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微微失神,她从前也总是这么快活明亮。这才是颜子真啊。
滑了好一会儿,颜子真在他身边横起一脚滑雪板,慢慢停下来,这会儿她连停下来都十分顺利了,半仰着头笑眯眯地说:“我学会啦,你可以自己去玩了。”居然还敢带了点得意。
邓安失笑,回过神,点了点头,一语不发地往边上的缆车走去,顺势拉了卓谦,头也不回,声音仍是懒懒地:“放心吧,我知道在哪里让他下车。”
颜子真看着缆车往上移,又快活地滑了一会儿,到底不放心,不停地注意缆车,到了四分之一处,果见卓谦下了缆车,那处离颜子真所在的底部坡度很缓很宽,人也不是很多,便看见卓谦稳稳地滑了下来,只是才滑了一半,也不知怎么搞的,他就成了滚地葫芦,滚得收不了势,他努力地自行起了一次身,再滑了一点,又滚在地上,又起身,又滚,最后怎么也起不了身了,索性就坐在地上脱掉滑雪板,跑了下来。
这边坡底看着他这一连串表演的众人早就笑得发昏了。颜子真撑着腰哈哈大笑:“卓谦你怎么不干脆就这么滚下来算了呢?又快又省力,帅死你。”
卓谦瞪着她,伸过手来一拉颜子真,颜子真“啊啊啊啊”手舞足蹈了一会儿,一个屁股墩坐倒,笑不可仰。
然后卓谦见卫音希笑得满脸发红地看着自己,咳了一声:“还是挺好玩的。”
盖瑞也笑了好一会儿,他已经教会了卫音希,挥了挥手也正要往缆车走,抬眼一看,忍不住响亮地打了一个呼哨,大家闻声,不禁都抬起头来。
只见极高的雪坡顶上,在辽阔的蓝天背景中,一个人影如鹰隼飞滑而下,他自然地张开两臂,脚上的滑雪板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灵活至极地左穿右插,顺畅自如。那般的身姿潇洒、刚健迅猛,可是很神奇的却仍带着点儿悠闲懒散的味道,愈发显得游刃有余。仿佛整个雪道上只有他一个人。
那样自由自在地翱翔。辽阔的蓝天雪坡上,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自如飞翔,纵横天地之间。
是邓安。
颜子真喃喃地说:“果然吃喝玩乐他认了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75|5.22
在邓安的剌激下,也在教练的允许下,所有人都开始坐缆车准备去滑短坡。然后所有人都摔了无数跤,很奇怪,滑雪的坡地并不软,可是摔上去一点都不痛,摔得开心无比,笑得喉咙都哑了。连卫音希都不断地哈哈大笑,不断绽开的笑容如冰雪乍裂,清泠泠洁白秀美,说不出的好看。莫琮忍不住对颜子真说:“卫音希真是美人。”
到最后累成一团,出滑雪场时都过了下午三点。
这一天只是早上吃了一点,到现在大家都饿得不行了,颜子真从包里取出一盒饼干:“先垫一下,酒店现在没得吃,我们去……”她拿出攻略看了几页,指着其中一页:“我们去这里吃。”莫琮夺过她手里的攻略看了看地点,没好气地说:“你就歇会儿吧,这会儿还管哪里好不好吃,看到最近哪家看着象样就去哪家吃嘛。”
颜子真趴在她身上,有气无力地说:“要吃,好吃的。”指着饼干盒,“饼干,都很好吃。”
滑雪场的欢乐情绪还在延续,卫音希笑倒在椅背上,盖瑞和卓谦也忍不住笑,可不是,饼干都是日本代购来的,颜子真宁肯饿死都不愿意吃不好吃的。
连玩了两天滑雪场,隔日再去了牡丹江,然后,终于去了太阳岛看冰雪大世界。
零下三十几度的冬夜,微微的夜风拂过羽绒帽和围巾中露出的小半张脸上,稍过一会儿就开始刺痛,颜子真用戴着手套的手去捂住脸,张了下嘴又紧紧闭上,对着太阳岛上无数璀璨夺目美不胜收的冰灯看得呆住。
直到盖瑞笑眯眯地拉了她一下:“快进来。”
冰做的城墙城楼,冰做的滑梯,冰做的各种动物,冰做的迷宫……到处是灯光在晶莹剔透的冰块中散射出的无数光芒,点点线线面面,光华四射,七彩夺目。
盖瑞和邓安因早就来过,表示只在冰宫中走走看看就行,让这四只土包子自己去玩。
于是卫音希被卓谦拉了去玩滑梯,颜子真想想就和莫琮走迷宫去。结果走了四五次都困在当中,两人都是路痴,走来走去一个小小的迷宫竟然就是走不出来,却不觉得冷,也根本不急,闲庭信步走着走着便停下来抬头看四周冰楼冰塔冰亭子上的七色冰灯,只觉入目美伦美奂,美不胜收,两人也不拍照,只静静地看着。莫琮笑:这一晚上就呆这里也不赖了。
盖瑞和邓安看完一圈发现这两人还在迷宫里发傻,实在看不下去,盖瑞三下五除二进来把她们拉出来,提醒她们:“老呆在迷宫里干吗呢,还有别的好玩呢。”
于是去滑冰梯,冰梯很高,底端是雪白的一堆厚雪,北方的雪不若南方的雪,是干燥蓬松的,等闲不化。从冰梯飞速滑到底时,半个人便会被埋在雪堆里,于是每到这时便有又惊吓又快活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颜子真一见大喜,立马撒腿飞奔去排队,莫琮反应十分敏捷,飞身插在她前面,叉着腰得意地笑,颜子真拍着她的肩笑嘻嘻地说:“多好,有个试验品。”
盖瑞又一次目瞪口呆,他知道颜子真活泼有趣,却没想到一向淑女风的莫琮也会如孩子般嬉笑活跃。
邓安自始至终微笑旁观。
那边卓谦和卫音希在迷宫里意见相左正在辩论,卫音希坚持往左,卓谦觉得往右是正确的,卫音希仰了仰头:“那咱们各走各的。”卓谦毫不犹豫地说:“那不行。”卫音希瞪着他,忍不住鼓了鼓嘴,卓谦笑嘻嘻地看着她。
卫音希哼一声,上身不动,脚跟左转,开步走。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脚步很重的一下一下,卫音希回过头,卓谦冲她做了个鬼脸,也不说话,只笑着走在她身旁。卫音希说:“说不定你是对的呢。”卓谦说:“肯定我是对的啊。”卫音希白了他一眼,加快脚步,绕得几圈,却到底碰了壁,果然是错的。卓谦就拉了她退到原地,往他选定的方向走,绕了几绕,过了几分钟,眼前一亮,出了迷宫。卫音希颇沮丧:“你刚才自己走就好了。”卓谦看着她笑:“那怎么行,我可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里面。”
颜子真和莫琮去玩了其它的游戏之后,又绕了一整圈好好地欣赏了冰灯,最后却又跑去滑冰梯,孩提时的游戏总是最吸引人的,连盖瑞都哈哈大笑着排着队滑了一次又一次,邓安本来没这个兴致,颜子真玩得high了,跑过来拉着他说:“大家都玩,你一个人这么站着装酷,多傻啊,来吧来吧,多好玩啊。”因为羽绒服太厚,她只能抓着他的袖子,抬了头,七彩冰灯是背景,她雪白的脸上全是笑,笑弯了的双眼亮晶晶的,让人不忍拂了她的要求。他便依了她,排在她身后。
在她的身后只能看到她的连衣羽绒帽,因为玩得高兴,侧侧的歪着,露出一缕头发,邓安不知怎的就想起她白天是戴着红色厚毛线帽的,帽子上有两只小翅膀,十分趣致好看,后来见到自己的朋友时,因为那人有1米90,她便仰头看他,头仰得太高,帽子很不给面子地掉到了地上。大家都笑,她也笑。
玩到差不多时,卫音希蹲了下来,卓谦问她怎么了,她仰起脸皱着脸:“走不动,脚很痛很冷,好像进了雪水了。”卓谦大惊,失声叫:“进雪水了?多久了?”卫音希皱紧眉头:“不知道。”
卓谦的声音大,邓安盖瑞都听得清楚,脸色微变,颜子真因为看过攻略,更是大惊,疾步跑到卫音希身边:“哪只脚?快脱下鞋子!”话音未落,卓谦已经一把捉住卫音希的右脚,几下脱了她的鞋子袜子,扯下脖子上的厚围巾绕几圈裹住扎紧,背起她就往园门跑。
幸而门口的出租车多,卫音希一坐上副驾驶座,盖瑞就马上把她的脚凑近暖气风口,司机一见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扭大了暖气,卫音希的脚本来已冻得青紫,没什么知觉,这会儿加大马力的暖风吹过来,刺痛感开始强烈,又是麻麻的,过了一会儿,终于完全恢复了知觉,虽然仍是冷。
见她较为自如地动了动脚趾,颜子真和卓谦都松了口气,盖瑞关上车门,邓安想了想,说:“车反正坐不下了,我去找莫琮,你们先回去吧。”莫琮刚才去上洗手间,应该是会回到滑梯那儿。
盖瑞说好,和颜子真卓谦上了出租车回酒店。
☆、76|5.22
车行到一半,颜子真不放心,还是让司机开车去了医院,哈尔滨冬天的游客多,各种冻伤事件也多,医生也是见多了这类事情,轻车熟路地仔细检查了一遍,说没什么大碍,给了红花油,吩咐实在不放心可以按摩推拿活血一下。因为医院晚上推拿医生早就下班,回了酒店颜子真就让叫了最好的推拿师来替卫音希推了半个小时。卫音希想说不用了,见颜子真沉了脸根本不理她,只好乖乖地一声不吭。
到一切搞定,卓谦和盖瑞都回了房,颜子真才责备她:“卫音希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零下四十度,可以冻掉你脚趾头废了你的脚!我知道你是因为看着我们玩得开心不想扫兴,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可是事有轻重缓急你不知道?你以后一辈子都要记得,什么事什么人都没有你自己的身体健康安全重要。”
卫音希从未见过颜子真这么认真生气的样子,更从未听过她用这种近乎于斥责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可是她丝毫没有委屈的感觉,她低头不语,心中只觉得暖。颜子真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晚上要是有什么感觉不好,千万不要瞒着。”
这时候卫音希点了点头,轻声说:“知道了,颜姐姐,我不会的。”
在冰雪大世界玩的时间本来就不短,再加这一通折腾后,已经凌晨一点,因为很累,颜子真和卫音希就先睡了。
直到她们睡着,莫琮也还没有回来,那天晚上,她回来得很晚。她站在颜子真的床前,站了好一会儿,替她掖了掖被子,笑了一笑。
隔壁房间的邓安则看着精力充沛正在打游戏的卓谦笑,卓谦也笑:“约了朋友下副本。酒店网络还不错。”想了一下说:“颜子真今天好凶,除了和医生和司机说话,理都不理我们,不过也是,太危险了。好在有惊无险,吓得我。”
邓安说:“你姐姐真是操不完的心。”
卓谦叹了口气:“谁说不是,虽然她也从小娇生惯养,可是邓大哥你不知道,她可会照顾人了。我那些堂哥堂姐表哥表姐,我就服她。待人特别好特别真心,还有趣好玩。不过呢,”他又叹了口气,“她老这样,我又担心她会被人欺负会吃亏。”就像邓跃的事,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模模糊糊的也知道感情的事别人没什么权利置喙,可是他就是认为,一定是邓跃方面的原因。
邓安微微一笑,去卫生间洗漱准备睡觉,对着镜子时脑子里忽然就想起莫琮说的话:“颜子真就是这样的人。”
冰雪大世界人很多,莫琮不知去了哪里,他找了一会儿,他打了盖瑞电话,盖瑞说卫音希的脚已经活动自如了,不过他们还是往医院去了,也便放了心,给莫琮打了电话约了会合地点,慢慢地往会合地点走。
他看到莫琮站在迷宫边上,看着七彩晶莹的冰灯发怔,灯光透过冰层折射出来的光特别的清泠美丽,却映得她的脸有点忧伤茫然。邓安慢慢走近她,看了看她,她转过目光也看着他,然后他说:“你喜欢盖瑞。”他用的是肯定句。
莫琮淡淡一笑,过半晌,低下头自嘲:“你倒是眼利。”
不是,是他一直都把自己放在旁观的位置上,一直。所以,虽然他无心也无意观察什么,但反而更容易看出些什么。多么讽刺。
莫琮双手插进羽绒服口袋里,一边看着远远近近美丽的冰灯往外走,一边说:“我大一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医生说会传染。可是我不想休学,但宿舍里不能住了,我家离学校所在的城市很远,又没钱租房子,学校就让我住到学校角落一个很旧的准备翻建的小宿舍楼里。我在那里住了三个月才养好病。那三个月里,颜子真就住到那里陪我,就住在隔壁,天天戴着口罩和手套来照顾我,买营养饭菜,打开水,帮我绞热毛巾擦脸,扶我上厕所,洗衣服。还买了电炉来炖各种汤给我补身。你是不知道她是多懒的人,不想上的课就逃课,临考了突击一下,这么得过且过的人,知道我不肯休学,又总想考高分,就坚持了三个月天天上课,正课上完又替我上选修课,抄了她生平最好最整齐的笔记给我自习,重要的课用小录音机给我录下来,还给我上课。然后天天抱怨:累死了,你以后一定要报答我。”
“而我很自私,我刚开始叫她别理我,别回头传染了,我一个人能行的。她说,戴着口罩手套呢,再说我颜子真这么好这么善良,老天爷可爱我啦,怎么忍心让我传染上?我知道如果没有她我不是不能自己生活,但是会很累很吃力,我当时连走路都只能慢慢地走,所以劝了一次就没有再劝。后来我病好了,她轻了十斤,高兴得不得了,说不要我报答了。”
她轻轻笑:“颜子真就是这样的人,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明白吗?”
邓安顿了顿脚步,忽然笑一下:“但是,她却很粗心。”
莫琮温和地说:“不,是我的性格问题,在不到八分把握时,我总要顾全自尊。而且,你怎么能要求一个人十全十美呢?”
邓安沉思着说:“你觉得是盖瑞喜欢颜子真。”
莫琮一笑:“所以,我怎么做得到去怨恨颜子真夺爱呢?那岂不是太不要脸?”
邓安忍不住笑起来:“莫琮,你一定会得到你的幸福。”
莫琮撇了撇嘴:“承你吉言。”
莫琮想了一下,忽然又笑了:“这说的好像我真的很大方似的。其实,邓安你可能不了解吧,一个在家境贫寒家庭不是很和睦的环境里长大的人,处事总会比较小心,那点自尊也会来得格外强。这是我没有办法很快改变的,也许要花很长很长时间也做不到。盖瑞……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颜子真,就算没有颜子真,也不见得是我。所以,我没有理由标榜自己的大方。我只是认为,颜子真值得一切好的。”
邓安笑笑,双手插进裤袋,慢慢地走着。
莫琮忽然笑了:“还好颜子真选了盖瑞而不是你。”
邓安闻言呛了一下,惊诧地看着莫琮:“莫小姐你真是想象力丰富。”
莫琮转头注视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我只不过是作个比较。邓先生,你的历史太丰富了。”
邓安微笑:“我现在相信女子间的友谊了。”
莫琮笑了一下:“我倒是相信人与人之间总会有真的情谊,这跟男女无关。”
☆、77|5.22
最后一天,是去吉林看雾淞,然后从长春坐飞机回家。
吉林是个不大的城市,风光和哈尔滨完全不同,并非旅游胜地。去吉林,是因为那著名的松花江雾淞。
他们的运气好,前两天突然降温,所以松花江畔所有的树上都挂满了特别丰绒的雾淞,一眼望过去,雪白的雾淞柔柔地环抱着每个树枝,随着树枝的长势纤尘毕现,美仑美奂,几疑是仙境。
那天不是周末,人也不多,三个女孩子都兴高采烈地一边抬头观看一边沿着江奔跑起来,寒冷的天气奔跑,寒风扑剌刺地迎面,美不胜收的景致却让人完全无法移开眼睛,跑着跑着,卫音希撞到树上,雾淞微微颤动掉下来一些,落到她的脸上,冻得她挤眉弄眼又呼痛,颜子真拍手大笑,卫音希扑过来要打她,颜子真笑嘻嘻飞快后退,却正正地撞上了一个慢慢仰着头转出来看景的人,差点一起成了滚地葫芦,幸亏有另一只手飞快地拉住了那个人。
颜子真往旁踉跄几步站稳,慌忙道歉,那是一个三十许眉目清秀的女子,止住脚步,温和地说不要紧不要紧。
那边的邓安忽然笑了,去年今日在梅州,恍如昨日。
好像有第六感,颜子真回过头看到他促狭的笑脸,一瞬间也忽然想起梅州梅林的事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转回脸又再致歉。却听到有个清脆的声音叫她:“颜子真!”
颜子真这才注意到一直扶着那女子的少女,刚才应该就是她伸手拉住了她,少女笑吟吟地再叫了一声:“颜子真!”
颜子真怔了怔,赶过来的盖瑞也一呆,两人倒是异口同声:“王夏夏!”这名字太好记。
王夏夏拉着那个眉目清秀的女子说:“这是我妈。”她笑:“我妈年轻吧?”那女子忍不住笑起来,这一笑,众人皆一呆,本来只是秀丽的脸庞,绽开笑容时眉眼间竟灵气逼人,特别是双眸清亮如星辰。颜子真看呆之余忍不住仔细看了看王夏夏,王夏夏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悻悻地瞪了她一眼:“看够了没,美妈没生美女。”
颜子真哈哈大笑,跟后面跟上来的卓谦卫音希邓安说:“她是我和盖瑞莫琮去登山摄影时认识的朋友,叫王夏夏。这么巧。”王夏夏也跟她妈妈介绍了一下,双方正礼貌地互相微笑问好,那边厢慢吞吞走过来一个男人,站在王夏夏母女身旁,笑眯眯地看着颜子真和卫音希。
卫音希不自禁地走前两步,叫了一声:“温大哥!”声音里的喜悦那么明显,颜子真抬头,果然是温公子。
温公子生得儒雅英俊,站在沿着江畔连绵不断雪白美丽的雾淞之下,越发眉目清俊,潇洒风流。
颜子真下意识回头看了邓安一眼,这两人的风流格是一式一样,只是邓安总是似笑非笑,多了一些不羁和玩世不恭。然后颜子真无意中掠过卫音希的脸,却看到她发亮的眼睛喜悦专注的表情,心下不禁微微一怔。
温公子笑着说:“这可真是巧。颜子真,卫音希。”
王夏夏咦了一声,说:“小叔,你们认识?”
温公子指了指卫音希,慢条斯理地说:“这是小叔的弟子。”
王夏夏暴笑,当下绕着温公子走了一圈,嘲笑他:“啧啧啧,开宗立派了呢,敢收弟子了呢。”
温公子满面笑容:“怎样?”
王夏夏干脆利落地结论:“挺不要脸的!”
颜子真和莫琮都“哈”一声笑出声来,卫音希也抿着嘴笑。王夏夏理直气壮地对她妈说:“是不?”
她妈妈也笑,笑眼中闪过狡黠,点头:“我也觉得。”
温公子正笑骂了一声:“臭丫头”,伸手作势去扯王夏夏的帽子,一听她妈妈这句话,只得收回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王子鹭,你也不管管你女儿。”
王子鹭笑盈盈,声音温柔:“你管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