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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 第100节

    刘云诗怔了一瞬,而后点头:“对。我害怕她出事,她这病后果很严重。”
    陶染直直看着刘云诗:“那她二十四小时看着你?你电话都不敢打一个?”
    刘云诗赶忙解释:“我担心,她那个病……”
    陶染打断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也会得病。”
    刘云诗紧张地看着陶染。
    “我觉得我就像个恐水的植物,”陶染苦笑一下:“当初,明明我男朋友那样喜欢我,我觉得人家喜欢我的钱。”
    后来,等她知道他的身份,明白他不可能出于那种目的。
    可好像自己不配的情绪却加重了,连带着还有抱歉。
    是一株需要水分才能活命,却害怕水的植物。
    刘云诗无比后悔她给女儿所带来的伤害,嗫嚅着:“对不起。”
    陶染的情绪却并没有好半分,接着回忆:“没多久,我爸为你出了事。我觉得很难面对南初,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是个累赘。”
    那个时候她第一次提分手,但是因为双方的不舍,重新复合。
    她想着,这些麻烦总会过去。
    可命运总喜欢捉弄她,事情愈演愈烈,因为爸爸的事,她不得已要出国去避避风头,一切无法收场,她好像只剩下割袍断义一个选择。
    “你不是累赘,是妈妈不好。”刘云诗紧抿着唇,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连连说着对不起。。
    这大概是她和大女儿第一次,如此深谈。
    她从未知道,她给最亲的人,带来如此深远的创伤。
    “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呢?我也想和他说对不起,可没有用啊。”
    此前的一席话,陶染都像在说别人的事。
    可到了这,还是忍不住滑了颗泪。
    她当初有太多无能为力,却还是伤害了别人的赤诚之心。
    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见到光了。
    “无论这次闻闻的病,会不会好,”刘云诗抹了把眼泪,很是郑重的说:“妈妈、妈妈的下半生,一定补偿你。”
    陶染也说不上信、或者不信。
    她已经不是那个几岁的、需要妈妈很多很多爱的小女孩了。
    好像,这一切都不怎么重要了。
    她把滑下脸颊的泪揩去,转身朝着电梯间走。
    她今天,在这待得够久了。
    陶染在电梯口缓和了下情绪,确定自己没太大异样后,给贺南初去了电话。
    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来,下一刻人站她对面。
    陶染也没去问,他刚刚有没有听到和刘云诗的对话,只是觉得今天挺累。
    “回家吧。”陶染吁了口气。
    “回家。”
    五根手指,被人从指缝中牢牢握住。
    他的手心温热,哪怕是在这样冷的冬季。
    这动作,他们已经挺久没做了。
    陶染总觉得,这样十指相扣的姿势专属于十七八九的少年。
    却也没想到,在人流湍流的医院上,也能被这样握住。
    掀开门帘,走入冬季的时候,天边铺满红色霞光。
    一直、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天际。
    那样瑰丽。
    陶染仰头望着天,出神地说:“夕阳可真好看,可惜之后就是黑漆漆的夜晚。”
    她想起了,病房里生命力还没有粉色康乃馨坚强的闻姿。
    生命的凋零总令人唏嘘。
    却没等到贺南初的同感。
    只有句懒散的:“昨晚,你可说哥哥最好看。”
    “……”
    想到昨晚的事,陶染就有点不想和身边的人沟通。
    她昨晚说这话是在非自愿的场景下,不说可能小命就交代在床上了。
    什么好听话都说了个遍。
    她没好气地把头转到一边。
    耳朵垂却悄悄地红了。
    贺南初随着把头转过去,意味深长地说:“今晚还想听。”
    陶染故意瞪了他一眼:“想吧。”
    “行不行啊?”贺南初拖腔带掉地说。
    她的愁绪散开,笑了下:“你怎么不去和太阳肩并肩?”
    贺南初见她笑了,也就没再提那事,打趣说:“那怎么了,现在能登月,搞不好过几年真能上太阳。”
    陶染紧了紧五指,看着他唇边的笑,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她的光。
    仔细回想,大学跟他在一块那段日子,她好像完全忘却自己家一团乱的糟心事。
    他走了,每一天都是阴天,偏偏伦敦天气还跟着挺应景。
    目光落在他微微翘起的领口。
    医院门口的台阶上,陶染把手抽出来,踮脚贺南初理了理领子,小声表决心:“我现在很厉害了,不会再扔下你了。”
    意外地,眼前的人笑起来。
    陶染觉得面子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她没好气地把他领子往下一拽“你干嘛啊!干嘛笑!不许笑!”
    她明明现在刀枪不入,事业小成。
    “九九,人家别的女孩子态度都是因为男的厉害,所以抓着不放。怎么到你这——”贺南初止不住地笑,懒散地问:“九九,你包养我啊?”
    “包啊,”陶染扬着唇角,转过身在贺南初面前站定,抬起食指勾他的下巴:“一天只给你一顿饭,你跟不跟我?”
    “跟,”贺南初从善如流地答:“凭姑娘这姿色,我出去伺候别人倒贴你。”
    路过的老太太听到这话,斜了他们一眼,愤愤地嘟囔:“这要是我孙子,我打不死他。”
    “……”
    -
    回到家,陶染就进厨房张罗起来。
    本来贺南初也要一块,被她赶走。
    她是打算大显身手的。
    头天准备的食材没派上用场,陶染那天的晚餐是几颗章鱼小丸子,再后来累得完全不想动。
    她一头栽倒睡死,也没吃什么夜宵。
    几盘菜上了桌,陶染推门去次卧。
    台灯下,贺南初拧眉处理着文件。
    陶染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手搭他肩头轻声说:“还没忙完啊?”
    猛地,电脑屏幕被忽然关上。
    陶染一怔。
    下一瞬,和贺南初的目光对上。
    她舔舔唇,明白那个举动大抵是有事情瞒她。
    一遍遍劝自己,谁都有个私事。
    何况,她都骗人好几次了。
    她挤出个笑,轻声说:“饭好了,要不要先吃。”
    贺南初转头注视着陶染,一言不发。
    然后他笑了笑:“你这么温和,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一直善良大方、善解人意,”为避免刚刚那个场景的尴尬,陶染打趣把话题绕开。
    “想知道我刚在看什么吗?”贺南初腾出左手在笔记本盖上轻轻敲了两下。
    陶染愣了下,而后飞快回:“不想知道。”
    他既然有秘密,那她就没必要非戳破。
    贺南初观察了她一会,然后说:“口是心非。”
    既然,到了这步,陶染顺着说出心里话:“那你又不想说,我干嘛自讨没趣。”
    贺南初把桌上的钢笔盖上帽,含笑说:“我什么事瞒过你?”
    “那你说吧?什么事?”陶染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问:“电脑对面有个如花似玉小姑娘啊?”
    “这怎么还喝起醋了?”贺南初伸手解救被陶染抱紧的臂,抽出她的手腕攥住,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而后,他收了调笑,正色说:“最近别乱跑,外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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