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念头也不过是想想罢了,璎珞甚至都不敢让它们冒头,她知道逃避是没用的,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璎珞不再多想,垂首站在老夫人的身后,越发安静起来。
老夫人回头看了璎珞一眼,见那边秦严和苏定文三人已经走的没了人影,这才道:“走吧。”
没走多远,便碰上了昌平侯夫人尉氏派过来迎人的万嬷嬷,见礼后,万嬷嬷便笑着道:“知道老夫人和夫人小姐们定然放心不下我们大夫人,我们侯夫人已经移步去了大少奶奶的紫竹院,吩咐奴婢过来迎了亲家老夫人和各位夫人小姐直接过去紫竹院,不必往我们侯夫人的正院去了。”
马氏便笑着道:“还是亲家夫人想的周到。”
紫竹院倒是很快就到了,院子中守着不少丫鬟婆子,却安静规矩,紫竹院建造的雅致富丽又处处精致,看的出苏瑛琼在昌平侯府的日子确实过的不错。
站在廊下穿着葱绿比甲的俏丽丫鬟见到老夫人一行过来,忙忙打起了帘子,笑着道:“亲家老夫人,各位夫人姑娘们来看大少奶奶了。”
说话间便有几个穿金戴银,满头珠翠的夫人簇拥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走了出来,那夫人瞧着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颇显年轻,穿着件朱红色遍绣梅花的长褙子,容貌不过中上,只浑身却有股温和娴雅韵味,眉目间有种亲和力,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想来便是苏瑛琼的婆母,昌平侯府的侯夫人尉氏了。
她笑着迎了出来,福了福身,道:“老夫人竟是亲自来了,可见多疼琼娘,莫不是恐我这婆母委屈了琼娘吧?”
马氏笑着迎上,道:“说哪里的话,这满京城的夫人谁不知道亲家夫人是个疼儿媳的,琼娘福气着呢,敢情是不欢迎我这老婆子了,方才说这样的话呢。”
尉氏忙忙扶住了马氏的胳膊,道:“这满京城又有谁不知道老夫人是最有福的,我这巴不得老夫人住到我们侯府来,日日让我亲香着好沾些福分呢。”
两人说笑着,一众晚辈附和着进了屋。
苏瑛琼却是安置在里头的内室中,众多在明间见了礼,尉氏方道:“琼娘在里头,早便盼着老夫人和诸伯母婶娘姊妹们来呢,老夫人快进去吧。琼娘还虚着,我便不进去吵她了,往前头再瞧瞧各处可都准备妥当了。”
老夫人忙点头道:“让你辛苦了。”
尉氏又客套了两句,便带着三个儿媳出了屋子,往前头去了。
璎珞等人这才在老夫人的带领下往内室去瞧苏瑛琼。
与此同时的迟府,一早迟璟奕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到昌平侯府贺喜。毕竟璎珞和苏瑛琼乃是亲姐妹,如今他和璎珞定了亲事,未来长姐添子,又怎能不到贺的。
只他尚未出门,随墨便脚步匆匆地进了书房,禀道:“大少爷,老太爷和太夫人的马车到了府门前了!”
迟璟奕闻言不觉一愣,早先他和璎珞定亲,迟老太爷和太夫人放心不下便已从老家动身往京城里来了,可这些时日四处降雪,两位老人到底年纪都大了,行程便慢的很。
迟璟奕前两日才派管事前去打探,说是两位老人只怕还滞留在鹤州一带,怎么今儿突然就到了,且也没早传来消息好让他前去接应。
只这会子也不是发愣的时候,迟璟奕忙起身匆匆往大门去。他刚出了院子,远远便见一行人过来,打头被搀扶着的老人瞧着鸡皮鹤发,气色却很不错,红光满面,微微发福的脸上带着笑意,瞧着就像寻常的田舍翁,只一双老眼却不意间迸射出睿光威仪来,令人不敢放肆小觑,正是曾累官至吏部尚书的迟家老太爷。
迟璟奕是迟老太爷亲自教养长大,和祖父感情深厚,又一向敬重祖父,忙大步迎上便跪在了地上,道:“为孙儿,累祖父祖母冬日赶路,劳神伤身,孙儿有愧。”
迟老太爷目光落在跪倒在地的孙儿身上,仔细看了两眼,这才道:“起来,随我书房说话。”
迟璟奕心中咯噔一下,站起身来,上前扶住了老太爷的胳膊,一路沉默着往书房去。
待得老太爷在书案后坐下,迟璟奕又亲自接过随墨手中的茶盏奉上,这才驱散了下人,站在了一旁等候祖父垂询。
老太爷的目光扫过站姿如松,长身玉立的孙子,揉了揉眉心,道:“你便没什么话和祖父说的?”
迟璟奕闻言心中发沉,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祖父早年便曾允诺孙儿,孙儿的亲事可自行挑选,只要门户相当,便会成全孙儿。这次孙儿得遇倾慕的姑娘,祖父随了孙儿心愿,孙儿感念祖父。苏五姑娘是个好的,如今祖父和祖母到了京城,孙儿想孙儿的年纪也不小了,祖父祖母为孙儿的亲事也操碎了心,早盼着抱重孙,不若便挑选个吉日,早早将亲事办了。”
听迟璟奕这般说,老太爷盯着他的目光露出了沉痛之色,道:“祖父没想到,亲自教养长大的奕儿也会对祖父阳奉阴违,欺瞒哄骗了,当真是长大了啊。”
迟璟奕闻言面色发白忙撩起长袍跪了下来,深深磕头,伏在地上,张了张嘴却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老太爷见他态度虽恭敬,然那跪伏在地的姿态却透着无声的坚持和执拗,不觉长叹了一声,道:“爷爷问你,你的亲事可以定的如此匆忙?你父母尚未收到婚书,怎么就连纳征礼你都自行操办过了?”
迟璟奕咬了咬唇,终是道:“五姑娘品貌俱佳,孙儿恐她被人抢去,又实在倾心于她,故此便操之过急了些。”
听闻他这般说,迟老太爷的面色才略好了一些,目露些许欣慰,道:“你总算没再拿先前信上那套说辞糊弄爷爷。”
先前迟璟奕去信却是说,大国寺的大师为他卜了一卦,言道他近日命途多舛,干支一片忌神,必诸事不利,身体难安,主大凶,若要化解,便需在年前速速成亲。
先时迟老太爷便有些疑惑,平日里迟璟奕并非信这些的,随着越来越靠近京城,京城的消息传送过去,迟老太爷却是心中越来越明镜一般了然起来。
见迟璟奕跪在不言语,迟老太爷又道:“你怕谁抢了那苏五姑娘?靖王世子?”
迟璟奕顿时身子一僵,道:“爷爷明察秋毫,定然知道,苏五姑娘不想和靖王世子有所牵扯,她并非贪慕富贵之人,是个极好的姑娘。”
见这会子这个孙儿还生恐自己对苏五姑娘生出什么偏见来,迟老太爷面色微沉,道:“祖父知道她是个好的,既振威将军府你姨祖母说她不错,那便必定有过人之处。只是她再好,你也不该为她欺瞒祖父祖母,更不该为她罔顾迟家三代基业,企图和靖王世子争长论短,抢夺一个女人!迟家如今是什么门第,那靖王世子又是何人,难道你真心中不明!?”
迟璟奕闻言咬牙豁然抬起头来,道:“孙儿只知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为大丈夫。苏五姑娘选的人是孙儿,孙儿若连和靖王世子一争的勇气都没有,只怕更令祖父失望,更愧对于祖父的教导。”
迟老太爷却目光一锐,沉声道:“如此,祖父且不问你这个,你只告诉祖父,你可曾在茶楼中约见靖王世子,言道只要靖王世子能放手,便倾我迟家财力助废太子重返东宫?”
迟璟奕闻言顿时面色微变,双手攒握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迟老太爷不觉声带震怒地道:“旁人不明白祖父当年何以早早致仕,乞骸骨返乡从了贱业,难道你也不明白祖父的一番苦心吗?”
当年迟老太爷在今上登基时选择辞官回乡,便是预测到了新朝会有动荡,只怕皇子争位会比先帝时更加厉害。
当年迟老太爷被人诬陷投进大狱,便涉及到了党争皇位之争,后来他虽官复原职,但却心有余悸,很清楚凭借迟家单薄的根基,若然再卷进这种事儿中,只怕再难翻身。
作为吏部尚书,又是根基浅的吏部尚书,皇子们是不可能放任他中立着的。到不如急流勇退,蓄积实力,图谋后代。
可迟璟奕明明知道这些,如今竟然为个女人色令智昏,跑去主动掺合夺嫡,拿整个迟家三代基业去豪赌,全然不顾忌迟家半分,做为迟家如今的少主子,他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才是令迟老太爷最痛心的地方,便是因这个,那苏五姑娘再好,迟老太爷都能以接受这样的儿媳。
迟老太爷声音颤抖,叹道:“奕儿啊,若然是这般,祖父当年又何苦早早退出朝堂,又何苦忍辱负重,自己自降身份,与民争利!”
☆、135 嘲笑
见迟璟奕沉默跪着,一言不发,迟老太爷却是重重地拍了下身前桌案,又质问道:“便没有这些,祖父且问你,那苏五姑娘的身子可有什么问题?!”
祖父是个睿智的人,想来有洞若观火,见微知著的本事。迟璟奕早便料想到有些事情可能瞒不过祖父,却也没想到祖父一旦起了疑心,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事情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也许祖父看似已经放权给了他,却一直都不曾放心,终究是还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迟璟奕闭上了眼眸,迟老太爷见他到此刻分明心中还在惦念着那苏五姑娘,一时面上震怒痛心之色更重,道:“你可知道,你祖母听赵大夫说了那苏五姑娘的身子后当场就晕厥了过去?我们迟家对未来嫡长孙寄予了多少厚望,你难道不清楚?”
迟璟奕心中自然都是明白的,他也知道他一意孤行非要娶了璎珞回来,未来定然也不会一路坦程,可他动了心,他身不由己像着魔了一般,但凡有一点希望就不愿意轻易放弃。
他自出生起,他的人生就已经被规划好了,他按照着祖父的教导,一步步在祖父为他设定的路上,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长大,毫无波澜地继承家业。
这不是他喜欢的一条路,可他却挣扎不了,而璎珞是他生命中出现的变数,他固然很喜欢璎珞,而她越难得之,他便越是难以放手,他甚至觉得若然失去了她,他的人生就真的只能这样,再无色彩而言了。
即便知道她身子有问题,将来可能无法有孕,他也从没放在心上,甚至更想将她迎娶回来,他告诉她,将来若是无法有孕,他便过继个兄弟的孩子,这话并不是哄骗璎珞的,他是真正这样想的,心底深处他想在娶妻生子一事上抗争一次,好似这样他的生命才会鲜活一些。
迟老太爷似知道孙儿这种心思,疲倦地道:“你从小就聪颖,是个天生的读书料子,小小年纪处事便沉稳机变,祖父知道你不喜欢生意,一心想走仕途立大业,祖父却生生阻了你。祖父怜惜你不得自在,便想着在你的亲事上,若然能顺着你的意思,便都由着你,可祖父没想到你……”
迟老太爷说着长叹一声,摆手道:“罢了,罢了,如今你也大了,你若然想科举出仕,祖父也不拦着了,家里的生意还有你父亲和几个叔伯,再不计也还有你的堂兄弟们。你去吧,祖父累了。”
迟璟奕耳闻迟老太爷说出这等心灰意冷的话来,一时间心中大恸,磕头道:“祖父,孙儿错了,孙儿知道错了。孙儿不该拿迟家的未来做赌注,只是苏五姑娘和孙儿已然定亲,请祖父成全孙儿。”
迟璟奕说着又深深扣头,语气中全是坚定之气,迟老太爷沉默了片刻,却道:“此事容后再说,既是定了亲,礼数便别差了,不要让旁人说道我们迟家不通情理,今日是昌平侯府洗三礼,你且起来收拾一番过去贺喜吧。”
迟璟奕这才抬起头来,道:“谢祖父宽容。”
迟老太爷摆手,道:“去吧,回来自行往祠堂跪着去,什么时候心中平静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祖父。”
迟璟奕又恭敬地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出屋而去,他乘坐的马车刚离开迟府没两盏茶时候,便有一骑踏尘冲到了迟府门前,那马上之人长得极为魁梧,瞧着也就四十上下,留着络腮胡须,一双眼睛精湛慑人。
这人正是回京述职的丰州按察使海云天,大半个月前迟璟奕便和他的嫡长女海兰定下了亲事,双方父母皆已在两人的婚书上签字盖章。刚好到了年节下,海云天回京述职,长途跋涉,车队刚进了京城,他未曾回府去便先打马来了这迟府,要先瞧瞧未来的女婿是什么样的,能否配得上他海云天的嫡长女。
海云天作为三品大员,在地方上也是乾刚独断,说一不二的人物,常年养成了一种慑人威仪,虽然身上并未穿着官袍,可一身打扮也是富贵大气,纵马到了迟家府门外,未曾下马,只沉声冲站在府门的小厮大喝一身,道:“迟璟奕呢?让他出来迎接未来岳丈!”
各府的门房小厮都是有些眼力的机灵人,门房小厮虽然从来没见过海云天,可从他的神情举止气态已经瞧出此人非等闲之辈。
倒是没将海云天当成什么胡言乱语之辈,他们都知道大公子和定安侯府三老爷家的姑娘订了亲,眼前人自称公子的岳父,那便只能是苏三老爷了。
他们不曾见过苏三老爷,可却知道那是个文官,且听说长得儒雅俊美,可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苏三老爷啊,而且今日昌平侯府洗三,苏三老爷作为孩子的外祖父,不去昌平侯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虽然心中奇怪,可门房还是恭敬地回道:“回苏大人的话,我们大少爷两盏茶前就乘坐马车往昌平侯府去了,这会子苏大人去追,想来还能追的上。”
海云天闻言却是沉声道:“什么苏老爷?我乃丰州按察使海云天,可记清楚了!”
他言罢也再管呆愣的门房,调转马头便扬鞭往昌平侯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一人一马走了个没影,门房小厮方才面面相觑地惊愕起来,商量了下,到底觉得方才那人不像是骗子,派了一个小厮将此事传进了府中老太爷处。
昌平侯府紫竹院的正房中,璎珞已经随着苏瑛玥几个向躺在床上的苏瑛琼见过了礼,坐在了一旁准备好的一排锦绣杌子上。
苏瑛琼的容貌和马氏倒有几分相似,眉眼却和宋氏如出一辙,刚刚生产完,脸上有些虚胖,气色还算不错,头上戴着个宝石蓝的暖帽,靠坐在大迎枕上,瞧着极是端方贤淑。
她倒是并非多为难璎珞,璎珞见了礼,她甚至将璎珞招到了面前,拉着璎珞的手细细夸了两句璎珞的容貌,末了又送了一对虾须赤金镯子,和送给苏瑛紫的见面礼同等价值,并无任何偏薄。
待璎珞姐妹坐下,老夫人等人和苏瑛琼说了会话,乳娘便将康哥儿抱了过来,小婴孩穿着喜庆的红衣裳躺在襁褓中,璎珞只远远瞧了两眼,谨慎期间并非往前头凑。
老夫人等人逗弄了一会子孩子,见苏瑛琼已面露疲倦之色,便笑着令她歇息,带着璎珞等人出了紫竹院,往侯府宴客的双喜院去。
双喜院是昌平侯府平日专门用来宴客之处,花厅修建的极为阔大,里头早已布置的花团锦簇,富丽堂皇,这么一会子功夫,花厅中已经有了早到的几家女眷,都围坐在尉氏的身边说着话。
老夫人带着人进去,众人皆起了身,一番见礼后,这才又重新坐下,尉氏也不拘束着璎珞几个姑娘,将昌平侯府的三个姑娘介绍给苏瑛紫和璎珞,便让她们到西次间去寻各府的姑娘们作耍。
昌平侯府的一嫡二庶两位姑娘,今日代表昌平侯府招呼一众姑娘的自然是嫡出的大姑娘白锦华。
她今年已十七,早便定了永昌伯府的嫡长子为夫婿,只因前年永昌伯府的老太爷过世,这才一直没能出嫁。她容貌娇美,性格也爽利,带着璎珞一行进了西次间便笑着道:“今儿来的都是通家之好的姑娘们,皆是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姑娘们,个个都好相处的紧,几位妹妹都不要拘束。今儿来的早,想必几位妹妹定没用好早膳,桌子上早准备了各色糕点,妹妹们随意取用,若是口味不对,想吃什么没有的也只管告诉我,我去让厨房现做。”
她声音清脆,笑容满面,语速有些快,话语连珠般滚落出来,并不让人觉得聒噪,却只令人觉得热情爽快。
苏瑛玥,苏瑛莺,苏瑛雨几个早便来过昌平侯府,和昌平侯府的姑娘都是熟悉的,闻言便笑着打趣了两句。
这边的动静立马便让屋子中的姑娘们都望了过来,璎珞和苏瑛莺皆是万里挑一的好相貌,顿时便引得姑娘们低声议论了起来。
“瞧样子是定安侯府的姑娘们,早便听说定安侯府出美人,果然如此。”
“呵,也不知道哪个是苏四姑娘。”
……
窃窃私语声传来,这次是自定安侯府女眷被当街揍了一顿闹出大笑话后,头一次出门交际,璎珞早便料想到会有此一幕,闻言倒也没表现出不自在。
而苏瑛雨姐妹到底年幼,顿时便涨红了脸,往后缩了缩身子。璎珞望向苏瑛莺,却见苏瑛莺面上依旧挂着温婉的浅笑,倒像是没有听到姑娘们的嗤笑声般。
她脚步款款地寻了处没人的地方,姿态从容大方地坐了下去,还冲那些偷偷嚼舌的姑娘们笑着点了点头,一时间倒是震住了无数人。
大家见她这般姿态,再取笑倒反而落了下乘,渐渐的便没人再提这些事儿,只又若无其事的回过头,依旧三三两两的说笑起来。
苏瑛玥坐在了苏瑛莺的身边,却是笑着道:“四妹妹可真是厉害。”
苏瑛玥上次就是因被苏瑛莺坑了一下,这才害的受了重罚,跪祠堂又得了风寒,一直病歪歪的养到了现在。这会子她虽满脸笑意说着赞叹的话,可眼眸中的嘲意却是一览无余。
苏瑛莺瞧了眼苏瑛玥,笑着回道:“彼此彼此,三姐姐也是长进了不少。”
苏家几个姐妹都围坐了下来,璎珞自然不会用昌平侯府的糕点和吃食,不过和苏瑛紫坐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没过两柱香时间,屋中的姑娘们便多了起来,香衣鬓影,朱钗宝翠,挤了一屋。人多了自然也就热闹了起来,叽叽喳喳的欢笑声不断传出。
苏瑛莺和苏瑛雨姐妹早便和相熟的姑娘凑做一堆说笑去了,苏瑛玥虽然是刚回京不久,还没能出门参加过聚会,可她是苏瑛琼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苏瑛琼该是早拜托了昌平侯府的姑娘,故此苏瑛玥也被白锦华拉着说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