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喜欢，他看样子也在追你，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周姓单身人士想不明白，谈个恋爱而已，他俩为啥搞得那么麻烦。
    周思忆抽空看过《模拟婚姻》，大概清楚卿可言对裴如念是什么态度。
    其中，有一期录制，去到卿可言家里。对方父母对裴如念相当满意，就差直接挑个黄道吉日让她过门。
    别人谈恋爱遭到父母反对，导致感情产生嫌隙。他俩倒好，双方家庭纷纷表示支持，结果两个人自己制造嫌隙。
    “裴如念女士，请发言，你无权保持沉默。”周思忆懒懒起身，走到裴如念面前，抬手揉揉她头发。
    裴如念低头，用发旋朝向周思忆，圆溜溜的脑袋像小时候一样可爱。
    “乖，”周思忆压低声，语气难得正经一点，“你有什么顾忌，有什么想法，全部说出来，哥帮你解决。”
    “就……”裴如念受不了他这种语气。
    从小到大，周思忆经常欺负她，喜欢拿她开玩笑。
    但每次遇到事情，周思忆绝对会毫无保留的挡在前面，替她扛起全世界。
    裴如念喜欢依赖人的性格，多半是被家里人惯出来的。
    “我现在跟他谈恋爱…”裴如念松口，原原本本的讲出顾虑，“好像故意蹭热度一样。”
    “就这？”周思忆挑眉。
    裴如念点点头。
    “呵。”周思忆曲起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傻子，你现在没跟他谈恋爱，也蹭了热度。”
    “我知道呀…”裴如念捂住脑门，语气委屈。
    “那既然蹭都蹭了，多蹭点怕啥。反正网友都默认你们谈恋爱，只差一个官宣。”
    裴如念挪开视线，发表傻白甜宣言，“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呵呵。”周思忆冷笑两声，用关爱的目光审视她，“那道坎除了自欺欺人以外，有什么用？”
    裴如念沉默。
    她意识到哥哥说得没错，确实挺没用的。
    “再说，我都没嫌弃他惦记咱家的钱。”周思忆说话直白，丝毫不迂回，“你们两个处对象，他势必是高攀的那个吧。”
    “哥哥！”
    “怎么？听不惯我说你男朋友？”周思忆泄愤般用力揉她头发，把裴如念精致的发型搞得乱糟糟。
    裴如念连忙躲开，结果还是被他折腾成小刺猬。
    “啧啧。”周思忆嫌弃的调侃，“念念还没出嫁呢，胳膊肘已经超外拐了。”
    “哪、哪有啊？”
    “那我跟卿可言…”
    “我不会游泳！”裴如念抢答。
    “谁会问那么低级的问题？”周思忆抛出更残酷的问题，“我跟卿可言打得你死我活不共戴天，你手里有一把枪，你会给谁？”
    裴如念平静的回答，“我会主动上交给警察叔叔，然后举报你们两个打架。”
    周思忆：……
    你可真是我亲亲的好妹妹哦。
    周思忆张张嘴，准备再说些什么。
    恰此时，裴如念手机铃声响起，音效非常阴间，有催命的架势。
    裴如念听到手机铃声，慌忙翻出手机，一秒钟都不敢耽误。
    “谁啊？”周思忆顺嘴问了句。
    “新公司的大佬，目前是我的经纪人。”裴如念竖起手指，示意他别说话，“你小点声，他很难惹的。”
    能有我难惹？周思忆来了点兴趣。
    电话接通，方秋南那‘全世界都欠我钱’的声音冷冷传过来。
    “直播结束了？”他问。
    “嗯，是的。”裴如念乖巧回答。
    起初，她有些害怕方秋南，觉得对方似乎不喜欢自己。
    直到裴如念发现，方秋南对谁都是一副冷淡且公事公办的模样，尤其对卿可言特别冷淡。
    相比之下，他对待自己态度还算温柔，真是感天动地。
    “你直播期间，我实时监测后台数据，发现你现在的热度还不错。直播结束后，有几个品牌商发来邮件，有找你直播带货的意愿。”方秋南停顿几秒，等裴如念反应过来，再跟她分析，“直播带货的形式你应该明白。金主看中你的现有流量，想测试你的变现能力。刚蹿红的明星都要经历几次割韭菜，业界才能对你的价值明码标价。”
    “我明白的。”裴如念没做过带货直播，却看过许多次，甚至还间接参与过。
    “所以，我现在想问问你个人意愿。”方秋南语速飞快，有条不紊跟她讲，“接下来一段时间，你行程非常满，带货直播只能安排到元旦以后。”
    “哦哦！”裴如念回应两声，示意他继续说。
    “年货节直播风险比较大，那段时间头部带货主播和各大明星纷纷开播，横向比较太多。若是你数据惨淡，势必影响短期甚至长期的商务。”方秋南考虑到她是个傻白甜，用更浅显的方式说，“金主会给你规定销量，假设任务是一万件，你只卖了八千，短期之内不会再有金主找你合作。你只卖了五千，一年内不会有金主找你合作。销量两千以下，你就做好三五年零商务的准备。”
    “啊？这么残酷啊？”裴如念胆怯，心里萌生出退缩的想法。
    旁边周思忆听到，接过话说，“按照你的意思，销量影响后续资源喽？”
    “对。”方秋南回答，“只要她完成kpi，我有能力帮她谈下全线商代。”
    周思忆：“那她要是超额完成呢？”
    方秋南没有直接回答，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关的话，“卿可言两年之内拿到了蓝血代言。”
    蓝血是顶级奢侈品的一种叫法，特指某些逼格非常高，请代言人只找国际巨星的大品牌。
    对于现在的裴如念来说，莫说代言，她连蓝血的推广都接不到。
    周思忆听出他的意思，随意说了句‘好哦’。
    方秋南向本人确认，“裴小姐，你的意思呢？”
    “我没什么信心…”裴如念语气怯生生的，毫无底气。
    “行。”方秋南向来干脆，直接回复道，“既然你不愿意参加，那我去推掉那些邀约。”
    “我也没有不愿意…”
    方秋南冷冷说，“裴小姐，我工作非常忙。请你给出肯定答复，不要耽误我时间。”
    “对不起对不起。”裴如念连声道歉，跟他商量能不能考虑两天。
    “当然，你慢慢考虑。”方秋南对她比较温柔，甚至还宽慰，“我认为，你完全没必要紧张。只要你接下直播，势必有人为你买单。”
    裴如念当然清楚，她开带货直播，家里人跟卿可言八成会抢着买账，帮自己完成销量任务。
    所以她更觉得忐忑，害怕自己的‘定价’被虚假抬高。
    裴如念脑子里百转千回，还未理出头绪。
    电话那边，方秋南继续说，“公司之前进行舆情调查，你的粉丝对彩妆和护肤品的呼声比较高，还有许多人希望你带货仙女棒。”
    “什么？粉丝？”仙女棒又是什么玩意儿？
    方秋南：“对啊，接商务前当然要调查你粉丝的受众，直播带货需要粉丝买单。”
    “呃，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方秋南用嘲讽的语气，抛出一句真理，“裴小姐，强捧遭天谴。请尊重娱乐圈的规则，让市场鉴别人气，不要指望你背后的资本。”
    裴如念：我不是我没有！
    第72章 我要敬业我要敬业我要敬……
    临近年底, 接下来大半个月，裴如念行程表非常密集，也算是感受到大明星的辛苦。
    未来一段时间, 除开拍新剧以外，她还要参加跨年晚会, 配合《弄娇》剧组的宣传访谈，以及再录制一期《我要成为人生赢家》。
    对于演员来说，拍戏当然是重中之重，必须先完成主职工作。
    剧组拍摄节奏不能耽误, 为了尽可能配合裴如念的行程, 全剧组工作人员利用有限的时间加班加点，每天通宵拍摄。
    天气越来越寒凉, 工作强度逐渐增大。
    裴如念身子骨本来就娇贵, 几天折腾下来, 有点吃不消。
    某天清晨, 她像平常那样起床准备工作, 身体却非常沉重。
    眼前一阵发黑, 头昏脑涨，甚至伴随呼吸困难的现象。她抽出纸巾擦擦鼻子, 顺便给自己测了个体温, 39.1c。
    “发烧了…”裴如念按揉额角，企图缓和昏昏沉沉的胀痛感, 收效甚微。
    她摸索着拿起手机，联系家里的私人医生何求，跟她说明情况。
    裴如念体质差，天生畏寒，稍微吹吹冷风就容易感冒发烧。偏偏拍戏时没办法穿太厚, 连续几天通宵下来，她又累又冷，免疫力直线下降，生病好像也合情合理。
    “大小姐，你先跟剧组请假，好好休息一天。”何求清楚她的身体状况，立刻给出应对方案，“我立刻赶过去。”
    “不能请假。”裴如念声音嘶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我现在工作特别多，没时间补拍，请假会影响整个剧组的。”
    何求语气严肃，“身体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都很重要。”裴如念语气虚弱，态度倒很坚定，“业内许多艺人带病拍戏，为什么我做不到？”
    她嗓子疼，说话比较艰难，后半句便省略了。
    其实不止是艺人，其他岗位的从业工作者，也经常带病工作。艺人属于高薪职业，得到的报酬比大多数岗位高，当然要更加敬业。
    “行吧，随便你。”何求知道她性格，懒得多劝，叮嘱道，“工作的时候注意保暖，别让病情加重。”
    “好。”裴如念吸吸鼻子，乖巧应了声。
    她裹紧厚外套，还戴上帽子和围巾，蒙住大半张脸，只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
    生病的人身体没力气，她感觉自己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磨磨蹭蹭来到片场，容沫见到她的新造型，笑嘻嘻夸奖，“念念今天好可爱，像个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