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这边收钱都收到手软。
    美人露给他带来了比往日更多的客人，连带着店里头的其他脂粉都卖的好了。
    然而这钱还没捂热，就听见自远而近传来的惊呼声。
    “啊——！”
    这叫声，就算不见到人面，也能听出来有多么凄惨。
    而这个便是刚才来李掌柜这儿第一个买美人露的姑娘。
    这姑娘还没走回家，就发现自己的脸上又痛又痒，稍稍抓了抓便已经是一片红肿。
    她原本的样子就不是很好看了，这一下子就彻底的成了丑女。
    要不是路边正好有卖镜子的小摊，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变成这猪头样了。
    “李掌柜！你家这什么东西，把我害成这样！”
    这姑娘一见到李掌柜，就指着李掌柜怒骂。
    另外一只手则是尽量捂着脸，然而此刻店里人多，怎么可能看不见。
    “嘶，这不是刚才买美人露的嘛，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你看她的脸，难道说这次的美人露还能让人毁容！”
    夫人小姐们这会儿不由得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美人露。
    若是这姑娘不来，是不是她们也要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此刻，众人的目光顺着懒脸姑娘看向了李掌柜，都在等着他给个说法。
    李掌柜一惊，心里第一反应也是想着，这猪头到底是谁？
    然而他必然是不能承认的，于是他当即便面容冷酷道。
    “你肯定是在之前或者是之后用了什么其他东西，与美人露药性相冲。”
    李掌柜必然是要将这责任推给对方的，不然自己这生意怎么做下去？
    “没有，我来之前和回去的时候什么脸上其他的东西都没涂。”
    这位姑娘现在脸变成这样，一路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大哭过了。
    如今跟掌柜的对峙，早就是欲哭无泪了。
    “若是不相信，这街上的路人都可以为我证明！”
    毕竟这么吓人的样子怎么可能不会被人注意到。
    而且大多数人都喜欢看热闹，甚至还有追着她看的。
    这下子，李掌柜有那么瞬间被噎到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从前他也遇到过这种事情，但他对自己的货品了如指掌，自然是有那个底气。
    可现在美人露，一来方子是别人的。二来他就是个生意人，并不是大夫。
    “这件事情同本店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谁派来砸场子的！”
    李掌柜见情况不太妙，便反咬一口，就是不承认是自己的错。
    说着，还叫店里的伙计将对方赶出去！
    “你们几个，还不把闹事的人给轰出去，还愣着干什么！”
    李掌柜怒骂道，伙计们赶紧就行动起来。
    他这样的做法也不是第一次了，伙计们就连撵人都已经是熟练的很了。
    “诶，你们……你这个奸商！”
    这姑娘哪里见过这么不讲理又不要脸的人，就这么被两个人抓着双臂，架出了铺子。
    “这美人露是假的，他是骗人的！”
    “你们要是用了下场就和我一样！”
    这姑娘见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便想着让其他更多人看到这掌柜的真面目。
    李掌柜这个时候赶紧的挡在了门口，也挡住了大家看向门外的目光。
    他笑眯眯的，态度比之刚才可是卑微了不少。
    “嘿嘿，真是不好意思，坏了大家的兴致。”
    李掌柜点头哈腰地说道，然后便让伙计们将的东西拿上来。
    “为了表示歉意，今日咋店中的贵客皆能免费得到一盒胭脂。”
    李掌柜示意她们看向伙计手中捧着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盒盒胭脂。
    这些胭脂进价也不少了，说这话的时候可是让李掌柜肉疼。
    都怪那个该死的女人，什么时候来闹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
    李掌柜也不确定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但明明是一样的配方，做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不一样？
    而李掌柜现在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先稳住这些客人。
    可剩下的夫人小姐们已经是被刚才的情景吓到了。
    她们看着手中的美人露，又看着那些胭脂，不禁小声嘀咕。
    “这要是真的，那胭脂用了会不会也烂脸？”
    “要是脸毁了，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就是呀，还变得这么丑，这是花钱找罪受！”
    能来这儿经常买胭脂水粉的人必然是爱美的，平日里经常出门的。
    这要是有朝一日成了猪头脸，她们必然被人笑话死。
    到时候她们心仪的公子，自家相公肯定会嫌弃的自己的。
    “我要退货！”
    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先开了这个头，接着便纷纷冒出了这样的声音。
    “唉，东西都已经卖出去了……”
    都说众怒不可犯，李掌柜已经被这架势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们这都还没拆过呢，都好好包着。”
    其中一个姑娘颇为急切的说道，毕竟五十两银子也不便宜了。
    她还特地将手中的美人露拿给掌柜看，让他相信。
    “再说了，你这东西咱们姐妹们用了要是毁容了，你负责吗？”
    此话一出，认同的人就更多了。
    到时候她们的脸毁了，李掌柜却收着她们的钱过好日子，这多气人！
    “退货！”
    女子们的声音就像是林中一起鸣叫的鸟雀一般，颇为声势浩大。
    李掌柜心里已经是犹豫纠结了，一面是钱，一面是众怒。
    可就连一旁的伙计都知道该怎么选，并且还怕殃及到自己，特地悄悄靠近李掌柜。
    “掌柜的，要不然咱们还是给她们退货吧，不然到时候引来了官府的人就遭了。”
    伙计说的话顿时就点醒了李掌柜。
    是啊，现在这算是私下里解决，也没有闹出大动静。
    可到时候引来官府，一查若是真的有问题，那自己就连这铺子都开不下去了。
    “好好好，我这就给诸位退货。”
    李掌柜的心在滴血，看着一张张退货单递过去，那都是钱啊。
    这下子，美人露哪里还会再有人买？
    但制作美人露的材料价贵，这下子是全都要赔进去了。
    李掌柜现在的脸色那是笑比哭还难看。
    可是这方子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难不成是杜建业这小子在耍自己？