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没有绳子之类可以用,没办法,我只能脱下我和她的外衣外裤,减小体积,并用裤子穿过凝芷的腋下绑在我肩头,她的两条腿也绑在我大腿上。
段静轩已经很虚弱,用嘴咬着手机照明,艰难地往上爬。我背着凝芷几乎是贴着钢筋,手脚不方便,爬得也很艰难。只有喵太最轻松,落在后面断后。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总算是爬上去了。上面是可以让人直着行走的砖砌通道,流淌着污水,臭不可闻,此刻我们什么都顾不上了,沿着通道快步往前走。
没走多远,段静轩突然倒下了,又开始颤抖和抽搐,比上一次更严重,阿罗又开始催发降头了。
铁门随时会被打开,陆不同等人会追上我们,我只能拖着段静轩前进。还好往前没多远,段静轩就提示我到了,这儿有一个简易的铁梯子,上面有一个铁盖,有锁扣从里面扣上。我打开铁盖,立即看到了光线,外面是傍晚时分,还没有天黑。
探头往外一看,附近停满了车,原来是一个小型停车场,已经不在医院里面。我迅速解开凝芷,把她放在一辆车下面,再钻进地下通道,把段静轩半推半托,给顶了上去。
段静轩虽然撑过了这一波折腾,却已经虚弱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污水恶臭,脸色苍白中透着青色,就像死了大半天的人。他强撑着掏出一串钥匙给我,上面有一个汽车的报警器。我按了一下按钮,有一辆小轿车立即响应,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段静轩道:“你驾车带着她走,我不能跟你们在一起,我可以叫别人来接我。”
我没好气地说:“现在你还有可以信任的人么?”
段静轩无语了,我迅速把两人搬到车上,喵太也上了车。我发动车子驶出了停车场,突然之间,我的心脏像是被刺了一刀,强烈的痛苦致使我眼前发黑,身体失控,车子撞向了路边的篱笆树。
第三十六章 画个圈圈诅咒你
幸好那种剧烈的疼痛时间不是很长,我缓过气来急打方向盘,踩刹车,车子压倒了一片篱笆树又回到路上并停稳了。
我低头一看,发现胸口的衣服湿了一团,灰色的内衣变成红色,伸手一摸手也变成了红色。难道我被子弹打中了?我急忙撩起衣服来看,胸口并没有伤口,疼痛也不如之前那么强烈,但我明显虚弱了,就像真的被人刺了一刀。
段静轩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刚才胸口像是被人插了一刀,流血了,但是没有伤口。”
段静轩惊叫:“不好,他也对你下降了,你给了他什么东西没有?”
我没给过阿罗什么东西,正在思索之间,突然我的头部就像是被刺穿了一样剧痛,比刚才胸口痛得还要厉害。我甚至因剧痛产生了眩晕和幻觉,恍惚中听到了古怪的咒语声,看到了一个小木人胸口和头部各插着一根针,小木人身上缠着一块破布。
我立即明白了,阿罗从我背后扯下了一块布,用这块布作为联系进行施法,以针扎木人来害我。这种诅咒法很常见,既使是完全没有法术的嫉妒女人,也会拿一个布娃娃来当成仇人,用针扎它泄气,诅咒仇人不得好死,但能像阿罗这样,对我造成如此可怕的伤害,就很罕见了。
既然对方是在用邪术,我就应该用法术来与他斗。据洞宫山的神仙说,鲁班法源自古代巫术,东南亚的巫术也是源自中国古代巫术,追本溯源是一个系统的。之前阿罗瞪着我怪叫一声,致使我眩晕,但我立即清醒了,这说明洞宫山神仙传我的凝神诀比阿罗的功法更正宗,只要方法正确我就可以抵御他的攻击。
阿罗随时都会扎出下一针,直接要了我的命,我立即以右手食指在左掌上画符,同时快速念咒语:“藏身藏身真藏身,藏在真武大将军,左手掌三魂,右手掌七魄……若有邪魔来寻到,天雷霹雳化灰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用的是藏身法,主要作用是让敌人的邪法、诅咒找不到攻击目标害不了我,修为高的人甚至能回避灾难,逃过生死大劫。此刻生死关头,我当然使出了全力,将我的精神力发挥到了极致。
我能感应到某种联系中断了,阿罗再扎木人已经影响不了我,现在该我给他点厉害看看了。对方已经先用恶毒手段攻击了我,想要置我于死地,那么我也就可以不用顾忌,平时不敢动用的害人咒法都可以用上了。
我知道阿罗的位置,而且刚才他刺我头部时,通过某种感应我已经在灵识上锁定了他。我跳下车,集中精神在手掌上画符并念咒语,这个咒法叫做“金刀利剪法”,虽然不能真的把人斩成两段,却是可以杀死人的。这个咒法有解法和反击法,对果对方也是鲁班门的人,我就不敢轻易动用,万一对方修为比我高就会反弹过来。阿罗是外国人,修为再高也不懂“反金刀利剪法”,所以我明知修为不如他也要试试。
念完咒语我意念锁定在他身上,一掌拍往地面……书上没有写这样使,但阿罗此刻在地底下,大地连成一片,我朝下放完全是有道理的。
我脑海中闪现他惨叫一声捂着胸口躬着身踉跄后退的画面,但仅几秒钟后,我就感应不到他了,可能他也采取了某种自保的方式。
我立即上车,发动车子继续前进,段静轩问:“怎么样了?”
“他不能再害我了,我反击了他一下,但没能要他的命,他的实力很强。”
段静轩苦笑:“岂止是很强?他可是新马泰曲指可数的巫师,你能摆脱他的降头还反击他一下,已经很了不起了。他害不了你,却还能害我,可以追踪到我,你还是让我走吧。”
我有些疑惑:“你练的是什么功,好像很强啊,怎么会抵抗不了他?”
段静轩有气无力地说:“降头术分为两种,一种是药降,一种是灵降,药降就是先在目标身上放了蛊毒,可以远程催发;灵降是用目标身上的东西,如指甲、头发、衣服作为媒介产生联系,以灵力来发动诅咒。还有其他鬼降、飞降什么的,总之无论什么降,都是以精神力为主,武术和内功是不能抵抗的……除了你之外,我还没有见过能够抵抗高级巫师下降头的人。”
看样子确实是洞宫山神仙教我的凝神诀对抗降头术有特效,说不定这个就是古代巫族修炼精神力的方法,是巫术中的正宗。
段静轩喘了几口气又说:“我已经中了他多种药降,还有重要物品落在他手里,他要杀我易如反掌,之所以还没有杀我,是因为江相派的许多东西还在我手里。”
我真想臭骂他几句,但终究忍住了:“从哪里把他找来的,为什么他会跟陆不同勾结到一起了?”
段静轩叹了一口气:“之前我没有想到,现在明白了,他是为了得到佛骨舍利,陆不同一定是答应把佛骨舍利送给他……我是通过百消门的人认识他,他在泰国有做毒品生意,百消门的人这几年也在做毒品生意,来往甚密。本来我痛恨毒品,绝对不会与这些人为伍,但为了救凝芷,只要有一点希望和办法我都不会放过,唉,哪想到引狼入室……”
我更没办法骂他了,一切都是为了救凝芷。我说:“陆不同控制了江相派,一定把所有脏水都倒在你头上,发动所有力量追杀你,加上那个妖僧和容妙妙,我们处境不容乐观,只能求助于警察了,现在就去派出所。”
段静轩立即跳了起来:“不行,我宁死也不会向警察求助。”
“为什么不?他们并没有你做坏事的直接证据,最多也就关你几年。你有很多有用的情报,只要帮助警方把江相派、百消门、换日门连根拔起,警察会放过你的。”
段静轩道:“我要是进了监狱必死无疑,有些事很复杂,你的想法还是很单纯……我说过了,今天我不跟你争吵,我的事情你也不能理解,总之我绝对不可能投向警察,如果你要去找警察的话,先把我杀了。”
我没好气道:“那你还有什么妙计?”
段静轩沉吟了几秒钟才说:“只有降头术比阿罗高出很多的巫师才有可能帮我解除,短时间内我是找不到这样的巫师了。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只要我距离他足够远,他就控制不了我,所以我要立即远离中国,去欧洲。”
“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去找佛骨舍利救凝芷?”
“是的,我可以给你提供情报和建议……”
我很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别想丢下我们,刚手我也说了,现在开始得听我的,我自有办法保你一命。你还有没有藏身的秘巢?”
段静轩很沮丧:“主要的大城市都有我设计的安全屋,有的城市还不止一处,但是我的司机都知道,我从没想到他会背叛我。这段时间我的心思花在救凝芷上,忽视太多东西了。”
“就是今天去接我们那个司机?”
“对,他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我待他如儿子一样,他对我也一向忠心,到现在我还是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出卖我。”
我有些疑惑:“这辆车是他准备的吧?那么他就会猜到密室出口在哪里,如果他真的背叛你,就有人在车里等我们了。”
段静轩有些懊恼地抹了一把脸:“噢,对对,我今天真是糊涂了,他一定是被陆不同他们控制住了,迫不得已才跟他们一伙,没有真的背叛我。这样的话,南环西路附近还有一个安全屋,但是这真的太危险了,万一他出卖我,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逃走了。”
我也知道这样很冒险,但是我没有选择,带着凝芷我们不可能住酒店,也没有人家会收容我们,而陆不同等人随时都会追上来。我必须赶在阿罗使用定位咒法之前,找到足够安全的地方并布下防御咒法,我不知道阿罗刚才受到的打击有多重,所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开始进行定位咒法。
“我们只能去那个安全屋,现在只能赌一把了,赌你没有看错人,赌陆不同想不到我们还留在城里。”
“好吧,今天就听你的了。”
我毫无成就感可言,反而觉得悲哀,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对,真的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堂堂江湖宰相落到了这般地步。
一路风驰电掣,闯了好几个红灯,还好没有警察追赶我们,段静轩所中的降头也没有再发作。以我估计,阿罗没有受到重创,但已经起了戒心,不是必要,或没有充分的准备不会再轻易施法了,这给了我们一些时间。
十几分钟后,我按着段静轩的指点,把车驶进了一个很普通的居民小区,在配电房前停下。见左右无人,我迅速开了门进去,按动一个很隐蔽的按钮,一个配电箱往旁边移动,露出了墙内一个向下的梯道。
我不得不佩服段静轩的高招,一般配电房都在僻静的角落,没人光顾。而且外面写着“高压危险”,即使是最顽皮的孩子也不敢靠近,只要没出大问题,一年之中难得有人来检查一两次,谁能想到有人躲在里面?不用多说,这个密室肯定是他多年前投资建造这个小区时就建好了,宁可一辈子用不上,也要有备无患,这才是宰相的作风,江湖之狐名不虚传。
第三十七章 如此翁婿
配电房下面只有一个不到十平方米的房间,和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因为长久没人住,有些霉味和灰尘。不过里面床柜桌椅、电磁炉、电热水壶、快食面、牛奶、矿泉水等日常必需之物一应俱全,躲上一个星期不成问题。
我顾不上收拾整理,把老段和凝芷搬进去,关好门,飞快洗脸洗手换衣服,念净口咒、净身咒、净笔咒之类。然后开始画符,这是一组颇为复杂的符文,画好贴在四面墙壁和门上,然后念动咒语发动咒法:“天浩浩地浩浩,天灵灵地灵灵,弟子顶敬洪州得道鲁国先师,今日架起铁围城,四面八方不显形,铜墙铁壁万丈高,邪人法师站不拢,万法不能侵其身……”
此法名为“铁围城”,就像是布下铜墙铁壁,能够阻断敌人侦察,抵御邪法攻击。铁围城既可以加持在自己身上,也可以加持在建筑上,保护整个房子里面的人。在鲁班门咒法中有许多秘法是针对建筑使用的,在这一方面其他门派无法相比,我这是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而且铁围城是鲁班法中比较高级的咒法,算是我已经掌握的最强防御咒法了,应该能防止阿罗的定位咒法和降头。
布下铁围城我还不放心,继续念咒语施展另一个防护咒法:“天似炉地似炉,本宅有个大铁炉,千邪入炉不出炉,万邪入炉化灰尘,开天门闭地路,留人门闭鬼路,天流来地流断,山流来毛草断,月影来壁缝断,阴沟来水面断……”
这是那一次陆不同的血魂灵猿袭击段凝芷之后,张灵凤教给我的“遮断法”,也叫“封门断路诀”,念完咒语发动三次法诀增加威力,再加一个“锁”诀定住效果就可以。
接着是凝芷教我的青蚨门防护法,成都吴家老婆婆教我的下镇物防御法……防御性的加持绝对不嫌多,不管能不能对抗降头术我都使上了。
段静轩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见我连续使了五六种不同体系的防护方法,也有些吃惊,等我停下来了问道:“你怎么会这么多种防身咒法?”
“可能我比较怕死吧?”我有些自嘲地苦笑,“我没有一个正式的师父,见到什么就学什么。传我武功的师父总是把我往死里打,他说要想打人先学挨打,我想法术也是一样的,要想打别人,先得防止自己被别人打了。”
段静轩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不认同这个理论,但没有说出来。他今天受到了太大打击,如果没有我坚持救他,此刻他没死的话也生不如死了,还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世事难料,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跟他站在同一战线上,费尽心思保护他。但他现在不是宰相了,只是凝芷的父亲,我保护他不是应该的吗?也许这次变故,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不是坏事,他被拉下了神坛,失去了权力,消去了野心,变成一个普通老人,只有这样我和他才有可能共处,只要再救活凝芷,我们就躲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去隐居。
“你有什么打算?”我问他。
段静轩虽然还显得虚弱和疲惫,但已经镇定下来了,思索了一会儿,眼中闪现异样的亮光:“只要我没有死,忠于我的人就不会真正投向陆不同,冷静下来之后,他们就会开始怀疑陆不同的阴谋和谎言。再等陆不同犯了一些小错误,他们就会开始想念我了,五大状元中真正会跟随陆不同的只有两个,有一个是绝对忠于我的,还有一个可以争取。重要资源都还掌握在我手里……”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原来这个打击并没有击跨他,他最先想到的不是救凝芷,不是为秀姑报仇,不是解决身中的降头,而是想到了夺回权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怎能期望他会变了性?
看到我脸色不对,段静轩急忙说:“不解决陆不同,江相派的人会追杀我们,警察也会追捕我,我们只有两个人,惶惶如丧家之犬,能做成什么事?只有先帮我夺回权力,拥有大量人力、物力,才有可能救凝芷,才有可能报仇雪恨。”
我冷冷道:“我跟你走到一起的原因是为了救凝芷,除了救她,其他你就不要多想了。”
段静轩道:“你对我和江相派都有些误解,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坏,黄、赌、毒我们都不沾的,更不像换日门和丹鼎门的人那么残忍,损人利己。我们的真正行为是在劫富济贫,拿取不义之财用来做善事。你做一件好事只帮了一个人,这是小善,一举帮了千万人,这才是大善。不用管别人怎么误解你,把你当贼还是当骗子,关键是你有没有真正做出了成绩。”
我把头转到了一边:“你说过了,今天我们不争吵。”
段静轩继续说:“你没有真正了解你自己,发挥你真正的作用,想一想前些年你都在做什么,做出了什么成绩,那样的人生有意思吗?施展你的才能,实现你的抱负,做到了你想做的事,这才不枉费此生。”
我火了:“我是个成年人了,我想做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日子我自己会决定,用不着你操心!凝芷是你打死的,秀姑是你害死的,你连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女儿都欺骗,骗到了现在众叛亲离成了孤家寡人还不知道悔悟!”
一直对段静轩怀着敌意的喵太这时发出低沉的示威咆哮,作势欲扑,真有可能扑过去给他脸上来一爪。
“好,好,不说了。”段静轩连连摇手,退到床边坐下,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唉,你真是我命里的煞星,要不是因为你介入,秀秀和凝芷都不知道我的身分,不会介入江湖纷争,会一直很快乐幸福……我不是骗她们,而是为了保护她们,换了是你在我的位置,你也会这么做的。”
我无话可说了,为了家人我向陆不同妥协了,没杀陆不同,如果当时杀了陆不同,秀姑可能就不会死,那么我有什么理由怪段静轩为了保护家人采用隐瞒措施?至于凝芷的死我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害死了她,她是为了救我而死。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对降头术你了解多少,要怎么才能解你中的降头?”
段静轩道:“只是略有了解,这是一种非常诡异的巫术,既使是精通降头术的人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归结起来可以分为两大类,药降和灵降。药降主要以蛊和毒为主,等于是埋下炸药,以巫术和精神力来催发,达到伤害、控制、消耗的作用;灵降以巫术和精神力,利用目标身上的东西作为联系,或者用特殊的物品祭祀进行施法,其法五花八门,邪恶之极,令人毛骨悚然。如今东南亚一带的巫师灵力修为都不高,所以大多养小鬼,借小鬼之力来增加自己的灵力,所以又以鬼降为主。”
“那么你中的是什么降?”
段静轩脸现忧容:“我对阿罗也是有防备的,所以他不敢轻易下手,没对我下最可怕的降。没想到容妙妙这个……贱人,竟然也跟他们勾结在一起,刺了我那一针不仅带有剧毒,那根针本身就是降。当时为了逃脱,我没办法逼出,已经钻进我体内,如果不是陆不同想要活捉我,那根针已经刺进我心脏或大脑了。除此之外,还有之前发作了两次的降头,我不知道是什么降,只有降头术比阿罗更强的人才有可能救我。”
隔行如隔山,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已经尽了我最大努力,能不能逃过一劫只能看段静轩的运气了。
段静轩开始盘腿练功,我也坐在椅子上休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段静轩并没有再发病,倒是头顶上冒出丝丝热气。看样子我的多重防御已经起了效果,阿罗找不到我们,也不能发动段静轩身上的降头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段静轩收功,气色好了很多,微笑道:“针上附的毒我之前解了大半,余毒现在也基本逼出来了,降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作,也证明你的防御生效了。现在我们来谈谈救凝芷的问题,要么你帮我扳倒陆不同,杀了阿罗拿回舍利;要么你自己想办法去找一个佛骨舍利来。”
我开始产生疑心,段静轩一向诡计多端,这一次为什么会被自己属下整得这么惨?他不会是为了让我为他效力,故意导演了这一场戏吧?仔细回忆之前的经过,虽然有些细节的地方可疑,但他中了毒和降头绝对是真的,秀姑死了也是事实,他不可能拿秀姑的命来当筹码……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做他的帮凶。
“从哪里可以找到佛骨舍利?”我问。
“南京市博物馆里面藏有一块佛顶骨舍利,就是释迦牟尼头顶自然隆起呈髻形的骨骼一部分,是所有舍利之中最珍贵的,你要是有能耐就去偷来。”
我有些震惊,去博物馆里面偷东西,这不是做贼么?而且我记得前不久新闻有报导过,那是埋在某个塔下面千年,最近才出土的佛顶舍利,是所有佛教徒眼中的圣物,我要是动了那东西,全世界和尚都不会放过我,警察也不会放过我。
段静轩冷笑:“不敢了是不是?之前我数次叫你来见我,都请不动你的大驾。现在我叫你帮我抢回陆不同手里那一个你不干,叫你去偷一块来你也不干,你是真的爱凝芷么?”
我有些无力地说:“你不要用激将法,我不是不干,是没那个本事。”
“你可以请你的新朋友帮忙,或者帮我打倒陆不同和阿罗,由你自己选择。”
秦老大等人确实有可能可以帮得上忙,但我不能这样做,我也不能成为段静轩的打手。唉,人生为什么总是这么无奈。
【第七卷 道消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