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你先选。”
    “你选吧。我随便。”
    “那苹果吧。”
    一人嘴里叼了一根棒棒糖,又一路握着手往回走。
    “橙子的好吃吗?”
    “挺甜的。”
    “给我尝尝。”
    于是两个人换棒棒糖。
    远处的天空忽然升起一道亮光,砰一声,化作五颜六色的花火。不知道是什么人二十九晚上就开始放烟花了。
    两个人于是站住了,一起仰着脑袋看了很长时间。
    “回去吧。”苏墨在口袋里捏了捏丁竞元的手。
    “冷了?”
    “后面不舒服。”
    “我背你回去。”正好能消食了。
    丁竞元直接蹲下来了,苏墨也不客气,往他背上一趴。
    丁竞元背上老婆回家了。
    一百五十
    九点钟苏墨就开始准备食材了。因为人少,所以想弄得花样多一点,但是每样只弄碟心上一点点就行了。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过节,可以说意义重大,麻烦一点都没有关系。
    丁竞元在大门外贴对联,把屋里每个门上都挂一个福字。弄好了,又把苏墨从厨房里拉出来,站在卧室门口的福字前面一起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苏墨毛衣外头套着围裙,丁竞元和苏墨穿的情侣毛衣,一手举着相机,一手掰着苏墨的脸,嘴巴凑上去亲。
    这张照片后来出现在了丁竞元现在的皮夹子里,将那张很久之前拍的暗恋时期的青涩照片压在了下面。
    中午厨房里自然是一阵嗞啦咋啦的炒菜声,伴随着阵阵香味从门缝里飘进客厅,听在丁竞元耳里是非常美妙的声音。
    清蒸鱼,糖醋排骨,牛肉蘑菇,清水大虾,羊肉白菜汤,香菇青菜,木耳鸡蛋,芹菜肉丝,凉拌西瓜红,皮蛋豆腐。还切了土豆,但是最后没有做,觉得就这都吃不完了。都是很家常的菜,太复杂的苏墨也不是很会做。
    开了一瓶两个人特意去挑的红酒。丁竞元给苏墨满上,很严肃认真地说了一句:“老婆辛苦了。”
    “去你的。”苏墨笑着骂他。正要端起来尝尝,被丁竞元按住了,他自己也斟满了以后,要两个人喝交杯酒。苏墨也不含糊,交杯就交杯。
    喝完,还没放下杯子,丁竞元就来了一句:“礼成!”
    苏墨笑着不说话,夹起一筷子蘑菇直接塞他嘴里,吃的总能把他嘴堵上了。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一百五十一
    一瓶红酒后来被两个人喝得都差不多了,醉肯定是没有的,丁竞元和苏墨的酒量都是很不错的。就是稍微有点脸热。
    做的一桌子好菜,因为每样的量都不多,除了那盘鱼没动,基本都被两人吃得差不多了。
    吃完饭,苏墨收拾桌子,处理剩菜,刷碗洗碟子地在厨房里忙。
    “老婆!”丁竞元躺在卧室床上喊人,“快来。”
    厨房没有回应,隔了几秒钟,丁竞元又开始喊:
    “来陪我睡觉!”
    “亲爱的!”
    “宝贝!”
    “苏墨宝贝!”
    苏墨自己忙自己的,不理他借酒装疯。等厨房里全部弄清了,才擦了手。进卧室一看,人和衣趴在枕上一动不动地像是已经睡着了。正要把被子理开给他盖上,床头柜上的两只手机一前一后地响了。苏墨把两只电话一起拿到客厅,苏正的接听了,江心眉的直接按掉。
    苏正打电话来告诉哥哥,房子已经基本定下来了,过完年就准备去把订金交了。
    “准备初九把婚先订了的,请两家亲戚吃个饭。爸说等房子装修好了就结婚。”
    “就是前几天看的那套五十万的?”
    “嗯。首付十五万,咱们家再出二十万,她爸给了七万。贷款十万。爸让多贷两年,这样每个月我和周惠能轻松一点,等将来有了宝宝经济也不会紧张。她妈说年纪大了生孩子伤身体,等结了婚估计就要开始催我们要宝宝了。”
    “就听爸的,没错的。”
    “哥。订婚这天我想你能回来。”
    “……”苏墨当然也想回去,就这么一个弟弟,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要订亲娶老婆了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在场。
    “把丁哥也带来。妈特别想你。今天中午做饭的时候妈又在厨房里偷偷哭了。吃饭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呢,我和爸都假装没看见。”
    “……”苏墨呼出一口气,眼睛猛得有点酸。
    “爸那里我去说。哥,你一定回来。”苏正央求。
    “好。”
    跟苏正打完电话,苏墨在沙发上自己默默无言地坐了一会,江心眉的电话又打过来了。苏墨接了。这次在儿子的电话里听到苏墨的声音,江心眉倒是淡定地很,问他儿子人呢,苏墨答吃饱喝足睡了。江心眉打来根本没大事,就是想和儿子说两句话,如今和苏墨自然没话好聊,不多说便挂了。
    苏墨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还记挂着卧室里的丁竞元没盖被子,于是起身回房去。丁竞元还是老样子那么趴着。苏墨把人轻轻地翻过来,又给他脱裤子。脱毛衣的时候丁竞元开始不高兴地哼唧了,“穿着睡不难受啊。”苏墨一边把他脑袋抬起来一边轻言慢语地哄他。
    丁竞元也不睁眼一把就把苏墨搂住了,半个身体都压上来,含糊着说:“苏墨我醉了。”
    苏墨好容易把毛衣从丁竞元头上拽下来,又在被丁竞元压住的情况下把自己衣服也脱了。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住。
    “我都没醉你哪里醉了?”丁竞元的酒量可比他好多了。
    “嗯……”丁竞元把脑袋靠进苏墨怀里蹭来蹭去,“酒不醉人人自醉。反正我就是醉了,头晕目眩的……”
    还念起诗来了。苏墨笑着叹一口气,把怀里的人搂紧了。
    下午一点多外面开始下雪。昨天预报有但是没下,今天终于飘飘扬扬地刮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一时听到楼下有小孩子大笑打闹的声音,偶尔远处有几声炮响。
    被窝里很暖,丁竞元被炮仗声吵醒了,翘起脑袋眯着眼往窗外的大雪看了几眼,回头抱紧了怀里还在睡的人,在老婆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又安心地打了两个哈欠,算是彻底醒透了。
    丁竞元把手伸进苏墨的睡裤里,绕到后面,指尖试探着摸了摸,昨天中午做挺狠的好像现在已经不那么肿了。看来这个保养的中药膏确实是有用。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再来一次。哎,丁竞元特别后悔,早知道昨天悠着点了。
    丁竞元这里亲亲,那里摸摸,苏墨哪里还有不醒的。醒了两个人也不起来。在床上脸对着脸躺着聊天。苏墨跟丁竞元说弟弟苏正的事。
    丁竞元的态度很明确:“当然要去,趁这个机会回去跟爸妈认错。”
    苏墨犹豫:“你不知道我爸那个人有多好面子。”他是怕到时候会被父亲当着亲戚的面撵出去,二十二岁那年的苏墨被当初那个勃然大怒斩断亲情不认他的父亲给打怕了。到现在心里面一想起来都还生疼。
    “有我陪着,怕什么?要打就打我。弟弟定亲结婚哥哥不去像话吗?”
    “嗯。”去肯定是要去了。苏墨点点头,有丁竞元陪着似乎无形中就多了一份胆量和信心。但愿这么多年过去了事情会有转机。
    看苏墨有些愁眉不展的,丁竞元贴上去吻他,亲住了不动,忽然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当年不是他,苏墨肯定不会有这么多波折。但是如果没有苏墨,他却不知道自己如今会是什么样。也许继续做一个到处猎艳的花心风流鬼,从各色各样的人那里汲取一点可怜的肉%体的慰藉和温暖。谁知道呢。
    聊完了正事,又把电脑拿过来看电影。一直赖到天黑两个人才起床。
    到了晚饭的时间,外头到处又都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最后一个菜烧好,丁竞元已经在下面喊了。
    “来了。”苏墨把火关了,冲着厨房开着的窗户朝下面喊了一句。他也没下楼,跑到阳台上,看丁竞元在下面点雪地上的炮仗。
    “点吧。”苏墨刚说完,下面就是一阵炸耳朵的炮竹声。丁竞元敞着黑色的羽绒服站在楼下笑着往上看。苏墨朝他招招手。他就伶俐地颠着步子跑上来了。晚上辞旧迎新的时候是还要点烟花的,怪不得小孩子喜欢玩炮仗,丁竞元也觉得有趣。
    吃完饭,切了一大盘水果,又准备一些小点心,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一块等着看春节晚会。
    一边看一遍吐槽节目,丁竞元嘴毒,一会说这个女的丑的跟蛋一样,一会说那个玩魔术的一看就是弱鸡零。
    十点往后,两人的手机开始响,短信,电话断断续续地进来。廖敏有给苏墨发消息过来祝新年好,苏墨看了直接给打回去了。各自聊了近况,得知苏墨现在在新城,廖敏就要请苏墨家里来吃饭。苏墨诚恳地说不方便,家里还有个人呢,而且还要回老家去,自家弟弟要定亲了。
    “总之啊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别像姐姐这样活得这么累。等将来老了后悔。”廖姐最后如是说。
    “谢谢廖姐。”苏墨由衷地致谢。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两个人抱了大桶的烟花下去辞旧迎新。一个点,一个看。
    “捻子拽出来,长一点安全。”苏墨把围巾随便往身后一甩,双手插兜。
    “知道。”丁竞元声音里隐隐带了一点兴奋,点完了,飞快地跑回苏墨身边,抱着一起看。
    夜空里还有零星的细雪,一道道亮光冲上天际,化作彩色的焰火,和远处炸开的烟花交相辉映,点亮了新年的夜。
    新的一年,属于两个人的新的生活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就是回苏墨的老家乌市了。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一百五十二
    自从决定了要回乌市去吃弟弟的定亲酒,苏墨这两天心里就一直装着这件事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忽然建议丁竞元去理发,说他现在这个发型看上去有点太狂野了,怕古板的爸爸妈妈看了不喜欢会第一印象就很差。丁竞元的发型是那种很酷的子弹头,特别是裸着的时候配上一身的肌肉简直就是帅气逼人。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会找人再专门修剪一下,远没有苏墨说的那么夸张。
    丁竞元先是无语,然后问:“那要剪成什么样的?”
    “嗯……”苏墨抬眼看了看他的脑袋,“就把上面那一块理平点就行了。剪个毛寸我看就挺好的。”
    丁竞元不怎么高兴剪毛寸,但是后来还是答应了,补偿条件是晚上苏墨要让他随便你怎么弄。
    正月里剪头死舅舅,好在丁竞元没舅舅。于是初三这天晚上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出去溜达,顺便剪头。没走远,就在小区外头离超市不远的一家,上下两层,装修得很漂亮,剪一次头发要收三十块的那种店。
    理发师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身材瘦削,手指细长,染着一簇暗紫色的刘海。看到自己的客人明显是眼前一亮。
    剪了二十分钟,一个毛寸才算剪好,苏墨在旁边等得都有点不耐烦了,不知道理发师修来修去地在修什么,不就一毛寸么。
    “很帅。”年轻的理发师嘴角隐隐含着一点笑意看着镜子的丁竞元如是说,“其实你之前的发型更帅。”这话他刚开始剪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一次了。
    丁竞元面无表情地说谢谢。
    “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吗,我们店里办卡可以打九点五折的,我可以给你打八折,留个电话就行,两百块真心不贵。你下次来直接叫我的名就行了,他们都叫我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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