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牵过祁殊的手,平静地接过话头: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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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祁殊受伤流落至此,葛叔将他救回家,还将半山腰的一间木屋留给他运功疗伤。
那木屋是葛叔平日里上山打猎暂时落脚的地方,现在即将入冬,再过几日落了雪,就要大雪封山,猎不到什么东西,木屋自然也没了用处。
祁殊这次到这里,便是想再借那木屋,与师尊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那木屋方圆数里都没有人烟,十分僻静,住在里头不担心被人打扰,也很方便双修。
当然,后面这个意图,祁殊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找的借口是,想让师尊看看他先前住过的地方,顾寒江也没有怀疑。
祁殊当初在那木屋住了一月有余,不需要葛叔引路,得到对方应允后,便带着师尊上了山。
两人没有御剑,也没有再使用法术,而是一步步慢慢走上山。
到达木屋时,天色几乎黑尽了。
猎户自己搭建的屋子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但收拾收拾住人应当没问题,祁殊原本是这么想的。可当他推开院子大门的时候,还是被里头的景象震惊了一番。
这木屋也不知多久没住过人,院落的地面铺了满满一层落叶,与杂草泥土混杂在一起,有些甚至已经腐烂。
木屋的窗户也被吹坏了半扇,摇摇欲坠的挂在窗柩上,被风一吹就吱吱呀呀作响。
这地方可不能给堂堂凌霄仙尊住。
祁殊在原地呆滞片刻,叹气:抱歉师尊,我上次来还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还是去另寻住处吧。
不必。顾寒江越过他,径直走进去。
他走过的地方,地上的尘土与枯枝落叶被清扫干净,破旧的木屋被修葺翻新,就连围着院子的木栅栏上都生出绿芽。
顾寒江站在焕然一新的庭院中央,回眸看向祁殊:这样如何?
二人便在此处住下。
至于到时候要如何向葛叔解释屋子为何会变成这样,那就不是现在要担忧的事了。
祁殊现在更在意的是,他的师尊还是没有松口。
祁殊自认他与师尊现在也是两情相悦,有情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屋子里还只有一张床,擦枪走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一连好几天过去,不论祁殊怎么明里暗里的暗示,师尊依旧坐怀不乱。
要不是知道师尊是天生的炉鼎之体,而且他偶尔也能感觉到师尊那处的分量,祁殊都要怀疑他家师尊是不是不行了。
当然,不行的并不是他家师尊,而是他自己。
第不知道多少次,祁殊把刚进门的师尊用力一拽,反身压到门上。
师尊,我这次真的准备好了。祁殊垫着脚,狠狠在顾寒江嘴唇上亲了一口,故作镇定地去摸索师尊的衣带,我们试一下吧,我可以的
一只手覆上他的后腰。
轻轻一捏,祁殊就软了腿。
别闹了,阿殊。顾寒江搂紧了他,空闲的那只手牵过他正微微颤抖的手,我说过的,你不必为了我勉强。
一点都不勉强!
祁殊急得快哭出来。
可是师尊的修为不是已经停滞很久,有天人五衰之相了吗,除了双修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这话一说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从知道真相到现在,祁殊一直尽量避免自己在师尊面前提起这件事。
师尊一直对自己的体质问题讳莫如深,他又怎么忍心触及他的伤心事。
可今日,或许是失败多次后当真有些心急,才让祁殊不管不顾将这些想法说了出来。
师尊,我祁殊低下头,嗫嚅一下,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顾寒江轻轻叹了口气,牵着祁殊来到桌边坐下。
你何时知道的?顾寒江问他。
祁殊还是不敢看他,声道:师尊出关后不久。
原来如此。顾寒江沉默许久,才轻轻道,我早知道这件事瞒不了你多久,至于你所说的天人五衰,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阿殊。
祁殊:啊?
所谓天人五衰,是修真者无法再靠修行延长寿命,于外貌上会有损耗,加快衰老。顾寒江解释道,我虽然但我境界并未受损,寿数也还很长,暂时不会有性命之虞,你可以放心。
祁殊听出了师尊话中暗含的深意,拉住他衣袖:师尊是要拒绝我吗?
寿数很长又怎么样,如果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再长的寿数也会耗尽的呀。祁殊急得眼眶都红了,师尊怎么就是不让我帮你呢?我能
阿殊,你对双修功法了解多少?顾寒江忽然打断他。
我
你可知道,双修功法不比寻常修行法门容易,相反,只会更加危险。两人一旦双修,彼此灵脉从此便相当于融为一体,一损俱损,同生共死。你怎么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后悔?
凌霄仙尊这辈子恐怕都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话,他看着祁殊,一字一句缓慢道:还有,你灵力与我悬殊太多,刚开始修行时,必然困难重重,不知要耗费多长时间。到那时,你想反悔,想要停下,都没有可能。
你当真想好了吗?
祁殊愣住了。
这些他事先的确不知道。
他先前只在乎要怎么样才能够救师尊,却没考虑过双修功法本身的利弊。
顾寒江见他这样,便明白这人根本没做好功课。
他摸了摸祁殊的头发,温声道:阿殊,修真者寿数长久,我不希望你只是为了帮我,便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就算你想,我也不会同意,别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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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高悬,顾寒江行走在山道上。
他与祁殊在这里住下后,由于两人都不会做饭,未免将猎户的后厨弄得一盘狼藉,每日只能去山下镇上采买吃食。
他没想过祁殊竟然会知道他心魔入体之事,甚至为了帮他,不惜用上双修功法。
他先前没将实情告知,便是因为担心傻徒弟会做出什么傻事。
何况自从确认心意之后,他修行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全盛时期,但已经许久没有走火入魔。
哪里用得上什么双修。
虽然双修的确是最快的恢复方式。
顾寒江摇摇头,将心头那点不该有的杂念压了下去。或许是心魔的影响,自从下山以来,他的言行越发难以控制。
傻徒弟都不知道,他每日要用多少毅力,才能控制住不弄伤他。
顾寒江很快回到木屋,可屋内没有点灯。
祁殊的气息分明还在屋内,也不知又在作什么妖。顾寒江心下无奈,将手中的吃食放在院子的石桌上,推门而入。
然后便被人扑了个正着。
又是这招。
顾寒江搂住对方腰身,鼻息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
像是熏香,却比他们平常用的熏香要浓烈许多。
顾寒江问:你做了什么?
师尊,我想好了。祁殊将顾寒江抵在门边,定定地看着他,我要帮你,我不会后悔。
顾寒江:阿殊,你
师尊听我说完。祁殊道,师尊不用担心我是一时冲动,也不必担心我只是为了救你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喜欢师尊,愿意为了师尊做任何事,我绝对不会后悔。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依旧明亮坚定。
顾寒江心底却柔软得不成样子。
他闭了闭眼,几乎难以抑制心头某种冲动。
祁殊凑上来想吻他,顾寒江偏头躲开:阿殊,你当真想好了?
早就想好啦。祁殊似乎不满意亲吻被他躲掉,半拉半抱着顾寒江往床的方向走,师尊别怕,我先前学过双修功法,方才还特意复习了一遍,我可以的。
方才?顾寒江皱眉,你还做了什么?
从进门他就感觉到,祁殊身上的温度滚烫得不对劲。
还不是怕被师尊拒绝祁殊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桌,狡黠地笑了下。
书桌上,一个简陋的香炉里正袅袅泛着青烟。
顾寒江闻到的古怪熏香就来自那里。
顾寒江一个晃神,祁殊已经趁机将他压进床榻里。
祁殊在这屋里待了太久,身体烫得惊人。这滚烫的热度让他不太舒服,他双手胡乱在顾寒江身上摸索着,仿佛在汲取对方身上微凉的温度。
忽然,双手被人用力扣住,霎时动弹不得。
师、师尊祁殊眼眶都红了。
顾寒江眸光沉沉看着他:阿殊,告诉为师,还准备了什么?
祁殊被体内的渴求逼得发疯,对方问什么就答什么:在枕头下面。
顾寒江一只手钳制着祁殊的双手,另一只手往枕头下一摸,摸出了那堆莫柒准备的助兴之物。
倒是齐全。顾寒江低声道。
祁殊这会儿脑子已经不太清醒,否则他必定能从师尊这语气中听出危险。可他没听出来,竟还点了点头:都说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要很多次也没关系,师尊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顾寒江感觉到一股陌生的燥热渐渐从体内升起,祁殊下的催情散,终于也在他身上起了效。
他无声地舒了口气,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本能。
下一秒,顾寒江手臂一揽,轻巧搂着祁殊翻了个身。
二人上下瞬间调转。
你若真想要,其实不必准备这么多。顾寒江低头凝望着祁殊,眸光暗得惊人,双修功法,我是会的。
祁殊:?
祁殊:?等等,师尊你不是
没说完的话被尽数堵在了口中,直到被师尊挑开衣衫,按进床榻里深深亲吻,祁殊才恍惚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怎么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掉落五十红包,下一章完结
22.第 22 章
刚开始的时候, 祁殊还能勉强维持理智,思考一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莫柒给他的书里明明说,炉鼎之体只能作为承受方, 因此他从未怀疑自己的定位, 甚至为了表现得好一点, 还努力学习了许多相关知识。
可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他也没机会想明白。
没过多久, 祁殊就被体内的燥热点燃了。
如果让祁殊选择此生最后悔的事, 给自家师尊下药, 勾引师尊上床一定排得进前三。
也不知莫柒是从哪里找来的药, 效用好得就连凌霄仙尊都没能抵御得了。
随药效而起的燥热很快将理智烧成了灰烬, 木屋的小床吱吱呀呀晃动了一夜,祁殊被弄得意识恍惚,却仍然平复不了体内的躁动。
绝望之下, 提剑把莫柒砍了的心都有。
香炉约莫在后半夜的时候燃尽了,屋内无处不在的甜腻熏香散去, 可祁殊仍没有得到喘息的机会。
双修,一旦开始不能轻易结束, 这是师尊先前就告诉过他的。
祁殊这十来年的修行,怎么与凌霄仙尊上百年的修为相提并论, 可双修功法,要的是两人抛弃以往的修行方式, 灵脉相连,修为并进。
如何并进?
多来几次。
祁殊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 好长一段时间,他被师尊翻来覆去摆弄。
凌霄仙尊在修行一事上向来严苛,现在换做双修, 自然也不会心软。
不顾祁殊的哭求,将他摆弄完还不止,还要叫他含着东西修炼,吸收练化,然后再继续。
如此循环往复,待修行告一段落,祁殊终于得到应允可以出门透透气的时候,院子里已经落了满地积雪。
祁殊:
他们刚开始修行的时候还是秋天吧???
祁殊站在屋檐下,难以置信地望着那满山雪白,一时间都有点恍惚。
果然不行的只有他,他的师尊可太行了。
熟悉的气息从身后笼上来,祁殊脊背一僵,手腕被人牵了起来。
别担心,今日不修炼。顾寒江扣住他脉门,细细听了一阵,才道,你修为增长很快。
祁殊自己也有感觉。
虽然双修的时候很难熬,可每次结束后,他都能明显感觉到周身变得更加轻快。这半月来的修为增长不知比过去快了多少,对天地间的感知也一日强于一日。
原本是他想帮助师尊,到头来,却是师尊先帮他提升了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