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便结束了。
    姜瑟瑟从禅房出来,却没见到林淼淼和春杏的身影,正要找人问时,一个小沙弥过来道“阿弥陀佛,傅夫人请随小僧来。”
    那小沙弥带着姜瑟瑟出了院子,一直走到长廊尽头,姜瑟瑟就见不远处的银杏树旁,站着一个白衣男子,瞬间呆住了。
    “傻站着干什么?过来!”那人抬眸看着她。
    姜瑟瑟回过神来,欢喜拎着裙摆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怀臻,你怎么来啦?这个时辰,你不应该在宫里,和朝臣们议事么?”
    “原本是该在的,但今天有事。”傅景行抬手,将一枝桃花插进姜瑟瑟发间。
    姜瑟瑟在他身上蹭了蹭,“什么事呀?”
    “来履行上次的承诺,顺便……”
    “顺便什么?”
    “帮你教训人。”
    “教训……”姜瑟瑟刚张嘴,傅景行突然就垂头吻了下来。
    姜瑟瑟瞬间鹿眼撑圆,一时没反应过来,唇齿纠缠间,傅景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瑟瑟,我只想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有别人,我只要你。”
    “嗯?!”姜瑟瑟呆住了,怀臻这是在……想她表明心迹?!
    傅景行略带薄茧的大手,拉住她的手,摁在自已胸膛处,喘息道“从很早很早之前,你就住在这里了。”
    “怀臻……”
    “吧嗒——”有花枝折断的声音,猛的响起来,姜瑟瑟瞬间清醒过来,傅景行抢先一步护住她,头也没回道,“滚!”
    姜瑟瑟探头看过去时,只看到了一抹鹅黄色的裙角。
    好像是苏阮?!
    见傅景行又要凑过来亲她,姜瑟瑟忙用手捂住自已的嘴,“我有话问你。”
    傅景行眉梢微挑了一下,直起身子抱着姜瑟瑟坐在石桌上,姜瑟瑟问道“刚才来的是苏阮?”
    “嗯。”
    “你故意让她来的?”姜瑟瑟不相信,这么大的佛寺,苏阮能刚好过来看见这一幕。
    傅景行替姜瑟瑟扶了扶头上的桃花,“算。”
    昨天他去苏家,看苏老太傅,故意说了,今天会来这里看这棵千年银杏树。
    以苏阮的心计,自然会来。
    “为了我?”姜瑟瑟有些激动。
    “我表现的不够明显?”
    “明显,非常明显,”姜瑟瑟勾着
    傅景行的脖子,凑过去,讨好笑笑,“嘿嘿,怀臻,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好不好?我没能听清楚。”
    “没听清楚就算了。”傅景行有些不自在扭头。
    姜瑟瑟眼尖,看到了傅景行耳朵上染了一层薄红,顿时更想逗他,“好怀臻,你再说一遍嘛!”
    “不好!”傅景行脸瞬间黑了。
    刚才他说那些话,只是想打消姜瑟瑟的不安,目的达到了,他就不会再说第二遍。
    “怀臻,好怀臻……”
    “姜瑟瑟,你不要得寸进尺!”傅景行垂眸看着怀中的姜瑟瑟,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可这样非但没震慑到姜瑟瑟,反倒让姜瑟瑟觉得他更可爱了。
    姜瑟瑟正要说话时,不远处突然有说话声传来,想来是赏花的夫人们,姜瑟瑟瞬间将话咽了回去,和傅景行整理了一下衣裳,一块儿出去了。
    傅景行的出现,在夫人之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过见傅景行始终跟姜瑟瑟在一起,她们便知道他是来见姜瑟瑟的,都识趣的不往前凑。
    姜瑟瑟讲经也听了,桃花也赏了,知道这些夫人们不习惯傅景行在,便早早告辞,和傅景行先走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难,再加上山道上台阶比较多,走到一半,姜瑟瑟就走不动了,最后还是被傅景行背下去的。
    山底下,有不少车夫,都亲自目睹了这一幕。
    当天下午,位高权重的傅将军,亲自背夫人下山这事,瞬间成了坊间美谈。
    第二天早朝,傅景行又猝不及防下了一道圣旨,封苏太傅之孙女苏阮为静安公主,远嫁突厥和亲。
    当日,在邕宁候府那一幕,在达官贵人府邸都传遍了,傅景行又突然让苏阮下旨去和亲,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苏阮这是触到了傅景行的逆鳞了。
    自从之后,京中的贵女们纷纷敛了高攀傅景行的心思,她们谁都不想变成第二个苏阮。
    这两天傅思归不舒服,姜瑟瑟一直在府上忙着照顾孩子,并不知道这事。
    好不容易傅思归好了些,她才想起似乎到了放榜的日子,虽然表哥和表嫂不在京都,但她还是遣人去看了一眼。
    下人回来道“回夫人,榜上没有表少爷的名字。”
    这是姜瑟瑟意
    料之中的事情,可早晨她收拾东西时,翻出了萧姝瑶以前送她的小玩意时,又想到了裴勉。
    便又问“那裴勉裴公子呢?”
    “裴公子是榜首。”
    既是榜首,这状元怕也是裴勉的囊中之物,这样也算是圆了萧姝瑶对裴勉的期望了。
    不过上次他来府里时,已是形销骨立,明明刚及冠不久,头发却已染了霜色,那么温润的一个人,在萧姝瑶死后,竟像是瞬间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姜瑟瑟有些担心裴勉,原本想同傅景行说说,让他多看顾裴勉些,却不想傅景行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去换身衣裳,带你去出门。”
    “去哪里?”
    “裴勉中了状元,去萧姝瑶别院给他庆贺。”
    姜瑟瑟和傅景行到萧姝瑶别院时,天已经擦黑了。
    别院内灯火通明,摆设一如从前,却再无萧姝瑶再时的热闹喧嚣。
    姜瑟瑟他们进去时,裴勉正坐在萧姝瑶卧房外的台阶上,整个热闹看着比上次又老了不少。
    萧姝瑶的死,真的彻底压垮了他。
    “裴公子,”姜瑟瑟讷讷开口,“若是公主还在,她定然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若是她还在,若是她还在,”裴勉喃喃着,神色有一瞬的恍惚,又猛的清醒过来,“不,她不在了,她不在了,是我……是我亲手断了她的生路!”
    萧承元他们知道遗诏的存在时,遗诏已经在裴勉手上了。
    他们在京都掘地三尺都没找到裴勉,便想着用萧姝瑶逼裴勉现身,可最后裴勉还是没出现。
    “如果当初,我没有听她的,在萧承元他们抓了她的时候,就带着那份遗诏现身,她是不是就不会……”
    “萧姝瑶是饮鸠毒自尽的,在萧承元他们抓了她的时候,她就死了。”傅景行厉声打断裴勉的话。
    裴勉瞬间僵住了,“你……你说……”
    “萧姝瑶把遗诏交给你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傅景行将裴勉的愧疚摆到了明面上,“就算你带着遗诏现身,看见的也只会是萧姝瑶的尸体。”
    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了裴勉的心理防线,他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姜瑟瑟于心不忍,想要说话,却被傅景行拉走了。
    出了别院之后,姜瑟瑟还是有些不放心裴勉,“怀臻,裴公子他会不会有事?”
    “不会,”傅景行回头看了一眼别院,“萧姝瑶希望他入朝为官,他会做到的。”
    第76章 番外7
    寒来暑往, 弹指间已经过了五个春秋。
    两个孩子,从还在怀中抱着的奶娃娃,也长成了现在的淘气包。
    萧思昭整天跟着傅景行去上朝, 性子还略微沉稳些, 但一下朝回来,跟性子活泛的傅思归凑到一起,不消片刻,就被傅思归带偏了。
    姜瑟瑟不但不拘着他们,反倒在傅景行要罚他们时, 还能帮忙庇护一二, 两个孩子仗着这一点,在府上更是无法无天。
    不过小孩子的友谊,就像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 姜瑟瑟一个没注意, 刚才还兄友弟恭的两个人, 突然就吵了起来。
    “我才不要喊你哥哥,”傅思归涨红了脸, “虽然我娘亲是你娘亲,可我爹是你舅爷爷,按照辈分, 你得喊我叔叔。”
    “才不是呢!”与傅思归相比,萧思昭成熟许多,“娘说了,我比你大,你就该喊我哥哥。”
    “我不要!”傅思归辨不过萧思昭,便坐在地上开始耍赖哭起来。
    姜瑟瑟虽然很宠他们,但却从不掺和他们小孩子之间的事, 见状,非但没上前哄,反倒还在廊下看起了热闹。
    她知道,萧思昭有的是法子对付傅思归。
    “思归,”萧思昭蹲到傅思归面前,悄咪咪道,“姨丈今天心情不太好哦,要是等会儿被他看见你坐在地上……”
    萧思昭话还没说完,傅思归已经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姜瑟瑟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傅思归恼羞成怒跺了跺脚,“娘亲,你太过分了……”
    “舌头捋直了好好说!”一道威严的男声猛的响起来。
    姜瑟瑟回头,就见一身宝蓝锦袍的傅景行,皱眉从外面进来。
    如今边境稳定,傅景行坐镇朝中,整日同一帮文臣打交道,虽说身上磨掉了不少戾气,但却多了些不怒自威的味道。
    夫妻多年,姜瑟瑟倒是不怕他,但傅思归却做不到,瞬间收起刚才的淘气样,站直身子,规规矩矩叫了声,“爹爹。”
    “姨丈。”萧思昭也跟着叫了一声。
    按说,萧思昭要叫姜瑟瑟姨母,叫傅景行舅爷爷的,傅景行不喜,觉得这样叫,显得他跟姜瑟瑟都差了一辈。
    姜瑟瑟知道,傅景行在朝为官,不好让天子喊他爹,便做主让萧思昭叫他姨丈,这样听起来他们夫妻俩也是平辈。
    在朝上,他们依旧是论君臣,只有回府时,才会这么喊,傅景行便随姜瑟瑟的意了。
    “你呀,一忙完就对儿子们这么凶,”姜瑟瑟走过去,嗔怒道,“你小心孩子以后跟你不亲。”
    傅景行语气不悦道:“男孩子这么黏黏糊糊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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