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嫣一听,整个人都歪下来。
就是冯怜容都吓一跳,忙道:“皇上,刚才陈贵人不是也说……”
赵佑棠打断她:“朕意已决,你莫要多说。”他命人带方嫣下去。
方嫣这会儿浑身力气都没有了,她没想到赵佑棠会这么绝情,明明刚才陈素华都已经承认,此事全是她一个人的主意,怎么他竟然还要囚禁自己呢?
说到底,她也是受害者啊!
她被扶出去的时候,恶狠狠的看了冯怜容一眼。
还是因她,她堂堂一个皇后,竟无论如何都不能碰她一个贵妃!
赵佑棠见状,厌弃的侧过了头。
方嫣哪怕真的是被骗,原因也很明显,因为她太急于对付冯怜容,所以才会上陈素华的当,一旦听到什么告密信,连脑子都不用,一心想着给冯怜容定罪!
她这样的人,如何还能再做皇后?
做了,仍然只会一心视冯怜容为敌人,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
可景国的皇后,他的妻子,怎么能是这样一个人?
赵佑棠在这一刻做了决定。
冯怜容自然不知他的想法,想到前前后后的事情,说道:“原来这事儿皇上一早就知道了,倒是把妾身蒙在鼓里呢。”
赵佑棠坐下来道:“如今你可知道了,外头找上门来的,便是死在你面前,也不能给她们请太医,这些人,心黑的很呢,也就你傻,什么人都相信。”
冯怜容道:“那是因为皇上知道这诡计了,要不然哪儿狠得下心啊。”
毕竟是一条人命,耽搁不得,而且还是个妃嫔。
赵佑棠了解她,也不再提,人的性格确实是很难改变的,不管是好,还是坏,所以这些年,方嫣就没多少长进,不管是做太子妃,还是皇后,她都是自以为是,可惜眼界又小,今次还被个贵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突然站起来。
冯怜容忙退后一步。
“朕去趟景仁宫。”他道,“晚上过来用膳,你叫膳房准备下。”
冯怜容应是。
他大踏步就走了。
今次赵佑棠为陈素华的事情一并把方嫣也给惩治了,想必皇太后必定是要劝他的,他这一去也不知母子二人会如何,冯怜容微微皱了皱眉,想了想道:“一会儿让王御厨做个白勺鲜虾,卤煮鹌鹑,其余的便是平常那些罢。”
赵佑棠心情不好时,吃得也少,这两样是他喜欢的,故而别的冯怜容也没点,到时他过来看到这两样菜,必是会吃得多一些,旁的再夹几筷子,怕也是够了。
金兰忙就去膳房传话。
皇太后那儿,正如冯怜容想得,听到方嫣竟然被勒令禁足,当下也是着急,没等赵佑棠到,她都已经走到殿门了。
二人在外头遇见,皇太后张了张口,一时又不知说什么。
“母后,先进去罢。”
赵佑棠与她一同走入内殿。
身边宫人黄门尽数退了出去。
皇太后看一眼赵佑棠,见他面色平静,似是胸有成竹,当下心里头就是咯噔一声,看来这次怕真是不好了,她索性开门见山的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阿嫣?”
赵佑棠也没有回避:“朕打算废了皇后,故而才特此过来,希望母后准许。”
皇太后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吃了一惊,她仍是没想到赵佑棠会那么干脆,不由得挺直背脊道:“这事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皇上,阿嫣可是承煜的母亲啊,她若是被废了,承煜该如何自处?”
莫说是赵佑棠了,便是她,也觉得方嫣一错再错,确实叫人难以忍受,只得希望拿母子间的联系可以挽回一下。
提到赵承煜,赵佑棠果然还是迟疑了。
皇太后趁热打铁:“皇上,景国自开国后,不,便是前朝,又有哪一个不是皇后之子立为太子的?皇上,阿嫣虽然个性愚钝,有好些缺点,可到底没有真的犯下大错。在她做皇后期间,宫里也一向太平,今次这事儿,是被小人所蒙蔽,她一时头脑发热,才会怀疑冯贵妃,可到底也没有把冯贵妃如何,皇上,不妨再给她一次机会?”
这次提到冯怜容,赵佑棠那点迟疑又没有了,他挑眉道:“她这性子,本就难堪大任,朕已经一忍再忍,是她自己不知好歹!承煜有她这样的母亲,必成不了大器!”
皇太后急道:“那皇上如何与大臣们交代?”
赵佑棠冷笑道:“她心胸狭窄,亲信小人,德行有亏,早就不配为后了,朕即刻就令礼部起草。”
说出这种话,自然是不可能再收回了,皇太后不由得想起方嫣刚入宫时的光景,没想到她竟是这个结局,皇太后颓然往后靠去,她连一句不准许的话都没有力气说了。
当然,她心里也清楚,赵佑棠此番来,说是说请她准许,可事实上,她准不准许根本不值一提。
她慢慢吐出一口气问:“那皇上,准备让谁来当皇后呢?”
赵佑棠道:“朕还未决定。”
皇太后的眉头微微挑了挑。
若不是冯怜容,难道还有别人?
这宫里,旁的妃嫔,可没有被临幸过的。
她摆摆手:“哀家知道了,一切都由皇上决定罢,只是承煜小小年纪,如何承受得了。”
赵佑棠想到这个儿子,眸色微黯,可赵承煜真要由方嫣来养大,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只怕从小就要被教唆着兄弟不和了,毕竟方嫣是那么恨着冯怜容,如此,自然是不行的。
皇太后又道:“可他非冯贵妃所生,二人无母子之情,以哀家看,还是要皇上多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