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想起来郁闷,靳允文撇着嘴说了几句,语气里颇为抱怨。
他算是看明白了,江筱雅这女人就是个灾星,三天两头竟会出馊主意连累他。
尤其上一次,差一点让他们靳家人做了冤死鬼,想起来就让他一股怒气无处挥发。
此刻看着对面江筱雅花容失色的脸,更是觉得索然无味,想不通自个为什么能和她几度风雨,还在床上被她迷得七荤八素。
女人,也不就那么一回事嘛!
有些无语的鄙视了自己一阵,靳允文却是突然想起外面江蔚然和靳允卿相处的画面,那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此刻,又不自觉想起徐伊人那素白清婉的一张脸,神色间又是微微失神了。
恰好捕捉到他这一抹恍惚,边上的江筱雅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开口道:“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想必不大好?邵正泽的老婆怎么了,估摸着也是被长辈逼着娶的,要不然,邵正泽那样的男人,会让自个的老婆去混娱乐圈,那圈子里的勾当可没有人比咱们更清楚了,环亚集团总裁,邵正泽能不清楚?依我看,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女人,要是你能得手了,说不定他还得感谢你,为他解决了一同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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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教训【虐渣渣】
江筱雅循循善诱,在她的语气之中,靳允文却是越来越沉默。
昨天晚上在西餐厅里,邵正泽那么快就赶到,对上他说话,神色是风轻云淡,坐在徐伊人边上,却明显是保护着的姿态。
只是,老头子话里的意思邵老爷子拿那丫头当眼珠子一样的疼,大家可是都知道邵正泽从小和老爷子亲厚,没准真的是因为老爷子的意愿?
再想一想今天那一个站的像杆枪似的小年轻,感觉起来就是当兵出身。
靳允文心里有些犹疑起来,各种猜测和想象在他心里盘旋而过,又是心疼、又觉得事情可能也不是江筱雅说的那般简单。
不过短短的分秒钟,俊俏的脸上表情不知道变了多少次。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江筱雅暗自揣摩了两下,迟疑着开口道:“你在顾忌什么?你不会真的害怕邵正泽,或者说,在意了那个徐伊人吧?”
靳允文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江筱雅又是干笑一声,挪揄道:“我说靳四公子,你可别吓我。你不是一向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嘛!一朵小白花就将你收服了……”
“你懂个屁!”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对那语气里的不屑一顾分外反感。
江筱雅一阵气闷,想起那一天站在邵正泽边上、唇角微弯的女孩,心里就是一阵说不出的厌恶和嫉妒。
就像早先知道江蔚然是靳允浩的青梅竹马的感觉一样一样的,论长相出身,她比谁都不差。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却一直像个没爸没妈的孩子一样的存在着。
不能喊江昊成爸爸,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江家,不能喊孙虹妈妈,生活里最亲近的人就是保姆而已。
偏偏孙虹请的保姆一个两个也拿有色眼镜看她,只以为她是明星的私生子,那样表面亲热、背地里不屑一顾的神色,现在想起来,都是让她气愤的要发狂了。
自己从小相貌美丽、学业优秀,本该是众星拱月的公主,却在每一次的家长会上连母亲都没有,只有寒酸的保姆跟着。
这么多年,她对江蔚然的嫉妒和恨意早已经是根深蒂固。
那些她们分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拥有的东西,她却需要付出千百倍的心思和努力。
这样的落差,每次想起来她都要恨得咬牙切齿。
就连人人平等的爱情也是,凭什么有靳允卿那样的傻子愿意为了江蔚然去死,她却必须苦心孤诣百般布局才能套住一个。
眼下,就连这个一向没心没肺的靳允文竟然也是,为着一朵小白花竟然这样斥责于她!
心里的嫉妒燃烧着,差点要将她整个人吞没了。
“不管怎么说,我需要先解除婚约。就算你要这么耗着,我也不想继续这么耗下去,整天被一纸婚约拴着的感觉真他妈不爽!”自个寻思了一阵,靳允文说话的语气里越发透露出一些坚决来。
落在耳边,江筱雅更是抓狂的差点背过气去。
“难道你真的就不想一亲芳泽?”勉强按压着心中的怒气,她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靳允文,趁着后者脸色犹疑之际,已经是再一次开口道:“想必邵家老爷子再怎么喜欢她,也不会容忍有人给邵家子孙戴绿帽子吧!只要你将那个徐伊人拿下,事情一捅出来,她还不得乖乖的跟着你?”
“你说的容易!到时候我们家老头子得狠狠扒我一层皮。”
“傻啊你!靳四少来者不拒的名声圈子里哪个不知道?到时候只需要略施小计,说是她引诱的你,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虽说是邵家的养女,表面上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可现在这娱乐圈,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炒出来的?到时候邵家和她划清界限,我这边水军再随便宣扬宣扬,哪个还会去在意事情的那些真相,反正你素日的新闻也不止这一条,多上一条也不会影响什么。”云淡风轻的一段话,看似处处都是为了他一亲芳泽作安排,实则却是一步一步将那个丫头往绝路上逼,女人心,果然最是狠毒。
靳允文一脸狐疑的看着她,洞若观火道:“可别说你这么好心,一步两步都为我打算!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筱雅动作优雅的拢了拢头发,巧笑道:“这个,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就不需要你担心了。只要你成功搭上了徐伊人,这一纸婚约,我们作罢就是。”
“呵……”目光在她脸上寻思了半天,靳允文却是突然低笑出声,被他古里古怪的笑声激的愣了一下,江筱雅止了笑容,不悦的开口道:“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靳允文眼眸上扬,整个人都轻松往后靠,窝在了沙发里,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不知道你拿我当枪使?还是你觉得,因为我想解除婚约,你不愿意,眼下就可以拿这个来要挟我?邵家老爷子不会容忍有人给邵家子孙戴绿帽子,你以为,你这种不知道被别的男人上过多少次的女人他就会容忍了?还当真是异想天开啊!”
“你!”许是没想到被他一眼看穿,尤其是用这种直白洞悉的话来贬低她,江筱雅一时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十分精彩。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靳允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江家的养女而已。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自以为聪明将我捏在手心里玩的团团转?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看你有些姿色又放得开、技术不错,我会一时鬼迷心窍和你纠缠了这么些日子,你在我心里也就和出来卖的没什么区别!不对!出来卖的都比你强些,最起码要用金钱交易,没你这么廉价!不过,看在你卖力伺候过我几次的份上,以往纠葛咱们就一笔勾销,我会发声明取消婚约,至于你们江家爱怎么着怎么着!”
在江筱雅一脸羞愤欲死的神色中,他已经闲闲的站起身来,脸色阴鸷的警告道:“我和我那个爱好脸皮的堂哥可不一样。别想着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来抹黑我,这名声有没有也就那么回事!逼急了小爷,就等着你那些卖弄风骚的视频满天飞吧!”
“靳允文!”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江筱雅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恨不得扑上去抓花他脸的架势。
“怎么?恼羞成怒?我告诉你,想要男人得凭自个本事,有朝一日你当真勾上了邵正泽,小爷我见面会客客气气称呼你一声邵夫人!至于现在,呵呵……”讽刺意味十足的勾唇而笑,靳允文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口而去。
“啊!”身后的江筱雅发了疯一般的将茶几上所有东西一股脑推了出去,门外刚进来的江蔚然正是一脸清冷的笑看着她。
“你笑什么?贱人!看到我这样你很开心是不是?不要以为眼下有一个病鬼护着你你就……”一时怒气冲天,江筱雅直接喘着粗气骂骂咧咧的开口,话未说完,却是被快步走到身前的江蔚然狠狠一巴掌扇倒在沙发上。
这算是两人第一次正儿八经在家里开火,一边脸颊被扇的火辣辣的疼,江筱雅连耳朵都是有些突然嗡嗡乱叫。
“啊”的一声尖叫,她直接从沙发上扑了起来,尖细的手指冲着江蔚然素净的一张脸就伸了过去。
侧头躲了一下,江蔚然直接又是反手一巴掌将她扇倒在沙发上,伸手扯了她的头发,一条腿直接屈膝抵在她后腰之上,语调冷冷道:“看到你发疯我的确比较开心!可忘了告诉你,除了江栎,允卿也是我的逆鳞,要是你以后再出言不逊,可别怪我扇花你的脸。”
“咳咳!”被她一条腿使劲顶着后腰,江筱雅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楼上闻声下来的孙虹已经是惊叫一声,大声张罗道:“来人啊!你们都是死人不成!两个小姐在家里打架,怎么就没一个人上去劝两句!”
话音落地,原本在院子里转悠、厨房里忙碌的下人一个两个的跑到了大厅里,二楼上,一向严厉的江老太太也是闻声出现。
“蔚然,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一进家门就欺负筱雅!”孙虹到底比江筱雅老道许多,即便是在家里,只要老太太在,也永远是和风细雨的样子,此刻一只手扶着肚子,就好像受到惊吓一般张皇失措的开口。
“如你所见!我在欺负她!”神色冰冷的收了腿,对上孙虹装腔作势的柔弱姿态,江蔚然声音也是冷冷的、带着丝丝寒意。
“你!”孙虹一时气结,迈着小步到了嘤嘤直哭的江筱雅身边,一脸无奈的跟着抹眼泪。
楼上下来的老太太已经是气急败坏的拿手指了过去,一脸愤恨道:“我们江家怎么养出你这种刁蛮东西!”
目光越过江蔚然落到了刚好进门的江昊成身上,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语气抖抖索索的开口道:“看看这无法无天的东西,一回家就闹得鸡犬不宁!瞧瞧筱雅那张脸,都快肿的跟馒头一样!”
“怎么回事!”江昊成一脸不耐烦的看向立在中间,俨然成为众矢之的的江蔚然,声色俱厉的问了一句。
要不是因为最近公司董事会那些人对江蔚然赞不绝口,他早就忍不住怒火一巴掌挥了过去。
这姐弟俩,绝对是上天给他派来的克星,没一个省心的!
“没什么事。我回来收拾东西而已。”懒得再和这一帮人周旋,江蔚然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江昊成,就要绕过老太太往楼上去。
“站住!”身后江昊成语调冷硬的厉声一唤,“给你姐姐道歉!听见了没有!给我道歉!”
江蔚然冷冷一笑,自顾自继续往楼上走,身后的江昊成却是猛地拉着她转了一个身,一只手高高扬起就要挥过去。
却是不曾想,后脑勺突然抵上一个冰冰冷冷的家伙。
“你今天要是再动她,我就让你脑袋开花!”靳允卿身形比江昊成还要再高些,看着清俊文弱,语调却是散发出冰冷如铁的寒凉。
江昊成脸色僵硬,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让他慢慢落下一条胳膊,甚至松开了拉住江蔚然的一只手,语气也是僵硬:“允卿,你这是做什么?”
随着他慢慢回头,靳允卿神色淡淡的拿下刚才抵着他后脑勺的手枪,精巧的手枪只有巴掌大,枪身泛着清冷幽光,让屋子里几人都是惊惧的咽了一口唾沫。
此刻,从西装外套的口袋了扯出一条轻薄软帕来,靳允卿漫不经心的将枪口擦了擦,随意的收了起来。
他一连串动作相当缓慢,擦拭的时候微微垂着头,只纤长黑亮的睫毛在苍白瘦削的俊脸上投下暗影,看在众人眼里,却是觉得异常冰冷残酷。
分明是十分文弱的人,可这一刻,他身上酷寒的气息,让靠他最近的江昊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抬起头,在他面前一惯柔软的江蔚然也是有些发愣的看着他,似乎从来不认识他的样子。
“然然。”眼眸微弯,露出一个相当温和纵容的笑意,这一刻,他又恢复成了以往文弱沉静的年轻公子。
“上去收拾东西,我在这等你!”唇角含笑着说了一句,江蔚然有些发愣的点了点头,转身上楼。
无限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转身上楼的背影上,靳允卿脚步微挪,随意的坐到了手边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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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挑战
大厅里几个人一时之间都是面面相觑,隔了半晌,回过神的江老太太花白的眉头褶皱深深,一脸不乐意的开口道:“这位是靳家的老二吧!你说你好歹是小辈,刚才拿枪指着长辈算怎么回事?再怎么着,昊成也是蔚然的父亲,你这个样子,算是护着她吗?啊!那丫头从小桀骜,性子倔的跟驴子似的,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她,以后出门到了外面,有她吃亏的时候!”
“妈!”眼看着靳允卿抬眼看着楼上,清冷凉薄的眼神纵然不曾看向他们在场任何一人,江昊成依旧是有些心有余悸,喊了一声越说越来劲的老太太。
“怎么?我这个年龄当他奶奶都行,说两句怎么了?!”江老太太瞪了自个儿子一眼,一脸的不赞同。
“我奶奶去世十几年了!”估摸着江蔚然还得一会,靳允卿收回视线,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
江老太太一时气结,他冷冽冰冷的目光从几个人面上化了一圈,锐利如刀,瘦削的身形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直,整个人就好像一柄泛着清冽寒光的长剑一般,单是稳稳的坐着,此刻锋芒毕露的气质都是让人不由自主的瑟缩。
“外面要是有人让她吃亏,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一句话说的缓慢,语气里的果决却是让坐着的几个人对他说的话没由来的信服,江昊成一脸探询的看着,心里生出一种从来不认识这个人的感觉。
记忆中的靳允卿,永远是单薄文弱的一个少年,长得是漂亮俊俏,态度永远客气有礼,说话的嗓音也是一惯的温和低缓。
可眼前这个人,他刚才走进来的时候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好似鬼魅突然飘到了身后一般。
一开口说话,那样的语气落在耳边,更是让他从脊背爬上一股子寒意,这种感觉,真的是太诡异了。
正凄凄惨惨哭着的江筱雅也是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声音,一言不发的看着似乎才第一次认识的靳允卿,心里更是复杂难言,就好似整个人在滚烫的油锅里走了一遭,又倏然落到了寒冰里去。
她原本觉得靳允浩已经算得上首屈一指的优秀,可此刻,看着他这从来不显山露水的弟弟,却是发现自己竟然错的离谱。
和俊挺明朗的靳允浩比起来,靳允卿显然更是神秘莫测。
对上江蔚然的时候,他温和轻柔、脉脉深情,眼神里永远专注,只放得下她一个人。
可对上旁的人,冷肃的气质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刚才拿着枪说话的他,就像从幽深古堡中走出来的古代王爵,幽暗冷寂,平日宽和文弱的外表好像完全就是伪装的假象。
靳允卿,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