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一个来解脱你的人……一个一切都是你的人。”
    “哦……那明晔是我的么?”
    “是,一生一世都是。”
    “多好,明晔是个好人啊。”
    明晔失笑,低头看着怀里柔软的女子,掌心里绝色的容颜,这一切就像是一场美丽的梦,飘渺灿烂,在诡异里开出了娇艳的花。他的手像是有一股温和暖泉划过,那种恣意与欢愉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这场给她织就的一场梦,到底是迷幻了谁?
    他含着淡淡的笑意,勾着捉摸不透的深情小心翼翼地将她头上繁复华丽的发饰一点点地拆下,任那墨色的长发在他的指缝间流淌。
    长长的裙裾牵绊着他的儒衫在地上欢快地跳动,像挥洒肆意的水墨隐进了画堂深处的屏风后面。他把她放在那方精致的美人榻上覆上一层薄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便又轻轻地出去了。
    榻上的陆瑾佩缓了半晌才睁开眼睛,神色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  火山好不容易文艺一把,不蛇精病了,明天继续蛇精病嘎嘎嘎……
    对了,男女主认识这么久了只是牵牵爪,亲亲,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是不是要做点什么捏?怎么做呢?介是个问题。
    ☆、生猴子有争议
    外头又下起了雪,安安静静地一会就铺了满地,就在这时候陆瑾佩收到了秦作庭的来信。这厮已经从一个顶着皇帝头衔深情款款的大诗人转换到一个务实的边隘将士,不再完全和她说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当然了保持一点原先的风骨还是很好的。
    陆瑾佩倒是觉得他大概是千里迢迢诉说相思之情又难以抑制对自己是残忍了一点,但是没想到他说完正事又开始大倒苦水以博取她的同情,简直是世上最可恶的男人没有之一。例如边隘寒冷干燥,折磨的他一张英俊的龙颜不成人形顺带问问她会不会嫌弃;再例如边隘乏味枯燥,害得他一向灵敏的脑筋现在和但木头一样以后不能和她愉快地拌嘴她会不会嫌弃……
    他还重点嘲讽了作为皇帝陛下的左膀右臂、鞍前马后尽忠职守的以为大将军。此人名叫傅尧徽,虽然能力出群,才智过人,但是脑子和五岁小儿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一度阻止他们二人浓情蜜意的书信往来,声称妨碍军务。陛下将这类讨人嫌的行为定义为嫉妒。
    陆瑾佩看着满是破纸而出的怨愤和气恼,心道这厮如今竟是无比的幼稚。傅尧徽的性格她是很清楚的,耿直倔强,把他爹一心一意谋朝篡位的一根筋给用到了忠君爱国的劲头上,别说别人了,就是他亲爹偶尔都有一种虎毒食子的冲动。而秦作庭的性格和傅尧徽正好是反过来的,说句不好听的油嘴滑舌无恶不作,这两个人要是碰在了一处……天雷勾地火,咳,人间惨剧。
    在信的结尾秦作庭很隐晦地耍了一次流氓,来自于某日他带了人视察民情,看见了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在集市上买年货,那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还很可爱的和他打招呼。这让他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很是气愤,于是乎他就在想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有一堆孩子,教别人瞧一瞧他秦作庭也是有漂亮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的?
    陆瑾佩把信搁在桌子上嘴角抽了抽,这人不要脸也太过分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二人的事情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遭天下人反对的。陆瑾佩知道自己的处境日后和秦作庭在一处受人指责和唾弃是必然的选择,随之而来的如果两个人有了孩子,长大之后就有人说你娘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你就是个小狐狸精。那孩子听到了得多难受,她自小生活的不尽如人意,当然要把最好的都给孩子,怎么能教他们受到这种不公正的待遇。虽然说他们的爹是皇上,但难保没人嚼舌根。
    另一方面,如果有了孩子暗地里生下来,不见天日的养大,要是孩子问我爹是谁、娘你为什么不让我见爹爹?她该怎么回答,何况这也不是她的性格。
    这些在她的生命里不会出现,也不能出现,退一万步说,如果秦作庭让她沦落到这种下场,她会毫不犹豫地在事情发生前给秦作庭致命一击再离去。她目前的愿望只是想等到两个人联手把傅家搞定之后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一起,她喜欢他,正好他也喜欢她,没有比这样更好的事情了。虽然说帝王无情,她并能保证秦作庭现在心里有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别人,只是她不是一个把长远规划做得详尽的人,觉得在相爱的时候在一起,这就够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喜欢秦作庭,所以才心甘情愿地不顾天下人的反对,与他这个名义上的继子做出有违伦理的事情,不过似乎反对也是没什么效果的。
    她在皇宫里呆的时间也不算长,满打满算的也就两百来天,这两百来天里都做了什么,和旧情人彻底断绝、见证了两次行刺、亲手毒杀了妹子、和皇上浓情蜜意,最后还看着陆家满门覆灭,在常人眼里她这个祸国殃民道德碎成渣渣的女人说起来秦作庭在一起也没什么,他的节操余下的也不多了。
    这么想着其实和秦作庭生小孩也没有想象中的令人无法接受,有个孩子其实还是很不错的,看看两只小包子,白白嫩嫩又很听话,多好啊。所以她提笔回信也是很隐晦地表达了想要和他生孩子的事情,她觉得秦作庭这厮肯定会高兴的。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她觉得有孩子有时候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两个小包子下学了,不但回来了还把授课夫子给带回来了,三个人一进门陆瑾佩就觉得上了岁数的夫子顿时生出了一种和年龄极度不相符的怒气。
    反观两个包子不似往常嚷嚷着饿了肚子找食吃而是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偶尔拿眼角瞟一下花白山羊胡撅的老高的夫子坐在凳子上和漂亮姨姨告状。
    夫子详尽的介绍了一下今日的课程-成语。这位古板的老夫子也不知道听了谁的劝告,觉得按照以往的教学方式对付这些熊孩子们不能取得尽如人意的效果,要选取一种喜闻乐见大家都能够尽兴的方式取得寓教于乐的效果,于是夫子觉得自己毕生的事业被娱乐了。
    原因如下,按照以往的方式教习成语必定是让大家把这个成语念会了,扯出一长串典故,文绉绉地来上一番长篇大论,说完了也就教完了。可惜成果不尽如人意,爱学的孩子当然好,不爱学的孩子根本不接你的茬,夫子痛定思痛,在花甲之年决定把这种传统的方式改上一改。就用能引起孩子兴趣的别的形容句子引出一个新的成语,他本来也觉得没什么,但是在一鸣惊人的词语上栽了这辈子最大的跟头。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给了这么一句话:最大的叫声,来,说一个成语。
    反应快的孩子就接了话:一鸣惊人。
    老夫子很满意。
    但是秦衍劭就不乐意了,他觉得这个成语不应该这么解释,他就和老夫子顶杠,夫子为什么是最大的叫声呢,一鸣惊人不应该是一个人被刷成金色,才是一名金人吗,见了金人才会叫的最大声。
    老夫子和多少小娃子打过交道,比秦衍劭还难搞的都呗教导的老老实实的,所以就笑呵呵地解释了一下,这个一鸣惊人呢,不是金色的金,是惊讶的惊,一鸣惊人的意思是平时没有突出的表现,忽然做出惊人的成绩的意思,这个典故呢出自《韩非子喻老》……
    还未待老夫子说完,穆宁在旁边更不乐意了,她说夫子您说的不对,您看啊,平时没有突出的表现,一下子刷成一个金色的人,这不是一个惊人的成绩吗,为什么不用一名金人呢?
    老夫子有点不高兴了还是和两个小包子耐着性子解释,这是有典故的,典故里就是一鸣惊人而不是一名金人。
    秦衍劭又道难道所有典故都是对的吗,皇妹说的一名金人,平时好好的,突然刷成了一个金色的人,难道不让人惊讶吗?这也有惊人成绩的意思啊,为什么用这个金人而是用那个惊人呢?
    夫子崩溃了,因为他觉得这俩小包子的歪理说的也有那么几分道理,他几十年来额权威受到了严峻的挑战,就一时没有说话。
    两个小包子似乎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又说夫子您是不是没有办法解释也觉得我们是对的啊?那您为什么一直说是一鸣惊人呢,夫子您教导过我们要不耻下问,您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装着明白来教我们而不是请教您的夫子呢?
    老夫子的胡须都气的撅起来了,他的夫子,他的夫子早都作了古,犯得着问么,这就是一个典故,历来都是这么教的,什么一名金人,简直胡说八道,偏偏在他无言以对的时候底下一批熊孩子还都随声附和。
    老夫子觉得这辈子引以为傲的学问无端受到了两个小毛孩子的指责和羞辱,这简直就是对他毕生严谨公正的教学生涯的一种蔑视,是对他作为一个将学问视为生命的学子人格上一种毁灭性打击,所以他就气哼哼地来到了寿昌宫找太后说个理。
    这种事情很正常,收拾不了熊孩子一律交给父母是所有夫子通常的惯常法则。陆瑾佩憋着笑装着一脸正经地看着老夫子一腔怒火在寿昌宫的上方飘散,但最后还是没绷住勾了勾唇角。
    老夫子彻底绝望了,本想着来寿昌宫解一解气,要太后收拾两个小殿下,结果这个不着调的太后一脸愉悦地听笑话瞧热闹袖手旁观,这下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就一脸哀伤地提出要辞官回家。
    陆瑾佩这才敛了笑唤了两个小包子过来,认认真真地给老夫子认了错,仔仔细细地听了一番教导,又对老夫子好言劝慰,让他破碎的自尊心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才教人把他给送走了。
    老爷子虽然古板了些,但是学识很高,在徒弟们心中很受尊重,这次大庭广众之下彻底被两个小包子打击到确实有些不好。不过这也不能怪孩子,完全是秦作庭这人有事没事和她胡言瞎闹,两个孩子耳濡目染也学会了这些荒腔走板的言辞,下次一定要找机会和他说说准备要孩子得把这些毛病背着孩子使出来。
    不过,她从未想过那么快见到秦作庭,还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她被人下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玩疯狂猜成语,然后就有了这么蛇精病的一章,大家姑且看之,好笑就给个花花~(≧▽≦)/~啦啦啦。
    上次说了要两个人关系有突破性的进展,是什么呢?反正应该是下章和下下章一点,会有哒,嗷嗷嗷!
    明天火山要收拾东西回家码不了字,星期五会有一章哒,等着我。
    ☆、莫名其妙被下药
    转眼便是除夕,众妃早早地起身梳洗一番聚到了傅太妃一处,冒着零星的雪花车驾泱泱地到了寿昌宫门前来给陆瑾佩请安。不论平日里怎么的见面红了眼睛,似乎下一刻就要动起手来,大过年的终归要些脸面,挤也要挤出笑容,这么着寿昌宫里也算是笑语晏晏,很是热闹。
    陆瑾佩今天也换了一身红色篆黑绣纹的外袍,在东鹊姑娘和苑鹃姑娘的殷殷期盼下硬着头皮用东珠凤朝凰的发簪挽了头发,端着太后的威仪慈爱的招呼也算得上是居家欢乐。
    下午混沌初开似的落了大雪,扑簌簌地往地上铺,左右无去处,为了图个热闹,两个小包子欢蹦乱跳地要瞧一处猴戏,便在西厢暖斋里搭了台子,倒是众人看得津津有味,一时间忘记了时辰。
    没想到两出戏一落外头就成了响晴的天,内侍监便将预备好的烟火搬到了宽敞的地方,入了夜好教众位贵人时时刻刻都能看得清楚明白。到了一更天。陆瑾佩有些困乏了就遣了众人回宫守岁。
    回去的路上,两个小包子鲜少地表露出了对他们爹爹的思念,可怜巴巴地问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父皇。陆瑾佩和颜悦色地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伟大的皇帝陛下如今身在何处,何时能回来,如何挂念着他们以及对他们的殷切期望。
    看着秦作庭的形象顿时在两个孩子的心里高大了许多,陆瑾佩心里的情绪如翻涌的河水此起彼伏。尤其在这种万家团圆的日子,她还是很希望秦作庭能够陪着她一处的。这厮已经连着两日没有来信了,据说一多半的敌军已送上了降书,余了两国垂死挣扎,不久都是大靖的领土,边隘的战事没有前些时的紧张,所以递上来的折子便是千篇一律的赞美之词,可她终究是想知道那人如今怎么样了。
    安抚着两只小包子睡下,一整日的堆着满面笑意陆瑾佩已经累得精疲力竭,扯下了发髻,脱去了礼袍换上了寻常的夹袄,披着一头长发带了东鹊和苑鹃往后院的浴殿里去。
    落了一日的雪,脚下的路结了冰极是难行,却留了好时光看这一路两侧已盛放的雪白梅花,悄无声息地藏在不为人知的一角夜色里临风婉转。她抬手摘下一朵凑在鼻下,沁人心脾的清香从那颤巍巍的花苞里飘将出来,勾得人魂牵梦萦,捻起心底最隐晦的念想。
    入了雾气腾腾的浴殿,陆瑾佩坐进暖暖的池水里,闭着眼睛,感劳累了一整日的身体终于能够得到舒展,觉得身上一股懒洋洋的滋味这才悠然长出了一口气。
    陆瑾佩闭目养神,思索着明儿上朝的事情,忽然觉得身上有四处窜动的暖流带来莫名的烦躁,还有越来越放肆之意。她睁开眼睛看着一池的热水,以往泡多久也没这种反应,身上这种不知所谓的感觉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陆瑾佩按着乱作一团的心口,平息了一下紊乱的呼吸,用胳膊撑在池水边准备从热腾腾的池水里爬出来,哪知浑身绵软,这么剧烈地一动反而加速了体内乱窜的气息,教她止不住的低吟出声。
    果然是中招了。
    她正被身上的那股欲念左右的神志不清之时,就听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不知深夜叫罪臣到此有何要事?罪臣可否方便入内?”
    方便你妹啊!
    那两个死丫头去了哪儿?
    还有这谁呀,给她下了药,还好心好意地把明晔给找了过来,这么有思想有内涵懂得怜香惜玉的那位兄台,哀家真的是感谢你八辈祖宗了!
    不过说实话她真的很想让明晔进来!
    陆瑾佩迷迷糊糊地挣扎了半天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柄叉子,用力地往胳膊上一划,瞧着嫣红的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滴进了池水里,疼痛和熟悉的血腥味让她略略清醒了一会,便扯着嗓子道:“明晔……两位殿下睡得不安稳,本想叫你去相陪,刚才在此处如今回了寝殿……安枕了,你先退下吧。”
    不管明晔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今日之事必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外头的人这才恭声道:“如此……明晔便告退了。”
    别说陆瑾佩晕晕乎乎不知道明晔是如何来的,连东鹊和苑鹃在外头守着的人都不明白所以。两个人站在浴殿前看着外头的烟火,忽的跑来一个殿下跟前的宫女说是殿下不愿安寝请两位姑姑前去瞧瞧,东鹊不放心便教苑鹃守着,她跟着那个宫女去了。不多时,那个小宫女又跑了回来说是东鹊姑姑请苑鹃姑姑前去相助,在寿昌宫里苑鹃也没多想便留了那女子守着,她前去瞧了。
    她到了寝殿门口,看着东鹊好言安抚着两个小殿下,这才进去帮忙,东鹊诧异地问她你怎么来了。两两相望这才觉得大事不好,遂招呼了几个有经验的嬷嬷来,慌慌张张地往浴殿里去。没瞧着那个小宫女,到是瞧着了缓步而来的明晔。
    两个人大惊失色,忙问太后娘娘如何了。
    明晔也会一脸茫然交代了来龙去脉,苑鹃硬着头皮送走了明晔,东鹊往屋子里喊:“娘娘,娘娘,您可安好?”
    过了半晌就听里头有迷糊的声音传出来:“哀家……乏了,要就寝了……不必进来。”
    东鹊隔着紫檀木的大屏风瞧着陆瑾佩似乎倚着池边睡着了,才稍稍的放了心,想到什么似的,一颗心又扑通扑通地乱跳,惊得一身的冷汗。如果今晚明晔闯进去了,娘娘的功夫又不及明晔,若是……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她这么想着,就听着门吱呀一响,以为是苑鹃查着了什么蛛丝马迹便转身问:“怎么样了,可查着什……”没料到进屋的是个面目古雕刻画、玉质金相的俊美男子。瞧得乱了心神,宛如夜间的邪魅,披着风尘仆仆的猞猁裘,邀着一世的风流踏了进来。
    “皇……皇上……”东鹊结结巴巴地往地上一跪,方才惊出一身的汗这会又冒了出来,“娘娘在里头沐浴,方才说是安寝了,可要奴婢前去通禀?”
    秦作庭抬了手,东鹊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掩上了寝殿的门。他解下了猞猁裘搁在了一边的小几上,让屋里的热气暖了身子,手上有了热度才抬脚往里头去。
    行了不远,推开门便瞧着一室的云雾缭绕的静谧,旁边的贵妃椅上伞着青色的长裙和石榴花的夹袄还有几件勾人心肠的小衣,那上纤细的带子如走蛇一半钻进了他的心里。
    紫檀屏风里的宁静和娇娆融进这一室醉人的暖意里,细密的水雾在空中织了一层薄薄的雾毯,把水中的人款款画在其中。
    她半趴在池边,长长的头发笼在胸前,细嫩的裸背和消瘦的肩头对着他,像一颗稀世的东珠,玲珑剔透。
    他觉得嗓子有些干燥,不禁摇头失笑,他不在她身边竟也不会如何照料自己了。他又行了两步,准备俯身将她抱出水面,哪知入眼的竟是那雪嫩的小臂上一道一指长的血痕,滴滴答答地往池子里流血,他大惊,一把将女子拥进了怀里,看着她绯红如血的脸,心头一紧,“小佩小佩,你醒醒,应我一声,小佩……”
    被炙热焚烤的陆瑾佩已经完全不知道身处何处,她能睁开眼睛瞧秦作庭一眼完全是因为他身上冰凉的温度将她狂躁的身体给唤醒了,她把他的手死死地按在脸上,裸着湿漉漉的身子往他怀里钻,“秦作庭,秦作庭,好热好热……摸摸我……”
    秦作庭一面将她紧紧环进了怀里一面低头吻她,眉头紧皱,神色复杂,“小佩小佩,这,多久了?”
    “不知道,不知道,我好难受,秦作庭秦作庭……要我。”梦呓一样的话语从她嘴里倾吐出来,是秦作庭从没见识过的陌生和诡异,嗓音魅惑沙哑,挑起心底最深沉的欲念。
    她的脸在热气和药力的作用下娇媚又柔软,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布满了渴求和光泽,像是是夜幕里坠落的繁星,收拢了千百世的光芒刺进了他的心里。而如瀑的黑发下是细嫩娇羞的锁骨,女子山峦起伏的弧度就在掩映在其中,时隐时现。
    他觉得有些撑不住了,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角,一字一吻地不知在说服自己还是她,“乖,先把伤口包扎上好不好?”
    她许是在迷乱中听出了他要离开,便不管不顾地一把将他抱住,光裸的身体灵蛇一样的缠住他的腰身,炙热的呼吸喷薄在他颈下,丰盈的胸脯颤巍巍地抵住他胸口,酥软地在他身上揉动,似是纯情里最放肆的勾引,睁着玲珑无辜的眼眸在他耳边低喃,“要我!”
    他脊背发麻,一口咬住她鲜嫩的耳垂肆意地舔舐,指腹轻轻地摩挲在胸口不安分的弧度上,在她低低的喘息声里,迷离的眼眸闪着炙热的光对上她欢愉的眼神,哑着嗓子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星期天老时间哟,咱们不见不散。
    咳,那什么,下章就是那什么……大家懂得,火山先跑了……
    ☆、倾尽江山胭脂色
    夜里的凉风透过未关阖的小窗难耐地挤了进来,一室袅娜的白雾被淡淡地吹散,让他瞧清楚了怀里独属于他的绝色风景,浸湿的墨发缎子一般娇弱无力地贴合在贵妃榻上乳白色的羊毛毡上,铺成这惯看风雨的时间最美妙的水墨。
    鹤嘴金钩上三层若隐若现的秋和丝被放了下来,两人宽的贵妃椅前后上下被全部遮住,她身上的青木香一时便萦绕在帐内,添了几笔风流的韵味。
    秦作庭将她的手臂上的伤口用里衣扎紧将将地止住了血,换来了身下之人不满地埋怨。他轻笑捧住她纤细柔腻的颈,虎口埋在她脑后柔软的发丝里,被春意染透的绝色脸庞上漂亮的眼眸里映着的全是他的迷乱的脸,柔情似水却带着毁灭的坚决。那样强势的迅猛,像一道光将她从无助的黑暗里裹挟出来。
    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炙热温情又细碎的吻落她桃花一般的面颊上,顺势把她拥在怀里像划在丝缎上的砾石,用张力点出属于他的颜色。他细长的凤眼染尽了世间的风情和艳色,含着笑将她拥入怀中。
    她虽被药力控制的毫无意识,可来自身体的感受在混沌的脑子里越发得清晰,眼前便是他干净精壮的胸膛,自胸口而下紧致的小腹到大腿,伤痕交错、甚至剑痕上还铺着另一处凌乱的刀口。她仰躺着,望着他不明的神情,手从他手里钻出来轻轻拂过那些恒久的伤疤,似乎接触到皮肤便能触过那些埋入历史里尘封的旧事,她细嫩的指腹柔柔的描画刻画思索着她不知道的那些惊险。
    秦作庭心头像是被人轻轻地勾挠又屈指轻弹,想而不得之时又远远地跑开望着他娇笑。他俯身专心地看着她的动作,看着她在混沌中安抚的眼神,内心地撼动驱使他不管不顾地将吻又落在她身上一路反复,他逆着火辗转而来,细密绵长,一路相伴,看尽沧海桑田。
    她四处不安地扭动,虽说娇娇软软的无甚力道,也教情到深处无可自拔的皇帝陛下闷闷地哼了一声,半是痛苦半是愉悦,嘴巴却不肯绕过她,“我的小佩,原来这么生猛,我这一路风尘仆仆你可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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