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齐拓压低了声音,冷声道:“你又不是我的谁,站在什么立场上给我找媳妇儿?”
我转过头,瞪了瞪眼睛,“你说啥!我不是你的谁?这么多年,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个不是我的!叫你白眼儿狼都对不起熙熙!”
元齐拓古铜色的面庞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色泽,如墨的黑发张狂地在风中飞舞,他的看着五官深刻,眼如墨石,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峻冷疏远,桀骜不驯。
他低头,我们目光相触,我很不自然地转过头,喃喃道:“好好驾马,看路,别看我。”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这说一句怼一句的臭毛病,哪儿来的!
我愤愤转过头,感觉自己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唇间的柔软与炙热让人有些晕眩。
马停下,我的呼吸也停下,心脏却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我默默转过头,元齐拓的双手从我的腰间穿过,扣在一起。
紊乱的呼吸打到我的脖颈间,“小家伙,我用后半生还你的债,可要?”
有些话不能说透,一说透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关系变了,感情也会变。
我不缺爱情,可我独缺一份友情。
可如今,我唯一的友情...没了。或者说,我一直自以为是的友情,没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终究不会有什么纯洁的友谊。
没有用多少力气,我就掰开了他的手,跳下马,指着马车追来的方向,“还能回得去吗?”
元齐拓摇头道:“回不去了。”
他说回不去,那便是真的回不去了。
感情哪!真是一坨屎,还特么是坨稀的,糊了人一脸,即使抹干净,那味儿一辈子都得留在心里。
我和风絮絮一笑,任风吹乱了发丝,在脸畔凤舞,“我很高兴,曾经的生活里,有你。以后,各自安好。”转身朝马车走去。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元齐拓的承诺,我给不起。他的爱,我也要不起。谁特么知道,他是不是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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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决绝的话,但是却干不出决绝的事。
比如,缩在元齐拓身后跟着他审人,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断交就断交,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地基在土里埋着呢。
客栈的某个屋子里,我和元齐拓,还有被四卫打得半死,又被元齐拓封了大穴,被元在野捆成粽子,来路不明的高手。
搞了半天原来不是他自己撞上车的,而是被扔到车前的。至于为什么扔到我的车前,得找个机会跟四卫聊一聊。
随地乱扔杂物是不文明哒!
“谁派你来跟踪我们?”元齐拓简单意骇发问。
那人也不含糊,直接回答:“在下是来送信的,并非跟踪。只不过,未待在下靠近,便受了你们的攻击。以多欺少,算不得英雄好汉所为。”
我噗嗤一笑。
笑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江湖,谁跟你讲道义?玩儿的就是以多欺少,以大压小,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大哥。
那人眉头一皱,“你笑什么?”
我摆摆手,“随便笑笑,你们就当我不存在,继续继续。”
“主子派在下传话给倩幽庄主,还请庄主出来一见,此事事关重大,在下只能与他单独说。”
元齐拓在手指间摆弄起银针,幽幽道,“你的主子是谁?”
那人的目光中满是坚决,“我要见倩幽庄主!”
“真是无趣。”我打了个哈欠,拍拍元齐拓的胳膊,“你慢慢玩儿吧,小声点儿,我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太好。”
元齐拓点头,“封了哑穴即可,必不会扰了庄主您的休息。”
“慢!”那人急忙道,“你是倩幽庄主?”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摸了摸脸上的黄金面具,疑惑道,“咋滴?我都这么炫富了,难道不像大富户么?你家主子难道没告诉你,倩幽庄主长啥样?”
“在下斗胆问一句,若您是庄主,那江昊天是何人?”
他很迷茫,我得好心为他解惑,“我是他的妻,你说他是何人?”不耐烦道,“诶,我说你,到底是来送信的,还是来套消息的?有屁就放,没屁...你就等有屁再放。”
他怀疑的眼神明显告诉我,他不相信我。
他眼中的清明,却告诉我,这人不是什么不明是非的大恶之人。
我打了个哈欠,挥挥手道:“将人放了吧。总不能因为别人不想跟我说话,你就将人打死不是。你是名门正派,得学会以理服人。”
元齐拓:“......”
还有,“你别想碰瓷儿哈,什么重伤!你当我们元少主好欺负的呢,看不出来你只是受些皮肉伤,故意被丢到我车前的。丑话先说好,金疮药,有,银子,没有。”我心中的坏水直冒,笑得色彩,别人也看不到,压低了声音,戏虐道,“就是不知,你家主子若知晓你将他的口信误传给别人,还让外人听了去,他会不会给你金疮药了。”
商略微微一笑,“夫人莫要玩笑,在下认定,您是主子所说之人。主子传达的两件事只是为了让您心里有个数,至于第三件事,才是真真不能对外人道。至于,您有没有胆量,遣掉护卫,那就要看您是否对第三个口信感兴趣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累,说起话来拐弯抹角,做起事情来也不利索。
我最讨厌人家吊我胃口,偏吧...自个儿就是贱。偏吧...我还不愿意让人拿根鱼竿儿在我眼前晃。
好纠结,好彷徨...
我暗自下定决心,“我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我答应我相公,不会再搞三搞四,所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情,你就别想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下次派人勾引我,派个皮子好看的,至少要像元少主这样身板儿好的。”
我总不能说,我就是怕你武功好,会掐死我吧。再有,秘密这种事,还是少听一点好,听多了,伤神。
商略这人真是真真无趣,拱手道:“在下定当将庄主的话传达给主子。既然话已带到,在下便告辞了。”
我制止道,“慢!”
我拍拍手,没人出来。
这地位啊,真是...
元齐拓拱手还礼,“先不知阁下只为传信而来,多有得罪。阁下若不嫌弃,不如先留下处理伤口,换套干净衣物。”
多贴心的小人儿,不愧是我带大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
商略也不做作,“那便多谢了。”望着我微微一笑,道:“thank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