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还有要求,若是高品级的仙人意欲与低品级的仙人对战,他不仅还要耗费十个功绩点,即便胜了,所得赏赐也不过是定额五十功绩点的一成——即五个功绩点罢了,比之他所出的十个功绩点,还差一半,可说是入不敷出。而且被约战的低品级仙人若是干脆不出赌注,那就更是白白挑衅这一次了……反之,若是同品级或者低品级约战高品级,则无需这等花费的。
徐子青思忖一回,也觉得这试练塔当真是想得周到,正是要杜绝那强者欺压弱者的行径。也是要催促众多俊杰积极应战,莫在这里胡混日子。
此地赏罚分明,更有无限诱惑就在前方,但只要有点进取之心的俊杰,都会更为努力,且只消努力,必有所得,这可真堪称是修炼圣地的了。
于是徐子青就往那四面墙上、诸多俊杰名号处看去。
他自然不会去瞧那天仙灵仙,也不去挑大罗金仙,在还不曾摸清这些俊杰实力之前,他还是去寻那同品级的仙人试一试手,才是最佳。
只不过,这俊杰太多,也有一些是曾经他在擂台上与人对战过的,便不会取中,一时之间,难免有些看花了眼。
正此时,旁边立着的一块晶壁上,焕发出一阵光彩。
而光彩过后,则传出一道嗓音来。
“巽风谷彭良哲,罗天上仙,以二十功绩点为赌注,请战凌天宫徐子青。”
徐子青一听,有些讶异,随即莞尔。
他正想是否随手指点一位罗天上仙对战,没料想先有人投了战帖,倒是巧了。
顺理成章的,他便接了这约战:“凌天宫徐子青应战。”
话音一落,徐子青只觉足下有金光闪动,就好似有一股大力将他推挤,让他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另一处所在。
与此同时,在他对面也出现了一个年轻仙人。
徐子青仙识飞快扫过周遭,却见上方白云重重,层层叠叠,宫殿楼阁,坐落云层之中,正是将四面包裹了住。
他心下就已明了,此处原来就是试练塔底的那一座深幽凹谷了。
原来便是众多俊杰约战之地。
不过,虽是凹谷,但徐子青其实也立在一重云层上,在更下方的所在,隐隐约约的,好似还有人影闪现。
他又能想到,因试练塔里俊杰太多,同时应战者恐不在少数,自也会有许多不同的对战场所了。
然而此时到底不是细想之时,徐子青这些思绪一扫而过后,就面向如今的对手,笑了一笑:“彭仙人有礼。”
那彭良哲见徐子青这副温和不争的模样,眼中一亮。
他也是初来乍到的第一战,只随意选取一人罢了,如今看来,应能初战告捷?
彭良哲应了一声,直接说道:“失礼了!”
语毕,他也不曾太过小看徐子青,手掌里已现出一柄长戟,上有血光缠绕,看得出,这是一件淬炼许久的凶器。
而这彭良哲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势极强,也带着一种强烈破坏的意味。
这样的对手,在擂台上徐子青就已对战过了。
他心念转动,阴阳掌中兵也覆于他手,竟是身形一晃,径直逼近那彭良哲的身前!
凡以凶兵为利者,往往以势压人,若是不能抢占先机,应对起来就要困难一些。可一旦能抢攻在前,对方蓄势不足,那就容易攻破了!
彭良哲显然是没料到徐子青有这般决断,他那凶兵上的血光刚刚缠足了七八分时,对方那一只泛白的左掌,居然已经触碰到血光之上!
刹那间,那左掌就破开了血光,手指也捏在了长戟前端!
彭良哲一惊。
他立时大力转动那长戟,口中呼喝一声,使戟上破坏之力大增,那煞气浓郁,几乎就要将两人都笼罩进去。
然而,徐子青泛白的左掌似乎就是煞气的克星,但有多少,都被它一触即溃,根本不能成型。
彭良哲所修为破坏之道的一种,也暗合陨灭之意,生机生气,正可以与其相克。而这种陨灭之意,更不及徐子青右掌上的死之意,自然是不能与他匹敌的。
因此很快,那长戟便陷在了徐子青的手掌之间,居然是全然不能动作,更无法发挥出原本的力量来了。
从前多年之内,彭良哲因所修之道破坏力极其强大,斗败许多对手,也颇有一些名声,但这回在徐子青处才走了一个回合,就生生被克制了本命仙宝,想要抛开这凶兵用其他法门与其对抗,也是无能为力。
然而,彭良哲自然不肯死心。
他心下一横,将那凶兵放开,自身十指交错,竟是凝聚成一方印章来。
在这印章上,无穷无尽的黑光不断吞吐,乃是他己身之道意境聚会,更与一种无上妙法相互应和,散发出十分可怕的气息。
这天下间有相生相克之说,纵使是有所克制之物,但被克制的若是强大过多,那克制之力,也就几乎不存在了。
因此,尽管徐子青领悟的生死轮回之道精妙远胜彭良哲,那彭良哲也不肯放弃,要奋力一搏——凡可称为俊杰的仙人,哪怕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亦是不会束手就擒、苟延残喘的。
徐子青见到这一方印章,却忽然心中一动。
他一直意图自创仙法,但即便有诸多念头,万种想法,仍旧不知为何,变成了无根之木,不能轻易形成。
不过,如今他却似乎想到了一种可以暂用的法子。
既然这彭良哲可以将诸般领悟凝聚为这等实物,他又为何不可?之前是他不曾想到,但若是这种物事四四方方,可以镇压气运,也理应可以讲他所修之道中的两种对立之意,由此连通起来,不使它们作乱。
于是,徐子青也探出十指,在身前飞快变幻。
他虽是比那彭良哲动作晚了些,可他十指穿梭却是更快,短短一息间,竟已然不比那彭良哲慢了。他左掌之中有白气升腾,右手之间有黑气氤氲,这两股气息飞速交织,也形成了一方印章,却是一面为黑,一面为白,那黑面之上书写一个“阳”字,白面之处却写了一个“阴”字,就如同那阴阳掌中兵一般,左阴之处却对应生机,右阳之掌则对应死意,反而也是一种循环,阳中有阴,阴中有阳,生死轮换,再没有不通达的地方。
这印章形成后,并没有十分清晰,只不过是个较为模糊的轮廓罢了。
但它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比那已然很是清晰的另一方印章,要更为恐怖。
徐子青与彭良哲,几乎在同时完成了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