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非……是想去杀了她吗?”过了会儿,陈兰桡才又问,说着,不知为何竟打了个寒噤。
“当然不是,”齐大哥道:“我要去找她回来!”
陈兰桡的嘴复又张开,她定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齐大哥”,想看清他的脸,但目之所及,却只见到半边平淡无奇的容颜,就像是千万个普通人中的一名,因为太过错愕,她一时不知说什么,便未开口。
齐大哥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陈兰桡叹了口气,幽幽道:“既然她都狠心绝情地不要你了,你又何必这样执着呢,这不值得。”
齐大哥猛地转头,陈兰桡察觉他目光十分犀利,好像充满杀气,便忙道:“对不住,是我一时说错话了……我不该多嘴的。”
两人之间复又恢复沉默,齐大哥显然十万分不高兴,霍然站起身来:“可以赶路了。”陈兰桡听他又恢复那种冷硬的口气,便叹了口气:“唉,齐大哥,你别生气,这种感情之事,十分复杂,我也不太懂……”
齐大哥头也不回,道:“我还以为你极懂。难道你没有心上人?”
陈兰桡听他好似带着嘲讽之意,她却并不在意,仰头看看天色,想了会儿,才道:“我原本以为我很懂,可最近却发现我什么都不懂。”
齐大哥转头看她一眼,不动声色道:“怎么了?”
陈兰桡心中想起师神光,心道:“不知道神光哥哥发现我离开之后,会不会很生气……但是我又何尝愿意这么做呢……唉神光哥哥,我对不起你。”忽然又想:“我这么回去,燕归会高兴还是生气呢?他会怎么对付我呢?”
陈 兰桡抓抓脸颊,心底一团乱麻,镇定片刻,便说:“齐大哥,既然你喜欢那个人,那大概她一定有值得你喜欢的理由,我就是觉着,她既然是你的妻子,怎么可以跟 别人私奔呢,这未免对你、对你太不公平……可是感情这回事很难讲公平不公平,所以既然你还是舍不得她,那就去追回她来好了……对了,到了庆城的话,我可以 帮你!”
齐大哥静静听着她的声音,听到最后脚步一停,扭头看她:“你帮我?”
“是啊……”陈兰桡点点头,认真道:“毕竟这件事是她理亏,而且你人这么好……她真不该这么对你。我会帮你劝她的。”
齐大哥道:“可是她的性子很倔,我怕她不肯听。”
陈兰桡心想:“那你就不要去喜欢她了啊。”但是这话却不好说出来,只好劝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或许有转机呢?”
隐隐听到齐大哥似笑了声,陈兰桡仰头看他,瞧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一时越发同情,只觉得这“齐大哥”十分可怜。
陈兰桡不再言语,心中默默想道:“唉,他居然因为我这句话而笑了……真是人不可貌相,世间竟有这样痴心的人,妻子都给他戴绿帽了,他居然还想让她回心转意……罢了,看他也不是个坏人,我尽力帮他就是了!”
两人走一个时辰,便稍微休息片刻,如此将近傍晚的时候,终于成功翻过山顶,暮色之中,陈兰桡站在高处放眼看去,却见前方远处,城池隐隐,似有灯光,那自然就是庆城了。
陈兰桡几乎欢呼出声,转头看齐大哥,却见他仍是站在身旁,沉默岿然。
☆、第40章
下山的路更是陡峭,又加上天黑,越发难走。有几次陈兰桡差点跌倒,多亏了“齐大哥”从旁及时将她拉住,到后来他索性不放开手,紧握着她的手腕,令 她贴近自己而行。陈兰桡起初颇不自在,但因为滑了几次,仓促中她甚至尖叫着抱住对方,就像是抱住一棵大树般,而对方除了将她护住,也并无奇怪的举止,于是 渐渐地也没了尴尬。
两人走到半夜,终于走到半山腰,陈兰桡提心吊胆,体力不支,却并不叫苦。齐大哥忽然道:“要下山也得后半夜了,不如且在此休息一晚。”
陈兰桡道:“这里……可以吗?”举目四看,见周遭怪石嶙峋,树木林立,虽然走得一身汗,但被山风一吹,周身却又有些发冷。齐大哥见她犹豫,便道:“我记得前方有个山洞,暂时到里面避避风吧。”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前走去。
走不多久,齐大哥道:“好了,就是此处。”他把两匹马儿牵了过去,栓在树上。又捡了三四根枯枝,陈兰桡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齐大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打了火,点燃枯木做火把用,一马当先进洞。
陈兰桡只好跟上,一边走一边心惊胆战,幸好齐大哥只进了十几步就停了,蹲在地上,把其他枯木折断,点燃了放在地上,做一个小火堆,火光亮起,洞内这才大放光明。
陈兰桡心里稍安:“齐大哥,你真是能干。”齐大哥不置可否:“你过来坐,我出去一趟。”
陈兰桡一惊:“你去哪里?”齐大哥道:“我再去捡些树枝。你等在这里,不要走开,夜晚了恐怕山上会有野兽出没。”
陈兰桡听了,心中害怕,却不好意思出口,只道:“那你快点回来……”齐大哥不答腔,起身往外,陈兰桡见他一步步离开,不由又道:“你也要留神!”齐大哥回头:“嗯?”陈兰桡道:“你说会有野兽的……”跳动的火光下,齐大哥似乎笑了笑,这才出洞去了。
陈兰桡等在洞内,把包袱解下,肚子虽有些饿,却不想吃东西,只抱膝坐在火边儿等候。洞内风吹不到,又烤着火,并不觉得冷。
正在出神,洞外忽然传来野兽的咆哮声,陈兰桡仰头看去,浑身绷紧,心惊肉跳。她等了大概有一刻钟,却仍不见“齐大哥”回来,而几根枯枝眼看将要燃尽,陈兰桡按捺不住,便站起身来,一手握着腰间佩刀,一手拎着弓箭,壮着胆子来到洞口。
她踮起脚尖张望了会儿,并不见那人回来,只有两匹马儿挨在一起,时而尥尥蹶子,喷出响鼻。
山洞内的火光也逐渐要熄灭,陈兰桡正欲叫上两声,忽然间一阵山风吹来,隐隐地仿佛有兵器交击的声响。
陈兰桡一惊,心道:“难道是齐大哥出事了?”她头一个念头,就是白日拦路的那些山贼又出现了,当下顾不上迟疑,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陈兰桡循声而去,借着清浅月色,果真看到在旁边山凹中有三个人斗在一起,陈兰桡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齐大哥,而跟他相斗的那人,使一条如同灵蛇般的软剑,月光下寒光闪闪,陈兰桡一怔,认出此人正是樊淮。
此刻齐大哥招数一变,身形矫健如同虎豹腾空,将樊淮身边夹攻那人一掌劈开,以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将对方的长刀取来,继而攻向樊淮,刀光似电闪雷鸣,跟樊淮的软剑交撞,发出刺耳声响,而两把兵器相碰瞬间,樊淮的软剑应声断成两截!
陈兰桡惊得汗毛倒竖,想不到这“齐大哥”武功如此厉害,见他破了樊淮软剑后又得理不饶人般加紧攻势,而樊淮情况危殆,陈兰桡加快脚步,大声叫道:“手下留情!”
齐大哥明明听见,却置若罔闻,樊淮迅速后退,白发被削去一大片,陈兰桡见情形危急,急忙张弓搭箭,向着齐大哥身前射去,意在制止他。
利箭破空,自两人中间穿过,齐大哥刹住脚步,猛然回头。
陈兰桡顾不上他不悦,忙跳上前:“齐大哥,不要为难樊伯伯!”
樊淮得了这个空闲,才喘息两口,听陈兰桡叫“齐大哥”,便抬头,目光中惊疑不定,道:“公主你叫他……”
齐大哥喝道:“住口!”
陈兰桡忙道:“樊伯伯,这位齐大哥不是坏人,是他之前从山贼手中救了我,齐大哥,樊伯伯曾教我剑招,算是我半个师父,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吧?”
齐大哥冷然不语。樊淮看看陈兰桡,又看看“齐大哥”,忽然冷笑两声:“好、好……”
陈兰桡听他语气冷峭,还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便道:“樊伯伯,你做什么来到这里,难道是来追我了吗?是神光哥哥叫你这么做的?樊伯伯,你还是回去吧,我是不会回云郡了,如果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我在信上已经写得很明白了,神光哥哥看过了吗?”
樊淮深吸一口气,才道:“武魏攻城了,少主一时没有来得及看。只命我先来追公主回去。”
陈兰桡叹了口气:“唉,樊伯伯,让你劳累了……你别怪我,只不过,人各有命,你还是回去吧。”她说着,举起手来,向着樊淮郑重行了一礼。
樊淮看看她,又看向旁边冷然不语的男子。终于道:“公主,你单身独行,毫无江湖经验,可要留神那些藏头露尾之徒居心叵测。”
齐大哥冷哼了声,却没有开口。陈兰桡听出樊淮像是意有所指,却道:“下了山我就回庆城了。谢谢樊伯伯,我会加倍留神的,劳烦你回去跟神光哥哥说我已顺利回到庆城,免得他担忧。”
樊淮重重叹了声:“好,山不转水转,日后自有相逢。公主,这位……告辞!”他说完之后,搀起旁边的同伴,两人转身离开,身影逐渐消失夜色之中。
陈兰桡一直目送两人身影消失,才幽幽叹了口气。却听“齐大哥”道:“你还舍不得他们吗,为何不随他们一块儿回去?”陈兰桡听他语气古怪,便回头看他一眼:“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齐大哥愣了愣,却不再吭声。只走到旁边,弯腰抱起一堆枯木枝。
陈兰桡见他沉默而行,只好跟上,一前一后回到山洞,又生了火,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陈兰桡心里闷闷,便往石壁边儿靠了靠,抱着弓箭假寐。
正似睡非睡,忽然听到外头一声巨响,似地动山摇,头顶有些碎石簌簌落下,陈兰桡大叫一声,魂飞魄散,旁边齐大哥却迅速闪身过来,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把她的头压低,自己弓起身子,将她牢牢护住。
巨响声连绵不断,头顶的碎石也落个不停,过了会儿,那天地摇动之势才停了,陈兰桡察觉那抱着自己的双臂松开,她抬起头来,看向齐大哥。
齐大哥淡淡道:“还好,不是地震。”陈兰桡松了口气:“这是什么声音,这样吓人……”忽然想到他方才奋不顾身地过来,将她护住的模样,不由有些发怔。
齐大哥皱眉想了会儿,有些心神不宁,起身走出山洞。
陈兰桡忙跟上,出了洞口,一抬头,猛然惊住,“啊”地叫了出声,却见在麓山的左手侧远处平原之上,有一处火光连绵,而就算是在夜晚,也能看到有极浓的烟气直冲上天,就像是平地而生的大片阴云,冲天而起,壮观又可怖。
陈兰桡呆住:“这是什么?”这有火光的地方,并非庆城,看来却像是靠近云郡……她的心忽然狂跳,有点不安:“难道是神光哥哥出事了?”
却听齐大哥沉沉道:“正好相反。是你神光哥哥做了好事。”陈兰桡发呆:“你说什么?”齐大哥道:“起火的地方是武魏进攻云郡的兵马,方才那巨响,大概是神威大炮的火药被炸了。”
陈兰桡兀自不信:“什么?你……你怎么知道?”齐大哥扫她一眼,慢慢地叹了口气。
当夜,两人便在山洞中歇了一晚上。外头山风呼啸,或许还有战事激烈,人人自危,但是在这狭窄的山洞里,却暖意融融,安稳如世外桃源。
陈 兰桡放松下来,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见对面的齐大哥仍是端坐着,似在拨火,通红的火光烤着他的脸,却见鬓若刀裁,长眉微蹙,竟是燕归的容貌…… 陈兰桡半梦半醒里,心想:“为什么我会看见那个坏蛋?齐大哥明明人很好,武功又高……樊伯伯都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知他说武魏的火药被炸是真是假……咦,他 这么厉害,怎么他的妻子居然要跟人私奔?”天马行空般胡思乱想了会儿,困意袭来,便又合眼睡去。
☆、第41章
次日动身,天还是蓝黑色,陈兰桡听到轻微的沙沙声,陡然醒来,见旁边齐大哥正用砂石把地上的灰烬掩埋了,见她睁眼,便道:“走吧。”
陈 兰桡打起精神,随着出了山洞,信口问道:“为什么要把剩下的火堆埋起来?”齐大哥道:“若是风吹得大,卷出一点火星,又无人理会,恐会引发山火。”陈兰桡 肃然起敬:“齐大哥,你真是心细如发。”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又想起昨晚半梦半醒里见他拨火,便又问:“难道你昨天晚上守了一夜?”不然的话火堆早就熄灭 了,而且她睡着了居然没有觉察出冷。
齐大哥淡淡道:“怎么了。”陈兰桡大为感动:“齐大哥,你真是个大好人。”齐大哥转回头去看向山下:“是吗,我不信。”陈兰桡奇道:“你为何不信?”齐大哥道:“因为女子的话是最不能相信的,她们前一刻说你是好人,后一刻也许就会捅你一刀。”
陈兰桡大为愕然,旋即心中一动,便猜他是在因他妻子的事而感慨,当下安抚道:“我不会是那样的人,齐大哥你放心吧。”齐大哥哼了声:“真的吗?我现在对你有用,所以你觉得我好,等对你没用了,你就弃之如敝履。”
陈兰桡心道:“这个可怜的人,也不知他妻子做了些什么过分的事,竟然让他失望如此。”便温声道:“齐大哥,你还在想着你的妻子吗?唉,你这样好,何愁没有良配?假如她还是不肯回心转意,我给你找个美貌又善良的女子好不好?”
齐大哥厉声道:“不,我就要她!”陈兰桡吓了一跳,觉得感情之事真是无法理喻,自己的好心也当做驴肝肺,小声道:“好吧……我不说了。”
两人沿路往下而行,看清了路,走的也快了不少,不多时已经到了山脚下。陈兰桡忍不住欢呼一声。
两人翻身上马,并辔而行,往庆城飞驰。大约一个半时辰,就见到清晰的城门。庆城虽归降武魏,但城内百姓可以自行出入,因此城门是大开的,只不过驻守重兵检查来往人众罢了。陈兰桡跟齐大哥来到城门前,守城士兵便喝令止步。
陈兰桡并无任何凭证,那些士兵见她美貌,便嘻嘻哈哈,胡说八道。陈兰桡人在马上,见他们举止轻浮,便喝道:“我是陈国公主陈兰桡,这位是我的同伴,快点放行!”
士兵们闻言,尽数惊愕,却有那色胆包天的,说道:“陈国公主不是被师神光救走了么?怎么又会回来,你说是就是了?给我们搜一搜才好。”说着便上前来,手探向陈兰桡的腿。
陈兰桡才要踹他,那士兵却惨叫了声,自行向后跌了出去!其他士兵们见状,齐刷刷围了过来,就要动手。
陈兰桡眼力虽不错,却也只看清大概,方才动手的,是她旁边的齐大哥。她感激这位救命恩人,正想不论如何也要保住他,齐大哥却打马到她身前,对那些士兵道:“你们看这是什么。”手底一翻,亮出一物。
陈兰桡在他身后,自看不到是什么。却见一名统领上前一看,顿时色变,齐大哥喝道:“还不都让开!”那统领有些发抖,扭头喝道:“快闪开,快闪开!”
几十名士兵统统噤若寒蝉,纷纷退开。齐大哥打马往前,陈兰桡呆了呆,便跟随其后。两人畅通无阻地入了城门。
陈兰桡打马上前,问道:“齐大哥,你拿的什么他们都退了?”齐大哥道:“哦……是我师门的令牌。”陈兰桡惊诧道:“什么令牌这么厉害,可以号令武魏的士兵?”齐大哥淡淡道:“你可听说过狂刀门么。”
陈兰桡自然知道,狂刀门是北方有名的门派,可谓是北方的第一大帮会,门主效忠武魏皇朝,门生里许多出类拔萃的,甚至都在朝中当政,可谓权势极大,若齐大哥所持的是狂刀门的令牌,的确能吓退武魏士兵。
陈兰桡惊问:“你真的是魏国人?”但是一想,他的武功如此高明,若说出身狂刀门,自然可以解释。
齐大哥不回答,只问道:“怎么,你要因此而敌视我吗?”陈兰桡心中一阵犹豫,之前在麓山的时候,她也问过这个问题,当时齐大哥并未直接回答,可如果那时候他说自己是魏国人,大概陈兰桡就不会对他言听计从了。
可一路走来到进城,这人的所作所为,堪称君子之风,却挑不出什么不好……陈兰桡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当然不会,你是好人……嗯,魏国也有好人的。”
两人顺着长街而行,不多时到了宫门,齐大哥道:“我不能进去啦,你请吧。”陈兰桡问道:“你要去找你妻子吗?”齐大哥复又沉默,他的斗笠压得低低的,但陈兰桡仍察觉他在看着自己。
宫门口的士兵见状,已经跑了过来。陈兰桡回头看看,终于说道:“若是以前,我定要相请齐大哥,但此刻我也是武魏的阶下囚……我怕你跟我在一起,会被连累。但是齐大哥你放心,我若是应付好了宫内的事,一定会出来找你,之前我说要帮你……也不会食言。”
齐大哥道:“你帮我什么?”陈兰桡道:“尽量让你妻子回心转意呀。”
此刻那几个士兵已经冲上前来,喝问:“什么人,在此意欲何为?”
陈兰桡道:“我是陈国公主,去通报公子燕归,我回来啦。”士兵们惊疑不定,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入宫通报。
陈兰桡回过头来,又看向齐大哥,一路同行,多亏他照顾有加,此刻分离在即,又担忧他追妻路途恐怕不如意,陈兰桡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四目相对,齐大哥道:“先前你劝我不要为一个人执着,那如果是你,你能放弃喜欢你的神光哥哥吗?”
陈兰桡万想不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怔了怔,回答道:“我喜欢神光哥哥,但因为其他原因,我不能跟他在一起,这次也是我主动离开他的。”
齐大哥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也该如你这般舍弃?”
他单人匹马,孑立跟前,破衣烂帽,一身沧桑,十分落魄。陈兰桡回想曾跟他的谈话,他不惜翻山越岭,就是为了到庆城找他所爱,或许那个女人对他来说真的是不可或缺,陈兰桡没有办法给他头上再浇一桶冰水,那样,怕会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何必如此残忍?
陈兰桡思来想去,道:“不一样,我有我的考虑,但你的情形跟我不同,你若真心爱她,就去找她吧,她未必不会回心转意,若是不去找,就永远得不到了。何况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