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好吧,是他开口为别人要不要的。
    走了一段路,祁木言看对方不准备吃的样子,开口提醒,“它一会儿就化了。”
    “嗯。”杜奚川把东西塞回了人的手里,“那你吃吧。”
    “我不吃,是给你买的”
    祁木言最后把棉花糖,送给了路过得一个小妹妹总算是脱手了,本来路上的行人,大概很难接受陌生人的礼物,外貌气质加分。
    两个人继续漫无目的逛着。
    他再也不敢谁便发问了,通常他问杜奚川要什么,对方都会是肯定的回答。
    杜奚川看起来兴致不错,他也就不好让人回去,只好陪着人继续溜达,就算是吃饭后的消食。
    没想到这一溜达,就是没有了个头,杜奚川平时不逛街,今天像是要把一年的分量都走完。
    ——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都晚上十点了,杜奚川说节约时间,两个人一起洗澡。
    结果从卫生间出来,用得时间比单独洗的要长很多。
    杜奚川不管说什么都是一本正经,不管是道理还是歪理,都是一套套的,祁木言反正说不过他就都习惯了,懒得再去争辩。
    司南上次来过,他觉得两个人相处模式不错,互补互克,可能这世界上,也就祁木言言能和杜奚川和平的相处,祁木言看起来淡淡的,其实不得了,大多数是杜奚川随着对方。
    这孩子以后不可预料,这治家管人妥妥的。
    美少年和怪兽,丝绸裹钢铁。
    司南走之前笑着说,“千万给收好了,别人再去祸害人。”
    祁木言:“……”
    ———
    天气越来越冷,学校的元旦晚会又在筹备了,学院再一次邀请祁木言,很多人也对祁木言六月的时候在毕业晚会的四手联弹都恋恋不忘,以为这次的元旦对方也会在。
    不过上次学校让记者进来采访,又有了系列不愉快的事情,祁木言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参加了,节目单出来的时候,让很多人都失望。
    不少人在背后说祁木言调子高,自然不愿意参加学校的活动。
    祁木言也就听听,他一个商学院大二的学生,这些本来就和他无关。
    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他和杜奚川定了日子,在元旦的第二天订婚。
    算是一个家宴,只是邀请了杜家的一些长辈,很有私密性,以前的传言纷纷,这次是在杜家公开承认的意思,坐实力所以人的猜测。
    祁木言是明年四月走,他拜托自己不在的时候,杜奚川帮他看着公司。
    杜奚川说,那我不能白白的帮你看着,你本来出去我就不开心。
    祁木言想了想就说,那我们订婚吧。他知道怎么样能最有效的安抚对方,这样一来,杜奚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果然心情愉快了不少,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
    祁木言之前有问过室友,如果自己申请出国,让另一方没有安全感,想要一起跟着去怎么办。
    吴昊说女孩子天生比较的敏感,一年的时间说长不短,而且又隔了那么远,有很大的变数,如果有条件都会想跟着去,如果要安抚对方,最好的方式就是有效的承诺,很多去国外读研究生和博士的师兄,在出国之前和女友领了红本本,这样就有了牵绊,能让双方都能安心。
    领证的话还是太早了,所以祁木言选择和对方订婚,而且领证的话,也得去国外登记才行,两个男人的婚姻,也不会受国内的保护,其实也就是一个形式。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两个人就该订婚了,不过当时发生了那件事,两个人也就都没了心情,所以就这么过去了。
    曾经对方提出等他成年就结婚,他觉得很无辑,想着也许过了两年对方就不会那么质疑,没想到过了两年,居然是自己提出订婚。
    离母亲逝世已经三年,忌日这天,祁木言带着杜奚川一起去墓园扫墓,母亲在世的之前,曾经无数次开玩笑说,以后我们小言要领回来一个怎样的姑娘。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的人笑的温柔,就像是一直没有离开过一样。
    最后他没能像母亲说得那样,领回来一个姑娘,但是这是他的爱人,大概也会是共度一生的人,他相信母亲泉下有知会祝福他们。
    “您放心我会照顾他。”杜奚川把白色的菊花放到了墓碑上,深深的鞠了个躬。
    第55章
    两个人从墓园回来,竟然意外的碰到了一个人。
    蒋志海很久都没有剃须,看起来苍老憔悴了不少,现在都已经深冬,他只穿了一件厚厚的夹克,浑身透着一种衰败之气。要不是曾经朝夕相处十几年的人,祁木言大概一眼认不出对方来,但是话又说回来。眼前这个人,大概化成灰他都认识。
    蒋志海看到了走出来的两个人也很意外,一时间竟然愣在了那里,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些传言,祁木言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两个人不在一起生活,他没有权利干预对方的生活,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不避讳的把那个男人,带到了已逝母亲的墓碑前。
    两个人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缓过来的几秒之后,蒋志海才开口说话,”小言,你是来看你妈的吗?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她已经过世三年了啊,今天是她忌日。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遇上。”
    祁木言冷眼的看着人,“抱歉,她大概不会想看到你,那场车祸你虽然不需要负法律责任,但是她因为你而过世是事实,我不希望你再打扰她的安静。”
    往事已逝,但是母亲的意外去世再久,他都做不到释怀,这世界上有的东西,是永远没办法遗忘或者是原谅。
    哪怕是时间也不能抚平。
    要不是过得不如意,这个男人又怎么会想到自己以亡的故妻。
    至少那一世这人春风得意,任由着另外一个人清除了母亲所有的东西,忌日那天也已工作的原因推脱不去,只恨不得能立马的撇清和亡妻关系,可不是现在这样。
    如今这人过得不如从前那般风光,对比之后的落差,就又想起了故人。
    祁木言看着对方,声音冷冷道:“大多数人念旧,都是在发现新不如旧的情况下,说是怀念旧,不如说是对现在的不满和落差。”
    他的话说得一针见血,连着一边的杜奚川也有些意外,少年在这一刻,居然这么尖锐。
    “你怎么能这么说,好歹我也是她的丈夫,是你的父亲,你现在这样哪儿有一点尊老的样子。”蒋志海被说破了心里的想法,有些恼怒了起来。
    离开祁氏的这几年自己过得不如意,和一开始设想的完全是两个样子,他也愤恨过,也想奋发过,而到了现在,他满心的疲惫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他的小儿子就要从看守所出来了,在里面待了那么久不容易,姜容开始骂他没有出息,到了现在也安静了,两个人从最开始的大战变成现在的无话,姜容经常早上出去,晚上才回来,家务都不做回来倒头就睡,他也不想说什么。
    他一直想,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他自己弄到现在的地步,曾经好好的家庭,曾经的那些意气风发,恍如上一个世纪的事情。
    不过为了那一双儿女他也就只能忍了,他欠他们的实在是太多,大女儿现在弄得性格古怪,他劝不听半句,小儿子关着还没有出来,好好的家不成家。
    如果说这就是报应,未免也太大了,但是现在他都成了这样,为什么祁木言还是那样的态度。
    他承认他是对不起祁忻月,但是对这个儿子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相较之下,他绝对祁木言对他更残忍,几乎半点没有顾念父子之情,故意设了个圈套让他钻,让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困在杜氏旗下公司怎么做都无望。
    然后又半点兄弟之情不顾,把蒋璇送进了少管所,蒋璇还不满十六岁啊,就要去那种地方,就算是这样,祁木言都不愿意说句话,不愿意撤诉。
    还让他们一点关系都不能打点,硬生生等了一年,才有了探视的机会。
    “你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蒋志海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
    “如果你自己都不确定,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顿了顿,祁木言又说,“以后你不要来了,她已经走了,我不想她不开心,如果你还顾恋一点的旧情,就不要打搅她。”
    “我不顾念旧情,就你顾念旧情,你看看你现在用什么样的态度和我说话?我不要打搅她?你带了个男人去祭祀难道就不算打搅她,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怎么也应该低调点,难道还要像全世界昭告?是很光荣的事情,让你巴不得像全世界宣布,被一个男人养着,你也不管背后的流言有多难听!”蒋志海声音越说越大,愤怒的看着人。
    “我不偷不抢,也不会婚内出轨,我和他在一起不会对任何人有伤害,虽然不是很光荣的事情,是也不会见不得人,我把他带给母亲看是想告诉母亲我和她在一起,我相信她泉下有知也会祝福我们的。”
    “强词夺理,一派胡言!”
    “我不需要得到你的谅解。”祁木言牵起一边人的手,“我们走吧。”
    杜奚川一言不发,临走前才看了眼人已经有些斯里歇底的人,这一眼让蒋志海接下来的话都憋在了肚子里,彻底沉默了。
    吹来了一阵风,墓碑前面摆放着的花瓣随风轻轻摇曳着,照片上的女人笑得依然温婉。
    两个人上了车,杜奚川看了看身边的人,“你生气了?”
    “没有,我很好。”顿了下,他看着身边的人又问:“我刚刚的样子,有让人觉得意外?”
    杜奚川想了想,诚恳的回答,“是和平时有出入。”
    “所以,你最好别让我生气,我保证这还不是你见过我最可怕的样子。”
    这句话是两年前司南对他说得话,形容的是杜奚川,当时他满心的惊讶恐惧,真的是吧杜奚川当成了洪水猛兽,而现在他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人。
    杜奚川唇角弯了弯,看着一眼车窗外望着这个方向的男人,俯下身亲吻了少年的额头,“虽然我不太期盼看到你更可怕的样子,但是只要是你,我保证,每一个我都会很喜欢。”
    杜奚川很少说这么的情话,用得是一本正经的语气,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庄严的承诺。
    前一秒气势汹汹的祁木言,下一秒别开了眼睛,弱了下来。
    杜奚川笑了起来,又吻了吻少年抿着的唇角,这才开车离开这个地方。
    ———
    订婚的衣服,杜奚川让人送来让祁木言试试尺寸,然后再进行最后的调整。
    这一套黑色的西装,两个人刚好是相同的款式不同的颜色,本来开始是杜奚川要穿黑色的,但是祁木言翻了翻对方的衣柜,对方有不少的黑色西装,正装几乎都是深色的系列,让平时看起来不苟言笑的人更有压迫感,为了有新鲜感和不重复,所以他让杜奚川来穿白色,他来穿黑色,反正相差不大。
    虽然祁木言有不少这样的正装,但是这半年他又长高了3厘米,以前的衣服都不怎么服帖了。
    而且近来他少有穿正装的机会,所以也就没有送去改,这次的订婚礼服,才特意去做。
    他盼了这么久,身高终于突破了一米八。
    祁木言试了自己的这套,又打电话给杜奚川,让杜奚川早点回来试衣服。
    杜奚川回来后,两个人一起试了衣服,都是衣服架子,比模特的穿着效果更好,让一边的人赞不绝口,几乎是没有要调整的地方。
    树大才是美,这样的西式衣装,本来就要有身高有体格才能穿的出感觉,杜奚川鲜少有白色的西装,这样一穿果然平时的压迫感低了很多,这么纯净的颜色衬托的杜奚川平时被人忽略了的五官俊美无疆,眼珠是那种浅褐色,像是琉璃一样,这人的长相十分的出色,只是平时的气势太强,所以会让人不敢把视线太久的放到人脸上。
    现在乍然一看,让人移不开眼睛,一直到和当事人的眼睛对上,ade才不得不垂下眼睛。
    他在心里想,哪怕是boss的大脑不好,靠脸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光是拍拍画报什么的应该就能赚不少吧。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却要靠才华,甚至后者会让人完全忽略的前者……
    多俊的一个人,居然没有一点绯闻什么的真是见了鬼,ade想了想,平时那些有想法的帅哥美女还没靠近,就被他的老板使用眼功,冻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而现在,他的上司最终也走到了订婚的这一步,ade一时心里五味成杂,boss总算不是飘在天上,变得开始接地气了。
    这算是一个好的开端吧,毕竟人间烟火才是一个人该有的生活,他从前无法想象会有这么一天,而现在看着般配的两个人,竟然觉得还不错。
    衣服不需要改,杜奚川让外人离开,然后就剩下他和祁木言两个人。
    祁木言看了下时间,笑着说,“现在都晚上八点了,我们穿着一身正装,不会显得很奇怪吗?”
    “那我们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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