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挂断电话后,方才孟紫怡瑟瑟发抖的声音,老是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想着这孩子未尝不是天见犹怜,无父无母,果真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跟谁说去,想到这,苏母不由得兴起怜悯之心。
思虑几许,苏母攥着苏沁的手机,走到女儿的卧室门前,温柔轻喊,“小沁,你睡着了吗?方才小怡给你来电话了,我听着她声音不大对劲,你要不要先起来,跟她聊聊。”
半晌未曾听见回应,苏母又喊了几声,里面依旧不声不响的,苏母狐疑皱眉,这孩子平素惯于浅眠,但凡一点风吹草动,立马就醒了,今天怎的睡得这般沉啊。
苏母侧身,耳朵附在门板上,听了片晌消无声息,遂而,伸手拧了拧门把,发现房门锁了,顿时心慌,一边用力拍门,一边大声叫喊,“小沁,开门吖,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千万别吓妈妈呀。”
苏母急得涕泪交加,然而,无论她如何撕心裂肺地叫嚷,都不曾听见苏沁应声而答。
片刻,苏母慌慌速速转身,折返客厅,于电视柜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串钥匙,急匆匆地跑回女儿卧室门前,颤抖着手,慌里慌张地把钥匙插锁眼里,一拧门把,房门随即打开。
卧室里的情景速即扑入眼帘,目光所及,苏沁席地而坐,侧身瘫靠在床缘,面无人气,纤白的手腕,血流如注。苏母大惊失色,当即手捂着嘴,泪如雨下,继而,双腿发软,跌坐在地板上,连忙颤抖着手,用苏沁的手机拨打了120,随后致电苏珩,那边一接通,苏母带了哭腔的颤音,慌张大喊,“儿子,你妹妹割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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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经是苏沁躺在icu的第三天了,孟紫怡每日都会来探望,今天固然不曾例外。眼下,她正隔着宽大的玻璃窗口,垂泪注望着里面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喉管,脸色苍白如纸的苏沁,若非一旁的心电图弯弯曲曲地波动着,孟紫怡都要怀疑苏沁当真还活着吗?
苏珩从旁伫立,湿红的泪眸,时而瞅向身侧黯然泪下的孟紫怡,时而看向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妹妹,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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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凯东集团分公司。
宽敞华丽的总裁办公室里,大班桌前的胡靖扬,左手支起,拄着腮帮,右手攥着鼠标,手指滑动着,睿智深沉的双眸紧盯着电脑屏幕,高挺的眉弓镌刻着深图远虑的炯思。
片会,胡靖扬青筋隆结的大手自鼠标上挪开,伸往大班桌上的座机,按下电话内线,沉稳平仄的声线,唤了句,“ada,进来。”
首席秘书ada听闻老板传唤,立时踱着高跟鞋迈向总裁办公室,行至门前,不忘抬手轻敲了下门。
听见里头传来回应,ada拧动门把,推门而入,端庄靓丽的身影缓步走到大班桌前,双手交叠于腹部,恭敬问候,“胡总。”
胡靖扬不紧不慢地在文件上落下签名,合上文件夹,潇洒地往旁边一撂,尔后,胡靖扬抬眸,眼含积威注视着ada,攥着签字笔的大手隔空轻点着她,其时薄唇张合,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通知richard猎物正中下怀,嘱咐他务必盯紧接下来的环节,不容有失。另外,把往后两个星期的行程压缩为一个星期。”
ada闻言,面有难色,清婉的声音略带迟疑,“胡总,其余的尚可斟酌,唯独十天后,您受邀出席东岸金融巨头会谈,这恐怕……”
“此事不难,大可让richard代为出席。”胡靖扬一言而定,扬手挥退了a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