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那你说该怎么办?”梁四海问林家森。
    林家森“呵呵”的笑了,问:“你承认是你做的了?”
    梁四海冷冷的看着他:“我不承认。”
    林家森的脸色变了变,“鬼他妈才相信不是你做的。”
    梁四海耸耸肩,苦笑了一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林家森的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一张脸因痛苦而变得扭曲,他愤怒的盯着梁四海,就像是在看着一条带给他无限危险的毒蛇巨蟒。
    梁四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林家森,又看了看老大哥,像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忽然说:“林总,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可能都被人做局了?”
    “你说什么?”林家森瞪大了眼睛。
    “我说,”梁四海沉沉的说,“我们两个可能都被人做局了!”
    林家森惊呆住了。
    “你有没有想过,”梁四海冷冷的看着林家森,“如果我们两个人一旦开撕,后果会有多严重?”
    “浩非的确不成器,但是我就浩非这么一个儿子……”林家森淡淡道,“如果他这辈子没有翻身之日,我也势必会和陷害他的人鱼死网破,不管是谁,都一样。”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梁四海忧心忡忡的说,“其实我们有很多共同的敌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林家森眯起了眼睛,他凝视着梁四海的双眸,暗暗的琢磨着梁四海说这句话到底是推卸责任还是,还是……
    ……
    ……
    这一夜,林家森,梁四海,还有老大哥三个人密谋了很久,他们都想起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往事,也分析了很多个可能会陷害他们的仇人。一场充满阴谋且糟糕透顶的晚宴结束后,在分别之际,林家森最先走到门口,在打开门的时候,又猛地把门关上。他转过身来,拦住了老大哥和梁四海的去路。
    林家森首先跟老大哥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来,又跟梁四海磕了一个头……
    梁四海回到家后,已经是凌晨时分,尽管他疲惫不堪,但他还是敲响了儿子梁少栋的屋门。
    梁少栋打开门后,还并不清楚父亲打扰他的睡眠做什么,梁四海的大手便一把掴在了梁少栋的脸上。
    他的脸火辣辣的痛。他一向对父亲敢怒不敢言,但是这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父亲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爸……怎么了?”
    “林浩非出事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他一起去去荷兰湾了?”
    “啊……”
    “你去那里干什么!你去那里干什么!我让你去!我让你去!”梁四海一边咆哮着,一边雨点般的拳头打在了梁少栋的身上……
    梁少栋瞬间招架不住,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他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脸,任由父亲如同野兽一样的对他拳打脚踢。
    父亲打儿子,多半是因为恨铁不成钢。
    梁四海此刻的心中好恨!现在他不但恨儿子,还恨刀疤!
    熟悉荷兰湾ktv的人都知道,那里是鸡窝。梁少栋岂会不知道?为此,他梁四海还曾经对刀疤千叮万嘱,不让二公子去那种地方寻欢,但是刀疤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只有天知道,他为了创造自己的商业童话,究竟在那片混沌黑暗的沼泽地挣扎了多久,才彻底把自己和妻子洗成了“干干净净”的人……
    可是现在儿子少栋不过二十出头,就这样的不自重,居然瞒着他跑去妓院找乐子,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堕落成和林家森家的那个混蛋儿子一样的废物?
    坦白说,林浩非吃上官司了,梁四海是最近两天才刚刚知道的,他不感兴趣,也不想详细打听,因为他知道那个小子迟早是个祸害,不管他老子是不是林家森。这种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为林浩非的父亲,林家森会永远的对自己的草包儿子充满希望和憧憬,不管他曾经杀了一个人,或者杀了十个人。
    或许林家森永远也不想,也不敢跳出自己的棋盘,站在旁人的角度上看待自己的儿子,看看他这些年究竟做了一些什么,吸毒,嫖娼,杀人……
    梁四海的一双手终于有了酸麻的感觉,他看着躺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声不吭的儿子,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也曾在父亲的棍棒下受尽煎熬,一瞬间,又对不成器的儿子升起了怜悯之心,他慢慢地蹲下身去,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过了一会儿,梁少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挣扎着酸痛的身体站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走到梁四海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爸,我错了……”
    梁四海没有睁开眼睛看他,只是淡淡道:“去,给刀疤打电话,让他来。”
    “现在吗?”梁少栋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因为现在毕竟天色太早了。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外,还可以看到惨白色的弯月。
    半个小时后,刀疤开着一辆黑色的路虎驶进了梁四海的别墅。
    他一进入客厅,就看见太师椅上的梁四海正襟危坐,二公子梁少栋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孩子站在梁四海的身边。而且他的嘴角有血丝,眼角有淤青。这诡异的气氛相当不正常。
    “来了……坐……”梁四海微阖双眸,打了个哈欠,用手指着身边的梁少栋,对着刀疤叹了口气,“以后啊,如果再让我知道少栋去你那里,就不是皮肉伤这么简单的事了。”
    “嗯。”刀疤看了一眼梁少栋,坐在了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梁四海再次开口说话。
    “刀疤,猜猜看,昨天晚上我和谁在一起吃饭?”梁四海沉声说。
    “副市长。”
    “不对。”
    “大哥不要卖关子了,”刀疤嘿嘿一笑,“我猜不出来。”
    梁四海冷笑道:“昨晚啊,我和林家森在一起吃饭。”
    “大哥说什么?”刀疤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家森……我说我跟林家森在一起吃饭。”
    “我的耳朵没毛病吧?”
    “没有。”梁四海淡淡道。
    “怎么可能呢?”刀疤拉着一张脸,每当想到这个人的名字,他就会想起大少爷梁少京惨死的那一幕。在他的眼里,敌人就是敌人,无所谓理不理亏,不管当年的事谁对谁错,总之少京被他的人砍死了。
    在过去的十几年了,他不止一次的请示梁四海,要在背地里偷偷做掉林家森,但是梁四海不知为什么,总是不同意刀疤这样干。
    “实话跟你说吧,”梁四海看着刀疤,“林家森的儿子出事了,你该知道吧?”
    “知道。”刀疤点了点头,“前些天有一个年轻的律师去了荷兰湾,没有包间,也没有找女人,用五百块钱贿赂前台找到了林浩非出事的那天晚上陪她一起喝酒的几个女孩子,又花了五百块钱买通了一个女孩子让她做林浩非的证人,证明林浩非那天晚上的确喝酒了。”
    梁四海眯着眼睛,问:“林浩非那天晚上的确喝酒了?”
    “对,”刀疤看了看梁少栋的惨相,“这件事少栋也跟你说过了吧?”
    梁四海点点头,“对,林浩非的那个辩护律师也找到了少栋,少栋也帮林浩非出庭作证了。”
    刀疤的眉目凝重起来,“大哥,林家森找你干什么?”
    梁四海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以为他的那个混蛋儿子被人做局了。”
    刀疤皱眉道:“做局?怎么可能?说到做局,林家森可是个老江湖,从来只有他做别人,还没有听到有谁敢做他的局,真是太好笑了,呵呵……”
    梁四海摇了摇头,沉声道:“一点都不好笑。”
    “怎么不好笑?”
    “凭我对他的了解,他的儿子这次是真的被人做局了。”梁四海叹道。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刀疤问。
    梁四海的脸色暗淡下来,“他怀疑是我做的。”
    “这不是作死吗?”刀疤冷冷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闯进来啊……他妈的这个狗杂碎,早就想把他做掉了,大哥您发个话吧,保证做到万无一失,滴水不漏!”
    “住口!”梁四海的脸色更加阴沉,随即又是一声叹息,“你以为我不想吗?”
    “那大哥你还等什么?”刀疤的神情愈发的兴奋起来。
    “我是有苦衷的……”梁四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接着说,“我记得,很多年前,你就一直都想做掉林家森,坦白说,我很欣慰,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同意吗?”
    刀疤微微的摇着头,“我猜不透。”
    “好,那我告诉你。”梁四海用两根手指揉了揉两只疲惫而干涩的眼睛,目视着窗外的远方,缓缓道:“你以为,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只是一段传奇神话吗?”
    “我认为是。”刀疤说。
    “不,不是的。”梁四海的目光忽然飘的很远,好像看到了世界的尽头,那里时光倒流,荆棘横生,到处布满了阴谋与陷阱,黑暗和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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