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幽怨的的目光从两个方向传来,刺得我没有办法忽视。
小七对我的感情我在夜白那儿已经知道了,可我没办法接受,这一世也不想再和别人有其他的感情牵扯。
他曾说过,不要再去找他。
我能做到最大的温柔,就是,不打扰。
逍遥桀还真是不管不顾,我打掉他不老实的手,嗔道:“等我先吃饱饭呢。”
带我走吧,赶紧带我走吧。
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逍遥桀目光一闪,勾嘴笑道:“好。”搂住我的肩膀,大摇大摆走下城楼。
夜卿的尸体被抬走了,那片红色变成了黑印沁在泥土里,永远地被埋了起来。
看到那片黑色,我仿佛就像跌进了地狱,想奋力挣脱,逃出来。可是,可能吗?
那么多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相守相偎,那些浓情蜜意,旖旎缠绵......都是假的。
千羽的情是假的,圣曜的爱还能剩下多少真的?身边有了人?是找到真爱了吗?
怎么会是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
“苍天在上,月老也在上,我,周二,今日愿意娶柳千羽为夫,无论富有还是更富有,健康还是更健康,快乐还是更快乐,我都将尽我所能地去爱他,珍惜他,尊重他,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苍天在上,月老也在上,我,柳千羽,今日愿意嫁给周二为夫,无论富有还是更富有,健康还是更健康,快乐还是更快乐,我只爱她一人,直到永远。”
我只爱她一人,直到永远......
千羽,我们的永远结束了。
我扶着城墙,哭干了最后一滴眼泪,吐到胃液烧哑了喉咙才直起身。
醒掉鼻涕,擦干净脸,我红着眼睛,笑着道:“哭完了,带我去填饱肚子吧。”
民以食为天,我的胃已经被我折磨得不成样子,再不好好犒劳它,我怕它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刚刚还在为什么情啊爱的生啊死的悲伤春秋,现在却想着吃什么,我也真佩服自己心大得能漏下一头猪。
逍遥桀心疼地抱住我,在额头轻轻留下一吻,“我宁愿顶着爬墙的名声,也绝对不会承认你是那个从荒漠之地把我救出来的二将军,太丢人了。”
我捏紧拳头挥舞,威胁道:“你特么敢爬墙,我把你鸟儿切成片,沾辣椒喂你吃掉。笑什么笑?我说到做到。我告诉你,我不是那个善良的小姑娘了,心黑着呢,手更黑。”
“我看看。”逍遥桀握住我的拳头,摸了两下,咧嘴笑道:“也不算黑,糙是糙了些,我不嫌弃。你放心,我特么敢爬墙,我自己切,不劳您动手。”
“切!我的手可嫩着呢,这是易容懂吗?易容!”
我展开五指和他紧紧相扣,转身后,就看见千羽神色黯淡看着我,眼睛里泛着不清晰的水光。
他说:“二宝娘子,别走。”
我说:“白羽晨,请换回你自己的名字。我的千羽和夜卿一起死了,我和他的永远结束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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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桀把我塞进他的军帐之后,保持0口0这个表情,看我吃完了八个馒头四碗粥,以及一海碗红烧鸡块,一只蒸鹅,两盘炒菜。
我很是匪夷所思,这就是紫武将军,花盘九王爷的待遇?
呃.......
军营里条件有限,我也不能诸多嫌弃不是。
他以为我还沉浸在被背叛的痛苦中不可自拔,给了我自由空间去释放悲伤,自己跟别人去挤小帐篷了。
待他走后,我保持0口0这个动作将所有的食物都吐了出去。
可惜了了.......
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两眼发黑。
愣是把逍遥桀给吐了回来,还顺带了个军医。
军医坐下来,手指搭在我的脉门上,眉头越皱越紧,过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凝重移开。
一般情况下,大夫的鼻孔发出,“啧”“哎”“咦”“嗯”........证明还有的救。
如果是,一言不发,神色不明道:“九王殿下,请移一步说话。”
“完了。”
我拉着军医的袖子,悲伤道:“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还有几天可以活?”
事关生死,我还矜持个屁啊!
军医吞吞吐吐道:“这个......”
逍遥桀脸色铁青,喝道:“什么这个那个!究竟怎么了?说!”
“这位夫人......”军医欲言又止道:“夫人好像有喜了。”
逍遥桀阴沉脸道:“好像?”
“像是喜脉,又像不是。”军医啧了一口,“夫人体质似与常人有异,卑职从未见过如此脉象,以防误诊不妨多叫几位大夫一起来会诊。”
我问道:“不是绝症?”
军医摇摇头。
我舒了口气,道:“我不可能会怀孕。”
自从修炼神马魂识之后,大姨妈就出差再也没来看过我,好歹也算是风流无数过的人,一次都没中过招。
两个多月前是和千羽完成了生命大和谐的最后一步使命,接着我就被发配神元塔,转了一圈阎王殿。
两个多月呀,我都辟谷了,难道胚胎也能吸收灵气?
早上还被踢了肚子......
“草!”我猛地一惊,身体里涌出异样的感觉。
“怎么了?二宝,你怎么了?”逍遥桀连换了好几声,我才回过神。
“我........流血了.......”说完,啪!昏了。
吓得!
要知道,在这个医疗不是特别发达的时代,流产是件非常可怕的事,一个不小心就要嗝儿屁的。
不是吧?我刚宣扬了一番穿越理论,这就要因为小产而死啦?
今夜注定无眠。
除了我。
刚昏的时候,我还有些微薄的意识,里里外外进出了很多人,拿着水盆,药箱,白布,还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打了起来,我只开口说了一个“输.....”血字还没说出口,接着彻底昏了。
算了,就算说明白了,就现在的医疗条件,别说他们不敢输血,我也不敢用。别到最后,我不是因为流血死的,而是因为凝血或者感染并发症死的,我得多怨。
要是这时候夏之在就好了,他身上可是有一堆神丹妙药呢......不做梦了,继续晕吧。
不知道昏了多久,还是睡了多久。
每次醒来都不知何处的感嚼真是太惊悚了,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每次醒来床边都站着人,我也习惯了。
真的,就算见到黑无常,白无常我也能......
“......鬼啊!”
事实证明我不太能坦然处之,华丽丽地,我又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