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悠听得心头发冷：“我才不要那样！”
    纪寒抱起了双臂，脸色阴冷下来：“一看你就没有好好考虑过和我的将来。”
    吴悠悠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她稍微想了一下就开始脑仁儿疼了：“我……我不当名媛交际花不行吗？低调一点儿不行吗？”
    “不行。女人之间也是分层次的，如果你没修养没能力，你的圈层就是只有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太太圈。但是你的档次上去了，你的圈层就会是文化沙龙、精英活动这些。现在让你策划、举办一个艺术展，你能吗？”
    吴悠悠不服气：“我为什么要搞这些虚荣的东西？我踏踏实实的当个普通人不行啊？”
    纪寒叹着气：“你以前就是这样想，安安静静的、乖顺驯服的呆在家里，是挺可爱的。但是再可爱的宠物也是宠物，一旦主人不照料你了呢？”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他们不都是很幸福吗？”
    “可是你和我在一起，注定了不能过那样的生活。”
    吴悠悠脱口而出：“谁说我要和你在一起了？”
    纪寒的脸色更阴沉了：“想反悔？”
    “我就没答应过你。都是你自己在自说自话。”吴悠悠也豁出去了，“之前是你别有用心接近我，后来……后来我也确实有些害怕。但是现在你说的，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去学那些课程。你不就是看不起现在的我吗？我也不想高攀你。”
    “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还不明白吗？你身上的异能，你的血统，注定你过不了一般人的生活。”
    “学你那些东西就有用啦？有人来杀我，我是弹个琴啊还是跳个舞给他助兴啊？”
    纪寒气笑了：“不是。你在职场和交际圈里有一定的声誉，至少没有人敢明着对你动手了。”
    他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重生，你知道你会怎样吗？那时候你安安静静的像个影子，对付你太容易了，都没人知道你的存在。我在的时候还好，但是我死了呢？”
    吴悠悠的心里突然一滞，有点儿空又有点儿堵，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纪寒淡淡的道：“重生前，我生命里最后的画面你都看了。我也是会死的，我死以后，如果没有重生，你猜纪宵会怎么对你？”
    吴悠悠攥紧了拳头。
    纪寒的声音冷静到残忍：“纪宵这个人非常好色，他又很恨我，你落到他手里……”
    吴悠悠尖叫一声捂住了耳朵：“别说了！你别说了！”
    纪寒站了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觉得我的话有道理，明天起我带你去上课。”
    他又拿出一张卡放在茶几上：“如果觉得我一派胡言，你想离开也可以。这是我信用卡的一张副卡，额度很高，你拿去随便用，我替你还。”
    吴悠悠低着头不去看他，只听到大门一声轻响，屋里只剩了她一个人。
    破天荒头一次，午饭的时间她也没有挪动半分。只是坐在客厅里，呆呆望着窗外的天色，由午时明亮的太阳，到日暮浅浅的晚霞。
    终于她察觉到自己很饿了。
    茶几上纪寒的卡她完全不想动。
    但是自己身上不但一分钱都没有，连个手机都没有。
    好在自己向来是会储备好方便面的。吴悠悠泡了一碗面，草草吃完，灯都不想开，嫌窗外的灯火碍眼，索性躲到了衣帽间里。
    衣帽间的中间有一张宽大的长凳，白色的玲珑猫脚，白色的皮革软面，上面还铺了一张白色的羊皮。
    吴悠悠坐在上面，最后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间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那气息和感觉十分熟悉，吴悠悠只是略略歪了歪头：“纪寒？”
    “嗯。”纪寒从鼻腔里应了一声，“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吴悠悠抽了抽鼻子：“好香。”
    纪寒：“……本来想带了给你早上吃的，现在吃吗？”
    吴悠悠挣扎着下了地：“吃。”
    茶几上摞着小山也似的打包盒。打开看，是一盒鲍鱼干贝虾蟹粥，一盒鸡肉干贝黄金粥，一盒卤水拼盘，一盒裙带菜，一盒白灼芥蓝，一盒肉丝腐皮卷，一盒蒜香鲈鱼，一盒萝卜糕，一盒虾仁烧卖。
    纪寒皱着眉：“一闻就是吃了方便面，中午吃的什么？”
    “没吃。”
    “饭都没吃？那是走心了，现在考虑好了。”
    吴悠悠摇头：“没有。”
    纪寒气笑了：“那还好意思吃我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刚才我回来，屋里没开灯，房间里都没看到你，以为你走了。没想到躲在衣帽间里。”
    吴悠悠低头喝粥，含糊不清的道：“我没答应过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纪寒轻笑了一声，“不是说好了我要追你的吗？我的手腕都还没有使出来，你这么快答应了我还不答应呢。”
    吴悠悠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纪寒把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你没生病吧？第一次看到你没食欲。”
    吴悠悠打开他的手：“听你说那么一大堆我关于人生刀光剑影的前景描述，谁还吃得下饭啊？”
    “哪有那么夸张，其实不难，你慢慢学起来就知道了。再说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吴悠悠固执的道：“可是我为什么要选择人生的hard模式？我就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不行吗？”
    “说了一百遍了，你身上的异能注定了你不能过那种日子。你面临什么样的境遇、什么样的人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只能说遇到什么都不要逃避，要努力去面对、去解决。”
    “知道了知道了，我天生晦气呗。”
    “什么就晦气了？别老觉得别人舒舒服服、安安稳稳的，要不然是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要不然是幸存者偏差。”
    吴悠悠觉得有点儿忍无可忍了：“你每天不是教训我，就是安排我做这做那的。你不觉得你像我长辈吗？你这样我没法和你交往，一点儿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