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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姚娡不情不愿别扭的道:“我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姐姐可以想想啊。你看,外祖母家如今遭了大难被发配到琼州岛,咱们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但一定不是好地方,你看娘和孙嬷嬷给准备的东西来,心意是好的,只就怕外祖母她们用不上这些东西,反而易遭贼人的觊觎。”
    姚娡心下知道这个妹妹素来聪慧,她也不笨,却猜不透妹妹这话为什么不去跟姜氏说,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不直接跟母亲说去,在我这里念叨这些个也无用。”
    姚姒忙起身丢下手上的针线,拉着姚娡道:“我没任何别的意思,姐姐今年八月就要及笄,算是大姑娘啦。昨儿娘还跟孙嬷嬷商量着,待外祖母家的事了,娘要带着你开始学着看账理家。姐姐不若想想,若是你碰到这些事,该要如何打算?”
    姚姒这些话却有她的用意,瞧她不情不愿的模样,她是知道这两天着实为难了姚娡。可要融入一个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她参与这个圈子里的事情,有些话姜氏不好说,她只得替姜氏补圆。
    姚娡瞧着这个老成的妹妹,她不由得一怔。搁在心里许久的心思不由得像泡泡一样冒出来。是的,她今年八月就要满十五岁,在彰州这地方,家里疼女儿的,差不多留到十七八岁才出嫁。只是女孩子早在十二三岁时就由母亲或是祖母开始带着学掌家理事,看账管理产业等等,为着将来能在婆家胜任撑家媳妇。以前她从未想过还有回到姜氏身边的一天,是以她很有些自暴自弃的混沌度日,现在难道还要赌气这样做吗?
    她心思虽单纯却也不笨,明白这是妹妹在纯纯诱导,她在心里也是感念妹妹这一番善意的。抹下心头异样的情绪,她认真思考了下,才道:“兰嬷嬷贫苦出身,她经常给我讲她小时候的事情,穷人家度日,往往半年的开销最多不超过五两银子,这已算是好日子。外祖母家虽有些不同,却也不需要些华而不实之物。”
    姚姒没想到姚娡这般的细心,不由得双眼亮晶晶的瞧着她,瞧着姚娡脸红红的,当下就有些恼了。
    “姐姐接着说呀,真想不到姐姐的心思这样细致,快说说,那咱们该准备些什么才好呢?”姚姒诚心实意的催她。
    “不如将这些打眼的东西全舍下,兰嬷嬷曾说,银子到哪里都通用。母亲只需准备多些银两,再带些细软的布料和各色针线,这样到了那地方总要谋生,听说外祖母家里女孩儿多,总归能帮家里做做针线补贴一些。”
    “这主意真真是好,不若咱们让孙嬷嬷把银子都淘换成成色一般的散碎银子,再打一些银钗手钏等银头面,将银票可以藏在里头以备急用,这样既不打眼又真真解了外祖母家的困窘,姐姐说好不好?”
    当然更好了,姚娡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上当了,她分明已有成算,哪里是要听取自己的意思,不过是想引自己说话罢了。这丫头,当真是心有九窍,怎么这么小年纪偏得这么多的心眼儿。
    姚娡嗔了妹妹一眼,道:“又敢算计到姐姐头上,一不小心就又上了你的当,往后我可不敢搭理你了。”
    “别呀姐姐,我哪里知道些什么,还是听了姐姐的主意我才想到这上头,偏是姐姐多心。”她打死不承认,姚娡对她的耍赖是十分的头疼。
    她姐妹二人在里间说的话,被姜氏与孙嬷嬷给听了个透。怕她姐妹二人闹僵,姜氏笑盈盈的走进来,柔声对姚娡道:“想不到娡姐儿这样的细心,你姐妹二人说的很是,就依你们说的去办,东西全都舍下不带,其它的按两个姐儿说的话去办吧,嬷嬷可都记下来了?”
    姜氏心里是真高兴,有小女儿在中间撮合,她与大女儿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好。
    孙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道:“老奴可没敢落下一个字,这可是娡姐儿的一番主意,老奴定妥当当的办好了。”
    姚娡被姜氏与孙嬷嬷夸,脸上早已飞红一片,这样陌生异样的感觉,嗯,不坏。
    “娘,去见外祖母的事情,您打算怎样跟老太太说?姐姐和我也想跟着娘去见外祖母。”
    姚娡瞪了一眼姚姒,是她想去吧,却又拿自己做幌子,这丫头真贼。
    姚姒笑眯眯的回了姚娡一眼,意思再明白不过,姐姐就是用来做招牌的,反正她又没拿她来干坏事,还朝她做了个鬼脸。
    姜氏瞧着两个女儿越来越亲密,故意嗔了小女儿一眼:“小操心鬼,那你说说,娘要怎么做才好?”
    “那还用得女儿说嘛,娘早有成算啦,不然也不会这样兴冲冲的让孙嬷嬷收拾东西了。娘快给我们说说,您怎么就会认为老太太会同意您去见外祖母呢?”她故作不解的要姜氏解惑。
    姜氏有意教女,忙道:“娡姐儿和姒姐儿听着,有个词叫趁胜追击,老太太不见得会同意,可老太爷一定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给你外祖母家送些仪程呢!”她望着两个女儿稚嫩的脸,认真教导她们:“外头的谣言还未歇下,这个时候娘去见你们外祖母,便是最好的僻谣方法,你们祖父最重家族名声,怎么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呢?你们俩个需记住,有些事情须顺势而为,人心算得准,才能在内宅这方寸之地游刃有余,若强硬逆势而上,便要有万全的把握才能行事,否则便是自己吃亏,娘之前便是例子。”
    姚姒终于松了口气,姜氏能说出这番话来,证明她没有被近来所发生的事情击倒,反而她坚强起来,懂得开始谋算,这真是好事。
    姚娡却听得心下大恸,从来没有人这样贴心贴肺的教导过她如何处世之道。此刻她心里是十分的纠结。自小她听多了姜氏诸多不好,满心也认为姜氏是个坏女人,可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带给她的振憾是那么的多。姜氏对女儿十分的疼爱却不溺爱,吃穿用度全部是最精细的,这些外在的且不说,妹妹还这般小,姜氏却将她带在身边偱偱教导,读书写字样样的都手把手的教,姜氏其实是个好母亲。
    姚姒眼观四路,她一直注意着姚娡的神情,此刻见她眼带迷茫之色,哪里会不明白她心中的纠结。这样的姐姐着实令人心疼,她轻轻的捉住姚娡的手,用这样的方式传递她满满的心疼与爱。
    晚上定省时,姜氏揪了个空,在姚蒋氏面前求了会子情,姚蒋氏以眼神询问姚老太爷,他未加考虑的便应允了姜氏,且让姜氏去账房支一千两银子来,当作是给亲家的仪程。
    姜氏也不计较这区区千两银,虽然这举动颇有些打发穷亲戚的意头,可事实是她娘家确实是败落了,她心平气和的给老太爷和姚蒋氏纳福行礼,姿态是不卑不亢,眉眼十分柔顺。姜氏再提出希望带着两个女儿去,毕竟她嫁入姚家这么些年未曾再回娘家,姜老太太也未曾见得两个外孙女的面。
    这请求合情合理,老太爷也允了,姜氏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老太爷对她这番温和举止颇为满意,人呐,就得看清形势找着自己的位置,看来老三媳妇至少表面上是做到了。
    姜氏定在三日后出发,毕竟准备那些东西需要要几日时间。
    第二日,四太太带着两个女儿来芙蓉院给姜氏娘家送仪程,姜氏明白这是谢她昨儿在蕴福堂的一番话,因此也不与她见外,收了四太太的仪程,引着人在堂屋里说话。
    两妯娌间自是有些私房话要说,姚姮笑着说要去瞧瞧姚娡的新居,于是一行四人就去了姚娡的屋子。
    屋子上头挂着高高的牌匾,上书“春来小筑”,名字虽一般,却与姚姒的“雁回居”相呼应,春来雁回,再自然不过。
    姚姮与姚娇一个十四一个十二,这样的年纪早已省事。来之前四太太把话已说透,厚哥儿将来势必是要走仕途一道,将来她们求三房的地方还多着,如今与三房的俩姐妹交好,只会有益处。姚姮又比妹妹姚娇多些心思,见得姚娡这屋子收拾得十分雅致,低调中透着富贵人家的矜持。再瞧丫头们上来的茶,是顶好的铁观音,酸枝木的高几上摆放着几碟瓜子点心,这些都寻常,只是装点心的盘子是亮晶晶的玻离盘,玻璃是舶来品,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而姚娡屋子却拿它装些小点心。姚姮的心里讶异不小。
    她起了心思再一细看,这屋子里的东西是样样都不凡,足可见是用心布置的,若非是真心疼爱女儿,哪里就舍得这么些好东西。再者也看得出,三房的家底是实实在在的殷实。她父亲虽管着府里的好些生意,油水也是足的,可却是不能与三房比肩的。她本来有些看不上姚娡,说得好听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可却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老太太也待她不怎么上心。没成想是她想岔了,内宅的事哪是这么简单看得透彻的,不管如何,姜氏疼爱女儿这无庸置疑。
    姚姮本就心思玲珑,有心想试探一番,便笑盈盈的夸起来:“五姐这屋子收拾得真好,还别说这好些东西我都没见过,这屋子地儿也大,住着宽敞不少,足可见三伯母疼五姐你。”
    她这话一说出来,姚娡神色极不自然起来,她掩饰的拿起茶盅吃了一口,这才淡声笑着回她:“女孩儿家的闺房不都这个样么,哪里当得六妹妹这声夸。”
    姚姮并不在意她的这份疏离,她眼珠转了转,笑容依旧的道:“瞧五姐说的,这屋子连我都想要赖在这住上几天才好,只是我娘必定不会同意。好五姐,不若这样吧,妹妹有个主意五姐听听看。左右家学要延迟到三月才开,不若五姐给各位姐妹们下个帖子,借五姐乔迁之喜,也让咱们姐妹们乐上一天可好?”
    姚姒暗叹,果真是不可小瞧了任何人。
    姚娡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她与姚姮还没有这么熟的交情,却也不好贸然拒绝,她略想了会便回她:“六妹妹有心了,只是再过几日我和妹妹要随母亲外出一趟,也不知道是否得空儿,这事待我回过母亲再与六妹回信吧。”
    姚姮本也没指望她真能答应,便笑着道好。姐妹又说起了开家学的事来,饶是姚姮极善言,对着两个少言寡语的堂妹还真是有些吃力。好在四太太没有多久便使人来唤她姐妹二人,说是要回去,几人这才散场。
    待人走后,姚姒对红樱使了个眼色,红樱便笑嘻嘻的拉着采芙和采菱要问姚娡的喜好,采菱有些踌蹰,红樱笑道:“她姐儿两个说悄悄话,咱们休在跟前碍眼了,姐姐也趁着歇会子罢。”采菱这才跟着出去。
    ☆、第24章 留人
    姚娡见她把丫鬟都打发出去,明白她这是有话要说,拿眼嗔了妹妹一下:“采菱打小就跟着我,有什么不能当着她说的。”
    姚姒见姚娡待身边的人没防心,忙起身坐到她身边,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要说的话跟老太太有关,不是信不过她们,事关娘和姐姐,自然是防着些好。”她也不待姚娡出声,遂将姜氏如何将她从老太太那边夺回来的事情明明白白的说给她听。见姚娡听得目瞪口呆,也不管她是否能消化这些事情,又低着声气把前些时候大太太使毒计陷害姜氏,却被孙嬷嬷顺势而为解了姜氏困境之事一一道来。她把事情都推到孙嬷嬷身上去。
    姚娡这下是真傻眼了,足足过了半晌才稳住心神对姚姒道:“你不怕我将这些事情告到老太太那里去?”
    姚姒捉住她的手正色回道:“不怕,姐姐是不会这么做的。从前我身子不好总是病着,一年到头也难得出院子,见着姐姐的机会少。如今我也懂些事了,这些日子虽与姐姐相处时间不长,但见到姐姐便心生亲昵。姐姐心地善良,虽然与娘有些隔阂,可你对我是真心的好我又怎不知道。今日坦诚与姐姐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要姐姐明白一个道理,这府里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姐姐往后凡事需多留个心眼。”
    听这话中有话,姚娡灵光一闪,模凌两可的道:“你是说,今儿六妹这些话有些不寻常?”
    “我如今也只是猜测。”姚姒将自己的疑虑说给她听:“姚娇天真浪漫,姚姮温婉大方,她们俩被四太太教养得很好。你瞧姚姮在娘屋里的时候说话行事都十分得体,从不冒然多言,对你我也是淡淡的。可自打她进了你屋里后,好似一言一行皆有深意。你瞧,她明知你对娘的态度,却故意出言试探。”
    姚娡犹似见到鬼似的瞪大双眼瞧着她,姚姒混不在意,接着道:“且不说她和咱们只是泛泛之交,再者她不是个多事之人,可接下来她却替你出了这么个主意,这举动却甚是违反她处事周全的个性。事有反常必为妖,她眼里瞧到的是娘待你好且出自真心不必矫饰,我想她是对你回到娘身边的事起了疑心,同时也想卖咱们一个好。”
    “这话如何说?”姚娡急急问道。
    “这府里都是人精,她能看出来的,当然有心人也会瞧得明白。她这么一说不过是在向咱们示好,提醒咱们一句别叫人看出端倪来。”
    姚姒的话令到姚娡怔愣住,她将姚姮平日里处事的态度细想了会,还真是与以往有些不大同。
    “五姐,咱们也不能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呀。姐姐和我要随娘外出个三五日,既然这主意是六姐出的,一事不烦二主,那不如请六姐代劳拟个好日子,再请她帮忙给各房的小姐妹们下帖子相邀,待咱们回来,正正好热热闹闹的办一场小宴。”
    “你不是说怕人看出些什么吗?”姚娡又糊涂了。
    “怕人家就不会停止猜测吗?这事汲及到老太太的安危,又是老太太亲自发话的,若有人胆敢拿这事来做文章胡乱的攀咬什么,便是同老太太过意不去。依着老太太的个性,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刘道婆的话她是信得十足十,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姚娡这才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瞧着妹妹的目光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姚姒便笑着拉起她道:“走,咱们去娘那边说说话,也把这事告诉娘,我想娘也会同意的。”
    果然,姜氏听了姚姒的话后欣然同意,并且交待孙嬷嬷协助,直道需要些个什么东西只管开了库房去拿,又给了姚娡五百两银子。看姜氏这势头,是要大办的意思,姚娡头一次觉得姜氏是个败家的母亲,不禁有些头大。
    过得两日,姜氏出门的日子到了,她留孙嬷嬷在家坐镇,只带锦蓉和锦香两个,姚姒与姚娡也只带着绿蕉与采芙,余下便是跟车的婆子。临出门前,姜氏带着两个女儿去给姚蒋氏和老太爷辞行,老太爷倒是无话,只是姚蒋氏硬是留姜氏说了老半天的话,结果天大亮了才放她们出门。
    姜氏如何不知姚蒋氏的打算,不过是借她出行之事替姚府澄清些谣言罢了,姜氏也不去计较那许多,她十几年未见到亲人,心里自是激动不已,只盼尽快见到亲人面。
    一行人凑了四辆马车,姜氏吩咐车夫尽快赶路,又问了坐在她跟前的两个女儿是否有不适。姚姒并未觉得不舒服,到是姚娡因之前从未出过远门,刚开始对一切都觉着新奇,拿眼频频瞄向马车帘子,到后来也就失了新鲜劲,只觉这路越来越颠簸甚是难受。姜氏见她咬牙忍着,看着心疼,就将自己坐下的软垫子抽出来给她用,姚娡推说不要,姜氏道:“不必逞能了,按这行程怕是到晚上才能到地方,娘耐得住,不需跟娘客套,自己的身子要紧。”
    话说到这份上来,姚娡也只能接过垫子,一路再无话。
    姜氏在金宁港口的驿站是左盼右盼的,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把人给盼到了。
    当长生拿银子打点好押解的差役后,姜氏福身给张顺行了个大礼,叫张顺侧身避了过去,若非得张顺一路跟随照护,姜氏这一家子哪里还能这样的齐整。姜老夫人也带着儿孙是好一通的谢,张顺忙将姜老夫人扶起道不敢当这样大的礼。
    待一行人在屋里坐定,姜氏与姜老夫人母女两个是抱头痛哭了好一阵,与两个哥嫂也是含泪厮见一番。姜氏十几年未曾归宁,大哥姜仪与二哥姜佼经了此番变故,着实苍老了许多。
    姜氏的大嫂曾氏便向她介绍堂下那些小辈,曾氏生了两男三女,嫡长子姜枡已成亲娶的是她的内姪女,如今育有两子。姜枡下头是两个妹妹皆已出阁,再是十一岁的次子姜枢和女儿姜梣,她俩是对龙凤胎,生得足有七八分相像,余下便是叶姨娘所出的姜栩和姜梸。
    再是姜佼这一房,相较于大房简单的人口,二房则是枝繁叶茂。姜佼的妻子李氏育有两子一女,分别是已成亲的姜桐与姜桉及女儿姜栎,余下三子三女皆是四个妾室所出,三个庶子年纪却都未超过十岁,倒是三个庶女姜柠姜柇与姜梓,她们三个与大房的两个庶女年纪相仿,皆是十二三岁的模样。
    姜氏瞧着大房的儿女神色中并无郁郁之色,虽落魄却不颓丧,反倒是二房众人脸上凄惶尽显。姜氏心中五味杂陈。她将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拿出来,女孩子们一人一支金钗和一个素色锦缎荷包,男孩子则把金钗换成玉佩其它都一样。
    若是姜家全盛时这些东西她是瞧不上眼的,只是今非昔比,姜家被抄了家,眼下是一贫如洗,再说太过打眼的东西如今也不能用,曾氏体意小姑子的用心,对着姜氏终于泪眼涟涟。
    晚饭姜氏特地吩咐长生去安排,备了三桌丰盛的席面,姜氏与姜老夫人和两个哥嫂一桌,另一桌由姚娡带着几个表妹,余下便是三位奶奶与姨娘们带着几个小的。姜家虽一朝落魄,但礼仪规距依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用完饭众人也都累了,曾氏领着人下去歇着,她知道姜老夫人必定要与姜氏说些体己话。
    姜老夫人果然留了姜氏母女三人在屋里,姜氏这才一改在众人面前的坚強,她一把跪在了姜老夫人跟前哽咽道:“都是女儿不孝,救不得父亲一命。”
    姜老夫人赶紧让姚娡和姚姒把姜氏拉起来,她对着女儿长叹一口气,道:“这是姜家命中的一劫,我儿尽心了便好。你父亲走得急也没留下只言片语,朝上的事我一向不管,但你父亲这么多年来能深得圣宠,凭的便是两袖清风从不循私。望我儿不要怨你父亲,为娘也想得到这么些年你也不容易,你如今是出嫁女,从此往后也别再替娘家着想了。姜家百年清白名声往后就看几位哥儿的了,我老了,能一路撑着来见你一面便于愿足矣!”
    姜氏喊了一声娘,便扑在姜老夫人怀里痛哭起来。
    姚娡今日见到姜家的凄惨落魄,此刻又瞧着姜氏这般悲伤,便动了恻隐之心,干巴巴的劝了姜氏几句,她这一番主动对姜氏软和,到底也给了姜氏几分慰籍。
    随后姜氏把准备好的银子及新打的银头面首饰全部交给姜老夫人,又告诉她里头的玄机,还有一些布料等物件都在外头放着,只等她们走时再带走便可。
    如今姜家确实需要这些东西,姜老夫含着泪并未跟女儿客气,母女俩又说了许多话,直到姜老夫人面露疲色自,左右姜家人还能再多留两日,姜氏亲自服侍姜老夫人睡下,就带着两个女儿离开。
    天已经黑下来,姚姒回到房里后,就悄悄吩咐绿蕉几句,然后坐着等人来。
    没过多久张顺便到了。姚姒也不与他客气,待他坐下后便开始问起他上京后的事情。
    张顺离开姚家后,确实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心里再不敢小瞧这位年纪虽小心智却堪比大人的小姑娘,于是将上京前后一应之事仔细的向她交底,他说得顺溜,半盏茶的功夫就说了个齐全。
    姚姒眉头紧皱,事情其实与前世差不多,只是真如她自己猜测的那般,姚老太爷果真对张顺出手了,老太爷为的是什么?事情似乎远远比她预料的要复杂许多。她沉思了许久才压低声音问他:“他们可都是为了你交给我的信?”
    张顺思索许久,方回她道:“知道密信的人不多,就算是姚老太爷也只是怀疑我来找姑奶奶求救是在为我们老太爷送什么密秘东西,而非是密信。至于这暗中被买通的差役从中打探密信之事,却还看不出是何方人马。”
    姚姒忙问道:“你可曾让人起了疑心?”
    “小姐放心,小的这一路坦坦荡荡的护着老夫人一干人等,那差役也曾使了些下作手段来打探密信之事,因差役瞧着小的只是一介武夫且行事大大咧咧的甚是没心机,倒也被小的混了过去。”
    姚姒瞧了张顺一眼,他给人的第一眼确实像个粗莽的武夫,这样的人内里却是小心机敏,为人又侠义多智,怪不得让外祖父交托重任。她们这次虽是第二回见面,却彼此自打第一眼起便给了对方以信任,于是姚姒起了个大胆的主意,她没有再与张顺说起姜家的事情而是再次压低声音与张顺耳语了半会子。
    直到好一会,张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神定定的瞧着面前这个才九岁的小姑娘,他毫不掩饰心中的复杂情绪。
    “你愿意留下来帮我吗?”姚姒目光诚肯的对他邀请。
    临走之前,张顺才对着姚姒道:“这事且容小的想想,待明日便会给小姐答复。”
    姚姒目露希冀的送他出门,再未多言。
    ☆、第25章 遇贼
    姜氏经过一夜的休整,精神好了许多。待用过早饭后,曾氏亲自来请她去姜老夫人屋里说话,姜氏想着定是母亲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她便叮嘱两个女儿去找姜家姐妹们去玩,就随曾去了姜老夫人的屋里。
    姜老夫人有些萎靡不振,她想了一夜,认为钱财之物还是分给两房比较好,因此请了女儿来,一方面是想两个儿媳要念着自己女儿的好,另一方面也是做个见证。这一路下来,二房的李氏虽不敢不多言什么,奈何那几个不安份的妾室时常撺掇李氏说她偏心大房一家子,如今就把家底给分了她好,她也不知道这身子还能不能撑到地儿。
    姜老夫人把东西拿出来一分作二,指着东西对两个儿媳道:“这些东西是依儿特地准备的,趁着她在这里也替我作个见证,今儿便把这点子东西分了给你二人,就算是给你们两房人私底下分了产业,你们也莫说我偏心哪一房,都是我的儿孙,没有厚此薄彼一说。到了琼州岛后,你们两房分产不分家,往后各自把日子过起来,我也就能闭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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