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碧瑶居之后,叶沐遥命碧玉将窗棂打开,望着现下窗外飘洒的几片雪花,她面上不由显露出一丝冷意。
算算日子,苑夫人现下腹中的孩儿,也应当有四月有余了,而斐夫人腹中的孽种,此刻也接近四月。
老太太现下将这两个媵妾看的极为宝贝,毕竟母凭子贵,即便她们的身份并不入流,但孩子的身份便只是老太太一句话的事儿,便可决定她们腹中的胎儿是否从母。
如若从母的话,因着两个媵妾也算是端庆侯府的主子,所以并非奴籍,但却算不得叶云起的子嗣,但若是直接记到白莲这个嫡母名下的话,虽说身份上还是不如叶乘风,但却也跟叶恪一般,甚至还要再高贵几分。
思及叶恪,也不知她这便宜弟弟的身子现下到底如何了,若还是先前那副病秧子模样,那用处可实在是有限,便也不值得自己先前为他那般精心谋划所费的心力。
不过尉迟津的医术,叶沐遥自然还是放心的,既然尉迟津曾经言道,说叶恪将来会与常人无异,她便信上这一回。
又过了半月有余,已然临近年节了,现下端庆侯府之中,处处张灯结彩,添了不少过节守岁的喜庆。
叶沐遥此刻在常青院,望着笑意盈盈的白莲,心下有种预感,白莲说不定便会在这几日出手。
如此,在小年当日,府中便传出一件真真污秽不堪的消息。
侯爷的媵妾斐夫人居然与姑老爷一齐被人捉奸了!
听说这二人当时正赤条条在翻云覆雨,香汗淋漓,软语温存,好不香艳。斐夫人现下的肚子也有四个月了,胎象极稳,大夫也说行那敦伦之事并无大碍。
但众人却并未想到,斐夫人行敦伦之事,竟并非是与叶云起一道,而是勾引了姑奶奶的夫婿,居然在如此冬日,二人在斐夫人的榻上便急不可耐的交欢起来,被前来送安胎药的丫鬟发觉,那丫鬟惊叫一声,竟将外头的丫鬟婆子都给引了进来,这事儿才暴露出来。
等到老太太、白莲与叶云清赶过去之时,斐夫人与彭远山的交欢尚未结束,二人面色潮红,仍在软榻上动作着,连面前站了数人都 未曾发觉,看着倒带着几分疯狂,完全不似正常模样。
见此,老太太心中带着几分疑惑,锐利的眸光直直扫向了白莲。若是有人动手脚的话,那必是白莲这个蠢妇无疑了!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些将面前这两个奸夫淫妇给我绑了!省的污了大家的眼!”
老太太见着面前这不堪入目的画面,一张老脸也涨的通红,不知是羞得还是气的。
见老太太发怒,众人也不敢怠慢,直接上来了几个婆子,从床榻上撤来锦被,将二人的身子覆住,这才开始往地上拉。
不过婆子们心中还是有几分分寸的,虽说看不上斐夫人如此淫荡的女子,但因着顾忌她腹中的胎儿,也不敢过于用力,生怕老太太的孙儿没了,她们也没有好下场。
不过这些婆子们现下可是多想了,即便斐夫人现下腹中怀的是叶云起的血脉,此刻也不能留了,有斐夫人一个如此污秽之人作为生母,这孩子尚未降生,便是端庆侯府的污点,老太太自然不可能让侯府失了面子。
所以,斐夫人这胎,现下定然保不住了。
直到婆子们将二人拉直地上,彭远山与斐夫人交缠光裸的身子仍未分开,等到二人高亢的叫出声来,身子瘫软之后,室中弥漫着一股子麝香味儿,众人嗅到之后,不自觉皱眉,婆子们才将二人分的远远地,心下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叶云清望着跪在地上神志不清的彭远山,一张秀丽的面上此刻极为苍白,往日跋扈的神情尽数消失,看着也是极为可怜。
白莲见了,心下微微冷笑,也并未开口,只是扫向叶云清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鄙夷。
大抵是受了刺激,叶云清好半天才缓过神儿来,玲珑有致的身子仿佛绷紧的弓一般,猛地爆发开来。
叶云清快步上前,一把揪住面色潮红,双目带着几分水光的斐夫人,直接便是两耳光,丝毫没有留半分力道。
斐夫人原本娇艳的面庞,现下红肿不堪,唇角也溢出了一缕血迹,看着极为狼狈。
大抵是面上的疼痛刺激到了斐夫人,让她的神智清醒了几分,她眸中的光彩重聚,望着面前身子不断发抖的叶云起,不由蹙眉开口问道。
“姑奶奶,您此刻为何在我这里?”
斐夫人显然还没有想明白现下到底是怎的回事,等到感觉到自己身子一片冰凉时,心中才知不妙。
她低头一看,发觉自己的身子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当下便慌了。
须知,因着斐夫人有了身孕,搬到了常青院,所以叶云起已然许久没碰过她了,而能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的,便只有彭远山一人,此刻被人发觉,那还有她半点儿活路?
☆、第133章 小人
斐夫人现下已然完全慌乱了,一双杏眸闪着水光,不断对着面前露出杀意的老太太叩头。
“老夫人,妾真真不知到底是生了何事啊!妾一清醒,便见着老夫人与夫人了。”
斐夫人面上带着哀戚之意,一双杏眸中也波光盈盈,带着几分泪意。不过在场的都是女子,自然对斐夫人这般表现无任何怜惜之感,看着斐夫人身子赤裸的模样,只觉厌恶非常。
“你个贱妇!居然胆敢勾引远山,真真是不想活命了吗?”
叶云清面上涨红,眼中的杀意已然遮掩吧不住了,愤愤的望着跪在面前的斐夫人,仿佛要将她大卸八块一般。
见此,斐夫人心中更加惊惧,她也不知到底为何会会与彭远山在此刻如此情动。方才彭远山过来之时,二人尚未觉出什么,但未过多久,那种难以自抑的燥热感便让二人失了神智,不由的生出了事。
斐夫人却并未想到,今日之事居然是旁人的陷阱,到底是何人要害她?
她泪眼盈盈的抬眸,正巧捕捉到面前白莲眼中一闪而逝的鄙夷,心中大怒,也顾不得所谓的尊卑了,直接抬起玉指,怒指白莲,恨声道。
“定是夫人害我!夫人,妾一向安分,敢问夫人为何要做出如此狠毒之事,难道就是为了将妾的孩儿给毁掉吗?”
听着斐夫人声泪俱下的质问,白莲面上并未出现丝毫波动,毕竟事情本来就是她做下的,即便是被斐夫人当众指出来,白莲也并无任何羞愧之意。
毕竟即便她不对欧斐下药,这贱蹄子也跟彭远山做了不知多少次的苟且之事,所以今日之事,真真怨不得她。
思及此处,白莲一张保养得宜的面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鄙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身子赤裸的欧斐,直接道。
“你莫要诬赖于我,明明自己做出这等不要面皮的苟且之事,切莫让本夫人沾染了如此污秽之事!”
白莲毫不犹豫的开口,看着斐夫人本就不带一丝血色的面上,现下更添一分惨白,心下痛快的很。
盈园的小蹄子们近日倒是嚣张的很,现下报应便到了。
白莲唇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却并未察觉老太太早已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
老太太自然是清楚斐夫人不可能在众人到了她房中之后,仍与彭远山交欢,想来也是神志不清的缘故,再结合白莲现下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老太太心下大抵已经确定的今日之事到底是怎的回事。
无非就是白莲使计,导演了今日的这场大戏罢了。
不过,老太太见着即便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斐夫人,心下也不由升起一丝厌恶之色。她看着这斐夫人,也不像个全然无辜的,这幅狐媚子的模样,真真不适合再留在侯府之中了。
老太太心思一转,便已然决定了斐夫人的命运。
这厢问了几句话之后,那厢彭远山的神智已然慢慢清醒。
因着彭远山是叶云清的夫婿,还是正经的朝廷命官,称得上是端庆侯府的主子,所以那帮丫鬟婆子也不敢对彭远山太过怠慢,便在他身上搭着锦被。
彭远山实则先前便悠悠转醒了,只不过他倒是个聪明的,并未马上睁眼,否则等着他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好。
等到欧斐这浪蹄子说出有人下药之时,他这才配合着悠悠转醒。
彭远山沙哑着嗓子,目光有些茫然,扭头窥着门前站着的众人,开口问道。
“到底生了何事,你们怎的都在此处?夫人?”
彭远山本就是俊极的容貌,现下眸光微动,真真是璨如星子一般。叶云清当年嫁给彭远山之时,便是为着这幅极好的容貌,现下即便是彭远山与欧斐这贱妇做出此等苟且之事,叶云清心下厌恶的也是欧斐,而非她的夫婿。
“快些将衣裳穿上,莫要污了母亲与嫂嫂的眼!”
叶云清蹙紧眉,现下也是有些气怒,但语气中倒是软了三分。老太太听着,心下更添几分气怒,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这云清什么都好,偏生对这彭远山实在是太过纵容,连他与兄长媵妾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居然也能容忍,如此为之,还不止彭远山这腌臜东西以后做做出怎样的龌龊之事!
闻言,彭远山似是疑惑的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发觉身上仅罩了一层锦被,顿时大惊失色。
“这是怎的回事?”
彭远山佯作惊怒交加的模样,一张俊美的面皮上露出几分怒色,如此模样,到让叶云清以为自己的夫婿是无辜的,全然是欧斐不要面皮,对彭远山下了药,这才生出了此般污秽之事。
但彭远山这幅模样,也只能骗过叶云清这个蠢笨如猪的,白莲望着彭远山,心下不由升起一丝冷笑,此般男子,真真是窝囊至极,比之叶云起那个无情冷心的,还要差上几分。
老太太人老成精,早在彭远山尚未‘清醒’之时,便已然察觉到面前这个女婿已经恢复的神智,不过为了留下女儿的颜面,这才没有发作。
现下看着彭远山如此模样,实在是厌恶非常,但却没有表现出什么。
“远山,你被人下了药,居然与欧斐这个贱蹄子做出苟且之事,真是……”
叶云清面露怒色,一双凤眸死死瞪视着面前跪倒在地的斐夫人,仿佛恨不得直接将斐夫人给斩杀了一般,省的污了众人的眼。
闻言,彭远山面上也极为配合的流露出一丝惊怒,望着斐夫人的眼中也充斥的几分鄙夷,痛心疾首的道。
“欧斐,你怎的能做出如此污秽之事?”
彭远山面上气的咬牙切齿,望着斐夫人的眼中也带着几分杀意。如今他与斐夫人的苟且之事现下已然曝露,若是斐夫人还活在这个世上的话,那叶云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没有那个男子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妾不贞。
对上彭远山的眸子,斐夫人心下一惊。因着自小便与彭远山相识,所以斐夫人自然尚要比叶云清还要了解彭远山这个小人。见此如此模样,便清楚他动了杀意,当下便惊慌不已。
☆、第134章 丞相之怒
彭远山要想继续过如今的舒坦日子,那欧斐是万万不能活命的,毕竟二人的身份摆在此处,通奸之大罪便能将彭远山身上的官位给削了去,若是叶云起还不满意的话,恐怕连彭平也得不到好结果。
所以,彭远山现下自然是要拼命讨好叶云清,如若不然的话,出现的后果他都不敢想象。彭远山自然不好一直以锦被遮掩身子,他站起身,直接往帐后走去,接过婆子们递来的衣衫,有条不紊的穿戴整齐。
等到彭远山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又是那副高大挺拔的英俊模样,剑眉星目,端的是极为正直。
白莲如若不是清楚了他的真面目,恐怕也会被此人的皮相给欺骗住,真以为是斐夫人不甘寂寞,才至于此处。
“夫人,没想到侯府中居然能有一个如此腌臜下作的媵妾,咱们还是速速回府,莫要在此处待着了!”
彭远山义正言辞,目光如炬,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跪在地上的斐夫人,当真是一副冷情的性子。
见状,斐夫人此刻也明白了,彭远山这个禽兽是想致她于死地,斐夫人心下恨意极浓,若不是他这个禽兽一来二去的引诱自己,哪里会生出现下的事情?
“彭远山,你居然能说出此种话来?分明是你强迫我的!如若不然,这里可是我的寝房,你又如何会出现在此处?”
斐夫人一手捂住红肿的面颊,杏眸中仿佛能喷出烈焰一般,愤愤的瞪视着彭远山,口中不住的尖利叫喊着。
闻声,众人的面色又难堪起来,毕竟斐夫人所言并非全无道理,若彭远山不是自愿的话,恐怕他这般高大健壮的身子,可没几个丫鬟婆子能给他带到此处。
“不是你派丫鬟来传话,说云清在此处,叫我来此接她的吗?”
彭远山自然不是个傻的,他很清楚,此事若是想要善了的话,关键还在叶云清身上,只要叶云清还顾念着夫妻情分,自己便不会有事,反而面前这个贱婢,大抵是难逃一死了!到时便无人清楚他们之间的事了!
一听闻彭远山所言,方才还对他怒目而视的叶云清眼神顷刻间便柔和起来。她是真心倾慕彭远山的,但是嫁与他数年,却一直无法为他产下一子半女,真真是极为愧疚。但远山却从未责怪过她,反而细心安慰,也绝口不提纳妾之事。
因着如此,叶云清便更无法割舍如此温柔多情的好郎君了。
“远山,是我误会你了。”
叶云清一张保养得宜的面上露出一丝羞窘,眼眶也微微红了,深情的凝望着彭远山。而彭远山也回以温柔一笑,直接开口道。
“云清,此事与你无关,都是那贱妇不知廉耻,居然胆敢使出如此计谋,真真是个该死的!”
彭远山说着,眼中便流露出一丝冰寒。
“我看该死的不止是那个贱妇罢!”
突然,一道清朗低沉的男声由门外传来,众人一惊,纷纷转过身去,望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