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用那种炽热深情又悲伤不已的眼神看着自己,这真是太奇怪了,她根本不认识他。
    她看到他身后的一名随从打扮的男人也震惊地看着她,她不自觉地伸手……
    那领头侍卫以为她要使暗器,正要抽剑,然见她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便停止了拔剑姿势。
    她摸了摸脸,又放下,看着眼前的男人,正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被人紧盯着的尴尬,却听他轻唤道:“白玉……”他张了张嘴,这名字一出口,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如潮涌般冲击着他的心。“你终于回来了……”他的嗓子在发涩,以至于声音都有些沙哑起来。
    白玉?她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他认错了人了吧?她正要开口解释,他修长洁净的手却轻颤着抚向她的面庞,她禁不住又皱了皱眉头,想要躲开那只手,却蓦然被他拥入怀中。
    沈墨觉得自己仿佛在梦中,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吓了一大跳,除了林立,其余人也吓了一跳。
    虽然他生得俊美,但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中,她仍是十分抗拒的,也有些害怕,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啊,她推了推他,却不大敢用力,只着急道:“大人,您认错了人了,民女不叫那个白什么玉,民女还是清白人家。”
    听闻她的话,沈墨浑身一震,蓦然松开了她。
    她往后推了些许,一脸害怕地看着他,那疏离防备的眼神仿佛在向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这样的眼神令沈墨心脏骤然一缩,随即理智回归,想到有可能认错了人,他目光也恢复了原先的冰冷无情,他细细地打量她。当真是一模一样的容貌,他内心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明明是她,怎会不是她?压下心头的激动,他略一思索,问:“你叫什么名字?”语气从容镇定,又比以往多了几分柔和,这是近年来不曾有过的。
    他平易近人的态度与之前的气势凌人判若两人,这大大鼓舞了她,她内心无比希望他能够放她一马,于是她微笑了笑,向他示好:“我叫焰。”想了想又补充了句:“火焰的焰。”
    焰?他修眉几不可察地皱了下,见她不再害怕自己,他脸上又浮起一抹轻浅的笑意,“或许是我认错了人。不知姑娘家住何方?”
    她不敢回答,因为方才那些事都是自己胡编乱造的,万一他要派人去查实可怎么办?
    看出她的犹豫,沈墨并不勉强她,“不说也无妨。天色已晚,姑娘不如在此留宿一夜吧。”他有很多事想要弄清楚。
    他是忘了她是盗贼吧?还留宿一夜,这首辅大人怎么想的?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明明之前他还十分冷酷的要将她送官查办,直到看了她的脸后,却态度急转,又是借认错人为由强行非礼她,又是和颜悦色留她住宿,他分明对她生了心思,想要倚势逼她委身。
    他这不是好意,是心怀鬼胎。
    她不想留下,小声说道:“我……我可以走么?”
    沈墨微愣,见她脸上尽是防备以及对他的不信任,他无奈一笑,温声道:“既然如此,姑娘便离去吧,今夜之事,我不会再追究。”
    沈墨伸手向林立,林立立刻明白,将那些珠宝首饰交给他,沈墨又将珠宝首饰递到她面前,“这些就赠与姑娘了,姑娘拿走吧。给你兄长治病。”
    她有些吃惊,看来她是误会他了,他真是个好人,这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拿这些东西了。她一边接过,一边确定:“这些真的都赠给我?”
    沈墨应:“嗯。”
    她脸上顿时笑靥如花,“首辅大人真是一位好官,我替我那位病重的兄长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沈墨微微一笑,并没有回话。
    看着他温和可亲的脸,不知为何,她内心升起一股淡淡的不舍,“那么……大人,告辞。”
    沈墨语气清淡:“好。我让人送你出门口。”
    “谢谢大人。”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去。
    目送人离去后,沈墨立即叫侍卫统领上前,吩咐了他几句话,侍卫统领领命而去。
    第172章 他浑身像是笼着一层柔和温……
    她回到住处,只见屋中仍然亮着灯,她不觉皱了下眉头,不用说,她那位便宜兄长一定又带女人回来了。
    她一开门进屋,便听到女子一浪比一浪高的叫声,不禁一愣,目光落向那紧闭的房门,脸火辣辣的烧起来,耳根绯红。
    她差点命都没了,她这位兄长竟然在做……那种事?她如今是相信他是真的一点不关心她,甚至她就算死也无所谓,她气得将门使劲一甩,砰的一声巨响,那女声顿时停了下来。
    她哼笑一声,砰砰砰的走上楼梯,进了自己的卧室,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外头的声音便听不见了,她点亮了桐油灯,随即她发现窗户还开着,她走过去,夜风拂进,十分的凉爽,庭院中几点萤火在草丛中时隐时现。
    这是桑落买的一小院,院子不大,有主屋和厨房,主屋分两层,她住楼上,外边是一个足够宽敞的庭院,环境很好,有树有花。
    她倚着窗台,吹着夜风,满脑子想的竟然都是那个才刚刚见过一面的男人。
    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她捂着隐隐发闷的心口,皱紧了眉头。
    如今细细追想,那男人之所以放过她的原因,分明是因为那个叫白玉的女人。
    他认错了她,误以为她是一个叫白玉的女人,紧接着他开始对她和颜悦色,甚至决定不送她见官,最后还把珠宝首饰都给了她。
    究其种种原因,全都只是因为她像另外一个女人!他根本不是因为看上了她才对好声好气。
    意识这一点,她感觉自己应该感谢那个叫白玉的女人,可事实上,她感觉十分的不爽。
    那女人是他的什么人?是他爱的人?
    等等,她做什么好奇这个……
    **
    次日,她醒来,桑落的房间仍是紧闭着。她撇了撇唇,走出庭院。
    太阳刚刚升起,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呼吸了晨间的新鲜空气,洗漱过后,桑落还没有起来。有点饿,但她不会煮饭,以往都是桑落给她煮的,但他一和女人在一起,她就会被当做空气,轻叹一声,她坐在了庭院的秋千架上,无聊地荡着。
    秋山架旁种着一棵桃花,清晨的风吹过,柔软的花瓣纷纷扬扬,轻落在她的衣裙间,她望着那柔嫩的花瓣,忽然间忆起昨夜的一个梦。
    梦里是在一个喜堂内,大红的囍字,鼓乐喧天,周围洋溢着一片喜气。
    她凤冠霞帔,她的身旁是一挺拔昂藏的男人,她与他挽着同心结,一步一步走向喜堂……
    画面一转,红烛高烧,她坐在新房内,盖头挑开,她激动地抬眸看向新郎,随即发现,那男人竟是那位首辅大人……
    那样的梦太真实,真实到她现在仍旧清清楚楚的记得梦中的画面,心口突然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扯了扯嘴角,无意识地笑了下,将这股惆怅失落的感觉从脑海中挥走,这时候,从屋中走出来一位女子,她满面春风,看到秋千架上的她先是一怔,随即亲热的打招呼道:“妹子,早啊。”
    却是昨天碰见的那位秋娘。她美眸微眯,随即脸上浮起笑靥,不客气地说道:“不早了。”
    秋娘脸上浮起尴尬之色,正要说话,身后桑落悠悠然然地走出来,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他语气含责备,“焰。不许对客人不敬。”
    她撇了撇嘴,没回话,也不道歉。待桑落将人送走后,回到她身边,她还是堵气不理人,桑落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去厨房做两人的早饭。
    煮完早饭,桑落出来,见她仍然坐在秋千架上,不由有些好笑,“吃饭了。”
    她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她起身,进了厨房。
    桌上已经摆好了她的碗筷,粥给她盛好了,她坐下,心不在焉地扒着碗里的粥,抬眸看了眼桑落,他自顾自地吃着并不理她,她有些不高兴,夹起一根青菜送进嘴里,胡乱嚼了三下吞入腹中,又抬眸看了桑落一眼,他还是没反应,她忍无可忍,啪一声放下筷子,“你就不问问我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桑落闻言抬眸,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也放下筷子,淡定地问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被他轻轻淡淡的语气气得险些吐血,她怒气冲冲道:“我差点要死了!你怎么能够如此的淡定!”
    见她气得小脸通红的样子,桑落突然轻叹了口气,“我相信你不会死,你见到那位沈首辅了么?”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句话,想到那个男人,她脸不禁微微一红,“见……见到了。”
    桑落早已料到,目光落在她略显害羞的面容上,他平淡的问:“他什么反应?”
    她如实回答:“他本来要把我送官的,后来却把我认成别的女人,然后就把我放了,还把我盗来的东西赠与了我。”现在想想,那些珠宝首饰没准是那个女人的,这么一想,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些东西了,干脆把它还回去好了。
    “哦,那不是挺好。”桑落脸上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继续吃自己的东西,又随口问道:“那他就如此轻易的放你回来了?”
    “一开始他要留我住宿,我不肯,他就放弃了。”怎么觉得他对她的遭遇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然而她已经忘了与桑落置气,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忽然微笑了下,“其实那个沈首辅人挺好的,他生得是真俊,脾气也挺好,说话也温温和和的。”
    “怎么,喜欢上人家了?”桑落桃花眼微扬,薄厚适中的嘴唇勾起轻微的笑容。
    听到桑落略带揶揄的话,她脸上泛起绯色,“我才没有呢。”
    桑落摇了摇头,失笑,也不戳穿她的谎言。
    她等了片刻,没等到桑落发表意见,她又忍不住问道:“你有喜欢过人么?”略一思考,加了句:“不是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是让你茶不思饭不想,魂牵梦绕的女人。”
    桑落微笑的唇角微滞,而后唇角又深深的扬起,很平静的说道:“没有。”
    “真的?”她有些不信。
    桑落没有回她这句话,放下筷子,起身,眼睛半睁不合地斜睨了她眼:“我还有困,回房补觉了,碗筷你收拾。”
    “喂!”看着那头也不回的身影,她气极。
    **
    是夜,夜深人静,万簌俱寂,她壮着胆子再次闯入沈府,根据自己的记忆,来到主院,她伏在屋脊上,目光落在书房的方向。
    书房的纸窗内隐隐有光亮传来,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是何人。
    她告诉自己,她是来还东西的,不是为了看他才来的,她刚落地,书房的窗上人影一晃,吱一声,窗户开了,吓得她连忙找地方躲。
    大概是处理公务疲惫了,想要放松一下,他手撑着窗,闭眼,感受着空气中流动的花香,月光融融,整座庭院笼罩在一层淡淡柔和的雾中。
    无风,庭前一叶缓缓飘落。
    他忽然微微一笑,目光不知道落向何处,月光泄下,他浑身像是笼着一层柔和温润的光芒,温柔得让人想接近。
    明明第一次见到他,她还觉得他气势凌人。
    片刻,他直起了身,转身回去,却并未关上窗,她藏身于树上,看着在书房中伏案忙碌的人。
    她看到书案抢整整齐齐摆放着堆叠着公文书籍,以及文房四宝。后面还有几列书架,上面也满堆着书籍。
    壁上悬放着一床古琴,或许他还是个好风雅的人。
    就在她看得入迷之际,里面的人忽然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又收回视线,端起茶,准备喝,大概是茶喝完了,他起身端着茶盏去添水,他穿着一袭常服,白衣胜雪,又衬出他身材修长,宽肩窄腰。
    她喉咙禁不住滚动了下。
    他倒了水,回到案前,将茶盏放下,却没有喝,又开始处理公务,他一手支着下颐,一手握着笔,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夜风拂过,树叶沙沙地响,她抬头望了眼月亮,时辰不早了,正这么想着,沈墨起身了,望窗户走来,随即关上了窗,就在她感到遗憾之际,里面的灯灭了,不一刻门打开,他自里面走了出来,看来是要回去休息了。
    他沿着走廊而去,她悄然从树上跃下,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沈墨回到了主屋,打开了锁,推门而进,进入房中,关上门。
    她躲在不远处一桂树下观察房中的动静,她可不是在跟踪他,她只是想等他睡着之后,再悄悄的把东西放回去。至于方才为什么没有趁他不在将东西放回去,还要怪她看人看入迷了。
    让她好奇的是,堂堂一首辅大人,身旁竟没有一个贴身侍女,身边好像也没有女人,这男人也太洁身自好了吧,他和太后真有一腿?她突然有些不信。
    她看到他卧室的灯灭了,心中一喜,又守了片刻,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屋门前,左右四顾,不见有人,下意识伸手推了门,门顿时开了一条缝,她十分震惊。
    门竟然没上闩,这位首辅大人也不担心有盗贼或者刺客找上门来。而且她守了这么久,也见着个值夜的侍卫,这些人也不担心他们的首辅大人出事?这些人光真是光知道吃白饭。
    第173章 “不要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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