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多少曾经都是因为疾病,伤痛困苦的人,成为吸血鬼也不愿意伤害人类,他们吸食动物的部分血液,算是吸血鬼中素食者,他们很好分辨,他们的眼睛都是绿色的。
而不是暴虐的红色。
他们曾经都是人类,而不能接受,也无法放弃人类,他们当然也不希望看到屠城一般的景象。
所谓敌人的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这个朋友,对于圣殿和联盟军来说可能没那么容易接受。
第一天是帝国和联盟军的推定,第二天,却是人类联盟与吸血鬼的秘密会议。
他们定下公约,以拥有绝对效力的信誓为前提,保证了人类的安全,这才有了可谈判的空间。
这场被称为史上最短的会议只在两天之内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分编军队,没有人敢让一方掌握军权,但是也没有一方想要放弃,没办法做到绝对公平的掌权,只能在数量上公平,联盟与帝国的配对组织军事,隐在暗处的友方吸血鬼,成为最好的情报网络和暗处战力。
人类的力量当然比吸血鬼弱很多,但是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何况人类这一方面,他们对于吸血鬼还有特制的银器和圣殿的法术。
举人类最后的力量,去争夺一个光明的未来。
大战前夕,一片悲壮。
黎明前夕,最为黑暗。
她站在高台上,风将她的头发吹起,但撕裂的风声盖不过她的声音,拿起她到这个世界里,救下过无数人的银枪:
直指天空,银枪的光芒闪耀,好像另一轮太阳。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这点,我想你们比我更为熟悉。”
”你们想成为无知无觉,任由摆布的奴隶?”
“还是要成为堂堂正正,活着的人类!”
她掷地有声,几乎每一句都砸在人的心坎上。
“当然是人!”
“就算是死,也要作为一个人类死去!”
另一道声音响起。
“干他娘的!”
“我就想再晒晒太阳。”
“我想再看眼我女儿呢……”
“我还看他姑娘嫁人!”
“我连媳妇都没娶。”
人声如潮水般涌来,汇聚成音浪,成为地上独属于人类的温暖的光辉。
“我们身后,是子女,是爱人,是父母,是我们的家园!”
“我不能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能看到太阳的升起,甚至是我自己。”
她巡视一周,努力将每一个面孔记在心里:“但是我能向你们保证,太阳终究会升起。”
“黑暗之中,我们没有退路,唯有前进!”
满室的悲鸣变成低声号角,吹响黎明。
她的银枪上闪现出耀眼的光芒,汇聚了所有人视死如归的信念,与对生的信仰,将生成新的神一般!
战争彻底打响。
那是一段长长的黄昏,血色的世界,无数人在其中泪流,崩溃。
但他们看见了玫瑰公主,便仿佛看了太阳,在黑暗中指明方向。
她在白天是勇武的战神,永远一身银色铠甲,冲锋在前线,成为一枚定心丸,一根定神针。
她在夜晚是最柔软最亲切的朋友,她倾听,容纳所有的眼泪和苦难。
她成为了最坚不可摧的存在。
他们渐渐相信,她就是神在人间的化身。
只有系统知道在她的心里自己哭过,为那些前一天还鲜活着,第二天却永远凝固的笑脸崩溃过多少回。
人类的情绪不稳定,它有义务保持宿主的身心健康,它笨拙地在深夜讲起那些曾经让她发笑的故事,涂茶听着熟悉的男声讲着那些她曾恶趣味地挑选的故事,像很久以前一样,她的笑点长在上面。
于哭泣中平静,眼底双眸亮得惊人。
【谢谢你,系统。】
系统不明所以。
然后日出时分,披上银色铠甲,她又成为坚不可摧的女将军。
第一座城市解放的时候,所有人都狂喜起来,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完全胜利,以为有希望和看的见希望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城市里的人类死伤惨重,但是还是有人幸存下来,他们比吸血鬼本身更懂得怎么对付这群暴戾变异的吸血鬼。
于是,渐渐的,绝望变成希望,不可能成为可能。
当最后一座人类城市被解放,世界上再没有失去理智低级吸血鬼,无法杀死的高级吸血鬼被镇压沉睡。
人类真的以弱胜强,完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终于能够抬头,看一看属于他们的太阳。
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年的时间。
三年实在改变太多,这期间,联盟与帝国几乎已经分不出彼此,加西亚女王退位,匆匆上位的玫瑰女王,成为了实至名归的存在。
但他们更愿意称呼她为玫瑰公主,但就在彻底解放人类的那一天,玫瑰女王宣布结束了千年来已经逐渐腐朽称为压迫人民的空壳的帝制,从今以后,再无帝王,民主的道路还很长远,但种子已经迅速萌芽。
初见规模的制度正在摸索之中,生机勃勃的国家,没有人能抑制她的成长,她的光明未来依稀可见。
涂茶已经尽自己的所有努力了。
以后的一切,是这 个国家必经的道路。
她真的很累了。
涂茶已经很久没真正休息过了。
她沉沉地躺在许久没有的柔软的床上,难以想象曾经那么娇气的她可以在石板,草地,甚至是硬石头上睡过去。
她睡的正的太沉,以至于没有听到系统的消息
【滴——任务完成。
任务完成隐藏条件——建立新世界!()】
【请宿主选择是否脱离】
沉沉睡去的她,还不知道,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后记——
很久很久以后,初初露出少女模样的薇薇安就像很多普通的,刚刚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
她坐在学校里的长椅上,满怀少女心事,期待而不安地,频频望向来时的路。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薇薇安惊喜地转过头去,棕色卷发的男孩,脸上一点雀斑,羞涩地跟她打招呼:“薇薇安,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薇薇安脸上也红红的:“没有啦,我也刚刚来啊。”
男孩子很干净的白衬衫,棕色卷发偶尔散发出温柔的光泽,修长的手指拿出书本。
“今天学习的是血玫瑰战争。”他拿起笔,翻过整洁笔记的书面,“重点是血玫瑰战争的时间,地点,和意义,还有附加题,玫瑰女王,卡地亚将军,乔将军在这场战争中的作用。”
“你记了哪些?”男孩子抬起眼来看她。
薇薇安才反应过来,赶忙把书翻开,但是,居然是那个臭弟弟的数学书,封面颜色太像了,好像他们俩早上拿错了……
而某个学校里,正在上着最严厉的数学老师的课的安迪,和走过来的数学老师面面相觑。
笨蛋姐姐!/笨蛋弟弟!
在埋汰人这一点上,两个人倒是有着亲兄妹的特性,出奇地一致。
男孩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书移过来一点:“没事的,我们一起看吧。”
意外能进一步靠近的薇薇安紧张的小腿肌都涨红了。
“不,不用了,我回家拿,很快的。”她站起身来,大脑已经开始不知所措,说出的话,完全没考虑到她回家坐公交又得半个小时,而他们的学习互助小组总共只有两个小时。
男孩子拉住她的手:“回去再来太晚了,你回家,不是还要半个小时吗?”
薇薇安看着被他拉住的手:盛夏绿荫之下,相握的手烫的吓人,却不是因为太阳。
男孩子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才发现自己在大脑混沌之中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连忙放开手,耳后涨红一片:“抱,抱歉!”
“没,没事。”薇薇安也和他一样险些忘记怎么说话。
薇薇安迷茫地坐下来,不过,哎?他怎么知道她回家要半个小时的。
她好像只是偶尔跟朋友聊天的时候抱怨过,回家太慢了,要半个小时,但是那时候,他不该在认真 写着作业,好像什么也不能让他分神一样。
男孩子的字迹整洁而干净,略带笔锋却不张扬,如他本人一般给人温煦的感觉。
“血玫瑰战争起始于1753年,那是什么时候结束呢?”他一旦进入学习状态就格外认真,颇像一位略微严肃的小老师。
薇薇安觉得他好可爱。但是如果答不上来那就太丢脸了。幸好她知道。
“用了三年,所以是1756年结束的。结束的那一天就是现在的国庆日,很好记。”
男孩子不太习惯地夸奖人的话语,只真诚地看她:“嗯,很对。”
突然沾沾自喜的薇薇安有开始不好意思了,怎么办,好像说什么,做什么都有根无形的线扯着,略微甜蜜的束缚。
不过下一个问题她就答不上来。
“卡地亚在战争中领导的战役?”
薇薇安垂下眼睛,鼓鼓嘴巴,她只来得及记了玫瑰女王的,她就是很莫名的喜欢她。
历史书上有一副她的画像,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的画像都奇奇怪怪的正面照,但是她的画像却仿佛倾注了画家所有的温柔一般,像抓住了某个午后的朦胧水汽的瞬间,她微微低头,光下浅淡的瞳孔氤氲着温柔,连睫毛上的闪烁光点都被捕捉入画。
她靠在窗棱边看也许是新建的城都,简单的衣裙却被光缀上花纹,她的身影,就像一个遥远的传说本身。
就像梦一样,虽然是坚不可摧的女王,却在眉眼带着易碎的精致,略艳的唇,像个被娇养的小公主,当她柔软的发尾却被风扬起,缠上她身侧锋利而不可忽视的银枪,于是她浴血战斗的锐利在柔软处微微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