑一阵子,现在弄得人心惶惶,不少人已经开始准备跳槽了。”
康雅娟表态:“听了这么多,我才知道集团的现状很糟糕,我老公不在,我又是一个普通的妇女,不懂什么经商,我女儿呢,也不那块料,我们家现在能主持大局的就剩卫北了。”
被点名的卫北心里很害怕,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重担。
几位一直跟着卫国富打天下的高管说:“嫂子,你放心,我们大伙儿会尽力帮着卫北渡过眼下这个难关的。”
康雅娟眼圈红了,“太谢谢你们了,我老公突然失踪了,我们家就剩我们娘仨儿,家里没个主事的男人,我这心呐……”
康雅娟情绪激动,掉了眼泪。
“妈,别这样。”卫如意劝她。
大伙说:“嫂子你别难过,眼下要做的是把集团外债解决了,稳住军心,快点找到卫董。”
这晚,卫康几位高管很晚才从卫家离开。卫家三个人,各个夜不能寐。卫如意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不会做生意,更不懂怎样经营一个集团,还是即将面临破产的集团。
手机在黑暗中闪烁光芒带着嗡嗡的震动声,脑子里想到宋宇,她快速爬起来伸长手臂捞过来看,屏幕上的名字是蒋心慧,心底有几分失落。她接听电话,嗓音低沉,有气无力的样子。
蒋心慧身在美国,知道卫康出事第一时间打来电话,没考虑时差的问题,她说:“你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如意,你别着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心慧!”卫如意叫了闺蜜的名字,眼圈红了,觉得自己现在挺无助的。
蒋心慧听出她嗓音不太对劲儿,说:“你别这样,卫康又不是到了无法回旋的地步,想想我之前的经历,至少你不是一个人,阿姨卫北都在你身边,还有宋宇。知道吗,自从我爸走了以后,我都觉得什么事业呀钱呀的特没意思,还是一家人健健康康没病没灾的在一起好。”
卫如意忍住了想哭*,说:“你说的对,可我跟你不同,家里出了事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还有宋宇呀。”
“他吗?”卫如意不知道自己到最后能不能指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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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淅沥,潮湿阴冷。
轿车由卫家驶出,康雅娟带着一双儿女前往公司,后座上的卫北紧张的手心冒汗。车子刚在卫康集团门口停住,大批记者围了上来,卫如意护着母亲跟弟弟进公司,卫康的公关人员应付着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