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9)

    因为相爱,互相依偎产生的小小热量温暖了两个人,也让另一个自我封闭的灵魂,变得勇敢而懂得如何表达自我。
    饱经磨难与折磨,历经时光反复洗礼后,才得以保留下那些某些坚韧不屈的动人情感。
    一切都是最佳的安排。
    一切,都是最好的相遇。
    第142章 番外2
    所以, 你们的蜜月旅行计划就是宅在家里?
    电话那头,李老板很诧异。
    不是好不容易才见面,婚礼上景之看起来完全恢复了, 现在你又难得有空闲时间, 不去其他地方玩吗?
    嗯,我和他都觉得待在家里比较舒服。虞煜笑笑, 帮我们替馨馨说声抱歉,下次有机会再去看她。
    这倒是没问题。李老板说,好好度过二人世界吧不过蜜月之后, 可别忘记你答应要提交的新作计划啊!
    虞煜有些无奈,在阳台上转了个身, 背对偶尔渗透进护栏缝隙的冬日寒风:没忘没忘,但没有灵感, 我也没办法。
    哼,年轻人就是不懂节制, 这些天如胶似漆泡在蜜水里,完全幸福得过头了吧!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 李老板大吐苦水。
    拖稿拖得分公司编辑部那边我都不敢去了, 一个个苦大仇深的,整天追着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消息
    景之那边也是, 柯老爷子总打电话追着我问你们现况如何
    上了年纪的男人总是容易唠叨起来, 还难以插话打断,单身带娃奶爸尤甚。
    虞煜一开始嗯嗯应付了几句,没过多久忍不住放下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开了静音,然后拉开阳台门溜进了温暖的室内。
    阳台顶上挂起来的面具风铃叮叮当当。
    角落里隔开一方,栽种在土壤里的盆景槐树在玻璃罩内温度与光照装置的作用下, 顶着严寒愈发绿意葱茏。
    此时又是一个冬天。
    距离仿佛历历在目的签售会,却已经过去整整两年。
    在签售会宣告结束,闲杂人等随工作人员的引导而退场以后,两个过于激动的相拥男人松开彼此,凝视对方。
    想说的话太多太多,一瞬间竟然面面相觑,不知道从何说起。
    毕竟在现实中,他们才是第一次真正见面呢。
    初次见面、久别重逢。
    两个矛盾对立的词语,用来安放在他与恋人的关系之间,再合适贴切不过。
    于是他们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重新认识彼此。
    他们去过虞煜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去过虞煜念过的学校,回过柯景之曾经的家乡,拜访过柯景之的外公,也去看过馨馨与李老板,祭拜过柯景之表姐亦是馨馨母亲的坟墓。
    两年中,其实前期一大半时间花费在柯景之的复健治疗上。
    他是个表面看似稳重绅士,实则好强又固执的家伙,不仅在商场上对敌人狠,就连从植物人状态刚醒来时,面对复健要经历的疼痛与打击也习惯一声不吭,为了早日康复而一刻不肯松懈,生怕日后不良于行成了废人。
    当时是一股想要尽快见到虞煜的执念,支撑着柯景之以超乎常人的毅力与速度重新站起来,让他能够持手杖顺利行走,赶在特殊的那一天成为最后入场的幸运观众。
    之后了解了柯景之的情况,尤其针对这个不顾及身体乱来的行为,他被虞煜揪住衣领狠狠骂了一顿。
    面对恋人近在咫尺的关心,柯景之也笑着乖乖认错,虞煜越生气他笑容就越灿烂,怎么都不反驳。
    结果是教训着教训着
    病床上的人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第二天谁都没能按时起来。
    所以在这两年里,虞煜对柯景之的复健情况极其上心。
    他宁可慢一点,也要走得稳一点,把当初未能一开始陪伴在柯景之身边的遗憾补回来。
    一个月前。
    在柯景之的复查结果再度显示稳定之后,他们终于安下心来,举办了婚礼作为庆祝。
    而这里,就是他们在春藤市的新家,
    尽管虞煜和柯景之谁都不缺钱,尤其是后者,身为少董,未来的宿缘集团董事长,身家更是非比寻常,但他们只选择了一间面积不算大的独立公寓作为了新房。
    面积太大了也不好。挑选新房时,柯景之侧眸看向虞煜,这样在家里,我就不能时时刻刻看见你了。
    先生,你和爱人感情真好。售楼小姐并未因来的是一对同性伴侣而表露出好奇。
    她露出敬业的职业笑容,试图巧妙劝说面前气度非富即贵而又极其相配的两位英俊男士,不过独立空间也是很多人注重的一个方面有时候做自己的事情,也会需要安静独处的。
    气息。虞煜也看向柯景之,笑了笑,随即才回过头来对售楼小姐说道:我们当然需要经常处理自己的工作或事务。各忙各的事情时,隔开在距离过远的空间,与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的身影,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空间距离往往并不代表心理距离,但更亲密的距离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带来更温暖的,意味着家的安心气息。
    售楼小姐一时半会没能领会柯景之点到即止的未尽之意,虞煜却是心领神会。
    那种无需每一个字都说得明白,却能明白对方意思,交流丝毫无碍的感觉,是他与柯景之长时间相处培养出的默契。
    虞煜喜欢这样特别的感觉。
    他与柯景之是一个世界,其他人在另外一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因关系而泾渭分明,也因关系在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坐标方位。
    对他而言,柯景之就是那个让他确定世界位置的特殊锚点。
    新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经过他和柯景之亲手挑选,从装修风格、基础色调,到家具、摆设、小物件
    新家里,到处都是成双成对,却又独一无二的小东西。
    有许多虞煜曾从全国各地带回来的纪念品,也有柯景之从世界各地搜罗来哄人欢心的小玩意儿。
    他们抛弃了极简风格,把家里填充得满当而温馨。
    或许,有时会瞧起来有些杂乱,然而这正是生活本身所赋予的,属于懒散而悠闲的舒适魅力。
    生活多美好呀。
    寒风瑟瑟的冬日,虞煜反手关好阳台玻璃门,拉好窗帘。
    他往冰凉的掌心里呵了一口气,像任何一对沉浸在上头热恋中的普通笨蛋情侣一样,三步并做两步飞扑进了正窝在沙发上调投影的恋人怀里,拥着柯景之倒在宽旷松软的长排沙发上。
    好冷。虞煜轻声抱怨。
    眼见柯景之还在试图去看没调好的电视投影,他忽然心血来潮,覆在男人挺拔的后背,把手指塞进他被暖气熏得暖烘烘的衣领里。
    眼见柯景之冻得一个哆嗦,他哈哈大笑起来,不顾来捉他的手,顺着掌心下的细腻肌肤往更深处摸下去。
    柯景之动了动,有点挂念刚才还未做完的事情,又被柔软冰凉的手指摸出了比暖气要更难耐的火气。
    趁虞煜在俯身亲吻他的脖颈与锁骨,侧脸贴着蹭来蹭去,他从鼻腔里哼出低低喘息,悄悄地挪动手臂,把睡衣本就宽松的纽扣蹭开靠上的几粒,露出复健锻炼后渐渐恢复了饱满柔韧的胸膛。
    被抛开的遥控器,不知道被足尖无意踩到哪个按钮。
    沙发前不远处的投影大屏幕忽然一变,从里面传来鬼魂惊悚的颤音。
    看来是部恐怖电影
    而且听bgm,还是部鬼哭狼嚎的烂片。
    虞煜忽然变得安静下来,手臂环住柯景之的肩膀,背对着音效极佳的投影,下颌贴近柯景之的颈窝。
    柯景之睁开眼,有点奇怪,他低下头去查看虞煜的情况:怎么了?
    虞煜把脸埋得更深了一点。
    他并不认为虞煜会感到害怕,但还是低下头去,温柔地亲了亲虞煜的额头:我在这里。
    有时候真是觉得装作害怕的虞煜忍不住胸膛震动,嗤哩闷闷笑出了声,景之,能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孤独的时候会有陪伴,感到寒冷能汲取体温,想变成不去思考不够成熟的幼稚鬼也会有人无条件默契地配合起哄。
    柯景之也笑了起来,很开心,很纯粹,在虞煜面前他才会露出如此直白而不加收敛的情绪。
    因为他知道面前人见证过也分享过他所有值得铭刻的记忆,其中不乏阴暗与偏激、低谷与绝望,也不乏顶峰、荣光以及无拘无束的纵情时刻。
    他永远可以信任他,全身心交付于他,暴露所有的无法言说,而无需恐惧、无需猜疑。
    他们拥有彼此,而为彼此所驯养。
    柯景之呼出炽热的气息凑近过来,虞煜不再说话,在屏幕里的烂片鬼凄厉的哭泣声伴奏里,他们在沙发上交换了一个又一个湿i濡而绵长的吻。
    投影在张牙舞爪,掩饰不住暗夜里无声涌动的湿i热纠缠。
    卧室门敞开着,足够肆意翻滚的双人大床床头靠着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副用极其珍贵的矿石磨制而成的颜料重新绘出的画。
    这幅画主体就是虞煜曾经在草地上未完成的风景,风景中却出现一线奇异空白那副,如今空白部分已经被本该存在的槐树,与槐树下的熟悉身影所替代。
    在此基础之上,画面还做了更深层次的框架嵌套,所谓画中画中人
    变得完整的风景画在画家停顿的笔下,在他的面前。
    草地上的画家却并没有看面前画作,他侧过眸,向槐树下的灵魂投去深深一眼。
    现实中的虞煜,重新记录下了最初无人知晓的那一幕初遇。
    时光荏苒,凝固成记忆里永不褪色的旖旎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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