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齐庶绕过陈肆年,手在他肩膀上一搭,都是老伙计,我知道。
    给你十分钟,我在楼下开车等你。
    齐庶送走陈肆年,就趴在门口儿伸了条胳膊,用手指比了个勾,扯着外头轻轻闭眼休息的苏灿,进来。
    苏灿扭头顺着他伸胳膊,然后搂着对方的脖子,胳膊顶在门上,顺着滚了一圈儿,连人带门都往门里带。
    这个怀抱热烈兴奋,齐庶能感觉到这条胳膊的主人现在的开心。
    抱歉,苏灿闷着说话,他轻轻凑在齐庶的腺体上,我咬你了。
    然后他手指点在腺体周围,就是这儿,之前约定的界限。
    我越界了。
    齐庶伸手在对方头上轻轻抓了抓,也吻在他的头发上,从现在开始,在我这儿,
    你没有界限。
    苏灿抬了眼看他,为什么?
    我有个前提,齐庶的眼神搜刮往下,最后扣着苏灿的脖子,自己往前,轻轻吻在对方唇上,
    你得从这儿离开。
    越远越好。
    我会帮你,一起逃离。
    齐庶自己收拾了,照旧套上衬衫和长筒滑料的西裤,像是在准备一场正式的见面。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完成,苏灿轻轻拉开跟齐庶的距离,我还没有接近那场真相的核心。
    如果那场真相最后只剩下残酷,你也不后悔?齐庶盯着苏灿的眼睛,向他最后一次确认,真相对于你的未来哪一个更重要?
    可比较的前提是,我都得知道,我的过去,我的未来,里头哪一个有你?
    齐庶不说话了,相比较苏灿而言,现在他是知情权的主导者,他知道的东西要比苏灿多的多,所以站在他的角度来思考苏灿现在的话,
    毫无意义。
    两个人的谈话被门外的陈肆年打断,对方敲了敲手上的显示器,示意时间到了。
    齐庶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离开的时候对着苏灿说,这句话的回答,我会给你。
    希望那个时候,你能自由。
    *
    庄严肃穆的大殿上冷冷清清,中央独立的番队整齐的排列在门外,里面不设防,只有一个老面孔。
    恢复记忆的齐庶现在看来,对方脸上的面具有跟没有,都不影响他在想起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很久没见,领主高高在上,只不过没了外在的机械声掩饰,声音听起来更加年轻自然,说他是风华正盛的少年,也没人提意见,但是从上面散发出来的不怒自威,又是该是他这个年龄阶段少有的气质,我没能亲自接你。
    抱歉这两个字没从那张嘴里说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句话,我也说过,我会接你回来。
    我得让你亲眼看看,这个他在意过的帝国如何破碎。
    第52章
    齐庶这几年, 算是一直被流放。
    他算是那个约定的,不坚持者。
    坏就坏在陈肆年的站位,并不在自己这边, 所以自己大意, 导致记忆被轻易篡改提取,阴差阳错,成了苏灿的监护人。
    苏启坤的背叛,最开始的源头, 是齐玖。
    帝国和齐玖。
    两者之间,前者是苏启坤做出的选择。
    想到以前的事儿,齐庶就容易犯困, 现在他整个人都以一种极为颓靡的姿态歪在沙发里, 四肢像是没了知觉,脑袋也开始发沉, 最后还是自己摸了烟,边抽边想。
    他跟齐玖都是之前研究所里的小孩儿,在早之前他们都被作为帝国未来武器的标本, 他现在还能记得自己躺过的那个房间, 和早上就开始吵耳朵的铁链哗哗的响声,在他以为叫家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进行各种非常规人性化试验,被实验的对象大多都是omega, 基本就是为了以后在战场上作为最新的人体武、器, 大规模用于战、争。
    这项实验被允许秘密进行,也就是说被公布出来会遭受绝对诟病的实验,在帝国的最高层会议上, 被通过了。
    他和齐玖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背抱去做实验的孤儿。
    想到自己是孤儿这种事儿, 齐庶眨了眨眼,一时间想起来的事儿太多,他连伤感都没法儿按部就班。
    太多了,多到超出他眼泪的储量,多到他现在无法搁置的感情。
    在早之前的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也只就剩下了那两个被冰冷数字所代表的名字。
    九和十三。
    齐玖是久。
    自己是十三。
    他已经可以扔掉这个名字重新开始,但是齐玖不行。
    因为齐玖的身体不好,在研究所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他永远能够记得那扇窗户,每天都能够看到按规律升起和降落的太阳,他们的腺体是主要的研究对象,所以在上头的折腾总会让他有几天睡不着觉。
    这项试验在帝国也不是完全被公开,所以他们逃跑的时候,碰见了苏启坤。
    那是一个让他和齐玖都无法忘记的男人。
    和研究所里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他的身上充斥着温暖与他们从未见过的特殊吸引力,对这种美好感觉的极度渴望,也让齐玖几乎疯狂的沦陷,因为苏启坤的坚持,齐玖和自己被送出去,寄宿在当时才刚刚准备结婚的的苏启坤家里。
    带着齐玖与生俱来的偏执和占有,以及在研究院永远无法获得的痴恋。
    他渴望得到那个男人。
    一个齐庶当时就知道,不可能有结果的男人。
    自己关于齐玖的记忆被陈肆年连根拔起,为得就是他门所谓疯狂的偏执。
    所谓的背叛,齐庶看来可笑。
    男人最珍贵的就是他所守护的帝国。
    齐玖最想踏碎也是这样。
    齐庶揉了揉眉心,暂时不想,回忆也会消耗他大部分体力,加上现在的感觉并不是很美妙,他也就顺从自己的身体,又微微朝下陷了陷。
    齐庶因为记忆被猛然打开导致适应性差,身体各项数据现在还不稳定,所以隔一个小时基本上就会呕吐一次,现在他被暂时安排在正厅的会客间。
    也就是变相软禁。
    他需要消化的东西太多,齐庶咬着烟身子挂在沙发上,盯着上头发白揉金的天花板。
    他想亲手拉回来深渊里的齐玖,现在看来,已经没了可能。
    所以,至少现在
    还有一个人,
    苏灿。
    齐庶嘴里念着这个名字,现在关于这个人他有了三段回忆。
    帝国是苏启坤在意的东西,苏启坤是齐玖在意的东西。
    苏灿,
    是他在意的东西。
    道理很简单。
    无关对错,只不过只要是人就会有放不下的东西,齐庶咽着嘴里的烟,闷了闷嗓子,现在见不着人心里抓痒。
    他伸手往自己脖子上轻轻一蹭,被苏灿暂时压制住的胀热,现在又有抬头的趋势。
    有点儿麻烦啊。
    房间里没人,外头只有一个守卫。
    齐庶烟抽了半包儿,自己琢磨怎么出去,现在胳膊里的通讯被齐玖单方面断了和外界的联系,要命的是腺体现在反应实在太过异常。
    等他刚意识到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开始变得难以忍受。
    最后到了他忍不住要出声儿的程度。
    操齐庶在地上半撑了条膝盖,胳膊扶着身边能拉扯的物件儿,捂着腺体自己忍。
    突然上升的温度加上中心敏感区的深痒,刺激来的太猛烈。
    扶着的半张透底玻璃的桌面儿让他掀了,他试图用暴力疏解。
    屋里的动静开始变得越来越大,门口儿站着看岗的人轻轻开了门,半露了一张带着面具的脸。
    那个面具齐庶眼熟,之前在研究院的时候,陈肆年专门儿用来隔绝自己释放的信息素。
    为了保险起见,给专门监督的人配备这么一个也去确实有必要。
    您现在需要安静,来人胳膊上半握着轻型装备,另外腰上还有为了协助制服的半臂长电棍。
    齐庶在对方身上扫了一眼,伸了胳膊往前勾人,有点儿热。
    他仰着头,把原来规规矩矩贴在脖子上的领口儿敞开,声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发颤,我申请会见。
    我得到的命令是非特殊应急情况下的七十二小时看守,他说话的时候半只脚才开始往屋里伸,陈院长做东监控,由他来命令我的下一步动作。
    现在,来人已经占到齐庶半跪着的正前面,低头俯视,口气冰冷,我没得到任何允许你出门的
    嗯?他话没说完,下意思伸手去摸鼻子。
    这是他都没反应过来的反射动作,奇了怪,明明不应该
    不对,不对,对方连念叨了两声儿,突然开始往后撤,还因为撤退的过程,动作太大,胳膊肘儿扯歪了旁边柜子上装郁金香的敞口儿玻璃瓶儿。
    清脆咔嚓一声,对方脚踩在满地的玻璃渣上,之后开始变得奇怪。
    他只是退了两步之后,就站在原地没动。
    齐庶自己应该知道该是腺体又开始异常发、情,虽然以前也有过,但是明显被强行恢复的腺体现在就更没有规律可言。
    而且每次带给他的刺激都是比任何上一次更强,像是在测试他的底线。
    齐庶仰着身子歪在地上,等他抬头,发现站着的守卫伸手当面儿摘了隔离器。
    露出来的也是一张年轻的脸,
    但是充满狂热。
    现在他摘了隔离器,还是在陈肆年的监控范围之内,就是当面儿坏了规矩纪律,而且从一开始他给齐庶的感觉来看,现在明显不一样。
    我就尝一口,对方嘴唇蠕动,声音不大,但是齐庶听的清楚。
    该是自己的腺体开始溜味儿了。
    偏偏自己身子软的不行,半条胳膊能抬起来都费劲,也算是真切体会到平常omega在发青时候的感觉。
    以前不是能忍,而是程度不够。
    来人猛烈地往自己身上压,他的手开始在自己身上乱走,人不清醒。
    但是齐庶连反抗的动作都有不了。
    活像个被吊起来等着剜肉的奴隶。
    最后连声儿都出不了。
    作为omega,
    多么可悲。
    做的只能是乞求奢望能被怜悯,齐庶用自己仅能控制的眼睛,轻轻抖了抖,有点儿痴的看着门口儿留着一条缝,
    看着那条缝儿里的一道光。
    以及那道光里,
    冲进来一个人。
    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熟悉的让齐庶眼睛有点儿热,等着身上的守卫被扯开,他被另一个影子扶着胳膊往怀里揣,以及褪去稚气的警告,
    这人谁都碰不了,
    像你这种垃圾,
    就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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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齐玖病、娇无疑了。
    第53章
    齐庶胳膊上杵着人, 自己还能勉强站着。
    之后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之前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就剩下半条胳膊。
    刚才触碰过自己的那只胳膊,整条断了。
    对方在巨大的疼痛中渐渐恢复神智, 他下意识发出的低声呜咽后开始慢慢变大, 最后痛感全部冲击下的情绪一股脑儿转化成了愤怒。
    你他妈混账,那人了左手模枪,还因为之前已经习惯的右手已经安安静静躺在地上而导致自己握枪的姿势怪异又别扭。
    自然也就没了什么准头儿。
    枪口儿侧着苏灿的肩膀蹭过去,对比心脏位置, 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疯了就滚回去,苏灿张口,声音没什么感情。
    齐庶被苏灿轻轻放到沙发上, 齐庶顿时感觉已经软掉的双腿开始有了支撑, 但是上半身也只能贴在边儿上,做不了什么自主意识清醒下的多余动作。
    所以他现在的视角是逆着光的苏灿的背影。
    现在屋里干净的地方不多, 到处都是被那条已经没怎么有动静的胳膊溅的血渍,同时浓重的腥味儿冲得齐庶眼睛发涩。
    这感觉太糟。
    你别看,苏灿伸手脱了自己上半身外套, 没回头, 但是扔的位置正巧就在齐庶头上,上面还留着苏灿的温存,以及属于alpha的浓烈气味。
    现在两种味道的混合让齐庶介于疯狂的边缘。
    不论哪一种刺激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勾、引。
    血液。
    黑暗。
    还有几乎被被包围的气味,
    完完全全属于苏灿一个人的,
    致命的吸引。
    别那么大火气,这人我撤了就成,陈肆年的声音从门口儿传过来, 听他发音沉闷,齐庶料想他应该带着鼻子上的隔离器。
    声音来的距离远, 人应该没靠跟儿。
    齐庶蹭着苏灿的衣服,把眼睛露出来,又因为过分强烈的灯光微微皱眉。
    陈肆年后头跟着三四个alpha,脸上也都带着那东西。
    这人公然违抗看守纪律,杀了就杀了,何必发火,他声音指着底上已经摊成一堆的尸体,齐庶在这儿就是修养,也没说不让你见面。
    陈肆年往前伸了伸手,后头的人开始凑近了托起底上人的手脚,把人往后拽。
    底上压深了条血痕,颜色是无法再加深的鲜红。
    苏灿,陈肆年没给底上躺着的人多少关注,而是转过头看着苏灿,领主要见你,你现在
    他话没说完,刚才负责抬人的几个alpha半条腿还没迈出去,有一个也忽然不动了。
    站在他旁边的人叫了他两声儿,别愣着,要吐出去吐。
    他知道现在他自己拿着血刺呼啦的胳膊有点儿瘆人,所以也就想让他赶紧找个地方扔了好清静。
    但是叫了他一声之后,还是没动静儿。
    陈肆年在门口儿盯着那张现在看不见表情的alpha皱眉。
    你们几个先抓住他,陈肆年突然开口,死人现在用不着,先把他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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