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警察摇了摇头:“宋老,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沐寇香在那份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宋夫人手上的股份就属于她了,因此,我们无权将那份股份转让书拿过来,就算是被取来当做本次案件的证据,最终我们还是要还给沐寇香的。”
“也就是说,倪氏集团的股份,我们是拿不回来了?”
“是的。”
宋老后退两步,脑袋轰的一下一阵空白,要是没有倪氏集团的股份,那宋家就等于掉了一个档次,这怎么行!
“这是什么话,先不说倪氏集团的股权转让书怎么会在她那里还是个问题,要是这股权转让书是她用不正当的手段拿到的呢?”
“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归还,可是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宋夫人是心甘情愿将股份转到沐寇香名下的,那上面还有她的亲笔签名,而且,我们有理由怀疑,是宋夫人买通了帮佣阿姨,将这份股权转让书放在沐寇香家里的。”
“这怎么可能,秋燕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在哪儿?”
“一开始我们也想不通,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我们在帮佣阿姨名下的通话记录里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虽然那号码没有登记,可我们根据通信点查询之后,发现最后的通信点就在这里。”
“你们是在说笑吧。”
“大院的通信点是独立的,不会有错。”
“你们是说,我儿媳妇买通了沐寇香的帮佣阿姨,将自己手上的倪氏集团股份全部无条件转让给了沐寇香,她疯了不成?”
“宋老,我们知道你很难相信这个事实,根据我们警方的调查和推断,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宋夫人因为宋欣欣的死一直对沐寇香怀恨在心,仇恨让她迷失了自己,因此才会找机会买通了沐寇香的帮佣阿姨,正好那帮佣阿姨缺钱为儿子治病,被金钱收买之后,就和宋夫人有了交易。”
女警接着说:“宋夫人让帮佣阿姨将股权转让书放在沐寇香家里,目的就是为了在自己自杀后,我们找到沐寇香家里,从而在她家里找到这份股权转让书,这样一来,沐寇香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荒唐,你们是说,我的儿媳妇为了女儿,诬陷无辜?”
“宋老请冷静,按照我们现在的调查结果,这是唯一的解释。”
“那我们家突然消失的椅子呢?也是我儿媳妇处理掉的?”
“宋老,这也是唯一的解释。”
“哼,你们怎么不说,是沐寇香深夜来到我们家,逼迫我儿媳妇签下这份股权转让书,然后还毁掉了一把椅子,企图销毁证据?”
“确实可以这样想,可是这个想法不能成立。”
“为什么?”
“因为沐寇香昨天晚上,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我倒是要听听,到底有多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让你们都站在她那一边了。”
“宋老,根据易总的口供……”
“等等,你说易总?哪个易总?”
“天空商城的易总。”
“这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易总和沐寇香是男女朋友关系,昨天晚上,易总整个晚上都和沐寇香在一起,今天早上我们过去的时候,还看到易总的人了,易总也亲口为沐寇香作证,证明她昨天晚上都和他在一起。”
宋老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沙发上,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易修这个人,上次他和沐寇香一同来参加宋欣欣的生日宴会,那个时候他就该想到两人的关系不简单了,他也是被仇恨迷了心,竟然漏算了这么一条大鱼,有易修为这个女人保驾护航,他们宋家,还斗得过她吗?
宋华威回来的时候,宋老已经病倒了,四名警察也已经离开。
“爸,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小瞧了那女人,有易家大少帮她,我们很难对付她,之前你不是派出几个杀手,后来都失去联系了吗?我想那些人,都是被易家大少也解决掉了,华威,我们兴许能斗得过沐寇香,但我们绝对斗不过易家大少,他手里掌握的权势,整个华夏,只有三个人能与之对抗。”
“是谁?”
宋老自嘲一笑:“一个是现在最上面那位,一个是即将登上最上面那位,还有一个,是易老!”
宋华威皱眉抿唇:“这三个人,一个是他爷爷,一个是父亲,还有一个和他没有关系的,却是廖少华的爷爷,廖少华摆明了护着那女人,爸,难道欣欣和秋艳的仇,我们就报不了了吗?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我何尝不是不甘心,可是我们能怎么样,现在各方面的证据都对我们宋家不利,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爸。”
“华威,做人要沉得住气,只有沉住气了,我们才能寻找机会,一举将敌人拿下,轻举妄动的后果,我们品尝一次就够了。”
宋华威听明白了宋老的意思,虽然心里不甘心,却也不得不点头:“爸,我知道了,您早点休息,不要多想。”
“嗯,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才能面对千军万马。”
“是。”
宋老躺在被窝里,心中千思百转。
可以肯定的是,沐寇香这野丫头很聪明,她知道要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比如易家大少,比如警察,比如女佣,比如宋家,这些人这些事,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这女娃,了不得啊!
她先是利用易修来为自己洗脱嫌疑,而后又利用帮佣阿姨来转移警察的视线,接着利用警察来逼迫宋家向她低头,最后,所有的关键,都在倪秋燕身上。
她早就知道那帮佣阿姨是倪秋燕派过去的,所以才会布下这个局,遍地撒网,而后将他们这些人,全部捕获在她撒下的那些网里。
倪秋燕那女人太傻了,竟然不告诉他们就私自动手,她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最愚蠢的,不过是她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既然找了人接近沐寇香,就该找机会将她杀了,何必玩这么多计谋,现在倒好,一失足成千古恨,不仅害的自己没命,连带着倪氏集团的股份,也白送给了那狡猾的丫头,他们宋家这一次,输得一塌糊涂。
不过没关系,输了这次,不代表下次他们还会输,只要他还活着,宋家就能重新站起来,宋家所失去的,迟早要向她加倍讨回!
宋老不知道的是,倪秋燕的确是想直接杀了她,可惜没杀成,这才会有了一系列的蝴蝶反应。
他更不知道的是,寇香撒下的并非是一个一个小网,而是一个巨网,一个将所有人都困在一起的巨网。
现在,有关这件事的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网里,宋老以为他能出的去,可是这张网,早就在他们不知不觉中,被寇香给收了起来,事到如今,除非她松手,要不然,谁也别想全身而退!宋家已经撤销了对寇香的控告,并且对外将倪秋燕的死说成自杀,还通知了宋家亲友,明天晚上举行葬礼。
宋家想要息事宁人,寇香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在接到警察通知说宋家撤诉的时候,寇香笑了,算计了她就想全身而退,想的倒是很美。
宋家以为,他们已经不去追究倪秋燕的死亡真相,更是不追回倪氏集团的股份,这对寇香来说应该是个大好消息,可寇香并不这么认为,这游戏才刚开始,哪有中途叫停的道理!
这天晚上,寇香和易修一同吃饭:“你之前说,要是需要你帮忙就尽管说,这话还算数吗?”
“什么事?”
“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我想知道,之前来我家应聘的帮佣阿姨,她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尸体?”易修轻笑:“你倒是很了解敌人的脾性。”
“倪秋燕和宋欣欣是同一类人,她们自大的认为除了自己的生命谁的命都不值钱,谁的命都可以拿来为她们铺路,一个知道了她这么多秘密的帮佣阿姨,她怎么会留她活命。”
“葬礼之前给你消息。”
“嗯。”
既然易修说了葬礼之前会给她消息,那她就等着在倪秋燕的葬礼上上演一场好戏了。
距离倪秋燕的葬礼还有八个小时,寇香一早接到艾米的电话,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上次跟你说的何董事记得吧,真是连老天都在帮我们,这人最近被高利贷追的紧,急需要套现,我已经搞定了。”
“哦,何董事的股份到手了?”
“嗯。”
“多少?”
“百分之三点六,不多,但却是个好兆头。”
“的确是个好兆头,倪秋燕已经死了。”
“死了?我这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宋家怎么可能会将这件事情公布出来,至少在今晚之前,倪秋燕的死还是个秘密。”
“你动作够快的啊。”
“她是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趁着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开,你先联系一下倪氏集团其他小股东,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倪秋燕一死,倪氏集团必定大乱,这些股东也会生出诸多顾虑,你只需在旁边煽风点火,就能以最低的价格,拿到最有价值的股份。”
艾米笑道:“想不到你还很有商业头脑啊,那女人死了,那她的股份你拿到手了?”
“确切的说,是今晚才能真正的拿到手,等着吧,我会给你个好消息的。”
“看来今天晚上我又没得睡了。”
寇香抿唇淡笑,将电话挂断,然后去学校上课,一如往常,没有丝毫异样,而宋家人也因为她的并无反常而放松了警惕,殊不知,暴风雨,往往在平静过后来临!
这天中午,寇香正准备在学校附近找家餐馆吃饭,就在学校门口看到廖少华的身影。
廖少华显然是来找她的,一看到她的人就朝她走了过来,引来一阵好事者的注目,寇香无奈的撩了下耳边的秀发,深呼吸一口,迎了上去。
“找个地方聊聊。”
“廖少华,你的休闲时间可真够多的。”
“除非必要,一般来说,我都是有空的。”即使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挪揄,廖少华也是笑着当做没听出来,两人到学校对面一家餐馆包下了一个包厢,面对面坐着看菜单。
如同与好友吃饭一样,谁都没开口说事,点了菜,两人静静的等着菜肴上桌,待服务员退出他们的包厢,却是谁都没有动筷。
寇香双手交叉于前,倚靠在身后的靠背上:“廖少华,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拐弯抹角不是你的风格,我也懒得应付。”
廖少华低头轻笑,这女人就是这样,自己捅破了天,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来反问你,没点自觉:“宋欣欣的事情你做的很完美,我也说过,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可倪秋燕这事,你做的有些过了。”
“过了?”寇香轻蔑嗤笑:“我和宋家之间,到底是谁过了你应该比我清楚,宋欣欣这事我先不说,就这个倪秋燕吧,我是真心不想和她打交道,也没兴趣为了她脏了我的手,你口口声声说我过了,那你知不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
“不管她对你做了什么,你现在都好好的活着。”
“没错,我现在是好好的活着,可若不是因为有人救我,恐怕你我今日,也不会有机会面对面聊天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魔鬼蛇听说过吧,倪秋燕买通了我的帮佣阿姨,在我的冰箱里放了一条。”寇香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虎口说:“就是这儿,被那小家伙咬了一口。”
廖少华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女人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而他呢?非但没有帮助她,还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吗?
“我躺在冰冷的地砖上有两个小时了,要不是有人及时赶到救了我,现在的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廖少华握紧的拳头紧了又紧,苦笑道:“救你的人,是易修吧。”
“没错,是他。”
得到肯定的回答,廖少华心中复杂,好像他该感谢他,可他对那个好命的男人,疯狂的嫉妒!
寇香皱了皱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我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直呼他的名字,听起来你和他很熟?”
廖少华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小的时候我们很熟,大院里,我和他是唯一的玩伴,其他小孩总是被我们俩欺负,所以都怕我们,不敢和我们玩。”
“大院?”关于易家,易轩没说过,易修更没说过,她隐隐知道易家不简单,现在看来,她还是想的不够完整:“看来你也是这皇城底下的太子爷啊。”
“或许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现在的我,只是国安局的人。”
寇香浅笑:“既然你们是小时候的玩伴,为什么上次见面,要装作谁也不认识谁呢?”
“我是不得已,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就得去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