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颜带着林思泽穿梭在烟雾缭绕和枪林弹雨的环境中，纤细的身体看起来脆弱到仿佛随时都能被浓烟吞噬。
    即使好几次都遇到危险，与子弹擦身而过，但她却始终没有放弃过身边的人。
    至少在旁人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的。
    程毓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就差那么一点点，方才那颗子弹就能擦破她的手臂……
    心脏骤然间一紧，顿时仿佛有千百种情绪涌了上来，这几日一直在寻找着她的焦急，终于找到她的狂喜，还有抑制不住的涩然和委屈。
    他仿佛陷入了极度纠结的情绪中，在两种极度复杂的情绪之中徘徊撕扯，仿佛行走在半空中悬着的一根钢索的分界线上……
    卿颜显然也已经看到了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他出现在这里，而感到诧异。
    程毓已经迈步向她走过来，而她还在看向被她扶着的林思泽。
    方才她已经替他疗愈过一次，只是为了不惹人怀疑，她只是做到了起码让他不至于丢了命的程度。
    程毓身后跟着医护人员，很快将他带上了急救车，程毓拽着卿颜的手坐到后面。
    她依着他坐下，他认真地观察过，她的神情很是温柔淡然，并没有什么强撑的痕迹。程毓冷清的眼眸盯着她，放置在旁边的手指渐渐收紧。
    她似乎在垂眸思索着什么，可能是在回忆这次恐怖的经历，又可能是在担心林思泽。
    车辆突然颠簸的一下，程毓骤然间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随即看到她似是有些不稳的模样，伸手将她扶了扶。
    可是在他的手还刚刚触及到她的手腕，她就已经稳住了身体，目光转向程毓与他对视上。
    这就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了。程毓眸中的浓郁还没有散去，就这样垂眸和她两两对视着，她的眼睛很澄澈透亮，没有一丝杂质的纯粹。
    在与她对视的时候，她的眸光里会清晰地投射出自己的样子，程毓就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或许他现在应该放开她了，可是他却感觉到自己，好像深深地陷入了那双眼睛里。
    然后就着这个姿势，他突然低下头，倾身吻住那张殷红柔美的唇瓣，闭上眼睛不去看她的表情。
    双手改为扣住她的腰肢，放任自己的情感和理智像卷席而来的海啸般汹涌地袭来，不允许自己再逃避，也不允许她逃避……
    他不得不承认，即使是自律又理智的程毓，也会有马前失蹄的时候。似乎是从很早以前，这个喜欢微笑，像一颗小太阳般温暖的女孩就已经进入他的心里了。
    无关乎身份，师生恋是不受道德允许什么的，爱了就是爱了。
    她是他的学生又怎么样，只要他随便动动手脚，她也可以不是。
    扣着她腰的手越来越紧，他席卷着她的所有甜美，几乎要把她揉碎了让她溶进他的骨血里去。
    而她眼睫微微颤动着，也闭上眼睛，手上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抬着脑袋似是在迎合，又似只是单纯地被他的举动吓到，可能是没有反应过来，却并没有推开他。
    车轱辘还在并不算平坦的路面上行驶着，谁也想不到，在急救车的后面，两人正在拥吻着，林思泽甚至还在他们的旁边。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卿颜稍许动了动，却被他一把强硬地按在怀里，他的眼底似乎变得有些漆黑，和他平日里不太一样。
    他淡淡地扫过旁边陷入昏迷，盖着白色床单的林思泽。一般来说，他应该是没有意识的？
    他细细摩挲着她的脸颊，可能是氛围到了，他垂眸道，“要做吗？就在这里。”
    “什么？”卿颜怔了怔，他当前面开着急救车的人，和旁边的林思泽是死的吗？他们甚至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好吧？！
    然后他就已经自发性地逐渐脱下了她的衣服，将她扣进自己的怀里，没有让她再有能力说出任何一句话。
    他们都是坐着的，卿颜死死地掐着他的背，思绪混乱成一片，然后她听到他凑到她耳边轻轻地道，“叫老师。”
    擦！
    她之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程毓是禁欲系的！
    车辆向医院里行驶而去，而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察觉……
    ……
    晏怀礼赶到方才郁卿颜离开的地方时，他已经接收到了她现在已经安全的消息。
    那张素来没有丝毫表情的面瘫脸看向手机上那条，表示她现在安全的信息，漆黑宛如死寂般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里，好像骤然间划过了什么。
    既然她现在已经没事，那后续该处理的事情，自然应该是他这个经纪人来做。
    周围有着不少尸体，可见这次挑起的帝都黑帮乱斗，进展地很是激烈。而等他们内耗地差不多了，也就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晏怀礼往前走了几步，随意地扫过在场的几具尸体，眉头微微皱了皱。
    刚刚手机上，显示的卿颜被带走的地方，明明是应该在这里才对。
    可是，据他的统计，尸体少了一具。
    可能是被丢去了其他地方，晏怀礼疑虑了一瞬，并没有在意。
    只是其中有几具尸体的死相异常地惨烈，脖子被365°地扭到了后面，眼睛还睁大到几乎要蹦出眼眶，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切开，却不掉下，就这样挂在身上。
    他们眸中尽是快要溢出来的惊恐的神色，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不敢置信的东西。
    大约有四五具尸体都是这样一模一样的动作和表情。就像是在拍恐怖片一样。
    晏怀礼保持着那张面无表情的面瘫脸不变，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心里自从踏入这里就开始升起的怪异感愈发强烈。
    这不像是黑帮乱斗以后死的人，绝对是仇杀，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有着绝对精细缜密的杀人手段和扎实的理论基础，还有一颗绝对冷静不符合常人的脑子。
    总而言之，是个变态。
    晏怀礼转身离开，往黑道乱斗的中心处走去，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反正和他没什么关系。
    突然脚下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的裤腿。四周灰雾弥漫，遍地都是尸体。
    在这种环境下，要是一般人早就吓得尖叫出声了，可晏怀礼还是顶着一张面瘫脸，慢慢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