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张虎也只有咬着牙撑下去了,来回拖着肥胖的身躯,在船艉楼上左右奔走,观察战场的局势,上斗更是忙的不亦乐乎,在上面疾呼大叫,通报海上交战的局势。
双方如此一来,谁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都吃亏不小,只能纠缠在一起在海面上苦斗,到处都升腾起硝烟和火光,一条条船只在海面上冒起了浓烟,喊杀声更是响彻了云霄。
张虎口中泛起一阵阵苦水,现在他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当初那么对待钱松和王宏等人,现如今搞得鲨鱼帮内部四分五裂,实力大损,如果是换在以前的话,凭着他的实力,在福州这边可以说是横着走都没事,谁敢不给他面子。
现在倒好,一群宵小之辈,居然就敢纠集在一起跟他大打出手不说,还把他搞得如此狼狈。
张虎到了这会儿,已经有点萌生了退意,觉得再这么打下去,即便是他能打得赢,最终也会实力大损,一切都回到从前。
于是他开始琢磨,先吃一次亏,等回头这帮人散开之后,他再回来一个个的收拾他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要下令收兵撤回南日岛的时候,船上的上斗忽然间大呼了起来:“大当家快,东边,东边过来了咱们三条船!挂的是咱们鲨鱼帮的旗号!”
张虎闻听之后赶紧冲到舷侧,朝着东面望去,透过纷乱的战场,他果然到东面的海边上出现了三条船,正在升满了船帆,吃足了风,全速朝着战场这边赶了过来。
而且他也隐隐约约到了那三条船上,挂的是红色的旗幡,在福州这边海上,挂红色旗幡的只有他鲨鱼帮的船,于是他心中立即高兴了起来,正想要欢呼一声,可是转念一想觉得有点不太对。
他派方安去金银岛,去的时候可是六条船,现在出现的这三条船应该是他派去金银岛的六条船之中的,可是为什么只来了三条船,剩下的三条船呢?
这时候那个灰头土脸一脸紧张的师爷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带着一脸喜色的对张虎说道:“大当家!这次咱们不用怕了,咱们的船过来帮忙了!哈哈!”
张虎皱着眉还是没露出喜色,对这个师爷问道:“邢师爷!这三条船眼下还瞧不清是谁的船,但是可以肯定是方安带走的船,为何却只来了三条船?剩下的三条船呢?”
邢师爷的脸僵了一下,愣了愣神赶紧答道:“这个小的不知!可是来总比不来好吧!假如方五有心背叛大当家的话,他估摸着不会过来,既然过来了,就肯定是来给咱们帮忙的!且不管是谁的船,总比不来要强吧!”
张虎听罢之后觉得有理,于是这才心宽了一点,招呼手下接着打下去,召集麾下剩下的船只再次聚集起来,等那三条船过来之后,东西夹击对方众盗的船队,这么一来他们就有了八成以上的把握能击败这些众盗了。
这时候双方的人也都到了赶来的这三条挂着鲨鱼帮旗幡的船,鲨鱼帮部众们纷纷欢呼了起来,打鸡血了一般兴奋了起来,一个二个都发了狠的再一次跟对方众盗厮杀了起来。
刚才他们的士气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少人都有点心中惴惴不安,觉得这次鲨鱼帮麻烦大了,而且两个照面下来,现如今混战之中,他们鲨鱼帮也没讨到多少便宜,于是有人便萌生了惧意。
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到了属于他们鲨鱼帮的船只赶来助战,于是鲨鱼帮部众们这下高兴了,一扫刚才的颓势,拼了命的和众盗又展开了厮杀。
但是他们想要再次聚拢起来,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众盗这会儿船只数量还是占有优势,混战之中,使得双方都没有机会能再次收拢,只能继续各自为战,有些双方的船只这时候甚至于已经贴在了一起,展开了白刃战,双方刀枪并举在船舷处就厮杀了起来。
眼瞅着三条鲨鱼帮的船只越来越近,张虎正在高兴的时候,那个邢师爷的脸色却渐渐的变了,凑到张虎身边小声说道:“大当家!大当家!”
张虎扭头怒道:“你又有何事?”
邢师爷脸色这会儿变得越来越难了起来,指着来的三条船对张虎说道:“大当家!小的觉得事情恐怕有点不妙!你,众盗也到了那三条船过来,为何却没有派船过去拦截他们?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三条咱们的船过来,会夹击他们吗?为何他们丝毫不为所动呢?”
张虎一听也感觉到有道理,观察了一下之后,果真发现众盗那边确实对此不为所动,心中咯噔了一下,马上就沉了下去。
可是不管他怎么考虑,这会儿想要脱身却已经来不及了,双方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在海面上你追我赶,厮杀成一团,谁都别想这个时候脱身。
只能眼睁睁的着那三条挂着鲨鱼帮旗号的船只贴了过来,张虎死死的盯着过来的那三条船,心中忐忑不安,不断的暗中念叨着老天保佑,这三条船最好是他的手下掌控着,前来这里是给他帮忙的。
眼瞅着三条船驶近之后,就在几百米之外,三条船上的鲨鱼帮的旗幡突然间便落了下去,不多会儿工夫,三条船上忽然间一起换上了三面蓝底金狼头的旗幡。
张虎现在已经清了那三条船,这三条船他可以确定,都是他鲨鱼帮的船,可是现在却挂上了海狼的旗号,这说明了什么他当然比谁都清楚,于是他只觉得嗓子眼里面一热,嘴里面泛出一股血腥味,嘴角也有点歪了,半边身体也有点麻了,身体一歪,忽然间便跌到在了甲板上。
那三条换上了海狼旗的船只,很快便冲入了乱阵之中,一通炮铳齐射,立即便将一条拦阻他们的鲨鱼帮的船打的木屑乱飞,船帆也被削去了一大块,咔嚓一声那条鲨鱼帮的船开始原地打转了起来,原来这一通乱炮过去,居然正好打烂了那条船的船舵,使得那条船立马就失去了控制航向的能力。
其中一条刚赶过来的船,直奔乱阵之中的张虎座船而去,凑近之后,一个吊着膀子的大汉出现在了船头位置,对张虎的座船上高声叫道:“张虎!张虎何在?我王宏来见你了!张虎?出来见我!”
这个时候张虎被手下扶了起来,勉强挪到了船舷处,抬眼望去,立即便认出了贴近过来的这条船上站着的那个人,不是王宏又是谁呢?
张虎的嘴角越来越歪,甚至开始流出了口水,一边的身体渐渐的失去了直觉,手脚都麻木了起来,他勉强在手下搀扶着,靠着船舷,用一只还能动的手颤抖着指向了王宏,大声的叫道:“%%((……”
王宏有点发愣,根本没听清楚张虎到底叫了些神马玩意儿,于是高声再次叫道:“张虎!老子今儿个总算是又活着见到你了!你这个王八蛋,老子跟你兄弟一场,你却如此害老子!从今以后老子跟你割袍断义,再他娘的不是什么兄弟了!你等着,老子这就过来取你的人头!”
张虎这时候两眼一翻,忽然间便仰面朝天的跌倒了下去,肥胖的身躯连俩个手下都架不住,一起被压趴在了甲板上……
所有鲨鱼帮的部众们这个时候都精神崩溃了,张虎忽然间人事不省,加上钱松和王宏接连出现对他们的打击,使得他们顿时斗志全无,开始纷纷驾船试图逃离。
趁着这个机会,众盗在于孝天的率领下,开始了对这些鲨鱼帮的船只穷追猛打了起来,几乎每条鲨鱼帮的船,同时都有两条众盗的船只照顾他们,在海面上追逐不停,撵得他们四散奔逃了起来。
而张虎的座船,更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于孝天率领三条船一起围攻这条张虎坐下的三桅福船,虽然张虎的这条座船高大雄壮,火力比较强,可是饿虎架不住群狼,而且他这条船灵活不足,船速也提不起来,虽然凭借着船体的优势,没人能拦住他们,但是却也被黏得死死的,无法冲出重围。
几条船围住了张虎的座船,又是发炮,又是放铳,弓箭更是跟下雨一般的洒落在张虎的船上,打的张虎的亲信手下们抬不起头。
这样的追击战持续到了临近天黑,张虎的座船才总算是冲出了重围,可是这会儿他的座船也已经是被打的千疮百孔,船帆也到处都是焦黑的窟窿,拖着浓烟总算是滚滚而去,朝着南日岛的方向逃去。
可怜张虎来的时候带了十几条船,可是在逃回南日岛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三条船跟在他的座船左右,而且这三条船也同样都被打的是船体斑驳,有的船船帆上几乎遍布各种大小不一的窟窿。
直到这个时候于孝天才放弃了追击,远远的带着船队跟在了他们的背后,朝着南日岛方向驶去。
到了这个时候,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鲨鱼帮来的十余条船,现在毁的毁,降的降,只剩下了这四条船,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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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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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于孝天和众盗这边的损失也不小,这大半天的拼杀下来,他们也毁了三条船,剩下的船只也几乎各个带伤,不管是头领们,还是喽啰们,经过半天激战下来,也各个都累的筋疲力尽,到了这会儿实在是也打不动了,只能按照于孝天的指令,放弃了继续围攻这剩下的四条鲨鱼帮的船。
单是海狼这边,因为他们负责主攻,所以损失也是最重的,除了折了海豹号一条船之外,另外海狮号和海鹰号也都受了不轻的损伤,海狮号甚至于船尾都被撞裂漏水,如果不赶紧靠岸堵漏抢修的话,估摸着撑不到半夜就会也像海豹号一般沉没。
如此一来受损的船只就近被于孝天下令返回塘屿岛修整,顺便押送投降的几条鲨鱼帮的船一起回塘屿岛,将俘虏押在塘屿岛上,还能动的船则留下两条护送这些船返航,其余的七条状况比较好的船,则在海狼号的引领下,远远的跟在鲨鱼帮的几条船身后,朝着南日岛方向驶去。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张虎的手下们总算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扭头带着无限的惊惧,望着远远隐隐绰绰跟在他们背后的那几条众盗的船,在各船的掌船们的带领下,一身的落魄,朝着南日岛返航。
直到他们远远到了南日岛之后,有些鲨鱼帮的部众差点哭出声,到了这里,他们总算是回家了,在他们来,只要回到南日岛,他们就安全了,即便是众盗人多船多,他们也只要回到港里面,进入到水寨,就不用再怕了。
当初官军来剿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凭借着南日岛水寨,抵住了官军的进攻,并且最后依托水寨,击败了官军,这一次他们肯定还能靠着南日岛的水寨,躲过这一劫,只要能活着,今后他们便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迟早讨回这一局。
可惜的是这会儿他们的老大张虎,却情况很是不妙,张虎在船上昏迷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处于混沌之中,一张胖脸也歪了,嘴角歪到一旁,不停的流着口水,如果这会儿有郎中的话,一眼就可以出来,这厮是中风了,换做西医的说法就是脑出血或者脑梗塞之类的。
总之这两年这厮的日子过的太舒服,得上了富贵病,这些天来休息不好,又被于孝天气的没办法,结果脑血管爆裂,导致了这厮中风,得上了这病,这厮以后即便是治好了,也要落得一个半身不遂的下场,可是他还有机会治好吗?
夜色之中南日岛还是像一个巨兽一般盘踞在大海之中,黑沉沉的没有半点的生气,可是对于凄凄惶惶跑回来的那些鲨鱼帮部众们来说,却在到南日岛之后,一个个显得兴奋异常,纷纷走到了船舷边,朝着岛上望去。
岛上没有多少灯火,显得十分安静,只有东北角湾子的角上闪烁着星星点点有数的几个光点。
顺着这些光点的引导,张虎的座船和护着他的三条船小心翼翼的驶向了湾子,只要进入湾子里面,守在湾子两侧的炮台就可以保护住他们的安全了,一般情况下没人敢贸然闯入这里,否则的话两侧的炮台上的大炮就能封住湾子口部,让敌人有进无出。
登岸之后进入寨子,对于他们来说,就算是彻底安全了,所以到了这里,剩下的这些鲨鱼部众们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一个个欢呼了一声,扭头朝着黑沉沉的海面上望去,这时候发现一直一路上跟着他们的那些众盗的船只,这个时候已经没了影子。
所有人的心都彻底放回到了肚子里面,在船上奔走着,操作着船只,朝着亮着几盏灯的水寨码头驶去。
码头上有人来回走动着,大声吆喝着引导着这几条船靠在了栈桥边,甚至还有人站在岸上大声像他们询问,为什么只回来了他们这几条船,其它的船现在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样的询问,回来的鲨鱼帮的部众们不由得各个都垂头丧气,没人有兴趣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忙着七手八脚的将昏迷中的张虎从船上抬了下来,顺着栈桥朝着寨门方向走去。
可是没有几个人发现,在码头上来迎接他们的这些人有点不太对头,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以前钱王二人的手下,其中还有一些是方安的手下,却不到之前守在这里的何光和张虎的手下。
直到他们抬着死猪一般的张虎走到寨门处的时候,有人才发现了这个情况,其中一个张虎的手下猛然停下脚步,大声喝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张焕呢?张焕这会儿在何处?”
张焕也是张虎的一个亲信手下,在张虎带人出去的时候,被张虎留在寨子里面家,另外张虎还给他留下了百十个喽啰,听从他的调遣,负责守湾口的两座炮台和寨子,可是这会儿回来的人却发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居然都不是张焕的手下,于是才有人停下来大声喝问道。
随着这个人的喝问声响起,忽然间寨门上面亮起了一溜的灯笼火把,有个人站在寨门上面放声大笑了起来。
所有护着张虎回来的人都立即大吃了一惊,因为他们抬头望去,却在寨门上面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有人立即惊问道:“是方五!五爷!不对呀!他怎么回来了?”
回来的所有张虎的部下都顿时心中大惊,因为今天他们都到了王宏带了三条船出现在了塘屿岛的战场上,那三条船就是方安当初带出去的六条船之中的三条,但是却始终没有到方安出现在战场上。
可是没想到现在方安却忽然间出现在了南日岛大寨之中,那么方安这会儿到底是哪边的人?所有人都搞不清楚了。
这时候那个邢师爷提心吊胆的走出来,对着寨门上的方安叫道:“五当家!你为何会在这里?”
方安还是一副老样子,那只左臂的铁钩揣在怀里,冷笑着低头对邢师爷笑道:“邢师爷!你这话就奇怪了,这儿是我们的寨子,为何我不能在这里?”
邢师爷脸色大变,指着方安大声喝问道:“方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张焕呢?今日为何王宏会带着三条船出现在塘屿岛?你又为何没有去塘屿岛?却跑回了这里?”
方安冷眼着邢师爷和寨门处的这些张虎的手下们,听邢师爷把话问完,这才将铁钩从怀中掏出来,右手轻轻的用一块布擦拭着铁钩,开口说道:“邢师爷,你说我方某想做什么?那么你猜猜为何我会在这里,你不是很精明吗?你也再猜猜,为什么我三哥会带了三条船去了塘屿岛!
这些年来,你没少给大当家和老七出坏主意,总是以军师自居,那么你既然这么精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呢?居然还来问这样的废话!哼哼!”
这时候寨墙上亮起的火把和灯笼越来越多了起来,将寨门下面也照亮了,张虎的手下惊恐的发现,寨墙上出现了一溜的人影,每个人手中不是擎着一张弓,就是拿着一张弩,有人还端着火铳。
更让他们惊惧的是寨墙上的三门碗口铳这个时候也对准了他们,邢师爷的脸色顿时彻底变成了青色。
“你……你……你难道也……也叛投了姓于的吗?你……你这是回来取……取寨的吗?”
“哈哈!邢师爷果真聪明过顶!一下就猜中了方某的用意!哈哈不愧是个狗头军师呀!不错不错!你猜的很对!
不过猜对了又能如何?奉劝诸位,这会儿还是乖乖跪下受缚吧,我念及尔等和我们好歹当初都是自家兄弟,以往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饶尔等一命!现在不降,还等何时?”方安大声的笑了起来,用铁钩的左手朝下一指,对下面的那些人大声喝道。
这一下刚刚回来的那些张虎的部下们都顿时乱作了一团,有人大声的对方安破口大骂了起来,不少人当即便从腰间拔出了刀斧,拎在了手中,作势要进行顽抗,也有人掉头就朝着栈桥方向跑去,想要返回船上夺路而逃。
总之南日岛鲨鱼帮大寨顿时便喧哗了起来,方安的脸色再次变得冰冷了下来,着下面乱哄哄的场面,听着不少张虎的手下对他大声的咒骂,眼神变得也越来越冰冷了起来,忽然间他一挥手,从地上掂起了一个物件,抖手便朝着下面的人群掷了下去,厉声吼道:“尔等如若再不受缚,那么张焕就是尔等的下场!”
当那个物件咚的一下掉在栈桥的木板上之后,咕噜噜滚到了一个人的脚下,这时候众人才发现,这个东西居然就是张焕的人头,张焕的人头上沾满了血迹,双眼微睁嘴巴大张,一副惊骇的神色,整个面部全部扭曲了。
这一下把张虎的手下们吓得够呛,不少人掉头就跑,朝着他们的船上奔去,那个邢师爷更是惊慌失措,招呼人赶紧抬起张虎,逃回船上去,希望靠着船上的炮火,能冲出去逃出生天。
方安到这帮人还是不肯乖乖受缚,于是再也不犹豫什么,一声厉吼道:“放箭!”
寨墙上的几十个弓箭手们,闻声立即便纷纷搭箭张弓朝下面的张虎手下射去,期间还夹杂了几声火铳的铳响。
根本就没有什么准备的那些张虎的手下们,连一块盾牌都没有,全部都暴露在寨门之下,更没有躲避的地方,一通箭雨射下,立即便有人惨叫着扑倒在地,结果下面的场面更是混乱了起来。
有人朝船上跑,也有头目高声疾呼道:“别跑!冲进寨子里面去,冲进去,夺回寨子!快呀!跑回船上也没用,外面有于海狼他们的人守着,咱们跑不掉的!快呀,跟着老子冲到寨子里面去!……”
这时候的情况可谓是乱到了极点了,栈桥上的这帮张虎的手下们,哪儿能被有效的组织起来,张虎这会儿昏迷不醒,根本没法发号施令,这帮家伙可以说是已经群龙无首了,所以自然也就乱的一塌糊涂。
有几十个喽啰听令于那个发声要夺寨的头目,开始掉头冲向寨门,试图冲入寨子之中重新夺回寨子。
可是方安这时候又把手猛然一挥,大声喝令道:“发炮!”
寨墙上原本用来镇守寨子用的那三门碗口铳,在他的一声令下之后,当即便被点燃,只听咚咚咚三声炮响。
再栈桥上的这些张虎手下,如同被扫帚扫中了一般,当即不少人身上便喷着血扑倒在了地上,一些人甚至于直接便滚到了栈桥下面的海水里,挣扎了几下之后便浮在了水中不再动弹了。
这样的场面极为惨烈,眨巴眼的工夫,栈桥上便死伤陈籍,发出了一大片的惨叫之声……
寨门处的战斗结束的很快,在没有一点准备的情况下,这些张虎的手下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攻入寨中,重新夺回寨子,只能成为一群牺牲品。
倒是有一部分喽啰们,护着张虎和邢师爷,逃回到了船上去,咋咋呼呼的又是升帆又是转舵,混乱之中想要驾船重新驶出湾子,逃到岛外的海面上去。
可是这个时候湾子的一角上猛然间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夜色之中在湾子一角闪出了一团火光,紧接着一颗炮弹便呼啸着砸到了码头附近,差一点就击中了码头上的一条船。
船上的那些张虎的手下们顿时又响起了一片惊呼之声,他们明白过来,方安已经派人控制了湾子口部的两个炮台,在哪儿可是放着两门红夷大炮,现如今已经被调转过来,对准了码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再次惊呼道:“湾子被堵住了!于海狼他们的船来了!娘的,咱们跑不掉了!……”
果不其然,就在南日岛大寨方安下令开炮不久,几条船钻出了夜幕,出现在了南日岛大寨的湾子口部,每条船上都亮起了一串串的灯火,……
(带着孩子实在是坐不稳,今天勉强来个四千字的大章吧!弟兄们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