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温宥娘等了会儿,见他还未算出来,便嘲讽道:“现在知道让你学九数作甚了不?便是给你一箱金子,你也不知数!”
    孟世子立即反驳道:“有甚好算的?每锭金子又不一样重,直接拿秤秤不就行了?遇着成色不同的,还不分开了来?”
    温宥娘发现,她竟无言以对……
    打发走了孟世子,王真人才从屋中出来,道:“竟不是傻,是懒到没边了。”
    温宥娘撇嘴道:“不知在东宫中他到底学的是些甚。竟是连一般术数都不会,更莫说其他了。”太子妃那个姐姐着实不够尽责。
    王真人也没想到孟世子竟差到这种地步,只得道:“待得日后,也多辛苦你一些。我瞧着他六艺中也就礼与御好一些。其他的补一补,只要过得去就好。”
    温宥娘跟王真人玩笑,“打架不行,还好能跑。”
    直接拿五射比作武艺,五御当作是跑套技能,也只温宥娘说得出口。
    王真人听得也有些好笑,又觉温宥娘也是个顽皮的。
    ☆、第131章 进宫见皇后
    随后秦夫人又连上了两次门,这才将孟世子与温宥娘的婚事说定,且也寻了皇后娘家的胡家的二房夫人做媒人。
    孟世子这些日子倒是寻温余卿寻得多,找他学九数一类的。倒还是把温宥娘说的话听进了耳去。
    就此王真人心里也老怀甚慰,跟温宥娘道:“确是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温宥娘笑着道:“都算计着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了,哪真笨呢。”
    聘礼之事王真人也是听着的,就道:“他是嫡出,以后分家也少不得他的,要这会儿就伸手,也太不规矩了些。”
    话是这么说,不过王真人心中却是乐见其成的。自己外侄得不了宗主之位,寻孟府多要点家资也不过份。
    两方婚事说定,换了庚帖,请了期将下定。王真人某一日却说带着温宥娘进宫要觐见皇后。
    温宥娘觉得奇异,就道:“师尊不是不进宫,怎的又想去了?”
    王真人道:“行景多得皇后喜欢,得知他订亲,传了话来要看看你的模样。”
    “其实还是想见师尊罢。”温宥娘想了想道。
    皇后乃胡氏所出,从王妃到皇后,三十年来从未有过差池,一言一行都乃天下女子楷模,传了话要见她,又哪是想仔细看她长甚么模样那般简单。
    王真人拍了拍温宥娘的头,“这些不是你担心的事儿,你且把自己收拾利落了。皇后喜欢,指不定就在大婚时将你该得的诰命送封了下来。”
    而不是像一般那样,先大婚后过一段时日才由夫君或者家中长者请封。要这般,里面的名头又要多起来,凭空起些波澜。
    温宥娘梳妆打扮妥当,便随着王真人出了庄子,就见得孟世子已经在庄子外候着了。且打扮得十分亮眼,比温宥娘那一身还要艳丽两分。
    王真人瞅着孟世子这模样,倒也没觉得奇怪,世家公子许多都爱这般打扮,也不足为奇。
    只温宥娘在旁边看着眼皮抽了抽,这是活生生一个贾宝玉。就最早那一版那里面那个。好看是好看,就是一见就觉得是个沉溺于脂粉香里虚有其表的公子哥儿。特别那脸,白得跟女人似地。
    孟世子见得王真人与温宥娘出来了,就笑着上前道:“姨母今日进宫,行景也闲来无事,也一道去呗。”
    王真人点头,“还算你有点良心。”
    皇宫依旧还是原来那个皇宫,只温宥娘已不是当初温尚书的嫡长孙女。要论单独觐见皇后,却是第一次。
    孟世子在旁边跟温宥娘低声道:“皇后娘娘性情温和,是极好说话的人。”
    温宥娘摸了摸袖中藏着的那本自己写的话本子,只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孟世子她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她不在乎皇后好不好说话,只在意皇后到底聪不聪明,不然她手中的东西就没用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跟皇后搭上线,她必然是要抓住这个时机的。
    “皇后娘娘有没甚忌讳的?”温宥娘问。
    孟世子摇头,“没。”
    温宥娘颔首,一个人总归要有个喜恶,只是身处高位了,那些喜恶却是隐藏了起来。然而不论如何,有人窥探太子位,她都不会容下的。
    皇后果真如孟世子所言,十分和气,见着王真人与温宥娘到了,竟是连礼都不顾了,只上前来拉住了王真人的手。
    “多年不见真人,如今瞧着竟还是原来模样,真是令人羡慕。”皇后笑着道。
    王真人温声道:“皇后娘娘身负凤命,凤飞九天,富贵天成,又岂拘于皮相。”
    皇后听得这话,只嘴角微微下垂,将王真人请上座,随后便转身坐下,看向温宥娘,道:“想来这位便是温家的大娘子了罢?说来在宫中也曾见过,是个机灵的孩子。”
    温宥娘不得不上前立于殿中跪下,道:“民女温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倒也没为难温宥娘,只道:“起身罢。说来在宫中也见过小娘子几回,终究是不曾近瞧过。不如此时上前来让我瞧瞧,什么样的小娘子把咱们世子都给迷住了。”
    温宥娘只垂着头,佯作一脸忐忑地走上了前。
    皇后捂着嘴对王真人道:“竟是个害羞的。”
    王真人在一边道:“皇后娘娘可莫夸她,却是个胆子大的呢。”
    皇后就回头对温宥娘道:“抬起头来罢。也别拘谨,本宫可不吃人呢。”
    温宥娘只得道:“民女逾越了。”
    这才将头抬了起来,直直看向了眼前的皇后。
    皇后的年纪已四十过了一半,虽久居宫中保养得好,然而鬓角却有了丝丝白发,也并无隐藏的心思,只刺眼的露在了外面。
    与年纪相差不大的王真人比起来,却是王真人这方外之人要自在洒脱得多了,却还是三十的模样。
    皇后近瞧见温宥娘的第一眼,心里就想到当初的张氏了,然后是宫中的淑妃。
    只都十多年过去了,往事不可追,那些事情在皇后脑子里也不过一闪而逝,只笑着夸道:“竟是这般俏丽的孩子,果真是人人都喜欢的。”
    “娘娘谬赞。”温宥娘垂下头道。
    皇后又问:“温家娘子平日在府中做些甚?”
    温宥娘听得这句,虽皇后是客套话,却还将袖中的几页纸拿了出来,呈上道:“民女闲来无事,便写写话本子玩儿。这还是前两日写完的,不曾扩成。还请娘娘瞧瞧,要是喜欢便是民女的大功德了。”
    皇后不曾想随口一句话,温宥娘就赶蛇上棍,也只得接过来,对着王真人道:“竟是毛遂自荐来了。果真是个胆子大的。”
    王真人也没想到温宥娘有这一手,她事先也不曾对自己说过,只得打着哈哈道:“是个傻大胆呢。”
    因温宥娘给了,皇后为了给王真人与孟世子体面,也只打开了看,却不曾想这一看便有些入迷。
    等看完几页纸,最终不过片刻,皇后回过神来,将纸折好,道:“倒怪有些趣味的。不曾想温家娘子竟会写这些,也是难得了。”
    温宥娘回道:“也是民女之前为生母移棺之时,在江州一带听到的故事,才收集来写一写罢了。民女可凭空写不出来这等故事来。”
    皇后点头,道:“起来罢。来人,赐坐。”
    温宥娘随后退下,坐在了王真人下首,对着王真人看来的目光,也只笑着点头。
    孟世子立在另一边伸脖子道:“娘娘,温家娘子写的话本子果真有趣?”
    皇后看向孟世子的眼光和蔼了多,“差点把你这猴头给忘了,还不快快过来坐着。还要我请是吧?”
    又哪要皇后请,皇后的话才说完,孟世子就寻到皇后另一边下首坐着了,眼睛直瞅着皇后放在手边的那叠纸看。
    皇后无视孟世子的神态,只假意呵斥道:“平日里听说你在宫外就爱去茶楼里听书,有甚么故事没听过?就差我手中这一个?”
    孟世子笑嘻嘻道:“可没见过温家娘子写的呀。指不定以后还是个大文豪呢。”
    皇后闻言一笑,道:“等日后成亲了,你让看多少让温家娘子写多少都行。今日,你且让你娘娘看个鲜罢。”
    皇后不给,孟世子也不会硬讨,只得在一边假装喝茶。
    不多时,殿外的宫女进了来,跪下道:“娘娘,淑妃娘娘在外觐见。”
    皇后本想将人请进来,然却突然想起什么来,面露不愉道:“且让她明日再来罢,今日我与真人有话要说,恐不得闲。”
    温宥娘听得这一句话,便知皇后恐将她写的东西记在心上了,也只面不露色,只低头看着手臂上的镯子玩儿。
    王真人不在意后宫里女人这些往来,只孟世子却像是知晓一般,只朝着温宥娘看去。
    温宥娘抬眼看了孟世子一眼,又重新低下了头。
    等得出了皇宫,孟世子亲自与王真人赶马之时,才问宥娘,“你给皇后娘娘看的甚?”
    温宥娘笑着道:“不过是在江州一带听的个小故事罢了。”
    孟世子显然不信,然而温宥娘却是进了马车。
    坐在里面的王真人却是也跟着说道:“今日在宫里,你有失稳重了。饶是有甚么重要的事情,也无须这般就巴着上去。”
    温宥娘只得道:“师尊教训得是。不过只是在民间收集的些小故事,给皇后娘娘解趣罢了。”
    王真人也不多问,只道:“你心中有数便好。”
    因皇后见着对温宥娘还算满意,言语中有大婚当日赐下头抬嫁妆之意,也算是给了温宥娘几分体面,弥补了些身份上的不足。达到了目地,王真人也无责怪之意。
    温宥娘就回道:“弟子知了。”
    心中却在想淑妃今日可否气坏了,要知道以后,约莫淑妃的日子当更不好过。
    要太子稳当当的继位,也少不得将四皇子这个皇帝较为满意的皇子变作废棋,然而要将四皇子扳倒,最先的却是要让太子一系察觉到周边的危机。
    四皇子是皇帝属意的继承人,身边能寻的破绽自然不会多,便是有也会被皇帝忽略过不提。在大皇子与太子争斗之时,那点子皇帝面上不爱搭理的事,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人会去多管闲事。
    因此便只有从四皇子身边重要的人着手,这里面淑妃却是最好动手且最有杀伤力的一个。
    寻到林氏下手,皇帝出手保住四皇子的情况下,最多不过是休妻,且指不定再为他指一门婚事。
    然而若是淑妃出了问题,自古只有休妻的,可没有弃母的。要能从淑妃身上着手,进而让四皇子失去继位的可能,却是比寻四皇子或者林氏的错要容易得多。
    何况夺嫡这种事,又哪是温宥娘自己一个人就干成的。也少不得给皇后心中埋下颗种子,让她知晓自己身边人可是野心勃勃着。
    那几页纸,也确实写的是个商家小故事,言及的不过是一个当家作主的商户男主人如何挑选继承人之事。
    要说暗示,其中暗示并不明显,然而以皇后所在位置为守住后位与太子的位置,不得不多心的性子,那点子暗示就足以了。
    皇后并非当淑妃是可信之人,也不会不觉得将要大婚的四皇子不会是威胁,只不过是觉得四皇子的威胁要低于大皇子与六皇子罢了。
    然而只让她察觉到四皇子有可能在几个皇子的争斗中渔翁得利,那么第一个要对付的就不会再是大皇子,而是四皇子了。
    毕竟大皇子与六皇子,一个外家权重,一个颇得皇帝喜爱,要争个输赢也不会是一时之事。只在旁边想着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却是更加可恶起来。
    事实也如温宥娘所料,未过几日,宫里就传出淑妃因对皇后不敬,被皇后斥责,禁足半月的消息出来。
    而半月后,却是四皇子与林氏女的大婚,倒也算是看在了四皇子即将大婚的脸面,然而在大婚前母妃被训斥,也到底是有些丢脸。
    温宥娘得到这消息之时,是淑妃被禁足一日之后,还是孟世子将消息带了来。毕竟是宫闱内事,一般人家想知道也少有途径。
    孟世子将这消息与温宥娘说了,道:“娘娘平日里倒是喜欢她多过其他妃子,只是这回不知怎的就发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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