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顿时没人吭声了。
林冲：“怎么回事？霍主任你是在说商务司陈以南吗”
霍啸耸肩：“是她啊，除了她谁还愿意留在废土评级的地方？”
林冲脸色有点发白，“什么时候的事？”
霍啸不明所以：“49年10月，她跟卡点似的，华夏一建国就翘辫子了。”
“你们不知道吗？”
林冲：“……”
他回头看一眼好兄弟，程副总师还保持着灭烟的动作，但手指已经浸在了水里，深秋的冷风吹在他脸上，全是死亡的绝望气息。
第232章 刨人祖坟不可取
【@执法处回执0067】
【陈以南女士敬启】
【您的外域宇宙通行证未能通过, 驳回原因：申请人组织纪律性较差，容易激化外域宇宙矛盾，综合评估后, 不予通过, 请您谅解】
看着光脑的陈以南：“……”
日狗了。
秦崇芳的嘴巴恐怕是开了光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
从陈以南返回星云宇宙去商务司报道那天开始算起, 到今天满打满算快九个月了, 她也就去过宇宙隔膜几趟，充其量在宇宙黑市溜达溜达，完全不能通过其他外域宇宙的闸口。
原因是什么呢？
很简单，法律司不给她批通行证。
陈以南已经从开始的惊讶、中间的爆炸、到现在的磨皮实了。
“小心你那些法律司的同届给你扒皮。”秦部长音容笑貌, 言犹在耳, 陈以南看着光脑上法律司的主页——人民公仆所有信息对外公开, 最近两年负责星云宇宙出入境审核的团队里，有个很熟悉的名字。
——曾经的三区王者, 叶·胖胖·松珍。
不用说别的，当年高考陈以南在天王战中表露出了明显的政治倾向, 好听点说是意志坚定百炼成钢, 难听说就是没有组织纪律性、一意孤行。十天里, 和她密切交往过的几个学生, 高考后都被拎进执法处好好剥了层皮。
叶松珍自然也逃不脱。
看着自己的转账记录, 陈以南深深叹了口气。
她查过档案。
当年因为她生死不明的事情, 商务司和法律司一共直接提审了四大战区共计178名考生，间接被盘问的更不知多少, 包括关系密切的和普通交往的，在毕业季惹起了轩然大波，同届里因她倒霉的娃子数都数不完——
两个月前, 审批通过，司里将145宇宙开架的奖金发了下来，陈以南按照提审名单，借了商务司的金融中转便利，给受了池鱼之灾的同学一人至少转了一千万，关系很好的那几个，陈以南是按照五千万给的。
她就担心一件事，如果真有人因为自己仕途受阻，那至少这些补偿能让人家一生衣食无忧。
陈以南无意让人家知道自己回来了又或者指名道姓说‘我赔偿了你们别逼逼赖赖’，她用了匿名账户，就想着了了这桩事，从此销声匿迹在宇宙间。
然而，她太低估同届的天才们了。
首先传开消息的，就是办手续不得不走的法律司。
陈以南去销个案底的功夫，就被同届生认了出来，很快，法律司的学姐学长们都知道了。
当晚，叶松珍就发了消息过来：
【@叶松珍：你还活着啊，陈以南】
【@叶松珍：死了这么多年不吭声，你很有种嘛】
【@叶松珍：我现在在法律司卡出入境，你觉得怎么样？】
陈以南：“……”
【@陈以南：我——】
【@叶松珍：闭嘴，滚犊子！】
陈以南当时就预感爆炸。
果不其然，从那天开始，她的所有出入境申请都被卡住了，不敏感的事务就是延缓审核速度，敏感的事务就是直接不通过，逼得她像只乌龟似的，踏踏实实在帝星商务司大楼干了大半年的文书工作，帮司里审核材料，做雷迅的秘书。
今天被驳回的出入境申请已经是第六十七次了。
第二个找来的，竟然是杨昊天。
他也就比叶松珍晚了两三天，还很谨慎地发消息试探了几次：
【@杨昊天：请问女士您姓陈吗？】
【@杨昊天：是哪年高考毕业的呢？】
陈以南：“……”
陈以南笑了个半死。
【@陈以南：别介，你再问傻问题，我就把当年123宇宙你喝恒河水跑肚窜稀的事公之于众】
【@陈以南：杨哥，多年不见啊】
杨昊天：“……”
是她。
……
我靠真是她！
杨昊天百感交集。
读着陈以南熟悉的语气，他周围仿佛不是产业规划司的办公室，而是又回到了鸡飞狗跳的考题宇宙。
还没刚感慨一秒，【@陈以南：——我转的钱你收到没？】
【@杨昊天：……你想干嘛？】
【@陈以南：精神补偿嘛，就因为和我关系好，毕业你们多遭罪啊】
【@杨昊天：……】
【@杨昊天：先不说你用金钱来衡量友谊这件事槽点在哪里，你他妈转那么多干啥？！】
五千万，杨昊天乍一看到那串零差点数不清。
【@陈以南：行了，转账户我已经销了，你转不回来，接收，或者接收，或者接收，你选一个吧】
杨昊天：“……”
这人真是多年如一日的狗比。
随后便是罗敏敏子同学，她对陈以南的迎接哭天抢地，再接着是富光露露、格鲁斯……
但是，陈以南始终没等到当时天王战小组其他考生的消息。
【@杨昊天：都是工业部的吧，林冲墨菲贝浩都去工业部啦，工业部大丰收！】
【@杨昊天：他们最近几年都这样，失联、失联、还是失联，做时空管理局大项目跟流放外太空似的，比野人还惨】
【@杨昊天：你都转账了是吧，他们要看到了肯定有反应，要么接收要么来问你】
【@陈以南：……原来你们都猜得出来啊】
【@杨昊天：废话，咱都是一届混过的，我们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吗？】
【@杨昊天：铲子，你的出入境申请还没过吗？】
想到这事，陈以南就想叹气。
【@陈以南：没，我准备明天就把光脑动态改成[商务司日常挺尸，有事请烧纸]】
【@陈以南：——草，真不想坐办公室】
杨昊天笑得前仰后合。
真好，陈以南一点没变，她还是很幽默很洒脱，和友人相交时十分坦诚。杨·傻白甜·昊天心想，完全忘了自己八年前毕业因为某人一意孤行被扣在执法处的一个月了。
他转手把聊天截了个图，发给了叶松珍。
【@杨昊天：瞧，折腾陈以南很爽吧】
桌上全是案件卷宗，叶松珍正埋首书海疯狂加班，法律司的工作量闻名宇宙海，也就仅次于二十四小时备战的商务司了，看到光脑闪光，她拿起来一看：“……”
叶松珍：微笑。
【爽，但我并没有真的卡她】
【驳回的理由都是实话，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星云宇宙本来就很防备长期外驻又回归的人，万一来个被策反的呢】
【一年考察期是最起码的】
杨昊天：“？？？”
【那陈以南怎么不知道？】
【@叶松珍：嘿嘿嘿】
【@叶松珍：只能说商务司有意识地掩盖了这条消息，搞她呢】
【@叶松珍：杨哥，全宇宙海最记仇的莫过于商务司了，陈以南涮他们小十年，没被片成白切肉那真是念旧情了——别不平了，真的，商务司想折腾人的方法多了去了，这么点小手段，我没看出折腾，倒是真的感觉到了商务司对陈以南的喜欢】
雷霆手段，竟然轻轻放下，多跑几趟办手续算什么呢？
商务司可真是爱得深沉。
而且——
【@叶松珍：妈个鸡，陈以南还耍小聪明，申请材料里把体检报告抽了一页！】
【@叶松珍：我在库里查过她，三院明明写着她回归后患有长期战争ptsd，建议静养】
【@叶松珍：她还好意思吐槽我司公报私仇？呸呸呸，不过正好，让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