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林痕叹了口气,脱鞋躺在了贺景身边,侧着头看他。
    他们又在一起了,和上次那个夹杂了太多荒诞的同意不一样,这次他们都是认真的。
    他能确保自己的认真不掺杂不改变,至于贺景的他既然选择了重新开始,就不想去考虑还没发生的事就算发生了,大不了就是离开。
    经历了这么多,他最大的改变不是不敢去爱了,而是可以看淡分开了。
    他不会没了谁就活不下去。
    贺景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疼醒了,噩梦连连,醒来的时候满头的冷汗,大口呼吸,转头看见林痕的时候才略微放松,只是眼底依旧一片冷意。
    林痕刚要问他怎么样,贺景就拿起药瓶倒出半瓶止疼药往嘴里放疼得失了智。
    林痕一把抢过药瓶,喊了他一声,贺景才怔了过来,疼得牙齿紧紧咬着,想笑,却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声音颤抖:没事,我就是,手抖倒多了
    林痕没说话,直接扯掉t恤,抱住他,低声说:标记。
    贺景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后颈仿佛散发着血液的香气,让他牙尖颤动,从灵魂深处爆发的渴望迅速侵占大脑,叫嚣着撕咬,但理智依旧稳稳地占了上风。
    他用鼻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块皮肤,温热的。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林痕痒的想躲,又忍住了,催促:快点儿。
    贺景抱住林痕,张开嘴,仔细寻找着位置。
    阵阵凉意渗透进脆弱的皮肤,逐渐麻痹直觉,就在林痕想再次催促的时候,后颈一麻,略微的刺痛,很快消失不见,顶级alpha信息素用最温柔的姿态丝丝缕缕地流进血液。
    或许是之前不好的经验太多,林痕不自觉紧张起来,后背绷紧,僵硬得攥紧拳头。
    贺景清晰地感受到林痕的情绪,手心一下下轻抚着他后背,动作尽可能地轻柔,只咬了两分钟就松了嘴。
    林痕都没感觉到多少信息素,看着贺景擦嘴角才问:够吗?
    贺景抱住他的腰蹭了蹭,头发乱糟糟的:够,多了对你不好。
    医生不是说没事吗?
    他瞎说。
    行吧,林痕觉得贺景现在的心理年龄可能都不到五岁,还是别跟他讲理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随时和我说。
    贺景抱住不撒手:嗯。
    第一次释放信息素,贺景睡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好觉,还是抱着林痕睡的。
    早上,六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林痕飞快关了闹钟,贺景还是跟着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了按,迷糊着说:今天周六。
    林痕鼻息间气息微凉,全是贺景全身心放松下不自觉释放的浅淡信息素,夏天的移动空调。
    他推了推贺景的脑袋:别闹了,今天周二,我得上学。
    贺景胳膊僵了僵,随后慢慢松开,脑袋随着林痕的动作移动,期盼地问:那你晚上还来吗?
    不一定,林痕坐起来,随手套上衣服,不经意回头看见镜子,锁骨下面几个红彤彤的草莓灿烂地昭示着存在感。
    他昨天睡得很熟,什么都没感觉到。
    林痕转头,目光不善地看向贺景。
    贺景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半夜醒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抱着林痕亲了半天
    林痕昨天就穿了个短袖过来,都没办法遮,顶着这玩意去上学也太猖狂了,痕哥低调惯了,接受不了。
    他边扯衣领试图挡住边说:你属狗的?
    贺景坐起来,将功补过:我有领口高的t恤,在那边。
    林痕下床翻了翻,找出一件黑的重新套上了,照镜子看了两眼,真的遮住了才放心。我走了。
    贺景跟着下床,走到林痕身后抱住他,贴着耳边低声问:你晚上还来吗?
    林痕偏了偏脑袋,贺景刚睡醒还带着点哑的声音听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憔悴成现在这样依旧好看的不像话,或许贺景换了张脸,当初他就不可能多看那一眼
    听不到回答,贺景拿鼻尖轻蹭林痕脸侧:嗯?
    不一定,作业多的话就不过来了。
    我可以教你呀。
    我陪我妈吃饭。
    阿姨想我了吧,我也陪阿姨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顶着大茶缸子边吹风边说:番外都收到了,努力规划中中中
    作者喝了口茶水道:上一章还差两个评论,有没有老可爱需要红包,我想发99个(蹲)
    【20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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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你们哟!么么啾!
    第71章
    林痕没多废话,拎着贺景按回床上,又喊了医生过来给他检查身体,趁他腾不出手的时候走了。
    他六点多到家,刚好和正要出门的林月秋打了个照面。
    林月秋忙着上班,问了嘴朋友的情况就匆匆走了,林痕自己进去吃了口饭才拿了书包去学校。
    路上手机一直在响,贺景的未读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吃饭的时候来了个电话,林痕着急上学给按了。
    到学校林痕才掏出手机,从头看了一遍消息,都是废话。
    他挑了个简单的回复了,然后静音,拿出练习册边写边等上课。
    临近高考,黑板上的倒计时数字越来越小,带来的压迫是无形的。
    准确地说,林痕也是第一次高考,说紧张也算不上,但心也是绷着的。
    这个节骨眼他和贺景在一起了,说一点影响都没有他自己都不敢信,他现在就是想把这种影响降低到最小,或者都变成正面的。
    在学校的时候就当不认识贺景这个人,电话关机或者静音放着,放学写完作业看完书再看有没有时间谈恋爱
    计划的挺好,林痕还是忽略了贺景的黏人程度。
    中午下课铃刚打,林痕就又接到了贺景的电话,这次他接通了。
    林痕边下楼边问:怎么了?
    贺景的声音有几分试探几分不满:你早上怎么没接电话,我发消息也就回了一条。
    林痕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拐进了一楼厕所,点着烟吸了一口:我不是回了吗。
    贺景顿了顿,问:你抽烟呢?
    林痕嗯了声。
    抛去其他因素,单单听贺景的声音也是一种享受,在知识里沉闷了一上午的脑袋像被一股泛着冷意的水洗涤了,清醒又舒服。
    我也想抽,贺景撵了撵手指,声音上扬,你还没吃饭吧,我叫人给你送午饭了,都是你爱吃的。现在应该到班级门口了。
    送午饭了?林痕往外面看了眼,没发现校外人员,应该是在他没注意的时候上去了,你别浪费。
    给我男朋友买东西怎么可能算浪费,贺景轻哼了一声,嘟囔:你要是让我过去,我就带你出去吃了,送过去的不新鲜
    林痕真怕他脑子一抽过来,赶紧说:你老实在医院待着,作死的事儿少干。
    贺景顺势说:那你晚上过来看我吗?
    林痕咬着烟嘴,听听声音就可以了,真见面了还怎么学习。
    但他也没把话说死:不一定,应该去不了。
    贺景顿时失望了起来,哼着声音说:可是我想你了,我想见你。
    林痕让他磨得头疼,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是五岁小孩儿吗,一天不见就浑身难受。
    我本来就比你小一岁啊,贺景理所当然地说,抓住一切机会诱惑林痕过来:你过来陪我吧,我给你辅导作业,我保证其他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干我刚刚让人拿了学校的考试卷过来,我都看了一遍,你过来我立刻就能给你讲。
    林痕吸了口烟:等你身体恢复再说吧,我现在感觉你随时能碎一地。
    我过几天就没事了,到时候我就能天天跟着你了,真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贺景期待地说,你不想我吗。
    林痕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想。
    贺景声音低了下去:你没那么想我。
    林痕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和贺景之间,从来没有过普通情侣的相处,现在让他忽然适应,他适应不了也没那么多精力去习惯。
    他们想要像其他人一样谈恋爱,或许需要很多时间。
    贺景轻轻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还生我气我会一点一点证明给你看,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林痕手指轻轻抓紧,嗯了一声。
    晚上回家,林痕主动做了三菜一汤,等林月秋下班才上桌跟她一起吃。
    林月秋看林痕的样子就知道他有话要说,坐下后直接挑明:怎么了,这么隆重。
    咳,林痕给她盛了碗汤,妈,有个事儿正式地告诉您一声。
    告吧,林月秋接过汤,看了林痕一眼,笑了,快吓我一跳,这一天天的都没意思死了。
    我这个消息应该挺有意思的,林痕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式,沉着嗓子说:妈,我和贺景谈恋爱了。
    哦,这个啊,谈恋爱正常,他夹菜的动作停住,林月秋猛地抬头看向林痕,提高声音:谁和谁?干什么了?
    林痕一口菜噎在嗓子里,差点喘不上气,喝了口水才捶着胸口说:我,和贺景,咳在一起了。
    林月秋放下碗,瞪着林痕:什么时候的事儿?又瞒着我干什么了?
    没有没有,昨天的事,林痕赶紧解释,昨天那个进医院的就是贺景,我过去看的也是他,没和你说实话,怕你担心。
    林月秋拧着眉,过了半天才说:你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林痕拿捏着措辞,谨慎地说:说来话长。
    林月秋不吃这套:长话短说。
    林痕把想了一天的话在脑袋里快速过了一遍,然后从头和林月秋说。
    林月秋边吃边听,听到贺景小命差点玩完的时候彻底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怒道:你们都多大了,这点轻重都没有?他家人就不管管?傻吧这孩子!
    林痕深有同感,赞同地说:以前没看出来,又傻又幼稚,没人看着什么都干得出来,哈士奇似的
    林月秋又说了好几句,林痕才插上话:所以我们和好了,但是妈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学习,他也不会耽误治疗,我们心里都有数。
    有什么数,林月秋没好气,这么大个事儿,你们怎么不明年再告诉我。
    林痕举手投降,殷切地给林月秋夹菜,嬉皮笑脸:我错了妈。
    林月秋喝了口水,眉头依旧皱着:他家里那边怎么说?
    林痕是男性beta,和顶级alpha理论上是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不论是帮助alpha度过易感期还是繁衍后代,男性beta都做不到。她担心贺景的父母不喜欢林痕。
    长辈想的都是长远的,林痕倒是没多想过这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惯了,越想越闹心的事就不想了。
    林痕想起江词文的话,贺景为了让他爸同意,用以后都不再在绘画上深造、专心接手公司做代价,和他爸做了笔交易,心里一时有些沉重,轻声说:他家里不管这些。
    林月秋还有些不信:这样啊
    和林月秋聊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林痕回卧室躺了会儿,拿起手机随手翻着消息。
    未读消息全是贺景的,问他在干嘛,想他了,吃晚饭了吗,想他了,晚上真的不过来吗,想他了,阿姨身体怎么样,想他了
    通篇的喜欢你,想你,脑袋里都是你,林痕看了一会儿,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虽然心情一时间还调整不过来,但他对这段关系是认真的。
    答应在一起了,就要正式地告诉老妈,这是他对长辈、对贺景、对这段关系的态度,他是用心的,绝对不会马虎对待。
    他可以不告诉贺景他做了什么,但是他不能不做。
    又看了一遍贺景一天发的所有消息,林痕深吸口气,坐起来收起书包推门出去喊:妈,我出去一下,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林月秋正坐沙发上看电视,闻言看了他一眼,一语道破:去找贺景?
    林痕被老妈看穿,有点害臊,穿鞋掩饰道:嗯我问问他题,我明天直接从那儿去学校,早上热饭的话不用给我带了。
    林月秋看破不说破:路上小心点儿,多穿件外套,起风了。
    林痕拉开门:知道了。
    一路赶到医院,已经快十点了,林痕坐电梯直接到了贺景病房的楼层,门口的保镖认得他,什么也没说就放他进去了。
    林痕推开门,直直地撞见一脸落寞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贺景。
    听见动静,贺景皱眉看过来,看清是林痕的时候眼睛瞬间亮了,满脸的惊喜,推开身上的薄被就要站起来,声音上扬地说:你来了!
    林痕快走几步坐到床上,拦住他,绷着声音说:我作业还没写呢,你安静待着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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