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圆耳尖红了红,凑上去送了个早安吻:“陆辽……”
“怎么了?”他抚抚她的发。
“我做了个梦,梦见……梦见是我骗了你,说我是个邮递员。咱俩身份互换了诶。”梦醒时分,她感觉好奇妙:“但是被你看出来了,你却不怪我。”
陆辽心里暖了又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这么巧,我也做了同样的梦。”
“真的吗?”小丫头睁大了眼睛:“那你,那你梦里为什么不怪我呀?”
“清清。”他吻吻她的额头:“不管你以后说什么、做什么,我永远不会怪你。”
苏清圆眼眶热热的。
许久,她小声说:“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陆辽低头看她:“什么?”
“我后悔知道你是陆辽以后的那段时间,总是故意气你。”她伸手环住他劲瘦的腰:“其实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呀。”
头顶响起他的笑声。
陆辽抓住她的小手,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反客为主:“小丫头,你怎么补偿我?”
苏清圆望着无限逼近的一张俊脸,咬着唇珠说:“那……先把昨晚欠你的补上。”
第76章 番外三【陆辽x苏清圆】
大二下的暑假,苏清圆迎来专业实习。
数学与应用数学这个专业能选择的就业面还算广,但是她感兴趣的方向却不多。五一过后,在招聘网站研究了一阵子,她投出了七八份简历。一周后,有四家招实习生的企业都给了她回复。
最近翰阑的生意如日中天,陆辽把集团内部的高管大换血,安插进的都是自己信任的人,如今工作倒没有之前那么忙了,她周六周日没课的时候,他还能在家跟她待上一天半天。
周六一早,陆辽从公司回来,就见苏清圆趴在床上,咬着笔头,对着一沓材料很认真地分析。
陆辽柔了眼角,换好鞋子进屋里找她:“清清,看什么呢?”
“回来啦?”苏清圆回过头,甜甜扬起唇角。
陆辽心里软得不行,凑过去趴在她身边,双唇印在她额头上。
苏清圆乖乖让他亲完,才指了指面前的东西:“看招聘信息。这四家企业都给了我回复呢。”
陆辽低头扫了一眼,没说话——四家有三家都是翰阑旗下的,唯独那家做大数据分析的信达有限公司,不是陆家的产业。
片刻后,苏清圆把信达的资料拿了起来:“这家企业离家有点远,你想回家见我,我却回不来,挺难过的。排除了。”
陆辽感动得不行,却又生出满脸黑线:那不管她怎么选,最后都会到他那去上班了。想到小丫头曾经对“不搞特权主义”的纠结,陆辽觉得这事儿相当有难度,遂陷入纠结:是把真相告诉她,还是引导她去个比较清闲的地方,再串通那边的员工全体骗她一个月?
一提“骗她”这两个字,陆辽就觉得脊背发寒——上次的火葬场事件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他除了骗她说自己是刘俊宁以外,另一条罪状就是串通全体改装车俱乐部的人骗她说自己只是那的维修工人。
陆辽吃一堑长一智,还是决定把真相说出来:“剩下那三家,都是陆家的企业。”
果不其然,小丫头瞬间蹙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她又把信达的材料拿了起来:“那我还是去比较远的这个吧。”
结果在意料之中,陆辽有点失望,却没表现出来。
公私分明,他知道她有分寸。
他点点头,说:“那咱就去这个。信达离咱家远,离翰阑还行。下午我带你去翰阑跟信达中间那块看看房子,咱搬家一个月。”
苏清圆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办法,眼睛瞪得老大。半晌,她倒在床上感慨:“啊,有钱就是好呀!”
翰阑跟信达中间有好几块不错的住宅区。虽说苏清圆以后实习上下班肯定都是陆辽派车送她,可陆辽还是希望她能离得近一点,于是就想在信达附近看房。苏清圆又觉得他工作忙,能回家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新家应该凑翰阑更近。俩人商量了一会儿,争执不下,最后互相妥协,就选最中间的那一点。
翰阑跟信达两点中间,是老城区与新城区交界的地方,一边高楼林立,一边窄巷蜿蜒。车子缓缓行驶着,陆辽坐在后座,一手揽着苏清圆,专心致志地听房地产的人给他介绍房子。
车子开过一片旧小区,苏清圆忽然直起身子,朝外望了过去——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方才路过的那片楼,居然跟她穿越以前住的家布局一模一样,就连小区名字也是一样的。
她甚至一眼找到了自己家的那扇窗子。童年时代的无数个白天黑夜,她都站在那里,望着外面的窗子,恨不能长大得快一点,祈求爸爸妈妈别再吵架,祈求能帮妈妈分担这个家。
两个世界奇妙的重叠,让她有些湿了眼眶。房产中介的人说的话,她也都听不进去了。
车子开出两个路口,对面是一片刚刚建成的小区。陆辽领着她去看了两间,地段、朝向、视野都不错,物业管理也很严格。
站在宽大的落地窗旁边,陆辽征求她的意见:“这里怎么样?”
苏清圆点头:“挺好的,我不太会选房子,跟你住在哪都高兴。”
陆辽低头望着她,许久,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他转头往门口走:“再看看别的吧。”
苏清圆不解——他对这里应该很满意的,都直接问到了装修方面。怎么又忽然不看了呢?
两个人坐上车,原路返回。没过一会儿,车子停在刚才那片旧小区。陆辽放下她那边的车窗,问她:“你想住在这吗?”
苏清圆有些惊讶地看了看窗外,又望了望他:“你、你怎么知道……”
“从这经过以后你就心不在焉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啊?”陆辽浅笑:“清清,想要什么就直接跟我说,不用征询我的意见。”
苏清圆摆摆手:“这里……这里太破了。”
她总不能拉着他抛下大房子,来这里吃苦。
陆辽却直接开门下车:“仓库我都能住,何况是这?老小区也比较温馨。”
苏清圆咬唇,跟在他身后。
这个小区真的跟苏清圆小时候住的那里一模一样,所有的楼门、绿化、健身器擦都是重叠在一起的。苏清圆觉得好奇妙,就好像,陆辽带着她,又走回了她小时候最幸福的那段时光。
她住过的那间房子,房主正好挂着出租。陆辽跟吴江打了招呼,很快,房主就同意高价把房子直接卖给他了。
暑假来临之前,陆辽亲自操办,把新房装修好。开荒做完卫生那天,他带着苏清圆过来验收。
老小区的户型也小,这里只有50平不到,堪堪装成一室两厅的布局,却也因为面积的限制,就连家具摆放都跟苏清圆小时候那个家非常相似。
她摸着这里的一砖一瓦,心里都能漾起奇妙的感觉。
走到窄窄的卧室,她站在窗前,望着对面熟悉的景色,呼吸都有些哽住了。
陆辽抱着肩,安安静静站在门口。
苏清圆看了一会儿,回头望向他——这里的挑高只有2.4米,他一米九的个子,光是杵在这,就把整个屋子塞得满满当当了。苏清圆心里有些歉疚,问他:“住在这里真的太窄了,你能睡得惯吗?就是你睡过的那个仓库,都很宽敞……”
陆辽浅笑:“清清,你喜欢哪,我就喜欢哪。你住得惯,我就住得惯。”
他走进卧室,坐在床尾,拍了拍床单:“你看,这只能放下一米五乘两米的床。床这么小,你只能挨着我睡。怎么样?”
他说得洋洋得意,不像是搬进小房子,倒像是捡了便宜一样。苏清圆感动得不行,走到他身边,轻轻吻了吻他。
她的所有任性的愿望,他都能替她实现,从来不嫌荒唐。
她的吻很浅,碰一碰就离开。陆辽不满地扣住她的腰,一带把人拉进怀里,直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我都陪你住这了,你得对我好点。”
苏清圆咯咯地笑,故意使坏,在他最痒的那块肉上轻轻地搔。陆辽忍得辛苦,把她的手夹在胳膊间:“别闹,一会儿摔了你。”
暑假的第一周,苏清圆正式到信达实习。这家公司很小,员工加一起不过十几个人。也因此,每个人承担的工作都很多。
苏清圆投简历时,投的是“数据分析”的岗位。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她只有一小部分时间在做真正的“数据统计”,剩下的时间,都在复印东西、准备会议、替上司安排行程、订机票,倒更像是个打杂的。
不仅如此,公司加班也很凶,有的时候她要十一点钟之后才能到家,甚至比陆辽下班还晚。
好在,她性格温软,人缘也很好,虽然累,工作氛围却轻松。
陆辽看她每天要工作这么久,心疼得不行。可她故意避开翰阑旗下的公司,大概就是想多接受接受历练,凭本事拿工资,他也不好叫人去他们那里打招呼。
六月中旬,信达接到一个急件,需要在三天之内完成一个非常庞大的数据库的信息筛选整理。信达全员加班,每天工作超过16个小时。deadline之前的一天晚上,苏清圆待在那干到了半夜两点多。
下班之后,她快步往停车场走,去找陆辽分给她的车子。她坐进后座,才发现陆辽也等在车里。
“清清。”他一点没露出愠色,只是轻轻给她捏着肩膀:“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到家了。”
苏清圆本就累得不行,浑身发酸。听到他的声音,喃喃喊她名字,她恨不得醉在他怀里。他轻轻抚着她的发,她很快就睡过去了。
车子慢慢行驶,穿街越巷,驶到他们住的旧小区。
平时他们进出的小区入口因为埋管道而封闭了,司机按照路标提示,开往另外一个入口。
在绕着小区围墙行驶时,陆辽的眸光忽的一紧:“停车。”
司机立刻踩下刹车。
陆辽打开窗子,望向小区围墙里——不远处,有个矮矮的篮筐,高度也就到她的胸口。
陆辽想起八运会篮球决赛那天,她给他过生日。他问她有没有扣过篮。
当时苏清圆抬起头,看了看比她高出太多的篮球球筐,笑了,眼睛亮亮的:“我在我们小区的儿童场地扣过篮。”
说完,她仿佛意识到不对劲儿,补了一句:“不是丽景园,是我原来住的小区。”她抬手,在自己胸前比了比:“那个篮筐才这么高,我把球扣进去了,很暴力的!”
她的话仿佛成真——在小区健身器材那片区域,就有着这样的一个篮筐,与她的描述一模一样。
他忽然明白了苏清圆在看到这片小区时,露出的那种惊讶、激动和难以置信。那样的表情,究竟从何而来。
他叹了口气,吩咐司机:“回家。”
第二天,苏清圆到公司,得知前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信达完美完成任务。
昔日总让她打杂的部门主管找到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清圆,没想到你是陆辽的女朋友。昨晚下班我们去停车场,都看到……你上他的车了。”
苏清圆怔了怔,垂下眼帘:“嗯……但我也是咱们公司的实习生啊。”
“没关系,上周的活儿完了,这周咱都会清闲很多。你也先歇歇,别太累了。”
那一整周,苏清圆没再加过一天班。工作量也比原来少了。
得知苏清圆每天很早到家,联系起前几天在地下停车场,她同事望向他的眼神,陆辽大概知道,他是把她给暴露了。
他有点忐忑,眼底总挂着些惴惴不安。
吃完晚饭,苏清圆坐在沙发上刷微博,也感受到他的话比原来少很多。
她从他怀里挣脱,直起身子问他:“你今天怎么啦?怎么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陆辽蹙了蹙眉,说:“你同事是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
“知道怎么了?”苏清圆笑得眯起眼睛:“你本来就是我男朋友,兼未婚夫呀!”
陆辽怔住了。
“陆辽。”她很认真地放下手机,捏了捏他的脸:“我小时候不懂,也想不通,只觉得不愿意借着你的光芒长大,总想自己出去闯一闯。可是爱人呢,是除了父母以外,最亲最亲的人。所以……我们是捆绑的,是一辈子都无法从对方的笼罩中逃离的。”
她又提到了“一辈子”,陆辽眼眶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