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

    人心慕强。
    向来如此。
    恭喜你。祁玦吻住他的手背,我的爱人。
    余知白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又略带俏皮的说:同喜同喜呀,影帝夫人。
    祁玦眉梢一挑,余知白朝他眨眨眼。
    后来,余知白的表演片段一次次的出现在表演学院的课堂上,老师极其喜欢拿他的片段来教习,他的细微之处,和表演的张力,永远是同学们学习的地方。
    桑家与祁家一夜之间就走的近了起来,尽管两个老头好像很不愿意但又很开心似的。
    祁玦和余知白坐在角落乖乖不敢说话,四周的家长围成了一个圈,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俩。
    余知白摸摸鼻头,祁玦在下面捏他的手玩。
    老实说,祁玦很少能这样老老实实的坐在长辈面前。
    要不是因为
    桑爷爷喝着茶,问:决定了?
    余知白点头:恩。
    祁玦淡淡的笑开:恩。
    好,决定了就好。桑爷爷又侧头问身边那位老头,你呢,臭老头,你有意见吗?
    祁爷爷胡子翘了翘,哼了一声。
    桑爷爷骂:臭脾气,你有意见也得憋回去!
    一家子人忽然笑了出来,这家有俩宝,还真是热热闹闹。
    吃完饭,桑老爷子把祁玦和余知白叫到房间,说自己要花个时间出去玩一玩。
    好不容易回一趟国,要走一走这大好河山。
    祁玦和余知白相视一眼,连忙抢着要安排。
    诶,不用,我一个老头子还要你们来烦神?弄你们的去,等你们把酒席啊什么的都准备完了,再联系我,我再回来。
    爷爷,你有想去的地方了吗?余知白问。
    走哪儿是哪儿,天下之大,随便晃晃。桑爷爷指了指一边的行李,我都让人收拾好了,下午就走,你们放心吧。
    这么快?!这属实是没想到的。
    余知白略有些舍不得,虽然并没有与爷爷有太深的感情,但毕竟
    他道:爷爷一路小心,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
    呵呵,好。桑爷爷摆摆手,你们去弄自己的吧,别管我了。
    余知白与祁玦走到门边,桑爷爷又喊住他。
    祁玦点了点头先走了,余知白走了回去:爷爷,怎么了?
    桑爷爷似乎有话要说,欲言又止,末了叹了口气。
    没事。
    他摆了摆手:你去找玦小子吧。
    .
    午饭用过,司机来了,桑爷爷上了车,和大家摆摆手,笑呵呵的戴着小礼帽跟大家道别。
    爷爷没留下什么太多的话,就是拉着祁玦和余知白的手,嘱咐道:一定要幸福。
    他是我此生最爱,是即使化成风也不愿离去的人,爷爷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幸福。祁玦牵着余知白的手,郑重承诺。
    爷爷点点头:好,好。
    他偏过头,抹了抹眼泪,关山了车门:走吧。
    祁玦与余知白牵着手在后头看着,看车行的越来越远,而手牵的越来越紧。
    不过短短二十多年而已,二人不知为何,都有了一生的漫长之感。
    握着的手如此之暖,像是血液流过的温热。
    余知白淡淡一笑,头也不抬的道:抓我这么紧,看来,你真的是怕弄丢我了。
    祁玦轻轻的恩了一声:弄丢一次,我怎么会舍得弄丢第二次。
    略。余知白朝他做了个鬼脸,扭头回了房间。
    桑爷爷平时乐乐呵呵,很让人亲近。
    就这么走了,让人有些不舍得。
    余知白走到了爷爷的房间,打开了门。
    阳光大好,照在身上暖暖洋洋。
    白色的纱幔轻拂,被风吹的微微荡起波纹。
    外头是一座不大的院落。
    余知白被阳光刺的眯上了眼。
    他在爷爷的房间待了会儿,准备离开。
    然而刚刚转身,他的身形蓦地一顿,随后双眼微微睁大,猛地回头,几步走向院子里的花坛。
    爷爷向来不是爱花爱草的人,他喜欢喝茶,养鱼。
    所以,阳台极少能瞧见一盆花,却能看见一池鱼。
    但是今天
    他甩开窗帘,走了出去,到了空地上,盯着某一处发呆。
    那一处,雪白飞舞,一地落白,风过林梢时,花的淡淡香气在鼻尖缭绕。
    那是余知白见了无数次的梨花,也是他安眠之处独有的品种。梨花白如雪,一整棵被栽种在院子里,土壤刚刚翻新过,这是刚刚迁移过来的。
    余知白呆呆的望着上头,望着梨花簌簌而落,望着那一朵朵盛开的模样。
    眼角的泪忽而落下,抬手拂过,指尖一片湿润。
    然后眼泪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祁玦在外头找了余知白许久都没有见到人,在这里看见了他。
    他端着水杯,走到他身边,轻声问:怎么在这里?
    余知白并没有回答,祁玦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也愣住。
    余知白启唇:哥。
    你认得吗?
    认得这一树梨花吗?
    祁玦狠狠地握紧了水杯,他怎能不认得。
    爷爷去看我了。余知白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爷爷去看我了!
    这是梨花山的梨花,这是我坟前的那一棵,我记得。这有一根红绳,是我挂上的。他笑了又哭了,怎么也忍不住,眼泪滚滚而落,捂着脸痛哭,呜呜呜
    爷爷一直记得我的,他记得我的,他带我回家了是不是。他抽噎着,疑惑着,又害怕着,哥,他是不是去带我回家了?
    是。祁玦单手揽住他,拥他入了怀。余知白趴在他的肩头哭的伤心:哥,爷爷找到我了,他知道我是谁,他知道我长大过,他还记得我
    他他余知白话都快说不完整了,他真的是我的爷爷。
    祁玦心疼不已,然而此时的语言实在是无力,只能轻轻的拍着他。
    你是爷爷这辈子的牵挂,傻瓜,爷爷怎么会不记得你。
    梨花树下,俩人相依着。
    祁玦陪他安静的站着,许久许久,动也未动。
    少年在他的怀里哭的泪了,到后来只剩下抽噎,双眼红通通,看着这一株梨树。
    看这一株,曾与他安眠相伴的友人。
    一片梨花落在了杯中,漂浮在水面,荡荡悠悠。
    他望着梨花,眼泪从眼角滚落,笑着说:
    哥,我有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这本文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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