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怜容抿了抿嘴道:“妾身倒希望只是传言,皇上,皇后娘娘那次也是受了陈贵人的蒙蔽,如今陈贵人都被皇上赐死了,何必非得还废了皇后娘娘呢?”
陈素华在牢里被拷问还是一应承担此事,也算有骨气,赵佑棠便叫人推出去斩了,陈家痛失一个女儿,却也不敢反抗,还得叩谢皇帝宽宏大量,不追究其家族之罪。
赵佑棠淡淡道:“她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再给她做皇后,你不怕她哪日又找你麻烦?”
这个倒是叫冯怜容不好反驳。
她当然不喜欢方嫣,可方嫣被废,她知道或多或少,总有自己的原因,毕竟赵佑棠是向着她的,而方嫣却十分厌恶她,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可扪心自问,她也没期望方嫣被废掉。
在宫里,皇后被废,意味着什么,谁不清楚呢,方嫣这辈子都完了。
这是很残酷的事情。
赵佑棠皱眉道:“你又心软什么,这事儿再怎么样也与你无关,她是咎由自取,朕已经忍她很久了。”
冯怜容抬起头,只见他面上满是厌弃,她不由得想起前一世,这二人也是感情不和,故而赵佑棠才会喜欢那苏琴,只她早早去世,并不知后来的事情,却不知会如何。
看她发怔,赵佑棠也不想再提这件事,询问道:“你协理六宫,可是真觉得累?朕看你常打呵欠呢,有时候早早又睡了,朕来了,见都见不到。”
冯怜容点点头:“哪有不累的,管个后宫真是不容易,所以皇后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行了!”赵佑棠打断她,“你别再替她说话,你现在是不知道厉害,若哪一日被她取了性命,你便是连后悔也后悔不了。”
他一声大喝,冯怜容也蒙了,再不敢说。
赵佑棠看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还是像个小姑娘,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她这个样子,能做皇后吗?
可方嫣被废了,后位空虚,将来总还要有个皇后的。
赵佑棠头疼,想了想道:“你不是跟孙婕妤有些交情,朕看叫她帮帮你罢,省得事务缠身,人都瘦了。”
冯怜容倒是高兴,忙道好。
赵佑棠抽了下嘴角。
看来她是真不喜欢管事。
等到赵佑棠走了,钟嬷嬷忙凑上来,说道:“刚才皇上问娘娘,娘娘怎么就这般表现呢!”
她是人精儿了,自然看出一点赵佑棠的想法。
冯怜容奇怪:“怎么了?”
还问怎么,钟嬷嬷恨铁不成钢,皇后一废,自然过不了多久就要立新皇后了,这宫里难道还有比冯怜容更加合适的人选不成?自然得自己抓紧机会啊。
结果她怎么着,竟然还愿意叫孙秀一起管事。
钟嬷嬷气得:“别人都是想权利越大越好,主子这算什么呀。”她压低声音,小得跟蚊蝇似的,“皇上还不是想让主子当皇后呢。”
冯怜容忙道:“我可不想。”
钟嬷嬷道:“那主子是想让其他人当皇后了?可主子想过没有,别个儿当皇后,皇上总得给她该有的一份罢,以后皇上常去皇后那儿,主子也不要动气,指不定还得多几位皇子公主呢。哦,到时说不定还得选秀,选个年轻漂亮的主儿来当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冯怜容的神情就有些变化了。
这些年,钟嬷嬷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自家主子虽然没什么野心,可女人的嫉妒心不能说没有,她现今早就习惯了皇帝的独宠,若真出来一个,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这就叫坐着说话不腰疼。
她这装大方,以后指不定有哭的时候。
万一真来一个贤惠大度,年轻美丽的新皇后呢?
钟嬷嬷是想提早点醒点醒冯怜容。
冯怜容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可过得一会儿,她问道:“便是当了,那以后皇上要选秀,来个年轻漂亮的宠妃呢?”
这种事,哪是当皇后就能解决的。
这回轮到钟嬷嬷不能回答了。
主仆两个一时都不说话,各有各的心思。
却说冯孟安在宁县,正在田庄里到处晃悠呢,就见金尚文来了,这金尚文是他同窗好友,当年一起中了举人,如今在宁县当知县,冯孟安看到笑意盈盈的,问道:“有什么好事啊?”
“对我不算好事,可对于你来说,那是天大的好事。”
冯孟安挑眉:“说来听听,若真是,我请你去吃酒!”
金尚文笑道:“你可真是心大,那何大人与你事事作对,你还有心思呢?”
“怎么没有心思,我可不怕他,再说,既然是好消息,吃个酒有什么。”他手一挥,“快些说来。”
金尚文道:“皇后被废了,你妹妹不是贵妃娘娘吗,这算不算天大的好事?”
冯孟安嘴巴张得老大:“还有此事?”
他那妹妹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别说争什么,别人没害得她丢命,家里都得烧高香,可现今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怎么就倒了?听说宫里也没有别的受宠的主儿啊!
那皇后是得有多蠢,难不成自己把自己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