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是……学生是想问一下,您老人家来天岐书院,是在哪儿当老师?”
“这个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听到白司颜这么问,花宫岚倒是没有藏着掖着,很坦白地回答了他。
白司颜吞了吞口水,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两片嫣红的唇瓣,心下千呼万唤地在祈祷千万不要是玄字阁,最好是黄字阁!
只可惜,事与愿违,现在总是那么鲜血淋漓。
“玄字阁吧。”
花宫岚如是说。
“嗷呜——”
哀痛之下,白司颜忍不住发出了凄切的悲鸣,一个手抖,竟然连最心爱的鸡腿都没有拿住,哐当一下砸在了地上。
闻声,众人不由虎躯一震,齐刷刷地扭头看了过来……从来没想过白司颜会舍弃鸡腿,独孤凤凛和东倾夜甚至连干呕都忘了,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她,又满是狐疑地看了看花宫岚。
花宫岚也被震惊到了,怔怔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沉默了良久,见白司颜没再吭声,挡不住独孤凤凛和东倾夜地双重逼迫,花宫岚忍不住开口关心了一句。
“一树梨花,你还好吧?”
“花老师……”
突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白司颜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那就是扑上去一把抱住了花宫岚,然后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深情款款地大喊了一声。
“我喜欢你!”
那一声告白,那一个拥抱,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咳……”
话音落下的瞬间,独孤凤凛和东倾夜两人齐齐捂住胸口,忍不住吐了一口老血。
花宫岚受宠若惊,完全是石化的状态,一贯从容不迫的表情在这一刻终于被白司颜的惊人之举给破了功,露出了茫然无措的神态。
“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一定是他听错了!一定是他的幻觉!
埋头在花宫岚的怀里,白司颜紧紧地抱着他,作羞涩状,就连声音都是低低的,在刚才那一吼之后,就再也没了勇气,只口吻听起来还是辣么的深情款款,又裹挟着害怕被拒绝的紧张和青涩。
“花老师……我喜欢你……我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深深地被你迷住了,从那以后,白天想着你,晚上也想着你,上课想着你,吃饭想着你,睡觉想着你,就连做梦都想着你……花老师,我知道你肯定看不上我的,我这么笨,脾气又不好,还经常说错话闹出不少笑料,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
听到这话,花宫岚也是醉了。
这里的关系好复杂啊,贵圈好乱啊,好可怕啊……他好想回家!
尤其是在看到十分恰到好处地出现在眼前的闻人海棠之后,花宫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想伸手把怀里的白司颜给拔开……奈何她抱得太紧,他连着推了两下都纹丝不动。
那厢,闻人海棠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他就是从天岐山上跳下去以死明志,都解释不清楚了!
“呕!”
听完白司颜的深情告白,从来没有从她嘴里听到过半句好话的独孤凤凛和东倾夜,只觉得胸腔里翻山倒海,再次捂着胸口,连吐了三口老血!
当然,最惨的不是他们。
最惨的是那个风尘仆仆,怀抱着一颗碎得四分五裂的玻璃心,快马加鞭片刻不停地赶回天岐书院的……刚被白司颜心狠手辣休掉的前夫百里雪篁!
紧紧拽着手里的休书,百里雪篁怒不可遏地闯进了黄字阁,用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直冲白司颜所住的寝屋而来,结果前一脚才赶到,后一秒就见到白司颜热情似火地扑到了花宫岚的怀里,还用那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语气,对着花宫岚深情表白!
这简直……
当场,百里雪篁急火攻心,一口气没缓过来,再加上连日来的劳累,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地就倒了下去。
“小心!”
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北辰元烈慢了一拍,没有听到白司颜刚才说的话,一来就看到百里雪篁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不由快步上前扶住了他。
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北辰元烈关切的呼唤。
“百里大哥?百里大哥?!醒醒!百里大哥?!”
听到北辰元烈的声音,白司颜瞬间出戏,立刻就松开手跳了起来!
“靠!北辰元烈!终于让我逮到你了!该死的,你居然敢放我鸽子……这笔账,我要跟你算清楚!”
花宫岚还没回过神呢,就见白司颜秒速从一个娇软青涩的小姑凉,变成了一个凶狠泼辣的悍妇,风风火火地朝北辰元烈杀了过去,仿佛刚才那一瞬全都是他的幻觉。
他自然是希望刚才那些是幻觉,但很可惜,事实证明那不是……
因为他一回头,就看到闻人海棠已经面色阴沉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伸手一把揽上了他的肩头,沉声道。
“小花,走……我们好好谈谈。”
独孤凤凛跟着搭上了他的另一个肩头。
“一起。”
东倾夜冷笑着勾了勾嘴角。
“还有我。”
身后,是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百里大哥?醒醒!”“
“北辰元烈!我能揍你两拳吗?!”
“你大哥晕了!”
“不用管他!你站好了,先给我揍一顿,我的拳头忍不住了!”
“嗷……你真打啊!下手这么重,谋杀亲夫啊……”
“当然是真打!谁让你放我鸽子!老子差点被你坑死了好吗?!说!为什么要放我鸽子?!”
“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是谁?!你能啊!你真能!自己做好了卷子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把我跟傻子一样晾在那里!当初是怎么说来着?!一切包在你的身上?嗯?你特么是故意设好了圈套等着我跳的吧?”
“没有……不是我!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嗷,好疼啊阿言,能不想稍微轻一点儿?”
“意外?”对上北辰元烈一脸无辜而又委屈的表情,白司颜眸光微动,忽而想到了什么,“还能有什么意外?”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对于自己有双重人格的事情,北辰元烈一开始也很难接受,为此还狂暴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发现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受到太多的影响,便也就没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下来渐渐地就习惯了。
毕竟那个人格出现的时间一般都不会太长,相比起这个人格而言存在的时间比较短暂,而且频率也不是特别高,但是最近……那个人格出现的频率忽然就多了起来,甚至连时间也更长了,这还是第一次……被那个人格占用了超过三天的时间,这回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真的不是你?”
眯了眯眼睛,白司颜将信将疑地看瞟了他一眼。
自从回到天岐书院之后,北辰元烈的表现都比较正常,所以白司颜一下子也忘了他有双重人格的事儿,没往那方面去想,眼下听到他这么说,才又想起了还有这茬子事儿。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见白司颜怨念甚重,一脸对他很怀疑的表情,北辰元烈立刻伸手对天,“我发誓!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哄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对你见死不救,放着你不管?!”
其实听到北辰元烈那么解释之后,白司颜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但对于自己被放了鸽子,被“背叛”的事儿,还是心有耿耿,不能轻易释怀。
“呵呵,你说不是就不是?谁能证明?再说了,你早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毛病,不靠谱儿,当初怎么不早点先说清楚,让我有个准备准备?还那么信誓旦旦的,一口保证了下来……分明就是故意埋了陷阱,让我往里头钻!”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他平时都不怎么会出来的……真的……”
情急之下,北辰元烈不知道怎么解释,苦着脸手足无措,就差没把胸口的心给掏出来给白司颜看了。
“哼!”
看到周围闻声赶来的学生越来越多,白司颜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声讨北辰元烈不帮她作弊的事儿,只能暂时先把这事儿放一放。
“现在我没闲情跟你计较,等过了下午的武试,我再找你好好地把这笔账算清楚!”
看到白司颜说完就走,北辰元烈忙不迭地开口喊了她一声。
“等等!阿言……你大哥晕过去了,叫不醒……怎么办?”
回头看了眼一脸憔悴的百里雪篁,白司颜眼尖,一瞄之下就看见了攥在他手里的那张信纸,即便轻轻扯了一下嘴角,道。
“叫不醒就别叫了,让人把他送回天字阁吧,或者……让南宫芷胤下山来接他也行。”
呵呵,某人不是古道心肠地想当军师撺和她跟百里雪篁吗?
那就让他看看,他撺和的结果……是多么惨烈,多么的凄凉,多么的令人潸然泪下,扼腕长叹。
回到屋子里,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白司颜懒得搭理他们,自顾自坐到桌边,就着闻人海棠刚才没动一口的碗筷和饭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势必要把刚才不小心打翻的鸡腿给弥补回来!
赫赫赫,她真是太机智了!
本来一开始,她是想跟花宫岚说,自己不会跟他抢闻人海棠的,但是那么说花宫岚未必会相信,所以她就急中生智,来了一出情真意切的表白!
如此一来,就算他喜欢闻人海棠,就算闻人海棠喜欢的是她,但只要她成了花宫岚的仰慕者,花宫岚想必就不忍心对她下毒手了……艾玛,她怎么能这么机智呢!哪家的姑娘哟,这么冰雪聪明!
待白司颜把桌上的美食一扫而空之后,心情顿时变得更加的明媚了,精神也更加的充沛了。
屋子外,骄阳当空,碧空如洗,天气甚为晴朗。
“当!当!当!”
不远处,传来了敲锣的集合声,宣告着下午场的武试即将开始。
白司颜整了整衣服,继而昂首挺胸,勾起嘴角,以一种相当意气风发的姿态,缓步朝门外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在额头上系上一根月白色的头巾,上书“必胜”两个大字!
文试她不行,武试……当她体内那几十年的精纯内力,是摆设用的么?
☆、193、打得嗷嗷叫!
看到白司颜头顶两个大字走出来,众人不由好奇地凑上来瞄了两眼,然后一脸疑惑地问她。
“一树梨花,你脑袋上写的这个是什么字啊?必、必什么?”
白司颜微勾嘴角,红唇轻启,不无狷狂地吐出两个字节。
“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