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既然掉在江边,你要施法,也应该去江边才是,在这里施什么法?”那道士打断我,冷冰冰的说。
我不假思索的回道,“那,道长‘问米’,为什么不去江边,而是在这里?”
“我…”那道士被我呛的一愣,随后指了指床,说道,“因为死者的遗体在家里,所以,我自然要在家里面‘问米’!”
我长长的‘喔’了一声,“没错,我也是这个原因…”
那道士没话可说,‘哼’了一声。
“既然施法,那你就抓紧施啊!”那男的说。
“别急,我先卜一卜,看能不能卜到,拿纸笔给我。”
那男的犹豫了一下,嘟囔说,“要是你是来没事找事的,到时候有你好看…”
纸笔拿来以后,我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九宫格,然后看了看时间,定好局,把星门干神…依次加进局里,奇门寻物,分‘死物’和‘活物’,像身份证,属于‘死物’,也就是不会动的东西,奇门寻死物,一般以‘时干’为用神,看其落宫…眼下这一局里,时干‘癸’落在巽宫。目前刚刚立夏,夏至还没到,因此是阳遁,阳遁局,转盘奇门,巽宫在内盘,看向宫里的局象,不入墓,也不逢空亡,只是,宫里有马星…
仔细分析过局象以后,我说道,“你哥的身份证就在家里,从局象里来看,马星冲巽,马主动,说明,如果现在去找的话,是找不到的,即便翻到身份证所在的那地方,它也会随着别的事物,也就是夹藏在别的东西里,‘跑’掉,被你错过去了,我算一下应期,看什么时候能找到…”
我闭上眼睛,掐指计算应期,过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睛道,“从今天开始算,到第七天的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在家里的东南方位寻找,你哥的身份证就会出现…”
说完,我看向那男的,只见他听的两眼直勾勾的。
“呵呵…”那道士轻蔑的笑了笑,“你可真会蒙人,在家里…第七天…等一会儿你就一拍屁股走了,到第七天的时候,谁知道你在哪里?到时候人家找不到,跟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听这道士一说,那男的反应了过来,“就是!”
“这人就是来没事找事的…”那道士说,“我刚才明明问过你哥,他说身份证掉在了江边上,这人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胡乱在纸上画了画,就说你哥的身份证在家里。因为是瞎说的,所以他根本就找不到,于是就编谎说什么第七天,有种你让他现在找找试试?”
“你以为我真找不到?”我冷冷的看着他,“我刚才说过,我先卜测一下。从卜测结果来看,用常规方法,眼下找不到,但是,用非常规方法,不一定就找不到…星,扶我出去。”
“好。”
来到外面,我扫视了一圈众人,冲小晴道,“晴姐。”
“嗯?”
“麻烦你一下,回车里,帮我把装法器的那包拿过来。”
“哦。”
“我跟晴姐去。”雨馨说。
包拿来以后,我命众人让出一块空地,把起局的东西取出来,将刚才那个局,重又起了一遍。局起好以后,我抽出一道四方神符,用朱砂笔,在符的背面,写了一个‘癸’字,然后把刚才起局的那个时间,换算成干支,写在了‘癸’字的外围。然后,我把符折叠,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眼下这一局的巽宫里,放好,我站起来,围着九宫格团团走动,当走到巽宫那个位置的时候,我猛的捏了个诀,指向宫里写有‘马’的那个木牌,脚往地上一跺,喝道‘去!’…那木牌‘腾’的一下从巽宫跳到了对角的乾宫里,这么一来,阻碍寻物的‘马星’,就被我施法给移走了,众人全部看的呆住了…
我收起法,弯腰用两根手指,轻轻捏起巽宫里的那道‘符’,朝着这宅院的东南方位走去,众人相跟着。
这宅院的东南位,是一间偏屋。我推门走进去,只见这是一间卧房,里面乱七八糟的。站在房间的正中央,我把符摊开,两手平托着,闭起眼睛,默念四方神咒,三遍过后,我两只手猛的一撤…过了片刻,我睁开眼睛,扫视过去,只见那道符,落在了一个旧的立式衣柜旁边…
我走过去拉开衣柜,只见里面衣服被褥什么的乱七八糟的。我再次闭上眼睛,一边默念口诀,心里面一边存想着那身份证,手一伸,插进了衣物堆里,一抓之下,我感觉抓住了一件外套。
一点点把那外套抽出来,我拎着它,来到外面。
扫了一圈众人,我冲那男的道,“你哥的身份证,应该就在这件外套里…”
说着,我把外套倒过来,往地上抖,没抖几下,‘啪’,掉出一个东西,正是身份证…人群‘哄’的一下,像开了锅一样…
我捡起身份证,看了一眼,递给那男的,“看看是不是你哥的。”
“是…是我哥的,这…”
“道长…”我说道,“你该不会说,这身份证是我假造的吧?”
那道士脸色尴尬,抹了抹头上的汗,冲那男的道,“这个…哦,我知道了,你哥肯定是记错了,身份证明明是在家里,他说掉在了江边…”
“够了!”
那道士吃我这么一喝,身子一哆嗦。
“你哥之所以跑到江边,根本就不是去找什么身份证,而是他的尸体,是人为给控制了。”
“控制?”这男的惊讶的问。
“没错。”我手一摆,“跟我来…”
来到灵堂里,我‘呼啦’掀开蒙尸布,指着尸体说,“他嘴里有东西,你介不介意我取出来?”
这人傻愣愣站着,摇了摇头。
我一掌拍在尸体的下巴上,然后用手使劲一捏两腮,尸体张开嘴巴,我伸进两根手指,把那道孤虚神符给捏了出来。
“这个东西,是我们法家奇门一种极为厉害的法器,知道它为什么在你哥嘴里吗?”
“为什么?”
我把昨晚被这尸体追到江边,我和向风两个合力将它制伏的过程,讲了一遍。
“我之所以过来,就是来追查你哥的尸体之所以被人给控制的原因的。”
这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忽然,我听到外面乱糟糟的,来到门口一看,原来是那道士要跑,被雨馨给拦住了。
“躺下吧!”
雨馨说完,手一伸,抓住那道士的胳膊,一拉一带,把他摁倒在地。雨馨往后一撩头发,围观的人纷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们要干什么?”那道士被雨馨制的动弹不得,躺在地上叫道。
“道长,你跑什么?”我问。
“谁说我要跑了…”
“这个死骗子,骗过我们村上不少人了!”一个人叫道。
“把他送去派出所…”
雨馨把那道士从地上拽起来,交给人群里的两个壮汉,众人簇拥着,喧喧嚷嚷出门而去…
众人走后,我问这男的,是怎么发现他哥的尸体失踪的,他说,昨晚他给他哥守灵,没多久就睡着了,醒来就发现他哥的尸体不见了…
“昨晚有没有人来过你家?”我问。
“没有啊…”
我想到了那门,“大哥,来一下…”
来到门口,我指着门下面道,“大哥你看,这上面涂的是什么?”
“咦?我不知道哎…”
“阿冷。”晨星走了过来,“马上就中午了,要不要先去蛇场?”
我正要回答。那男的问,“你们要去哪个蛇场?”
我用手指了指,“就东边那个。”
“那蛇场是我开的啊。”
“你开的?”
“是啊…”
这人说,他跟他哥两个是外来的,两人都没老婆。以前的时候,两兄弟倒卖衣服。后面办了个养蛇场,养成的蛇,除了供应给制药企业,还有便是供给这县城的山庄,以及蛇餐馆…
“哪个山庄,是不是xx山庄?”我问。
“是啊…”这人指了指这处院子,“我们住的这院子,就是租的山庄那老板的。这眼看手里有了点存款,我跟我哥两个正要搭伙儿买房呢,可我哥,唉…”
说着,这人,抹了抹眼睛。
我心里转动着各种念头。
“你哥…是前天出的事?”我问。
“嗯…我打算停三天灵就拉去火化,然后把他骨灰带回我老家去葬了,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
“你哥出事那晚,是跟谁去喝的酒?”我打断他,问道。
“就是山庄那个周老板,说有山东的客人过来,因为我哥酒量好,所以,他打电话过来,让我哥过去陪酒…”
☆、第二十六章 神秘地域
“山东的客人过来?”我问。
“嗯,是啊,我哥挂掉电话告诉我,那个周老板说,有几个山东的客人过来,他请吃饭。山东人酒量高,周老板怕自己招架不住,于是便想到我哥,让我哥过去陪酒…周老板是我们的大客户,我哥自然二话都没有,就过去了…”
我心里道,山东的客人,能是谁?那个跟周老板有交集的四川法师,早就死了,难道是…想到那法师,我便想到那个凌老板,然后,我又想到跟雨馨长的一模一样的,凌老板的女儿‘凌霄’,由此,我又想到了雨馨的父亲…难道说,所谓‘山东的客人’,是雨馨父亲那边的人?…
“他们那晚在哪里喝的酒,你知道么?”我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人说,“我哥那晚喝的酩酊大醉的,被两个人给送回来的,本以为他睡一觉就没事了。谁想,昨天早上我醒过来,发现他屋里没人,我就跑出去找,找来找去没找到,听说江里淹死了人,我就过去看,没想,居然是我哥,唉…”
“送他回来的那两个人,你认识么?”我问。
“嗯?认识其中一个,另一个不认识。”
“你认识的那人是谁?”
“陈师父。”
“是不是住在你们县城北山的那个陈师父?”
“嗯,就是他,他跟那个周老板关系挺好。今天一早,我本来想请陈师父过来,看看我哥的尸体跑到江边是怎么回事,可陈师父不在家,所以,我只好请我们村上这个道士…”
我点了点头,心里想,看这情形,这人的哥哥一定是被周老板,陈师父,他们那帮人施法给害死的。之所以那帮混蛋选择在村上交易,一手交青铜人,一手放杨老爷子,就是要在交易完成后,利用这死人的尸体,在半道上劫杀我们…也不知师父现在有没有卜测到,昨晚和我通话,拿走青铜人的那人的下落…
“你家有蛇皮吗?”我问。
“蛇场那里有。”
“可不可以送我几条?”
“当然可以。”
所谓‘八尺九寸’,古代和现在所指的长度是不一样的。按照现在的换算法,大概是三米左右,古代也就两米多。反正,弄条三米的‘蛇绳’,准够…
刚才施法的时候全神贯注,我都忘了腿疼了。现在一停歇,腿又接着疼起来,所以,没跟这人去蛇场。待这人取来蛇皮,我每条都拉了拉,比量了比量,感觉挺结实,拧在一起足够做条三米长的绳子,于是便团起来,装进胶袋,往包里一放。然后,我便和雨馨,晨星,小晴,回了宾馆。
回去没多久,师父和向风也回去了。
“怎么样师父?”我见面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