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拓拔良弼手里捧着茶杯,轻轻叹了舒了口气。
这是史清倏在东吾呆着的第二日,昨晚她回来后,五公主在拓拔良弼的默许下溜出来找了史清倏,无论如何都要同她一起睡一晚,因为五公主说后天她便会举行婚礼,从那之后史清倏就要离开东吾,五公主也就彻底变成东吾的太子妃了。
翌日天刚亮,五公主便匆匆忙忙地回到了东吾的东宫去,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拓拔良弼才来。
他说是恰好经过,进来看看,但史清倏知道,一定是他听说了昨天的事情,才过来看看的。
面对着拓拔良弼而坐,史清倏点了点头。
拓拔良弼面带着苦笑,轻轻将茶杯放下,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那,倏儿姑娘不怕我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年纪这么小缺有如此大的成就,我敬佩还来不及呢,”史清倏本来就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害怕的,相反,能够认识这样的人,史清倏都觉得自豪,“你这么厉害,也能更好的保护五公主啊,男单真的有人会害怕吗?”
拓拔良弼先是点了点头,又急忙摇头,他顿了顿,这才解释说:“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就是黄泉殿的无心,皇后虽然曾经有所察觉,但是她一直认为我身后有黄泉殿的支持,她忌惮黄泉殿的实力,所以才将我送去了昱国做质子,为的就是怕影响到先太子的位置。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应该也没没有料到的吧。”
东吾的情况其实和昱国很像。拓拔良弼自小便很优秀,不过他们的先太子也不是像沈轩那样昏庸。可皇后还是害怕,因为她曾察觉到拓拔良弼和黄泉殿有牵扯,但她没料到黄泉殿的主人无心,正是拓拔良弼。
其实拓拔良弼坐上太子的位置也实属无奈,他当初创立黄泉殿,完全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后路,他知道夺嫡之路的艰难,也知道失败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他从小就被人和太子比到大,才不得不给自己找一个能够全身而退的法子。
作为一个在东吾的黑道和白道都有一定地位的人,没少人对无心大人闻风丧胆。拓拔良弼才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被人当作大人似的对待过,只想要多一点清净。所以即便是这象征着身份的重要玉牌,他也能当作纪念品送给史清倏。
“倏儿姑娘,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拓拔良弼心下有些感动。
史清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把玉牌取出来,小心翼翼地递到拓拔良弼的面前,“不过,良公子……这个你还是拿回去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拿着实在是有些不合适,况且……我拿着它实在是没什么用。”
拓拔良弼轻轻看了一眼那玉牌,并没有接过来,他笑了笑,笑着说道:“重要与否,在每个人眼中都有不同的答案,这牌子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它若是能在关键时刻救倏儿姑娘一命,便是发挥了作用了。”
“不过……”史清倏有些为难,动作带着迟疑把手收了回来。
“况且,这牌子也只在东吾有用,倏儿姑娘只当这是个纪念,收好便是。”
“那好吧,”拓拔良弼的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史清倏再多推脱,只会让人心中不悦,她点了点头,便收了回来。
拓拔良弼笑着点了点头,“至于之桃的事情,我先替她向你道个歉,如若倏儿姑娘你气不过只管同我讲,我定会严厉地罚她。”
“算了,”史清倏轻轻叹了口气,“并非我不在意,只是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此事是她所为,若是为了我去寻找证据未免太过兴师动众,我后天就启程离开了,日后和她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我唯一怕的……就是她会因为我迁怒于五公主。”
“你放心,有我在,婉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前一天,拓拔良弼还很是生疏地称五公主为“天月公主”,今日便已经开始换她闺名,史清倏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相信拓拔良弼的人品,也总算是能够放心,即便五公主不开心,但她也不会受了委屈。
沉默了片刻,拓拔良弼忽然抬头看着屋子的房顶,说道:“话说回来,倏儿姑娘总算是知道带着暗卫了,你日后外出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史清倏微微一愣,她有暗卫这件事情,茉莉的确是知道的,但她曾说暗卫一般都不喜欢暴露,便也会替她保密。茉莉不至于连这种小事儿都要骗她,看来,是拓拔良弼听出了屋顶有人了?
看出了史清倏脸上的疑惑,拓拔良弼自行解释道:“我一进门便听到了屋顶有人,不过他动作悠闲,不像是准备偷袭者的气势,想必是你的暗卫。”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
拓拔良弼笑了笑,站起身来,“好了,倏儿姑娘,我的身份不便在这里呆太久,我就先离开了,明日还希望你入宫送嫁。”
史清倏还没反应过劳,拓拔良弼就要离开了,她只好赶紧站了起来,“好好好,我送送你。”
她已经习惯了和拓拔良弼畅谈的情形,差点就忘了现在的良公子是太子了,哪里还能长时间地跟自己一个昱国的送嫁媵女促膝而谈呢?
今日一别,再见便是明日的婚礼上了,或许是经历过了一次的离别,史清倏没有那么的不舍,没有多言,她只是说:“良公子!你一定要好好对五公主啊,若是叫我听说了什么,我可绝对不依你。”
这样的话,史清倏只有这最后的机会说出来了。
拓拔良弼也会应以同样的微笑,“倏儿姑娘放心,既然明日婉儿就要成为我的结发妻子,我便必定会好好地待她。”
他没告诉她,其实自己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