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皱眉说:“夏小姐的意思是……”
“她一直想杀我,已经对我下手过好几次了。”夏之星抓紧了被单,“她曾经也用千羽要挟过我远离冷天辰,所有的一切手段,都会像她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罗德似乎不敢置信,冷安琪敢杀人?
皇甫赫连倒相对意外平静,只是绿色的眼眸里,已经有了一片杀意。
夏之星失望问:“你也不信我,是不是?”
“我信。”
“我知道你嘴里这么说,你心里其实不信。”
就像当初的冷天辰。
皇甫赫连握住她的手亲吻着:“我信!”
“……”
“罗德,”他冷声,“现在就把冷小姐带过来。”
“等等,千羽还在她手上,这太冒险了……”夏之星慌忙阻止着,又问,“你是真的相信我?”
“夏之星,信不信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讨厌的人,都是我的敌人。你只要知道,你想杀人,我来放火……”他沉默了片刻,“何况她确实有洗不开的嫌疑,她竟敢对你不好,我就会让她死一百次!”
“我没有出示任何证据,关凭我的一面之词……”
“给你带来危险的人,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皇甫赫连已经把这个女人划进黑名单了,“还有谁是你讨厌的人,可能的嫌疑人,全都报给我名单。”
哪怕是皇甫老爷下的手,他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夏之星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是感动吗?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和呵护,有依靠的感觉真好。
“没有了,就只有她……”
皇甫赫连的嗓音变低:“她以前还对你做过什么坏事?”
夏之星于是说起,她拿到那把钥匙后悔回别墅找他,却发现大床上躺着冷安琪时,两人发生争执,她敲昏了她丢进冷家的地下室,等等……
皇甫赫连一言不发地等她说完,目光是越来越多的深谙。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当时……我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夏之星咬住唇,她不知道要怎么提。
“后来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提……何况她不是普通人,她是冷家的大小姐,我告诉你了,你能对她怎么样?”
皇甫赫连握住她娇小的脸颊:“我真是该死,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欺负你,我也睁眼瞎不知道。你还做过什么坏事?”
夏之星又说了一些冷安琪做的坏事,包括在游轮里,她用针扎她的身体,是她把千羽关进监狱……
皇甫赫连越听越恼火。
游轮那次也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进行的。他当时没有帮她,反而跟着一起折磨她。
夏之星说得多了,感觉到皇甫赫连越发的沉默。
她停下来,拽了拽他的手:“你怎么了?”
“我在想她要死多少次才够还你。”
“死了就死了,还有多少次?”夏之星其实也不想杀冷安琪的,但是她三番两次下狠手,别怪她心狠。
“把她的腿打断,奄奄一息还有一口气时救活来,再丢进鳄鱼池,再留一口气……”
夏之星在他的眼中读到了满满的心疼,她的心也针扎一样的疼痛了。
“还好了,已经过去了,以后我有你,你会给我幸福的,对不对?”
罗德也打圆场:“好在夏小姐聪明,每次都化险为夷……”
病房里的气氛依然凝重,皇甫赫连把手里的苹果都捏碎了,汁水流了他一手都是。
仿佛那苹果就是冷安琪的下场……
夏之星正饿着,看到床头柜上有个保温盒:“那是什么?”
皇甫赫连拿来看,盒子里温着粥。
夏之星看了一眼,猜这应该是千羽留下来的……
心里涌起一丝欣慰和难过,更多的是替千羽的担心。
“饿了?”皇甫赫连问。
夏之星点点头,本来就饿了,而且这是千羽留下来的……她怎么都要吃完。
“等等,”罗德防备道,“我检查一下。”
夏之星喝粥前,罗德用银针探了下食物,没毒,这才放心说:“可以使用了。”
“……”
“夏小姐你现在是重点看护对象,以后你的一切都必须小心。”
“嗯。”夏之星喝着粥,“如果你救出千羽,我会送你一份惊人大礼。”
“什么礼物?”果然,一提到礼物就让他眼睛发光,凝重的气氛也消散不少。
“你一定会非常开心的……我很想立即送给你……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再等等吧。”
皇甫赫连被勾起满满的好奇心了,该死,她会送什么……她送的什么他都喜欢,最好……是一个孩子!
夏之星的手搭在腹部,这个孩子是他们的,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的表情了……
罗德问:“冷小姐那边怎么处置?”
“先不急,千羽在她手里,不要打草惊蛇!你们可以周旋着,去观察她近几天的动静……我觉得她的计划失败了,还会有动作。”
罗德望了皇甫赫连一眼。
“这次你要听我的!”夏之星急道。
他点头:“听你的。”
他已经间接害死了夏老爷,差点失去了她,要是这次他又贸然行动害死了千羽,他怕他们就算再相爱也没办法再走到一起。
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2个亲人!
尽管——
皇甫赫连的眼底充满了骇人的杀意,他现在就手心发狠,想要立刻将夏之星受过的伤害和屈辱,全部让冷安琪品尝一次。
“再多说些你的事。”他闷声说。
“你想听哪方面的?”
“所有的,”他霸道说,“你藏在肚子里的东西,我都想知道。”
“你的手很冷,”夏之星说,“你要不要到床上来,我的故事很长,我慢慢说给你听么。”
罗德很识趣说:“你们聊,我们在外面守着,我已经派了人来,将整个医院都加强防备,若有事叫我便可。”
“麻烦罗管家了。”
“分内工作。”
罗德带着保镖出去了,合上门。
皇甫赫连躺在夏之星的另一边,病床都是单人床,比较狭窄的,不过两人挤一挤倒也能躺下。
夏之星给他拉着被子:“你要不要把大衣脱了?——只脱大衣哦。”
别像上次又全都脱了。
皇甫赫连脱去大衣,一只胳膊搂她在怀,她的头靠在他结实的胸口:“你才大病初愈,我不会碰你!说吧。”
夏之星说了好多,尽量说的都是一些开心幸福的事情,她不希望让皇甫赫连更心疼,她理解那种心疼的滋味。
“我其实小时候都过得挺愉快的。”
“寄人篱下,可能愉快?”皇甫赫连勾着她的下巴,“将你扫地出门?充满了奚落和嘲讽?”
夏老爷去世时,那些亲戚对夏之星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夏之星笑了笑:“都说过去了嘛。”
“我想知道。”
“我已经忘记了……”夏之星十指扣着他的,“所有不愉快的事,发生了,我就忘掉了。人的记忆容量有限,要是一直去记恨那些伤心难过的事,人生就变得好悲惨了。就像我们,我们的未来会把我们的过去填补。”
“我们的过去那么悲惨?”皇甫赫连狠狠抬起眉毛。
“……呃。”夏之星笑了,“皇甫赫连你知道吗,我们见到的太阳,是八分钟之前的太阳;见到的月亮,是一点三秒之前的月亮;见到一英里之外的建筑,是五微秒之前存在的;即使你在我一米之外,我见到的也是三纳秒以前的你。我们所眼见的都是过去,而一切,也都会过去。”
“我见到的,是三秒以前的你?”他捏起她的下巴。
“嗯!”
“以后你都不许离我超过一米之外,我要在你最近的距离,那我看到的、触摸到的,就是现在的你了。”他霸道地道。
夏之星双手挽住他的颈,他们已经像连体婴儿密不可分了……
“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避免今天的事发生。
“以后不会这样,我会打电话确认过你的声音……”
“夏之星,好好照顾自己,不许再让自己有意外。如果你出了事,我也就不在了。”
夏之星的心脏一蛰,她总是让他担心:“我今天吓到你了?”
“我差点在想,我们死后的人型棺木要独立还是在一起的。”他高挺的鼻梁轻轻蹭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