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见此,水玉莲松了一口气。左右见着无人,偷偷凑到了水清漪的耳旁道:“方才莲儿过来之时,听到祖母在商议,待回门之后,就让人给你调整好身子。从陪嫁当中挑选一个通房,在这期间伺候姐夫。”
    水清漪面色没有异常,等着水玉莲继续说。
    “经过之前那一闹,莲儿心里为大姐着急。姐夫气质出尘,又有个好身世。虽然说他丑不堪言,可从未拿下面具,反正也瞧不见那吓人的模样,还是有许多攀龙附凤的女子,想要勾引姐夫。莲儿不想与大姐反目成仇,但是看着大姐有难,又不能置身不理。所以偷偷的服用了祖母煎的绝子汤,替大姐守着姐夫。”水玉莲脸色通红,说完这番话,羞赧的看都不敢看水清漪一眼。
    水清漪心中冷笑,果然是贴心的好妹妹。“你怎得能这样傻?”水清漪满脸疼惜的握着水玉莲的手。水玉莲泪眼潸潸的说道:“大姐,莲儿与你留着相同的血脉,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咱们姐妹两相互扶持,日后定能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将侄儿扶上世子之位!”水清漪见水玉莲画了个饼给她,笑的颇有深意道:“妹妹说的有理,时辰不早了,我暂且拜访母亲,待会要回王府。”水玉莲见事情已经达成,哪里还会纠缠?立即道:“大姐莫用理会我,快些去见母亲,母亲怕是想你想的紧。”水清漪颔首,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距离,停顿脚步,回头看着水玉莲离开的轻快脚步,冷冽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帕子上。洁白的手帕,在阳光下,泛着细碎耀眼的金芒。水玉莲穿着一袭毫无杂质的绿裙,并无熨金粉。而她佩戴的首饰,都是玉质亦或是银质,怎得又会沾有金粉?联想到舒雅的话,那么水玉莲在撒谎。是她让舒雅将金猪从库房移至厨房,然后等无人之际,毁了金猪嫁祸在舒雅身上。可她质问舒雅时,舒雅并不曾解释她没有毁金猪。电光火石间,水清漪心中有了某种的猜想。难道方才文畅的出现,不过是表面的障眼法?舒雅要做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否则她为何甘愿背着黑锅,也不愿透露一分?直至最后老夫人要将她赶出去,她才指出水玉莲,那个时候她是否要全盘托出?最后被文畅的出现,让舒雅收了口?心里想着舒雅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便也没有心思与大夫人话家常,简单的说问候、叮嘱了几声,水清漪便起身打算离去,寻思着要会一会舒雅。却见李妈妈慌张的跑来,脸色煞白的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四小姐她……她死了!”
    水清漪一愣,水玉莲死了?
    ☆、第八十五章 变故
    水玉莲死在了后花园,被洒扫的婆子发现。
    府中的大喜事儿,因着水玉莲出事,氛围变得冷凝。
    大夫人心中极为恼怒,水清漪回门,便出了这等事,于她的名声总归是不好的。当即要去后花园查看,被水清漪制止。毕竟大夫人身怀有孕,去了那地儿怕沾染了阴煞晦气。
    “母亲,这件事儿交给女儿处理。您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不为自个想,也要为腹中孩儿着想。”水清漪感受得到大夫人对她的疼爱,只要能有这一份心,便够了。
    大夫人急的眼圈儿发红,嘴角翕动,无奈的说道:“你要小心些,这个档口水玉莲出事儿,必定是针对你。”
    水清漪岂会不明白?
    算算时辰,水玉莲在见过她之后出事,断然是有预谋!
    “女儿知晓。”水清漪宽慰了大夫人一番,起身去了后花园。
    方才走到后花园,便听到悲恸的哭喊声。水清漪循声望去,一排玉兰树下,站满了人。脚步不禁慢了下来,蹙着眉头,看着水守正暴怒的将跪在地上的婆子踹倒。
    “是那个婆子发现四小姐没了。”绣橘在水清漪耳侧低语,有点儿担心大老爷会数落小姐。不禁忧心的说道:“奴婢去寻世子爷……”
    “无碍。”水清漪打断了绣橘,清清冷冷的说道:“侯府的家务事,他插手不妥。”
    绣橘咬紧了唇瓣,望了一眼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丫环奴仆,全都被水守正那一脚给吓得退了几步。视野清晰的落在了无生气躺在玉兰树下的水玉莲,跪在她身旁的丫头,跪得上气不接下气。“世子妃,奴婢瞧着四小姐指头发黑,该是中毒。”
    中毒?
    水清漪揉了揉手中的锦帕,若有所思的看向水玉莲。手指惨白,指甲处黑的似浸了墨,沾了水墨色晕染开的模样。
    眉头紧拧,正要上前。这时闻讯赶来的老夫人,在茱萸的搀扶下,径自越过水清漪,停在了水玉莲的身边。浑身发颤,跺了跺手中的拐杖,厉声道:“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杀害了莲儿?”
    水守正指着地上痛的抽搐的婆子道:“你还不如实招来?”
    婆子捂着被水守正踹痛的胸口,惊惧的说道:“老奴……老奴也不知晓,只是和往日那般洒扫落叶,看到了倒在树下的四小姐,那个时候已经没有气了。”
    水守正哪里会相信?后花园洒扫,都是早早的便有人在了。怎得这个时辰才发现水玉莲?何况,怎得会那么巧?他恰好在寻长孙华锦提议抬水玉莲为姨娘,她就突然见被害了?心里认定了是水清漪做的!而这个婆子,极有可能是水清漪的人!
    想到此,心里的怒火更盛,怒道:“可是水清漪使唤你这么说的?”
    婆子一怔,显然没有料到这件事怎得牵扯到大小姐了?
    而她的诧异,看在水守正眼底,却是他猜中了!
    水清漪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更盛。目光落在看过来的老夫人身上,嘴角弯了弯。走过去,在那婆子的跟前站定,看见水守正见到她那一刹那的慌张,眼底闪过一抹讥诮:“在父亲的眼中,我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水守正并没有发现水清漪来了,蓦地见着,吓了一大跳。对上她那清澈冷然的眸子,心里蓦然有些心虚。一时间,被水清漪给问住。
    老夫人见状,冷哼道:“你与莲儿素来不对付,又怎得会有姐妹情谊?”心里也认同了水守正的说法,她方才让茱萸给水玉莲喝了易得子的汤药,好让水玉莲抢先水清漪生下王府长孙,那个时候水玉莲清漪虽然是妾侍,可生下长孙是功德一件,王府断然不会亏待了她。水清漪就算是世子妃,也不敢轻易的对付了水玉莲。
    而如今,计划还刚刚开始实施,水玉莲就死了!
    原本跪在水玉莲身边的丫鬟英子,突然跪在了水守正和老夫人的面前,哭道:“老夫人,老爷,求求您们给四小姐做主!四小姐今儿个从前厅出来,就去找世子妃,说是怕世子妃误会她,匆匆的追了去。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四小姐遭了厄难。”
    英子的这一番话,便是咬定了是水清漪谋害水玉莲。
    水玉莲素来是巴结他人,从不曾与人脸红。自莫姨娘死以前,水玉莲也装的与水清漪关系极好,后来因着婚姻之事,与水清漪撕破了脸面,两人不对付的事情人人皆知。而今她最后见的是水清漪,蹊跷的死了,最有嫌疑的便是水清漪了!
    “我并不曾见到她。”水清漪波澜不兴的说道。
    英子睁圆了哭红的双眼,拆穿水清漪道:“你撒谎!奴婢亲眼瞧见你见到了四小姐,而且还用你手中的帕子给她擦拭额头!”哀求着老夫人做主:“老夫人,四小姐虽然是庶出,可她也是您的亲孙女儿。莫姨娘的事儿,因着四小姐而化解了,如今四小姐人没了,莫家那边咱们怎么交代?莫家是商贾,奈何不了我们侯府,但我们侯府不看僧面看佛面,撕破脸总归是不好。”
    老夫人怎得不明白英子话里头的意思?
    上回莫姨娘死了,莫家没有来找麻烦,那是因为有水玉莲两姐弟。如今,水玉莲也死了,莫家那边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然莫家不过一介商贾,可当真要与侯府结仇,以侯府如今的境况,也势必不如莫家。倘若英子直言,老夫人听了定会不舒爽,变搬出莫家背后之人说事,老夫人便会有所顾忌。
    老夫人想到了这一层,但是水清漪不再是侯府的嫡小姐。眼下还有一层侯府望尘莫及的身份,与三王爷比起来,极难抉择。
    王府百年世家,是开国的功臣,根基甚深。
    而三王爷,则是受太后恩宠的皇孙。
    就在老夫人左右为难之际,英子抽噎着说道:“四小姐在王府极为的安守本分,今日陪着大小姐回门,亦是向着大小姐。可谁知,世子爷与老爷去了书房,四小姐无意间说了老爷有心劝说世子爷抬四小姐为姨娘,今后两姐妹相互扶持,却没有料到大小姐心胸狭隘,害了四小姐!”随即,好似无意的嘟囔了一句:“大小姐出嫁那日,莫家老爷还劝四小姐说好好的伺候大小姐,她们虽不是一母同胞,可身子里流的是一样的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莫家老爷觉得当初的作为太过份,想着待大小姐回门之后,再好好与大老爷商议盐田之事。”
    老夫人闻言,霍然开朗。世子爷若是在意水清漪,那时传出水玉莲遇害,他断然会与水守正一同前来。而如今,只有水守正一人来了后花园,不见世子爷的身影,可见水清漪对他来说并不是很看重!而莫家那边是商贾,没有权利却有泼天的财富。如果侯府参与了盐田,那么势必会重新崛起。可这一切,恐怕因着水玉莲的死,而落空。
    当即,心里头有了决断。
    “莲儿素来与人交好,并无得罪他人。也就和你有过冲突,如今她遇害前只见过你一个。你还有什么话说?”老夫人怎么看水清漪都不顺眼,她嫁进王府,也不见给侯府带来多大的利益,心中更是不喜,只觉得白白浪费了这一桩好亲事。现下若是水清漪谋害了水玉莲,那么水清漪的名声败坏,舒雅那样温婉如水的女子最惹人怜惜,该会在王府出人头地。
    越想越得意,俨然忘记了舒雅方才在大厅的事儿。一心想着定了水清漪的罪,将侯府摘清,好拢络莫家争取夺得盐田。
    水清漪心中冷笑,并没有理会老夫人,而是看向了满面泪痕的英子,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亲眼瞧见我与四妹妹碰面?”
    英子慌忙点头:“奴婢追着四小姐,看见四小姐与你在交谈。”
    “既然你与四妹妹在一起,为何四妹妹遇害,你却相安无事?”水清漪一双凤目里缀满了寒霜,透着彻骨的冷意。
    英子浑身打了寒颤,显然没有想到水清漪会有这一问。目光闪烁,眼角余光瞥到树下的食盒,张嘴道:“奴婢见四小姐与你在一起,放了心。记起四小姐的吩咐,便去厨房给你端药膳。谁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四小姐就没了!”说着,怕众人不信,将食盒提了过来。
    水守正掀开食盒,一股清淡的药香飘散开来,证明英子没有撒谎。快速的夺过食盒,砸在水清漪的脚下:“你这个畜生!莲儿是你的亲妹妹,都下此狠手!还有什么事情你做不出?”水守正想着到手的财富,被水清漪这一搅给黄了,怒从心起:“孽障!跪下!”
    水清漪岿然不动,看着脚下药膳淋漓满地,冷然的目光看了一圈众人,眼底都是幸灾乐祸。捏着帕子的手,慢慢的松开。心里明白水守正和老夫人敢如此,怕是因着今日回门礼的事儿,与长孙华锦的态度,让他们知晓她在王府并不受重视,所以他们这样对她,不怕得罪了王府!
    但他们可有想过?她已然是王府里头的人,即使再不讨喜,他们如此待她,也是打王府的脸面!
    水守正见水清漪一动不动的站着,眼底是一片漠然,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挑衅,并不被水清漪放进眼底。面色涨红,当即抽过一旁搁置的扫帚,朝水清漪盖头劈下去。
    水清漪看着一道残影朝她挥来,一阵风扫过她的面颊。不等她看清,手臂一紧,被大力拉离,跌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不等水清漪回过神来,一只不算温暖,透着丝丝冷意的手掌轻柔的拂过她的面颊。身子不由得一颤,不知是被那一丝冷意,还是这不经意的温柔,令她心颤。
    熟悉的冰冷体温,熟悉的清冷暗香,在她跌落他怀中的那一瞬,就知是谁。
    正因为是他,这样的温柔,她无所适从。
    “啪——”
    水守正挥下来的扫帚,打在地上,断了两截。巨大的冲力,震得他虎口发麻。
    水守正看着自己的手,怔了怔,随即看向相拥着的两人,又看了看自己握着扫帚的手。虎口震裂,鲜红的液体渗出。
    水清漪听到那断裂的声响,回过神来,看向水守正,嘴角翘了翘。水守正被水清漪这一眼,看的瞳孔一缩,怔在了原地。
    众人也没有料到长孙华锦会突然的出现,一时也缓不过神来。
    气氛霎时有些微妙。
    水清漪淡淡的收回视线,推开抱着她的长孙华锦,抬头望着他弧线优美的面庞,冰冷的面具散发着晶莹的清辉。水清漪眉头一皱,觉得有些怪异,仔细一看,面具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冻得他面具下苍白的肌肤上的血管,格外的清晰脆弱,似乎伸手一触,便会断裂。
    手下意识的握着他的手,比方才他抚她面颊时,冷上万分。心一沉,有些明白他为何方才不出现,待她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
    “饮酒了?”水清漪淡漠的语气里蕴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担忧,却令长孙华锦一愣,微微勾了勾嘴角,看着她不说话。
    水清漪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抬头看他:“今日不曾吃药?”
    长孙华锦默然片刻,紧绷的面部线条柔软了几分。温和的一笑:“怎得不知躲?”
    水清漪不再说话,舒展的眉头微拧。盯着那清秀俊逸的少年,一袭白衣独立在玉兰树下,纤尘不染。似清矍而细小的枝桠上缀着洁白胜雪的花,高贵清雅。唇畔噙着一抹浅淡的笑,如同春日里繁花缓缓绽放,惊艳耀目。
    水清漪触不及防的被那淡淡的笑容晃了一下,怔然的看着他。
    长孙华锦无奈的说道:“只饮了一杯。”转回头,看向一众人说道:“眼下重要的是处理好这件事,回去我在细细交代。”
    水清漪想想是这个理,方一转身,觉察出他的话有些不妥。细细的回想方才她说的话,脚步蓦地一顿,背脊僵挺。
    长孙华锦似有所觉,低头看着她,嘴角扬了扬,伸手抚摸着她凌乱的青丝,像是在安抚着一只躁动的野猫:“不用有所顾忌。”
    水清漪眼睫颤了颤,脸颊却莫名的有一股灼烧感。不可否认,方才被他的笑容,晃得心口有一瞬的悸动。令她尴尬的是看痴了去,倘若不是他适时的开口,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水守正见二人望来,已经平定了汹涌起伏的心绪。扔下手中的扫帚,将受伤的双手背在身后。下意识指责水清漪的话,在触及到长孙华锦森冷的目光,哽在了喉间。
    之前若是因着长孙华锦不重视水清漪,他才敢放肆。若现在再看不出长孙华锦对水清漪的维护,他便白白混迹官场一些年。
    老夫人心里头一直在算计,并没有看到长孙华锦与水清漪的互动。脸一沉,冷声道:“你父亲教训你,还敢躲?这些年,你母亲就是这般教导你,不知规矩?”
    “不知清儿犯了何错,岳丈大动肝火的教训她?如今清儿是我的妻,王府世子妃,即使做了错事,也不劳岳丈代为教导。”长孙华锦眉目清冷,嗓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却令人不自觉的头皮紧绷,不寒而栗。
    水守正动了动嘴角,半个字也说不出口。长孙华锦话里的意思很清楚,水清漪是王府的人,不关侯府的事,轮不到他教训。
    原本沉寂的气氛,透着几分的诡异。
    众人都认为水清漪在王府不受宠爱,而如今长孙华锦的作为,却是处处在维护。心下不禁有了几分思量!
    老夫人却看不明白,她认为长孙华锦对水清漪的维护,不过是因着水守正那一扫帚打下去,打的不是水清漪,而是王府的脸面,世子才会出面维护。面色微微一变,老泪纵横道:“老身知是这个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她若不做出令我们痛心的事,以她世子妃之尊,我们又怎会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出手教训?”说着说着,倒真的有几分伤心,她疼爱的孙女儿,怎得就没有水清漪命好?偏生不得她心的,就飞上了枝头。
    拿着锦帕在眼角按了按,看着躺在地上的水玉莲说道:“这是她的亲姊妹,都下此狠手,可见她有多心狠手辣!”
    水清漪替真正的水府大小姐感到心寒,这就是她的好祖母!只因她不得她欢心,便竭力的败坏她的名声,一步一步的逼死她!
    “祖母口口声声说我害死四妹妹,可有证据证明?”水清漪目光如箭的看向急急的要开口的英子,水玉莲不是聪明的人,她身边的丫鬟也不可能如此伶俐,那么便是有人利用她栽赃陷害她!想到此,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只见四妹与我在交谈,之后的事儿一无所知。你若拿出证据,我便无话可说!可若是信口雌黄,休怪我不留情面!”
    英子如芒在背,低垂着头,浑身沁出了一身的冷汗。咬紧牙关道:“四小姐手指有黑气,俨然是中毒而死。大小姐先前给四小姐擦拭额头,四小姐怕是一心当大小姐是姐姐,便不设防,因此中了大小姐的毒手!”说罢,壮着胆子,指着水清漪手中的帕子道:“大小姐手中的锦帕,就是证据!”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水清漪手中的锦帕上,目光有些古怪。洁白的锦帕上,在日光下闪耀着点点的金芒,与水玉莲身上身上的金芒一样。
    凶手是谁,不言而喻。
    水清漪眸光微闪,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水玉莲为了让她出丑,砸了金猪,却不知金猪早已被人动了手脚下了毒。所以当她砸了金猪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毒。而她拿锦帕擦拭水玉莲的额头,是因为就着日光看到她脸上沾染的金粉,那一擦,有毒的金粉便沾在了她的锦帕上,如今便成了英子口中谋害水玉莲的证据!
    长孙华锦拿过水清漪手中的锦帕,骨节分明的手指展平锦帕,淡淡的看了一眼:“证据?”
    “是!这手帕就是证据!”英子一口咬定!
    “唤府医。”长孙华锦对匆匆赶来的水远琪说道。
    水远琪不明就里,吩咐身边的长随,去将府医请来。
    一起赶来的还有舒雅,看了眼长孙华锦,目光扫过水清漪,落在了平躺在地上的水玉莲身上。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似乎感受到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松开了手指。带着伤痕的脸上,敷着一层脂粉修饰,此刻布满了担忧:“莲儿妹妹出了何事?”
    老夫人冷笑道:“被手足毒害了!”
    舒雅一愣,顺着老夫人的视线,看向了静立在一旁的水清漪身上。不过一瞬,便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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