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没有对着白倚竹,而是抬眸看向了白司颜。
大概是从没见过花宫岚那么笑,白司颜顿时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一句话说到一半,花宫岚却是没有进行下去,转而问向东方鹤酒,“等等,你刚才说……你不知道钥匙一共有几把,是什么意思?”
东方鹤酒茫然抬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知道有宝藏,也知道宝藏里肯定会有机关……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开启宝藏要动用五把钥匙这么多,我一直以为……只要一把就够了。”
“奇怪,”花宫岚微垂眼睑,沉吟了片刻,“我得到的消息,便是要五把钥匙,独孤无桀得到的消息,也是要五把钥匙,可是到了你这里……却没有这种说法,这也就是说,我们三个的消息来源,也许都不是同一处。”
东方鹤酒点点头,终于有那么点儿明白他的意思了。
“有这个可能。”
“好,顺着这个思路下去,或许……我们就能把那些零碎的细节,拼凑起来。”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你先吧。”
听到他们突然像是开窍了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白司颜却是被绕晕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忍不住抬手捅了一下百里月修,小声道。
“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在筛选信息,”百里月修微抬眉梢,不由感叹了一句,“炎烈先祖果然不是一般人,为了保护好宝藏也算是殚精竭虑了,这么看来……他是把有关宝藏的信息分成了好几脉,每一脉看起来都很真实,但其中却藏着几个误导人的拐点,让人下意识顺着那个思路,进到了死胡同里面,而只有把所有的信息整合起来,才能从互相矛盾的地方,得到真正的答案!”
听百里月修这么一解释,白司颜这才恍然大悟,随即立刻怀疑起自己的身世来……感觉自己应该是从路边捡来的吧,要不然,有个脑子那么复杂的祖宗,她穿越过来之后,应该变得更聪明才对啊,可是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变蠢了!
边上,花宫岚还在和东方鹤酒校对信息。
“你为什么会对天岐山那么感兴趣?”
“据说有一把钥匙藏在天岐山下的地宫里。”
“找到了吗?”
“还没有。”
“就是那把……传说中的第五把钥匙?”
“如果有的话,应该就是第五把,”顿了顿,花宫岚突然想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东方鹤酒说的一句话,“对了,你之前说……天岐山的地宫其实只是一个幌子,那是什么意思?”
“天岐山,从地势上看,是龙脉所在……但其实,如果没有点睛之笔,它只是一条死龙,所以在那片山脉中,最聚龙气的地方,并不是天岐山,而是翻过天岐山的雪龙山。”
“你的意思是,第五把钥匙,会藏在那里?”
“有没有第五把钥匙我不知道,但是那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
“自然……”花宫岚微扬眉梢,盈盈一笑,“是要去看看的。”
话说到了这儿,有关凤鸣国,炎烈王朝,以及宝藏,还有独孤无桀的野心和阴谋……差不多都已经理出了一个来龙去脉,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传说中的“第五把钥匙”,然后想方设法从独孤无桀的手中拿到其他三把,再然后……循着地图打开宝藏,见识一番里面到底藏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武器!
至于称霸天下什么,白司颜深深地觉得,笑过就好了,千万别当真,那纯粹就是没事找事儿,绝对的!
终于,差不多把东方鹤酒整个儿都榨干了,花宫岚和白倚竹才肯放过他,各自作鸟兽散,回到了屋子里休息,准备明天一早赶去秦川李府。
也亏得李府大公子拿着千年血玉续命,虽然醒不过来,但也不至于马上会死掉,别说拖三天,便是拖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成问题。
有钱人家……就是这么任性,敢跟阎王爷叫板!
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出了密室,同众人分开之后,白司颜本想直接回房休息,然而走到一半,不免觉得肚子有些饿,便去厨房偷吃了点东西。
片刻后,等她再回房间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想了想,白司颜微蹙眉头,拿起了用来拴门板的木棍,就着漆黑的夜色,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
随后,眼疾手快,二话不说,一棍子就敲了下去!
“嗷——”
夜深人静之中,顿时炸起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听到那个声音,白司颜瞬间变了脸色,大惊道。
“阿瑾?!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知道自己打得狠了,白司颜立刻就丢掉了棍子,顾不上点蜡烛,直接扑了上去,伸手就要帮他揉……然而,一碰到那光溜溜的温热的肌肤,白司颜几乎是当场就傻了!
☆、347、你并没有期待我来
触电般收回了手,白司颜不由闹了个大红脸。
倒不是她在装纯洁,摸个小香肩什么的就害羞得不行,换成是以前,她倒还有可能会装装样子,但是现在都特么是老手了,再要装就不像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装了也根本没人会相信!
但是,冷不丁的……
偏偏那么准,不偏不倚地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对方还不是别人,恰是看起来最为正直最为一本正经的司马怀瑾!如果换作是东倾夜,白司颜自然不会反应那么激烈,只怕还会顺势再掐上几把!
可司马怀瑾不一样,一来他没有经验,二来……他在她心中留下的形象太过正直,以至于白司颜总会觉得,同司马怀瑾交流起那档子事儿,是对他的一种冒犯和亵渎!
说来也奇怪,就算是面对身为师长闻人海棠和花宫岚,白司颜都没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他们两个一个长得太骚,一个装逼装得太欠揍,所以才让人无意识地弱化了他们作为人生导师的形象,反倒是司马怀瑾,平日里就挺自律的,偶尔还会说教司马重偃和司马青柠几句,哪怕他就比他们两个早那么几秒从娘胎里钻出来,可就是有一种身为长兄的气质。
加之司马怀瑾一向话不多,在她讲荤段子的时候,时不时还瞟来几道轻蔑的眼神,外加一脸不堪入耳的表情!
一次两次,白司颜自然是没当一回事儿,可次数多了时间久了,哪怕她脸皮再厚,她也免不得生出了几分心理阴影,后来再见着司马怀瑾在场,就没有之前那么放得开了!
所以,在这样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白司颜一直都将司马怀瑾当成是圣洁的使者,甚至为了迎合他,还打算跟他谈一场没有肉欲的精神恋爱!
艾玛,真是没有想到……
在那天她半夜里摸黑去司马怀瑾的屋子找他,却被告知她误会了他的意思,而深受打击之后,白司颜就彻底放弃了那种龌龊的想法,并且在深沉的自我检讨和自我反省之下,做出了如此高尚的打算,结果……司马怀瑾却突然间冷不丁地半夜跑来了她的房里!
跑来她的房里也就算了,居然还毫无预兆地躺在了她的床上!
躺在她的床上也就算了,居然还令人发指地脱光了衣服!
白司颜瞬间就无法理解他的思维了,因为她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只有东倾夜或者北辰元烈那种性子才干得出来,或者说,就算是南宫芷胤这样做,她都不会像现在这么吃惊!那么……问题来了,司马怀瑾到底是想怎么样?!
正震撼着,摸着黑,就着从窗外泄进来的月光,司马怀瑾在平复痛楚之后,却忽然伸出抓过了白司颜的手腕,尔后缓缓地,拉到了他的身上。
白司颜顿时又是一惊,下意识想要抽出手,却反而被司马怀瑾握得更紧了。
霎时间,胸口的跳动莫名地剧烈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不再平稳。
而近在咫尺之处,虽然因为光线暗淡,看不清楚司马怀瑾的表情,却也能从他略显急促和压抑的呼吸中,感觉到他的紧张。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他主动的,为什么还要搞得跟她把他强上了似的?!
“为什么……”
寂静之中,没头没脑的,司马怀瑾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白司颜傻了傻,完全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什么为什么?”
“刚才,”压低了声音,微哑的嗓音中透着的那股子青涩的味道,简直叫人把持不住,“为什么要收回手?”
如果说欲拒还迎这种手段也分等级的话,那眼下……司马怀瑾唱的这一出戏,大概可以打上满分十分了!
那种压抑着的诱惑,不自觉地散发出来,绝对比激情四射更能唤醒人的兽欲!
“我……”
吞了吞口水,白司颜一直以为自己是可以坐怀不乱的,但是现在,她开始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自制力了,明明司马怀瑾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比起东倾夜勾搭人的那些花招,他这种水准和段位简直不能更生涩,更小儿科!
可她就是想被人下了药一样,神魂颠倒了。
“嗯?”
等了好一会儿,见白司颜哼了一个字,就没有下半句了,司马怀瑾不由倾身靠了过来,在她的耳边哑哑地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
“咳,”心尖儿猛地一颤,担心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兽性大发地把他给扑了,白司颜忍不住微微侧开了脑袋,轻咳了一声,“我没想到……你没穿衣服。”
闻言,司马怀瑾忽然低低一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颇有些意味莫名,叫人摸不着头脑。
“喜欢吗?”
一开口,又是那种撩人心弦,酥到了骨子里的蛊惑。
白司颜再也承受不住,一把推开了他,伏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息,一边喘,一边断断续续地开口问他,总觉得气氛过于诡异,有着浓浓的猫腻!
“你、你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干嘛突然这样子……太奇怪了,太不像平时的你了!”
听到这话,司马怀瑾跟着叹了一声,似乎有些羞愧,但言语中还是透着一股浓浓的诱惑。
“我也觉得……我不该听信青柠那个死丫头的鬼话的,搞得我现在这样……如果可以,还真想一棍子敲晕自己……”
“青柠?”一听这两个字,白司颜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有了个大概,像是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一样,“她对你做了什么了吗?!”
“她没有对我做什么……”
“那你干嘛这样说?”
“她给了我一瓶东西……”
“什么东西?!”蹙了蹙眉头,白司颜忽然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等等,是不是一个淡紫色的罐子?!”
闻言,司马怀瑾不由有些诧异,即便反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因为……”继续猛吞了一口口水,白司颜忍不住抬手挠了挠鼻子,有些顾左右而言他,“那个罐子,是我给她的……”
“你给的?”司马怀瑾微挑眉梢,还是有些不能理解,或者说……是下意识会错了意,“你给她这个干什么?难道……是你让她给我的?”
一听这话,白司颜顿时就慌了,像是冒犯了什么神祗一样,赶忙摆摆手否认。
“不不不!不是我让她给你的……原以为今天晚上在观月楼里能找到她的梦中情人,我想着这东西能助她一臂之力,才给她的,可没想到,她竟然转手给了你……”
见白司颜这样忙着解释,司马怀瑾却是觉得有些失落,下意识就不自觉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