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兰婷的手都有些抖,“我去一下洗手间。”
兰婷便起身,去了洗手间。她按开水,捧起冷水往自己的脸上浇,那冰冷的感觉平复着她的不安,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要镇定冷静。
她再三深吸一口气,然后便出了洗手间,就看到了谈希越:“妈。”
“希越,点点怎么样了?”兰婷关心着自己那苦命的外孙。
“点点还好,情况基本稳定了。”谈希越站直身体,目光越过他看向她的身后,“二表叔。”
兰婷本能地回头,瞳孔里映着那个男人的模样,虽然已经四十有六了,但是他保持得很好,最多四十出头,他深刻的轮廓能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怎样的俊气逼人,现在更是凭添了男人的成熟魅力,加上一身白色的西装,看起来十分的温润俊雅,就连微笑都那么温和优雅。
可这样的男人却是兰婷生命里的恶梦,她一直想醒来,却从没有挣脱开过。他的走近让她握着包包的指尖掐紧了包包的表面,一颗心都快停摆了。
“妈,这是我二表叔宁峻笙,二表叔,这是我岳母大人兰婷。”谈希越自然就介绍了一下。
宁峻笙将目光看向兰婷那张精致的脸庞时,却觉得有几分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可我的确不认识你。”兰婷心脏突然一疼,否认他们之间那仅有的一面之缘,“希越,我过去陪晚晚了。”
兰婷一脸的冷漠,然后踩着白色的高跟鞋走开,湖水绿的礼服,面料柔软,包裹着他纤细的身姿,莲步轻移时,裙角划出优美的弧度。
宁峻笙看着兰婷离去的背影,唇角扬起淡淡的笑。
“走吧。”谈希越觉得这种感觉怪怪的。
宁峻笙回到座位上,却看到兰婷坐在对面的桌位上,她的脸色微微的些泛白,目光不定,似乎在在走神。而他却不由地被她吸引。
谈希越坐到他的右手边,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淡淡的收回目光,喝了一口水:“那是你岳母?”
“当然。”谈希越微笑“二表叔这么多年都在国外,听说你这次过来是受我外公的邀请来开医学讲座的?我外公好像想把你留在这边工作?”
“嗯,你外公想我在他退休后能接手医院院长的职务。不过我也打算要回来定居,不过首选肯定是首都。至于你外公的事情我还在考虑之中,我得尊重你二表婶的意见。”宁峻笙放下水杯。
“你可是我外公最得意的门生,他自然是看重你。你怎么好让他老人家失望。”谈希越看向自己外公那桌,“你看我外公眼里只有你。”
他们的说笑落在了兰婷的眼里,她的瞳孔越加的冰冷。
这顿喜宴她是难以下咽了。
兰婷没吃几口,她实在是太不舒服了,所以便先离开了。一个人开着车,却在些神思恍惚。她不知道去哪里,心里烦乱繁芜。
她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走了进去,点了一杯咖啡轻嗓着。
她从包里翻出一只笔,把咖啡垫取出,用笔在上面一字一字写着,每一笔都那么的用力,带着她心里的恨意。当写完那三个字后,她觉得指尖都用力到了麻木。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把她面前的杯垫拿走,上面“宁峻笙”三个字映入男人的瞳孔。
兰婷看着站在桌边的高大男人,眸中的颜色一凝:“你跟踪我?”
“这不重要。”他对兰婷浅浅一笑,“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兰婷抬眸,眼中有着讽刺:“我们本就不认识。还有还给我。”
宁峻笙并没有把杯垫还给她,而是捏在指尖,然后坐进了她对面的沙发内:“不认识,竟然能把我的名字的三个字写对?”
“这不关你的事情。”兰婷态度冰冷,抓起自己的包包,就要起身。
宁峻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逃避开:“你和阿德分手后为什么没有找我?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你怎么会成了希越的岳母?”
他盯着她依然美丽的眼睛,吐出了连串的问题,让兰婷不知道从何回答。
“你放手!”兰婷挣脱不开。
“你不走,我就放开。”宁峻笙眉宇间有一丝的疲惫,他放松着语气,“我们好好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要叙旧应该找谈启德。”兰婷没动,反正她挣扎一阵也是徒牢。
宁峻笙看着兰婷的五官仔细地看成,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没有多少变化,岁月的洗礼只是让她更加的成熟有风韵。看着现在的她,他突然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谈启德和兰婷恋爱才半年,兰婷一直想去首都,所以谈启德在十一的时候带着她去了首都,他们的恋爱还没有告知双方父母,所以他也不敢告诉在首都的表叔。而他和宁峻笙是最好的兄弟,便偷偷告诉她让他出来带他们去玩。那天宁峻笙没有想到谈启会带个女孩子来,年轻的兰婷有一张干净的脸庞,还有清澈的眸子,普通的白色t恤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帆布鞋,那样的简单素雅,也那样的清新自然,那些他看惯的千金小姐真的没法和她比。
也许就这一眼,他就沉沦了。彼此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耿家的千金。虽然漂亮温柔,但却没有兰婷这种年轻的朝气蓬勃,没有那种随意。她总是优雅的,一成不变。
他带他们去了好多地方,玩得可尽性了。他们回去后,宁峻笙却常常想起兰婷。可却也没有什么冲动之举,毕竟那是自己表亲的女朋友。他也有未婚妻,他衷心希望他们幸福。
没想到几年后谈启德娶了方家的千金,至此他也没的得到了关于兰婷的消息。后来他便出国了,在国外工作很多年,最近因为父亲的身体不好了,这才准备回国定居。
这一次在谈铭韬的婚礼上看到兰婷,着实让他意外,加上谈希越竟然说她是他的岳母,更是让他对她产生了好奇。所以他见她离开,也找了借口离开,然后跟着她来到了这家咖啡厅,就是想和她说说话。
“晚晚就是你的女儿?”宁峻笙动了动唇,傅向晚和她长得特别像。
“我还有一个儿子叫沈灏。”兰婷趁他的手松开后,抽回了自己的手。
宁峻笙心中升腾起无尽的苦涩:“你为什么要离开阿德,你们不是很相爱吗?为什么?”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没有必要告诉你。”兰婷强忍着内心的颤抖,他们虽然只有一段时间的接触,但个时年轻,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只是没想到会发生来那件事情,否则她也不会离开谈启德。
宁峻笙总觉得兰婷看他的眼神很不对,里面没有对看到旧友的那种欢喜,却有一种恨与冰冷:“兰婷,我在你的眼底看到了恨意,是我对我?难道就因为我和阿德是兄弟?你和他分手了,就要恨他有关系的人吗?如果你恨他,但你又为什么让你的女儿嫁给希越?这很矛盾。”
兰眼底有泪水浮动,她对上他的双眼,咬了咬牙,字字清晰:“对,我恨你,这样你满意了吧?”
宁峻笙一愣,兰婷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可她真的因为谈启德他手手的事由而恨他吗?
兰婷趁他发愣之时,拿起了包包,便离开了,匆匆出去,宁峻笙反应过来追了出去,已经看到兰婷已经解锁了车子。他上前按住门门,他站在她的身侧,按门的手像是半包围的姿势将兰婷圈着。她身上的馨香窜入他的鼻底:“能让你恨着也挺好,至少说明我在你的心里还能算得上一号人物,不是吗?”
“姓宁的,你……变态。”兰婷没有回头,只是将目光落到了她的手背上,“你松开,我要回家了。我儿子还等着我。”
“学医的都比较不正常。”宁峻笙淡淡一笑,但他还是收回了手,插在了裤袋里。
兰婷没有再接话,上车,关上车门,手心,早已湿润了一片。
宁峻笙没有要要走的意思,兰婷也管不他,发动了车子,不再去看车外的人一眼,踩下油门,车子飞驰而去,汇入了车流里。宁峻笙看着她的车影,在心里淡淡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part004玩可以,但不能太过分了(甜蜜恩爱)
谈铭韬和慕心嫣的喜宴还在进行,他们换上了中式的长衫和旗袍,喜气的红色,让他们看起来就像国民时期的俊生和美女,格外的赏心悦目。
他们一桌一桌的敬过酒,不过因为有准备,所以谈铭韬喝的多半是白开水,慕心嫣有孕在身,他还以照顾人,哪敢喝醉。一圈下来,谈铭韬扶着慕心嫣坐到了兄弟姐妹那桌,因为是谈铭韬结婚这样的大喜事,所以一向深居简出的三姐温雅仪也难得出席了。温贤也在,虽然两人离婚之事也没有怎么刻意去提,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凝结在冰点。共坐一桌,也没有交流半句,你喝你的水,我品我的酒。
“心儿,累了吧?”谈铭韬扶她安坐,然后拿起了清水替她倒了一杯,“喝点水吧。”
慕心嫣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口看向身边神色恹恹的谈雅仪:“三姐,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谈雅仪摇头,“倒是你累坏了吧?这还怀着孕呢。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能像晚晚那样不小心摔了自己。”
慕心嫣看向陪着自己娘家人的傅向晚,幸好她没有在这里,不然心里一定会难受的:“嗯,我会的,你没事也该多出来走动一下,气色也会好很多。”
“会的。”谈雅仪的唇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弧。
谈铭韬看着也是沉默少言的温贤远:“三姐夫,今天我结婚,你可以多喝几杯。”
“自然是一定。”温贤远修长的指尖上擎着酒杯,“你们也吃点填填肚子。”
“嗯,三姐夫,你只要把自己照顾好就是,还有三姐,也麻烦你了。”慕心嫣看了一张表情淡漠的谈雅仪,那样的打击,可能在他们两人的心里都是难以跨越过去的伤口。
可既然还没有真的离婚,那也该努力一下。
婚宴结束后还有最后让人心激动的便是洞房前的折腾新娘和新娘,也就是闹喜宴或者闹洞房。这难得的机会众人都不放过。谈铭韬和慕心嫣也不生气,毕竟都是玩得最好的兄弟姐妹,不想他们扫兴。
“玩可以,但不能太过分了。”谈铭韬揽着慕心嫣在怀,目光悄然落到了她看起来还不明显的小腹上,“力气活儿都是我的,可别把心儿给累到了,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至亲的人里面也是知道慕心嫣怀孕了,自然也是心领神会,个个点头:“我们懂。”
“四哥,你放心吧我,我们怎么也不会折腾四嫂的,我们针对的人就是你。你可小心了。”
“你们以为我还会怕了你们不成,放马过来。”谈铭韬豪气直爽。
慕心嫣则有些担心了,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你别冲动啊。”
众人一笑,曲解着她话里的意思:“四嫂,今天是洞房花烛夜,这必须得冲动。”
慕心嫣愣了一下,尔后,白皙的脸庞就泛起了红云,羞涩地低下了头。这怎么说话怎么错啊。
“臭小子,说的什么话?”谈铭韬白了一眼自家的亲戚。
“四哥,准备好了么,我们可要放马过来了。”
谈铭韬眉梢一桃,淡笑:“正等着接招,我看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众人已经是迫不及待,摩拳擦掌的,不过玩得开心的还是那些年轻的未婚小青年,而像谈希越这样结婚的人,又是新娘的弟弟,只有招呼客人的命,而像关奕唯这样心系新娘的,没那个心思,还有彭书培和霍行风之类的,年纪也没小青年那样爱起哄了,也就没兴趣了。他们多半是当观众,是看热闹的人,不主动参与。
有人拿了一个苹果出来和一把水果刀,送给了慕心嫣:“四嫂,你拿着。”
“什么意思?”谈铭韬蹙眉。
“四哥,你趴着做俯卧撑,而四嫂就坐在你的身上削苹果,绝对不能削断皮儿,如果削断皮了就得重新再削,直到削一打完整的果皮,四哥才可以不做俯卧撑。”
谈铭韬的俊脸立马沉了:“这招也太狠了吧?”
这削苹果皮儿看着简单,却是很难的,他们是想把他给累趴下不能洞房吗?这是谁想的招儿?真的太损人了!
“所以四哥为了保存你洞房的实力,这就要看四嫂的手上工夫了。她若是不想你洞房,这皮可以削一夜的。哎,可那就或惜了这值千金的一刻春光啊。”
慕心嫣看着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脸色一紧张:“这么技术的活儿,我真干不好。”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哈哈。”
“别怕,尽管削,别有心理压力,否则就真如他们的意了。”谈铭韬的大掌轻拍着慕心嫣柔软的腰肢,让她放松。
“就是,四哥是军人,这点身体素质是有的,四嫂就大胆的削吧。”
谈铭韬倒是爽快,把衣袖挽起到了肘部,便趴在了地毯上,摆好了姿势。他对慕心嫣道:“心儿,坐上来吧。尽管坐就成。”
慕心嫣拿着苹果在手,想到游戏规则,这还是心有余悸的。她不是怕洞房不成,而是怕把谈铭韬给累着了。毕竟她这手上的活儿真的不好。
慕心嫣是内心纠结啊,有人则道:“四嫂,这都还没有开始呢,你就心疼上了。四哥,你看四嫂多爱你。你是有福气了。”
谈铭韬见慕心嫣半天没有动静,也就宽慰她:“没事的,咱们要夫妻一条心,其利可断金,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怕什么?一个游戏而已可不能让这群臭小子笑话了我们。”
夫妻同心!
对,慕心嫣觉得谈铭韬说的对,他们只要一条心,还有什么可怕的?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上前,小心的坐在了谈铭韬结实宽厚的背上。
谈铭韬感觉到自己背上一沉,感觉到了慕心嫣的重量,其实她真也没有多重:“你可要坐稳了。”
“嗯。”慕心嫣也摆好姿势,准备削苹果。
“好,一二三,开始。”
谈铭韬做俯卧撑的时候,动作很平稳,速度也不快不慢,动作标准的上下起伏。他怕的是把慕心嫣给摔下来,所以动作都很小心。
而慕心嫣则像是坐在平坦的椅子上,没有丝毫的摇晃感。她则让自己冷静,一点一点的小心的削着苹果皮,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上的手动,屏着呼吸,可一点也不闪神。她可不想谈铭韬的俯卧撑白做。
她一点一点削下去,谈铭韬也依旧稻沉稳。可是刚削了三分之一,皮就断了。她感觉到手指一抖,眼眸一暗,整个人就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