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鸥看着好笑,又道,“之前那两棵树树龄太小,人家那边的人发现了之后不肯卖,我朋友也不好空手而回,几经周转让人帮忙联系了两株过百年的,又交涉了好久对方才松了口呢。”
做生意么,都这样,兵不厌诈是其一,二么就是哪怕是一样的东西,可你一旦给它镀上一层华丽的包装,那身价顿时就不一样了。
而且空间出产的本来就是好东西,说到底元鸥也没多少负罪感。
檀木生长缓慢,非百年不成材,栽种这个的妥妥儿的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没有很强的意志力和决心是绝对做不来的。
真要论起大小来,百年的檀木跟六七十年的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充其量二三十公分的直径,然后就是再高一点。
不过元鸥偶尔想起来也是挺美滋滋的,至少能多雕好几支簪子了吧?
尹老头儿一听,果然就将因为木料延期抵达的那点怨气散的一干二净,喜上眉梢道,“好好好,多等几天也没事儿,大不了到时候搁棺材里带走嘛!”
元鸥:“……”
够了啊,真的!
☆、第五十七章
在距离新年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元鸥迎来了她的法国朋友们。
此行一共来了四个人,三男一女,阿德里安、伯曼、保罗、莫丽萨,其中保罗和莫丽萨是一对情侣。
从机场往外走的整个过程,四个人都在对着机场中随处可见的新年装饰品赞不绝口,这个说那副对联好有趣,那个说头顶的灯笼看上去好神秘……
四个人中阿德里安年纪最大,今年已经36岁了,其余的伯曼29,保罗27,莫丽萨24岁。
他们都有自己的餐厅,而且也都是法国饮食杂志上的常客,尤其算是甜品界的新生代主力军。
不过跟莫丽萨一起经营餐厅的保罗,他的专长却并非制作甜点,而是品评。
作为法国有名的品鉴大师,他拥有无与伦比的味蕾和相当杰出的嗅觉,点评起来稳准狠,在好多人心目中是指路明灯一般的存在,不少粉丝更是坚定不移的只吃他推荐的产品。
莫丽萨的年纪最小,又是一位女士,性格也最为跳脱。
上车之后,她笑着说道,“鸥,面对面看来你显得更小啦,阿德里安,你们两个站在一起都有点像是父女啦!”
众人齐齐发笑,视线在阿德里安和元鸥之间徘徊几次,纷纷点头,“果然很像。”
阿德里安年纪本就最大,为人又比较沉稳,脸上更是留着有型的络腮胡茬,跟白嫩嫩的元鸥坐在一起的时候,竟真有几分长辈的气度。
阿德里安挑挑眉,不置可否。
元鸥笑笑,一边开车一边向他们介绍沿途风景,进入市区,路过一个巨大的广告牌时,莫丽萨突然低低的叫了一声,然后开心不已道,“鸥,我想起来了,刚才广告牌上的那个小帅哥儿就是你的男朋友对不对!”
话说汉语发音不是一般的困难,饶是莫丽萨他们练习了许久,在尝试发“元”这个音的时候却还是显得那么的惨不忍睹……
当事人元鸥无数次的表示,她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想要穿透液晶屏幕,亲自爬到大洋彼岸去把他们的舌头一根根撸直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惊喜的发现,自己这个中国好友的姓氏虽然有折磨人的嫌疑,但是名实在是很造福人类呀!
鸥,噢!oh~!
至于每次听他们喊自己的名字,元鸥总有种对方不分场地乱发感慨的错觉什么的,都可以被忽视啦。
元鸥点点头,颇有些与有荣焉,“你知道他呀?”
莫丽萨笑着点点头,“不仅是我,我有几个朋友也蛮喜欢他,听说马上要开巡演了对不对?他们还准备去看呢!”
元鸥很开心的道谢,“多谢支持啦,他真的很用心的在筹备,希望远在大洋彼岸的朋友们也能喜欢。”
“哦哦,真可爱!”莫丽萨忍不住探过身来,在她脸上飞快的亲了下,然后咯咯笑着说,“你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浪漫了~!”
元鸥让她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唬了一大跳,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车子猛地打了个晃。
以阿德里安为首的三位男士齐齐怒喝,“莫丽萨!”
半个小时之后到达了预定的酒店,帮忙办理了入住手续之后,伯曼立即摩拳擦掌道,“听说中国临近新年就会有庙会,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感受一下?”
其余三人也是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大有只要元鸥同意,他们完全可以马上出发的架势。
元鸥挺惊讶,“你们飞了这么久都不累么?”
“不累!”
“不累也没用呀,”元鸥失笑,冷酷无情的揭露现实,“还有一个星期才过年呢,庙会也得过几天才有。”
伯曼哦了声,快三十岁的人了,脸上顿时浮现起一丝孩子气的失望。
元鸥又笑了笑,抬手看看表,“你们先休息一会儿,稍后我带你们去吃晚餐,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好好玩。”
告别阿德里安他们的元鸥先给宋征打了个电话确认谷毅的位置,在得知对方还在公司排练时,也没了回家的心思。
随着演唱会的临近,谷毅越发的忙碌起来。
每场演唱会上演唱的歌曲都在30首左右,虽然大部分是老歌,但也有几首是尚未发布的新歌。
谷毅的要求一贯严格,而这次又是他的首次个人演唱会,意义之重大不言而喻,自然是越发的精益求精。
新歌的磨合,编舞之后一次次的排练,修改……
宋征道,“也快到他们的休息时间了,要不你过来趟呗,正好也跟佑安玩儿一会儿。”
为了尽可能的跟佑安多点时间相处,不让小家伙感到孤单和有被抛弃的感觉,只要是元鸥实在腾不出时间,谷毅必定会带着他一起工作,一段时间下来,谷萌萌的称呼都几乎易主了。
元鸥之前也不是没去过听唐,但那次还是因为跟柯江谈中秋福利的生意去的,算是公务,这会儿要是贸贸然进去的话,她实在是怕影响不好。
仗着跟听唐里的艺人恋爱就随意出入?
no,这可不是什么好评论。
宋征笑笑,“那这样好啦,我从这边下个单,然后就说糕点屋那边的人手不够,你顺便帮忙不就名正言顺了?这样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单纯从宋征的角度来讲,作为谷毅的经纪人,他必定是将谷毅放在第一位的,凡事自然而然也会从自家艺人的角度考虑。
假如元鸥并不是始终如一的自立自强又很善解人意的留给谷毅自由的空间,而是像某些姑娘一样拎不清,随意干涉,或者刻意曝光炒知名度什么的,那么宋征的态度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积极。
也许他不会主动出手干预这段感情,但是借助听唐的手,谷毅和元鸥两个人也绝对走不远。
再者,他和谷毅合作的这几年下来,两人的关系也不仅仅是经纪人和艺人这样简单,更多的还是一种相互帮助相互扶持的朋友,哥儿们,甚至是家人!他有责任也有义务替对方维持生活的纯粹和稳定。
不过幸运的是,谷毅这小子运气好的令人嫉妒,遇到了这么个好姑娘!
元鸥一听,也有点心动,略一思索就大大方方的答应了。
于是宋征马上拨打了糕点屋的送餐热线,点了一大堆饮品和无糖糕点,并且强烈要求尽可能快的送货上门。
接电话的是赵莹,她拿着单子朝元鸥一样,笑眯眯道,“哎呦小老板,宋哥叫了这么多东西,咱们送外卖的小哥儿还没回来呢!要不,就让他们多等会儿?”
元鸥一脸严肃的站起身来,顶着她揶揄的目光道,“这怎么行,这样吧,我去。”
赵莹很配合的哇了声,用很浮夸的演技猛烈拍手,“哇,老板你好平易近人、身体力行啊~!”
她的演技太过拙劣,以至于元鸥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连忙掉头往外走去,“别耍宝了,快点把东西准备好,我去对面打包个银耳莲子汤。”
元鸥和另一个店员去听唐送餐,在前台登记的时候,门卫还笑着打趣她,“元小姐过来看男朋友啊?”
元鸥很冷静的摇头否认,并给他看了看手中的外卖袋子,“不,最近点外卖的顾客比较多,人手不太够用,我过来帮个忙。”
对方一愣,觉得自己误会了人家,还挺不好意思,“抱歉啊,行了,快进去吧。”
电梯在四楼停了下,门一开,进来三个人。
来人和元鸥他们对视了几眼,互相点了点头,电梯内的气氛顿时就有点尴尬。
作为家属,元鸥曾经很努力的给自己补习过娱乐圈常识,而且前阵子闹得又比较凶,因此很容易就认出来进来的这三个人中其中两个就是自家男票的竞争对手:
孙林、文科,剩下的那个人要么是助手要么是听唐的工作人员。
都说同行是冤家,更何况还是在杀人不见血的娱乐圈,再加上不久前圣诞节赵益的那一出,说老实话,元鸥真是对这俩人没什么好印象。
打一进电梯,孙林就把心里的不痛快挂在了脸上,就差明摆着说出来了。
文科偷偷碰了碰他,微微摇头。
孙林不耐烦的冷哼了声,从光可鉴人的电梯内壁上瞟了元鸥一眼,满满的不屑。
元鸥本就不是什么包子脾气,之前不动声色也是怕万一闹出个什么来,对谷毅的影响不好,所以一直没作声。
可不作声,并不代表着她怕事儿!
老娘怎么你了啊,你特么的就给我甩脸子?
孙林的敌意表现得都这么明显了,她要是再忍气吞声,岂不是让对方连带着谷毅的面子一起放地上踩?
想到这里,元鸥清了清嗓子,“这是孙先生吧,也许是我眼神儿不大好,不过貌似我刚才看见您冲我翻白眼儿来着,请问是有什么意见或建议么?”
文科心里一咯噔,他是真没想到这姑娘会突然发难,而且说的话还这么直白。
孙林看上去似乎也很意外,他微微错愕了几秒钟才回答,“意见谈不上,只是觉得听唐最近对外来人员的出入制度似乎远不如之前严格了。”
“哦,”元鸥点点头,她举起手里的袋子,还特意将上面“糕点屋”三个大字转过去,“想必您眼神儿也不大好使,还是说听唐什么时候已经取消了订餐制度?”
孙林一噎,眼见着就要呛回去,文科赶紧拉住他,笑着打圆场,“误会误会,哎哎我们到了啊,回见,回见!”
说完,他就硬拖着孙林走远了……
*************
宋征出来接她们,大老远见跟元鸥一起来的小姑娘表情有点愤愤的,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啊?”
“刚我们碰见那个孙”,那小姑娘刚要继续就被元鸥一个眼神止住,虽然有点不甘心,却还是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巴。
打从上次清粥小菜的事情发生之后,元鸥就顺水推舟的改变了管理模式,废话少了,工作效率也跟着高起来。现在除了糕点屋最早的几个员工之外,其他人都还挺敬畏她的,自然也就更听话了。
元鸥微微皱眉,决定回去之后就交代苏子几句,以后不能让这个小姑娘来听唐送餐了。
两边的人碰上了,当面锣对面鼓的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也不算什么,毕竟也是对方理亏在先,可这会儿刚一分开你就敢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告状?打量听唐是你家开的吗?
宋征挑了挑眉,又笑了下,“进来吧,他还不知道你来呢。”
元鸥把东西交给过来接应的助手,又顺手从另一个人手里接过佑安,“佑安乖不乖啊?”
小家伙很熟练的往她脸上亲了下,然后点点头,“乖,哥哥跳舞,but i can’t。”
在场几个人都笑,“呦,又飚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