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景王还在继续说道:“吾皇族有子嗣诞生,出生即会编入玉牒,进行册封,孤王至今未把晫儿和依依,报入宗人府。还有你,诞下皇孙,本是可以请封的,孤王却没做。”
景王的语速一向很慢,尤其是说一长段话的时候,更是一字一句,与他一直的习性有关。
呃……
今日的惊喜实在太多了,小花眨眨眼,一时有些茫然。
“你信我否?”
这次景王没有用孤王二字,而是用的我。
小花茫然的点点头。
景王似乎有些激动,侧过身来用力的抱住她。
“我不是不愿,而是暂时不能。”
“嗯。”
“我不想让外人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
这句话让小花心一惊,她抬头直直望入景王眼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点点头,“好。”
景王一向迟钝,但也明白这话不说清会不好了,他绞尽脑汁才说出了一句话,“不是因为府里的原因,是外面的。”
小花没有说话。
“不是其他的,与京城那边有关。”
景王虽仍是说的不清不楚,小花的心却是放了下来。
那一瞬间,她真以为他是觉得她身份低贱,觉得她们母子三人会让外人笑,才不愿外人知道的。直到他连着的两句话,她才明白不是那样的。
可到底不是哪样的,她也分不清明,她只能想着他平时的所作所为,然后平缓自己的心。
这样一个男人,他又怎么可能会是那种看重身份的人呢?
所以她应该信他,是吗?
是的,陶小花不要多想,就凭着他的身份,他何至于来哄骗于你。他对你的喜爱不是假,他对两个孩子也不是假,所以他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暂时不能告诉你,他才会如此难于言说。
“殿下,我信你。”
她把头慢慢靠近他的胸膛,把身子埋进他的怀里。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环了自己整整两年,又怎么可能是假呢?
身份是什么?景王妃又是什么?反正她成日里不出门,就当做什么也没有罢了。
“那边-——你不要在意,与我们的生活无关。”
那边是什么,小花懂。
“好。”她点点头。
景王手浮在空中,缓缓落了下来,慢慢的抚着她的长发,在心里对自己缓缓起誓——
如有那一日,他定会让她不受再这样的委屈,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予她!
作者有话要说:ps:其实面面也可以假装景王妃不在,但臣妾实在做不到啊!很多东西不是你不想就不存在的,小花花总要面对这一天(这一天不是景王妃解禁,而是她与景王之间横的这个人代表的象征)
这种日子小花还要过很长时间,这个世道没有妾扶正一说,更不用说一个身份不够的扶成王妃了。→_→,就算把景王妃搞没了,还会有下一个景王妃,但绝对不是小花。
当然,如果景王的身份变了,就不会存在这种问题了。历来都是皇宫以外重嫡庶、身份等等,皇宫里头——都成了天底下权利最大的人,还看重什么?
面面一直觉得那种某皇帝宠爱哪个妃子,不敢太明目张胆,还要竖个靶子是来搞笑的,还有皇帝宠妃子睡哪个,要看谁家权利大,更是来逗乐的。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世事无绝对,但面面想这种皇帝一定很菜,咱们家小景肯定不会是这样滴。
翻翻史书,大多都是皇帝宠了某位妖妃,要废太子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儿子挪位置,或者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放在最好的位置上面,为此不惜和大臣们对着干……
担心景王妃出来害小花的尽管放心,小花都已经想了以后不出门,西院她又进不来,所以你们想的不会发生。
☆、第119章
第二日,景王离开之前给了小花一把钥匙。
当景王把钥匙放在小花手里的时候,她有些惊诧。问过后,才知道这是他私库的钥匙。
她想,他是想补偿她吧,明明应该是慎重其事的事情,让他做起来却多了几分可爱。
其实小花真不需要这个,因为在她不知不觉中,景王府有什么好东西就都跑到她这里来了,甚是很多时候都不用她说。她没有孕的时候,是这样,她怀了以后更甚,等两个孩子生下后,那就更不用说了。包括现在两个孩子吃的穿的,她从来没提过,就安排的妥妥当当。
可这是他的心意,她就应该接受。
小花什么也没说,只是把钥匙收了起来,给了景王一个很甜蜜的笑。
景王的眼神立马软绵了下来,抚了抚她的发。
小花以为此事便算完了,等景王走后常顺送了一些账册过来,她才知道并没有如此简单。
景王府府务分内务外务,外务的一切银钱往来从外库进出,而内务部分包括景王及其妻妾,及景王府宫人太监月例,各司所日常开销却是走的内库,也就是景王的私库。
每年外库有丰裕的银子便会转入景王的私库,包括景王名下私业所得是。同样每年景王的私库会拨一笔银子到内库的账上,内库单独立账用来支出,每隔半年会和私库对账。
也就是说,这是把财政大权交到她手里了,哪日她不拨钱出来,别说景王妃了,连景王便没有饭吃?
当然,比方也不是这么打的,只是说现在内务银钱进出必须经过小花的同意才可。
这个惊喜有点大,让小花愣了好半响。
“夫 人,其实这并不复杂,内务处有单独处理账务的地方,并会直接报到齐姑姑那里,齐姑姑核查准确无误后,才会报到您这里。平日里殿下都是不管这些的,是交给奴 才和齐姑姑核对,用到钥匙的时候,才会去找殿下拿。现如今殿下吩咐钥匙由您保管,奴才便把账册交过来,您要是有空可以看看,没空的话看不看都可以。”
小花轻吁一口气,笑着道:“那就好,我也没空弄这个。要不这账册还是常公公你来管吧,反正我也不懂这个。”
“夫人,奴才日日事儿多着呢,以前管着也是实在没人可托付,殿下外面事多,奴才得操心那一块儿。”
这些小花都知道,遂道:“那好吧,你放这儿。”
常顺把东西放下,人便退下了。
小花想了想,让丁香把东西先放起来。
倒不是她心大,而是常顺齐姑姑这两人她知道是景王信任的,能让殿下都信任的,自是没甚问题。
晚上,景王回来,问小花常顺是否把东西交过来了,小花说交了并说自己也不懂这些。
景王则是说无妨,说齐姑姑和常顺可信任,其他的齐姑姑会把着,只用拨钱的时候她费下心就可以了。
小花这才知道常顺口里会和齐姑姑核对原来都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怪不得她觉得那齐姑姑日日都很忙碌的样子,原来所有事都扔给她一个人了。
包括福顺那里,她也知道其实是挂了羊头卖狗肉,名誉上是个内务总管,实际上杂事分毫不沾,日日除了在景王身边侍候,就是偷空跑来看晫儿和依依了。
小花不止一次见到福顺白日里无事,跑到西厢那处与两个孩子玩,两个孩子也挺喜欢他的,见到他也会啊啊了。再后来,小花摸出了规律,逢福顺白日里会来的时候,便把孩子放在西厢那里,免得在她这里他不好意思过来。
听到景王这样说,小花便安心了。
她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问景王妃那处如何,如何都与她没甚关系,她还是老老实实在西院里养孩子就好。
***
景王妃这一年多来其实过得并不好。
身子不好,总是卧病,汤药从没断过,好不容易养好了,天气稍微冷点或者偶尔气下又会大病一场。
闹过,吵过,可身边没有一个人理她。宫人们的服侍都非常尽心,却没有一个人与她说话。
怨过,恨过,可那个让她怨恨的人从来不出现在她面前,时间久了,就这么被孤寂的圈着,甚至怨恨也淡了。
景王妃曾想,难不成要过上一辈子这样的日子?
突来的解禁,给她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她才知道只要她在一日,他就不可能永远把她拘着。
景王妃解禁的第一日,乔侧妃就来到了长春院。
比起乔侧妃,景王妃知道自己如今有多么‘势单力薄’,自是给了台阶下,两人一笑泯恩仇。为什么解禁她,景王妃也知道,她可真要谢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父一家啊。
至于那个人,景王妃也没忘,也从乔侧妃口里得知她这两年有多么的受宠。可景王妃也知道,有景王在后面撑着,她还没真办法拿她如何。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如何与这舅父家的女眷亲近,至于她容后再说。
“来人,给本王妃更衣梳妆!”
***
景王妃在长春院招待了景王舅父家的女眷,据说相处甚洽。
这个消息是春草递上来的,从景王府解禁那日,小花就发现身边服侍的几个人态度变了,变得似乎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气质。
就仿佛知道前面有个敌人的人,不由自主就防备起来。小夏子和小秦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她们拉到同一战营,还跑到她面前表了一下忠心。
大体的意思就是说,哪怕上面还有个王妃,他们也是效忠夫人的。
把小花直接都给逗笑了,也有一些感动。
小花事后问了春草,春草说消息是小夏子打听到的。似乎小夏子在府里的熟人不少,至于小夏子是如何得知如此详尽消息的,春草也不清楚。
小花虽是确信景王会护着她,但对于景王妃那边,她觉得能掌握些消息总是好的。那个女人态度疯狂手段粗暴一直给小花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她如今身边有两个孩子了,冒不起风险。
所以小花对丁香乃至小夏子等人的态度是赞同的,话也没有明说,但这几个人心里头都门清。
其实没有所谓的选择战营什么,都是西院的人,自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殿下连私库都交给夫人管了,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应该如何做。
包括福顺几个,要说景王妃解禁他们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福顺,暗里他不知又安排了多少耳目下去。
对于西院,就是冲着两个小主子,他老福也是能护一些是一些的,更何况平时花夫人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看在眼里,包括有意把小主子放在西厢让他去看之类的,要说福顺心里没有感觉那是假的。
也因此,对于丁香小夏子等人的动作,齐姑姑和福顺都看到了,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夏子还在想跟着夫人果然前途光大,这一走出去了人人巴结,他不知道的是,上面有人看着呢,只是态度默许,要不然他连西院的门都出不了,更不用说怎么打探长春院的动静了。
小夏子的消息很灵通,每每都让小花诧异。
包括人吃了几碗饭,谁上门了,甚至连其中所说的话,都能知道的很详尽。总给小花一种诡异的感觉,觉得这小夏子太无所不能。
直到有日和贺嬷嬷闲话,贺嬷嬷有意点了她几句,她才知道原来这背后还有人啊。
转头她抱着晫儿和依依亲了又亲,把两个孩子亲得哇哇大叫后,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娘可真是托了两个乖乖的鸿福啊。”
说得一旁丁兰春草两人一头雾水,丁香却是若有所思。
景王在存心殿处理了一上午的公务,中午往西院去的路上,突然问了福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最近似乎很热闹?”
福顺一愣,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