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里奈回到自己住了三年的公寓时,都快要站不稳了,眼前的场景忽明忽暗,钥匙孔近在咫尺,可是她的手根本没有力气,从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连她都不知道门是怎么开的,脚下一个趔趄,绯里奈直接摔入屋内,纤细的腰肢撞在门口的玄关上,让她本来就疼到窒息的身体更加痛到疯狂。
绯里奈用最后的力气踹过门,将自己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内脏像是要烧起来,又像是有几百只老鼠在身体里乱撞啃咬比上午那一次更加痛苦。
疼痛能够触发人类心里最柔软的部分,绯里奈抱着自己,痛到在地上打滚,眼泪固执地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滴落出来。
她压抑着自己的痛苦,脑子里逼迫着自己回忆着美好的事情。
美好的,自己以前美好的回忆……
强忍的泪水突然决堤而出,绯里奈咬着胳膊,剧烈地呼吸着。
她不是什么圣母,她会生气,而且有着身为一个小女生的脾气,她会幽怨,她知道自己的怒火实在是没有理由,可是她就是想把自己的怨气随意发泄。
她怨为什么自己要摊上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前世杀死自己的那颗子弹不将自己杀得彻底一些,她怨她的父母,明明知道自己身份不适合有孩子,为什么还要把她生出来?她怨工藤一家给她的保护,如果不是他们,她早就可以在组织的追杀下彻底解脱。她怨琴酒,为什么每次给了她希望之后又对她爱搭不理?
绯里奈咬着牙,眼前已经一片漆黑,痛感已经占据了她的视觉神经,她想起琴酒临走前留给自己的盒子,说是mohnblume的副作用发作时打开的,她之前觉得自己没有碰过mohnblume,也就没有把他随身携带,现在那个盒子反而成为她结束痛苦的唯一希望。
绯里奈努力爬了起来,弄掉了家里的一堆玻璃杯,她再次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
绯里奈是被冷起来的,晚上的地板很冷,寒气逼人,加上她本身就是那种偏寒的体质,晚风一吹,她硬生生地被寒风吹醒了。
体内的疼痛已经消失,只是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磕出一道口子,从里面流出来的血已经凝固,腰间出现一大块淤青,身上还有一些小擦伤,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真是永远不敢回忆的噩梦。
绯里奈拍了拍在身上的血痂,也搓了搓胳膊,低头却借着夜色看见门口地上散着一张纸。
绯里奈捡起来,费力地爬起来打开了灯。
这种带着孩子气的“怪盗基德式字体”绯里奈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无事回信。”
他是有多自信才会落款人和收信人都不写?
绯里奈从自己口袋里拿出那个窃听器,中途牵动了腰间的淤青,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不过,最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她还怕什么?
绯里奈细细打量着窃听器,这种窃听器虽然比不上组织的专业技术人员的精心设计,但是也明显出自大师之手。
“黑羽同学,”她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我没事了,谢谢关心,这个东西我就收下了。”
在她准备自己扛下那些痛苦的时候还有人能够关心她是她心中最大的慰藉。单凭这一点,在绯里奈心里,黑羽快斗这个人已经上升到和工藤新一,宫野志保几人同样高的位置,都是她豁出命都要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