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九，除了是睿致正式开工的日子，也正好是付侑林在易城正式拉开帷幕的日子。
    昨天的面试，在白康哲这个“前辈”的指点下，付侑林顺利通过了面试，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于是他要好好犒赏头等功臣一回。
    白康哲没有邀功，面试上的一切，都是在商叙延身边待久了，耳濡目染学来的社交技巧。
    古人的智慧果真是现代人无法企及的，一句“近朱者赤”，很好地描绘出了白康哲在商叙延的熏陶下的成长。
    但付侑林还是把他硬生生给拖出来了。
    过去一年他在睿致工作，攒了一些积蓄，这几天一直呆在家里足不出户，付侑林担心他会闷坏，说什么也要把他给拉出来。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白康哲反应迟钝，从踏进火锅城的时候，商叙延的视线就牢牢地粘在他身上没有动过，而他却愣是没有察觉到。
    以至于走到预订的餐桌前，发现许久未见的“前任”，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下坠了一下。
    脚步停下，他机械地挽上付侑林的胳膊，强装亲昵地和他一块坐下。
    两人靠得很近。
    他的举动令得付侑林感到奇怪，四处打量发现了商叙延的身影，便抽出胳膊，把白康哲拢进怀里，亲密无间地点着菜。
    他知道，白康哲这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商叙延，同时也是一种变相的示威——
    我白康哲不是非你商叙延不可。
    白康哲确实是这样想的，他摆出和付侑林在一起的姿态来，或许商叙延就会吃上一丢丢的醋？
    然而令他大失所望的是，商叙延未曾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走过来半步，仍是云淡风轻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和陈兆蔺谈笑风生。
    菜一上桌，白康哲就风卷残云似的吞咽起来。
    并不是饿了，也不是胃口大好。
    只是心腔里泛滥的难过，得用什么给压下去，才能不掉出眼泪来。
    只是早点吃完，早点离开。
    他不想看见商叙延的脸。
    火锅很辣，他扑扇着脸，付侑林则忙着给他开冰镇饮料给他喝着降降火，嘴里略带责怪地说：“不能吃辣还非要点中辣，可别把身体给辣坏了。”
    有冷汗自额头滑落眼角，然后没入脖颈。
    白康哲一口闷完豆奶，拿出纸巾擦拭掉泪和汗的混合物。
    只有这样，才能借着流汗，把心里的泪水给倒出来啊。
    丢掉纸巾，他伸出舌头扇了扇，抓起一包未开的纸巾起身：“我去洗把脸。”
    付侑林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陪你去。”
    “不用，又不是小孩子，你替我涮羊肉，我待会出来要吃。”
    白康哲按住他的肩头，转过身走出卡座，却发现隔壁桌，商叙延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只有陈兆蔺在聊着电话。
    不禁颤了颤纤长的睫毛。
    所以商叙延不是来找他的，只是正好碰上而已。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吗？
    “哲？”
    见白康哲呆滞地杵在原地，付侑林喊了声。
    “哦，我、我上洗手间去。”
    收拾好乱七八糟的思绪，白康哲捏着纸巾，按照指示牌上的方向走。
    陈兆蔺挂断电话，拨通了另一个号码：“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