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青闻言,心下一怒,“现在兰答应和荣答应都是答应,怎可无端冷艳嘲讽我家主子!?”
那姒书兰闻声,目色一冷,便在丫鬟阿碧的搀扶之下走了过来,“哼,本小姐出身将帅之家,你们没听见方才皇上是翻了我的牌子吗!今夜过后我便会被升名分,你这出身下贱的就等着去吧!皇上嫌你卑贱,侍寝都不会宠幸于你的!”
“兰答应,你出身好是不错,若是放在入宫以前,固然是有可以骄傲的资本,各家小姐以你为重,”申止容忽然一改往日在史清倏面前的乖巧内敛,她稍微动了动身子,更显的韵味十足,“只是如今我们都是皇上的女人,都是新入宫的答应,立场分明就是一样的,兰答应辱骂嫔妾,岂不就是在辱骂你自己吗?”
“谁跟你一样!”姒书兰骂道,“皇上第一页便召我侍寝,你又算什么东西!”
那叫做阿碧的丫鬟嗤笑了两声,道:“主子,咱赶紧去准备着吧,今晚侍寝,可莫要让自己沾染上了晦气才是……”
这个阿碧是姒书兰从将军府中便带出来的婢女,如今看来,和她的主子真是一个模子里边儿刻出来的脾气秉性。
申止容也不恼,笑了笑扭身便走入了自己的屋中。
这一夜,注定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新嫔妃入宫已经过了小一个月的时间。
二十几天以来,沈谧入后宫也就十次,其中有六次是因为新入宫的嫔妃按照惯例是要都来侍寝一次的,剩下的,三次都去了那新进工部尚书家的嫡女,史月染。
这一个‘史’姓,可就难免叫人想入非非了。然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这个史月染,正是史清倏的远房族妹。
至于为何史清倏也是在第三日唐太妃同她说话时才知道这一层关系,那是因为这‘远房’太远了一些。
史家算是个人丁兴盛的大家族,史清倏她所在的这一支人脉也就如此了,但还存在许多的分支。史月染便是出身自生在荆州的一支,可以说她们同属于一本大族谱上的人,但是不仅她们二人从未听过对方的名号,就是两家的主人,也未必有过任何交集。
这个史月染,史清倏基本上是日日都见,印象中只觉得她乖巧懂事,谨言慎行,即便是被沈谧一连宠幸了四日,也没有丝毫的恃宠而骄。
反倒是那个姒书兰,被宠幸了两次而已,早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肆意辱骂其他的嫔妃,在皇宫里根本就是横行霸道。这才小一个月而已,已经被其余的几个嫔妃齐刷刷地厌恶了。
不过,她越是嚣张跋扈,史清倏和唐太妃便觉得越好,毕竟,乱一点儿才能让人最丑恶的一面儿更快地暴露出来。只是,苦了那些个如今在位份上被姒书兰压着的嫔妃了。
侍过寝之后,按照惯例都是要提升名分的,答应提成了常在,说起来除了宫份之外,根本就没什么大的变化。那姒书兰因为是骠骑将军之女,沈谧为了巩固那骠骑将军对自己的衷心,越级给姒书兰升为了贵人,至于那史月染,如今已然坐上了妃位。
不过,沈谧和唐太妃都没怎么同她说起过关于史月染的事情,史清倏自然也不愿意主动招惹是非,全当不知晓这史月染同自己的关系了。
史清倏给唐太妃搭完脉之后收好了自己垫在她手腕上的丝帕,“太妃娘娘,这几日您的脉象平稳了许多,比前几日的心情好了?”
今日下雪,雪下得大,积雪深厚路滑,唐夫人年纪大了,不便走这样的雪路,所以便取消了今天的晨昏定省,史清倏也就没有跟她去翊坤宫,而是来康寿宫照例诊脉。
“天气虽冷,但太妃娘娘面透红润了许多,”史清倏笑了笑,“不知太妃近日是有什么喜事儿啊?说出来给倏儿听听可好?”
唐太妃笑着,伸手点了点史清倏的头,“臭丫头,倒是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你。这段日子谧儿可算是对后宫中的嫔妃们多上心了一些,听谧儿说,倏儿你还给他做了个推……推拿?”
这段时间,沈谧总说自己腰背疼痛难耐,又说自己上次被史清倏按过一通之后,反倒觉得身子好受了不少,便缠着史清倏天天去帮他按一按。
史清倏厌烦的很,本来是不愿意去的,可沈谧现在是学会了,知道拿皇位去压着她了,史清倏也只能无奈地随了他的愿了。
还是后来史清倏把这推拿的手法交给了太医院的人,这段时间来才把这做推拿一事推给了别人,不然,史清倏都觉得自己的手用不了了。
“太妃娘娘这都知道?说什么都瞒不住我……其实是什么事儿都瞒不得太妃娘娘才是吧。”史清倏轻笑着说道,“若是太妃娘娘您也觉得腰酸背痛的话,不如倏儿也给您试试?”
“免了免了,听谧儿说你这丫头按起人来下的是狠手,天天疼的他自哇乱叫,李德海说日日听见皇上在养心殿里边儿哭嚎,头几天儿啊,那李德海还跑来让我去‘救救’皇上呢……”
说着,唐太妃便笑了起来,李德海尽管是为了沈谧好,只是做的那事儿未免太过于可笑,还真以为皇上和宝樱郡主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逗得唐太妃都忍俊不禁。
史清倏自然也是陪同着一起笑,“不过……太妃娘娘就是因此而喜?不至于吧?”
唐太妃笑着瞪了史清倏一眼,扭头对身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是女素锦便取来了一封书信模样的东西,唐太妃递给了史清倏,“诺,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东西啊……竟能叫太妃娘娘这般开心……”史清倏不明所以地接过了那信件来,其上并没有写过多的东西,她垂头一看,惊得直接‘噌’一下站了起来,眼珠子似乎都要瞪出来了似的,“什么!?五公主将不日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